作者:浮游的蜉蝣
还没人接茬。
所以说,修真界始终是修为至上、实力第一。就像很多人虽然经常调侃我爹道侣孩子的事,但当与裴长老面对面时,都会更严肃很多——不仅仅是被我爹的棺材脸吓着的。
邹寰:“我很想记云霞宗更多人情,可惜我悟性不够,在短暂的震撼后,劫的气息对我而言又变得遥远了,化神级的遥远,我再怎么努力分辨也提取不出更多我能记下的信息。”
邹寰:“是的,连死记都记不住。就像在对符一无所知时看到一张极为复杂的图,我努力去记忆上面的线条走向,但一闭眼,刚刚的努力便全成空白,我什么也没记下。”
邹寰:“不理解,便无法记住。”
那是你的记忆力还不够好。像我,对于劫的一切感知,不管理解与否,都记下了,但不好的是,仅是记下了,我并没有感受到邹寰所说的心灵震撼,仿佛,化神劫很普通似的。
也并非全无所感,我打从心底感到高兴和认为厉害,却仅此而已。高兴是因为渡劫的人是我亲近的长辈,认为厉害是因为当他们渡劫成功后云霞宗又多了两位化神期,在七大之中这武力值……好像排名没变:打不过剑宗,稳压其他五家。
……可能也不是很稳,毕竟近期没打过。
第898章
3684_已模拟出
药宗武力值不用考虑,云霞宗是真绝对稳压他们;窥天门化神期太少,不过底子厚,说不定有什么秘密武器;钟粟门心眼多,挖坑的好手,也许能堵得云霞宗发挥不出战力,然后趁机获胜;妖盟的战斗方式与人类修士不太一样,很有些奇招;妍幸门不擅长硬碰硬,但擅长以柔克刚、如丝状慢慢缠绕、直至让对手窒息。
打起来还真不好说。
不管怎样,多一些战力总归是好事,至少遇到剑宗长老牛脾气上来时,我们云霞宗也能站出一群剑修,声势上不会被剑宗盖过嘛——这种应对方式是欠缺技术含量,显得粗鲁野蛮,可当面怼回去不憋气呀。自己心里爽快。
我问邹寰:“为什么我没有被两位长老的化神劫所震撼呢?”
邹寰:“你的细微情绪我可无从知晓,你得问对你更熟悉的人,我只能猜测,可能就是因为你对那两位长老太熟悉。‘震撼’带有一些出乎意料的感觉,是乍然见到自己从未想过的状况,惊呆了。”
邹寰:“你对两位长老的灵力纹路都很熟,同时,你在你们云霞宗的资料里看过大量长老的化神劫记录,可能不是完整记录,但你能理解的部分,你应该都获得了查看权限?”
我点头。
邹寰:“同一个门派不同修士的化神劫,有因为人与人不同而导致的个体差异,但也必定有因为修炼方式、生活环境相同而造成的共同点,尤其云霞宗强调忠诚,也就是强调弟子们对云霞宗的向心力,在这种观念里修炼到化神期的前辈,对云霞宗的归属感都极强,所以他们的劫的共同点也就比其他门派长老们的劫共同点更多。”
邹寰:“当你研究了大量历史记录后,你便已经站在你的层面上理解了或者说感知到了这种共同点,你对正在渡劫的两位长老的熟悉又让你预测到了他们在共同点基础上的个体差异,两相结合,两位长老的化神劫全过程其实在开始之前你便脑内模拟了出来。”
邹寰:“不然,你是怎么预测出虞前辈第一道雷劫的准确时间的呢?固然这种精准有虞前辈的配合,但如果你把时间定在一个让虞前辈很不舒服、会影响渡劫效果的点上,虞前辈即使再宠你也不可能顺应。虞前辈愿意配合、能够配合,是因为适宜配合。”
我:“我没有脑内模拟出全过程。”
邹寰:“只是没有清晰模拟、不能存入玉简,但是你自己的潜意识看到了,所以当劫发生后,你的感觉是‘果然如此的欣慰’,而不是‘居然这样的骇然’。”
3685_自己玩去
我:“……谢谢夸奖?”
邹寰:“嗯……好像还真是夸奖?金丹期模糊地预见了化神期,真了不起,鼓个掌。顺便,我这么卖力夸你了,喻桥行动的参与名额肯定会给我一份吗?”
我:“不肯定。先等我把能邀请的人都邀请一遍,然后从答应的人中选出六个。你在候选名单里,但不一定会成为六人之一。”
邹寰:“好,请尽量给我这个机会。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同时去贿赂贿赂喻桥?那样就算你把我刷下去了,喻桥也许会把我塞进去?毕竟喻桥才是最终决定者。”
我:“怎么贿赂?爆我们家大师兄的黑料给喻桥?”
邹寰:“那可能会有反效果。喻桥虽然恨姜未校得厉害,但也听不得外人诋毁姜未校,有一种‘我的东西只能我骂’的感觉。”
我:“大师兄才不属于他。”
邹寰:“所以恨得更厉害了。”
*
接着我又联系了两人合为一人的洪莘归、经常很背运的庄琮、密塘堰敖诺、鬼修慕飘严、阴阳门殷葆、净锦峰现客座长老狄隙陡、五灵根饶丘梢、我娘的故交邵忧前辈、口头上说欠我人情但报恩不积极的韩艺拓,以及廖栗前辈。
廖栗前辈:“我这忙,你自己玩去。谁他姥姥地有空陪你去个金丹级的秘境。”
我:“喻桥快入元婴了,所以,应该是元婴级的秘境。”
廖栗前辈:“知道元宝秘境是什么级别的吗?”
我:“能被化神期的你打趴下,化神级?”
廖栗前辈:“懂不懂什么叫以弱克强?”
我:“可是我听说你与同级修士战斗时赢面并不大,虽然战斗能力很强……为什么赢面不大却可以评价为战力很强?”
廖栗前辈:“谁评价的你问谁去。昆仑某人说的?老眼光。”
我:“所以你现在的赢面大了?因为在与元宝秘境长期且不容分毫闪失的战斗中,你弥补了自己的不平衡之处,于是不再有容易被同级攻破的缺漏了?”
3686_前辈的,同级的
廖栗前辈:“你个小破孩子怎么老是喜欢推测前辈的状况?你多把脑筋用在你的同级上行吗?去想想喻桥到底要利用你做什么。”
我:“同级的事,等发生了、实际接触到了,便明白了。不用猜。”
廖栗前辈:“你这么肯定同级的事你都能应对?”
我:“我对逃跑还挺有自信的。”
廖栗前辈:“你接触的高修为多,跟大乘期都能近乎平等地交谈,但是,你最好记住,你自己本身的上限在哪里。”
廖栗前辈:“当剥离亲友,当剥离器物,当剥离所有可剥离的东西之后,你还剩下的那些,能保护你到什么程度?”
我:“灵力禁锢也算吗?”
廖栗前辈:“算,甚至你还可以想你变傻了、灵魂残缺了、什么也无法思考、连凡人都能打伤你时,你会怎么应对?”
我:“大不了,同归于尽。”
廖栗前辈:“要是求死不能呢?”
我:“这好像已经超越了‘看清自己能力上限’的范畴?”
廖栗前辈:“那就顺便再看清自己的下限。”
我:“是,我会注意的,不过我保证,我并没有轻视同级的意思。只不过同级资料对我敞开,所以现实中发生的同级事情我基本都在资料中看过,失去了新鲜感,我便不会好奇追问。”
廖栗前辈:“要不你贿赂我,我去给你偷越级资料,让你对前辈的事也失去新鲜感和好奇心?”
我:“……你确定自己打得过藏书阁中的惠菇长老吗?虽然惠菇长老修为与你相仿,但藏书阁是她的常驻地盘,里面有她布置的大量法阵,铜墙铁壁、层层嵌套、牵一发而动全身。”惠菇长老就是藏书阁里的霸王,谁去她都可以收拾。主场优势可不是说说而已。
廖栗前辈:“我又没说偷云霞宗的资料。”
果然是打不过。
我:“所以,是偷哪一家?”哪一家的藏书阁都防御严实啊。廖栗前辈能随意欺负的只能是没有化神期的门派,也就是最高二流门派,且还不能是器宗那种底子太厚、肯定有很多越级防御手段的。可其他好些二流门派,比如包打听,我完全可以通过打报告的规矩方式进入他们的藏书阁。
当然,肯定不能看到很机密的、事关门派兴亡的重大资料,但我关注的,一般也就是八卦和客观事实,本便不探听门派机密,就像我也不探听个人隐私,所以常规渠道已经足够让我满意了,不需要偷。
3687_没空,但可以分心
廖栗前辈:“你又不想要,问这么详细做什么?跟喻桥玩去,拿不到好东西就别回来了。”
我:“回不回来你说了不算。”云霞宗又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别说你只是客座长老、管不了云霞宗的内务,就算是云霞宗的正经长老,也没有凭个人喜好驱逐没违规弟子的资格。云霞宗是讲规矩的,只要我没有违反云霞宗的底线规矩,那么哪怕所有长老都讨厌我,我也是云霞宗的弟子,便有自由出入云霞宗的权利。
——不过基本不可能有哪个内门弟子会被长老们集体排斥,因为内门弟子的道肯定契合了云霞宗的主旨,和长老们性质相同只是程度不同的契合,于是便不会有根本性的分歧,自然就不至于厌烦到连看一眼都不能忍。
廖栗前辈:“要不是……我非得……滚滚滚,你赶紧滚,去个封闭秘境,暂时别对外联系了。”
我:“作为化神期,两倍化神劫对你的触动很大?”
廖栗前辈:“对,所以我没空理你。”
我:“那为什么我发文字消息对你说‘邀请你和我一起跟着喻桥去一个大约是秘境的地方,没空可不回复,默认为拒绝,我再另邀请其他人’时,你立刻就搭理我了呢?如果是专注地看化神劫,不是应该无法分心吗?就算注意到了有新消息,并因为神识强大立刻看清了消息中的内容,但也可以不回复我。”
廖栗前辈:“他们化神劫中所有你能感知到的信息,你都记下了吗?”
我:“记下了。”
第899章
3688_放开思维
廖栗前辈:“一边跟各种人聊天、分析喻桥有什么阴谋,盘算邀请哪些人当队友合适,一边记下了全部?一丝不漏?”
我:“是。”
廖栗前辈:“那么做聊天等事情时,你的感知力被削弱了吗?有没有哪些信息是你本该感知到,但因为分心便错过了的呢?”
我:“没有,感知……不用脑,记忆……也不用。”不用脑的事,我都做得很稳……
我:“不过这种分心,有可能影响了当我初接触到化神劫信息时的感悟程度,因为没有全力去思考化神劫。”
廖栗前辈:“没影响,感悟不用思考,傻的也能感悟。”
……谢谢啊。
廖栗前辈:“正经一点说,感悟不需要的是很理性、很有逻辑条理、很自制的思考,因为那种思考方式,只代表了思维的一部分,它是被限制了的。有时候思考需要混乱、需要无拘束。比如看到猫想到种树,你能说这种联想很有逻辑吗?中间起码缺了一个猫爪板当过渡对不对?但是你能说这种联想毫无逻辑吗?也就只缺了一个猫爪板当过渡而已对不对?”
廖栗前辈:“很多时候,你不是先想到了猫爪板,才在看到猫时想起树,而是先在面对猫时想到树,接着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联想,继而才想起猫爪板,最后才理顺了自己的思维条理。”
廖栗前辈:“而在感悟的时候,并不需要后续的分析,你只需要在看到猫时感悟到树就可以了,顺便还可以悟到山、游泳、恐龙,随便悟。不要在这个时候花时间去分析。放开你的思维,去随便想,天马行空。”
廖栗前辈:“当一切结束之后,当你奔腾的思绪缓下来后,你再在记忆中去一点一点分析你为什么会那么想,以更理解自己。”
廖栗前辈:“不过很多人在放飞思维时没有也顾不上辅以详细记录,于是过后对自己到底放飞了些什么多半都想不起来,无法进一步地分析,只能抓住残余的一点念头,聊以安慰。”
廖栗前辈:“但其实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理性分析在修炼中并没有那么不可或缺,因为再多的理性最终都脱离不了‘让自己舒坦’。修真,修到最后是一种感觉,理智逻辑只不过是协助自己到达那份感觉的途径,清楚的分析能让你更快更稳少走弯路地到那里,但它决定不了那种感觉是什么。它最多只能在尘埃落定之后分析出为什么是这个,却多少还掺杂着强行解释的尴尬。”
我:“廖前辈,你真的没有拿小抄吗?觉得你这些话感性得……与你的形象有区别。”
廖栗前辈:“老眼光。”
我才认识你几年,能老到哪儿去?
3689_增添压力
廖栗前辈:“大乘期融入世界,如世界般变化无穷。我在学习。刀修的形象太刻板了,得打破它。隆陵诙能做到,我当然也能。先刻意,再随意,最后到即使长期粗鲁别人也能想到我可能婉约。”
我:“……我觉得,隆长老的气质,不适合你模仿。”婉约是什么?你考虑一下你的……造型呢?女装大佬不是谁都可以驾驭的形象。
廖栗前辈:“刻板印象。”满满的不屑之意。
我:“好,请用事实击碎我的刻板,我很期待。我喜欢接触没见过、没听过、没想过的好事。”
廖栗前辈:“不一定是好事。隆陵诙有昆仑做底线,我要是突破到大乘期,嘿,散修大乘期,有史以来就没几个好鸟。”
我:“你不妨先突破到化神巅峰再来畅想大乘期的肆意。”
廖栗前辈:“我先突破到后期再说。”
我:“我师祖和岳长老渡劫完后你就可以突破到后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