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山月
方简擦了一把汗,道:“可算是弄完了。”
季玄最近可喜欢打击方简了,闻言之后就笑道:“你要不要再猜猜我们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出幻境。”
按道理已经完成任务,而这个任务也的确就是他们最后一个任务,那他们现在就应该在外面,而不是还在幻境里面。
“不是吧,还有!”方简欲哭无泪。
季玄轻哼一声,他算是几人中状态最好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收起追魂剑就道:“走吧,再进去看看。”
现如今已经剩下不过几十人的大队伍很快前进,季玄的猜测果然没有错,那就是这一场考核并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在考核中他们直面对付的最强修为也不过是化神中期,仅是化神中期可对不起任务的化神后期以及化神大圆满的积分,季玄又想他们彻底深入这房间之后会面对什么,却没想到看见的居然是一个被封印在水球里面,长发披散的男人。
“这人是?”
很快就有人提出疑问。
被问到的其他人同样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魔域的魔巢深处怎么也不该是一个被封印的男人。
他们观察着室内,也有人盯着那个男人观察,然后很快就有人发现那个男人居然流血泪了。
那名女修马上就要发出尖叫,然后她就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了,只见那个长发男人的血泪从脸庞滑过,在那泪水跟着滴落的时候,这名女修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她身边的人惊诧地看向对方,只见这名女修身上已经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方简差点没忍住惊呼出声,这什么情况,咋突然无缘无故他们身边就死人了。
季玄算是场上知道最多的一个人,他能感觉到刚刚有一股力量向那女修那边过去,然后那名女修突然就死亡了。
这恐怕才是此次幻境的最后一关,也是游戏中的大boss。
其他修士就算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肯定与那水球中起起伏伏的男人有关。
对方是什么身份,人族,魔族,对方为什么又会被关在这水球之中,谁也不知道,但一时间又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在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无缘无故地倒下后,阳砚山冷声道:“把那水球破坏掉。”
说着他竟是就这么直接冲了出去,其他修士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来到了水球面前。
果然,这水球有问题,阳砚山还没有彻底地接近水球,那水球就已经攻击向了阳砚山,阳砚山脚下步伐诡异,就已经向水球丢出好几把羽毛飞镖,结果都是飞镖被水球弹开,只在水球上面留下一点波纹。
在阳砚山攻击的同时,仲夏也一同出手了,她的速度并不比阳砚山慢上多少,她本就是战斗力偏强且暴力的那一种,在两人的合力之下,水球破裂,那里面的男人醒来,睁开了猩红的眼眸。
季玄在第一时间叫出“闭眼”,然后自己就闭上了眼眸。
几乎是在那男人睁开眼眸的第一时间,季玄强大的精神力就已经察觉到对方的天赋力量,那就是对视他的眼睛就会瞬间死亡。
方简在第一时间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同时还不忘问季玄,“我们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啊!”
季玄只道:“不想死就不要对视他的眼睛。”
“你是说只要对视他的眼睛就会死,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话说到一半方简就止住了继续说下去,他似乎听他那死鬼老爹说起过。
他死鬼老爹是一个真正的大鬼,对方偶尔也会说起他身前的事,其中就有他曾经遇见过一个只要和他对视就会死亡的男人,死鬼老爹用了不少词来说这位的可怕之处,方简当时还小,压根就没认真听,只把这当做死鬼老爹吓唬他的东西。
当时死鬼老爹好似说过他的弱点,是什么来着。
方简越想想起来,脑子里反而越是一片空白。
人倒在地上的声音几乎让那些闭眼的修士确定他们是不能去看对方眼睛,但问题是不看他们怎么打。
元婴修士第一时间放出自己的神识,以神识为眼,果然地上已经又倒下一片,而那个红眼睛的黑发男人就这么看着他们,冷漠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眸子就这么冷冷注视着他们,然后吐出两个字。
“蝼蚁。”
在他的眼中面前的这群最高修为也不过是元婴大圆满的修士不过都是蝼蚁。
季玄强大的精神力已经让他提前知道对方的修为,化神大圆满,这对季玄来说并非是不可跨越的鸿沟,但他应该如何带着这群修士和他一同对付对方。
在季玄还在思索的时候,方简就已经喊了起来,“弱点,他的弱点就是他的眼睛,死鬼老爹说这人从不以真身行走天下,所以能遇见的都是他的身外化身,他的身外化身共同的弱点就是那双能够瞬间夺人性命的眼睛。”
季玄:“……”
他是真的很感谢对方的情报,要是对方能够再稍微低调那么一点,他想他会更加的高兴,毕竟经过他那一嗓子,人又不是傻,难道还不知道要保护好自己的眼睛吗?
季玄的怨念方简是无法听见了,但季玄该说的还是要说。
面对这样不知道到底是人修还是魔族的东西,不少修士的斗志都被打压没了,毕竟对方看起来实在是过于可怕,那种让人如同濒临死亡的感觉几乎笼罩着他们所有人。
别说里面的弟子,就连外面观看幻境的人也是微微皱眉,“考核的难度是不是超标了?最后的对手居然是他。”
毒尊主微微抬眉,那张厌世脸上表情很淡,“本尊本就没有想让这些小家伙真的赢,能够坚持到这一步那解决问题的一千积分就会给他们,不是一个队伍一千积分,而是个人所得一千积分。”
“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大方。”有修士吐槽。
毒尊者没再应话,显然也没打算改变规则。
霍无厌只冷眼瞥了一眼那边的情况,又将目光放在季玄身上。
面容冷白,精致漂亮的青年人正闭目藏在人后,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几乎让人觉得对方是不是害怕,怜惜得想把人拥入怀中,但霍无厌算是了解季玄,季玄越是这样看起来无害,越有可能是在憋什么大招。
霍无厌原本是没打算干涉季玄的比赛,但看季玄那边还真有把人弄死的意思,只好传音给他。
“低调点,别真把他杀了,会引起这边注意。”
季玄眼睫轻颤,传音回去,“魔尊哥哥,和我传音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可不好。”
“所以你生气了?”
“对啊,你要哄哄我吗?”季玄声音平静,半垂的鸦睫掩下眸中神色。
他其实没别的要求,只要对方能把之前小珍珠小冰块的事忘记就好,他当时被对方难耐的表情所吸引,做得实在有点过火,鬼知道霍无厌之前没理他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哄你?”
“嗯。”季玄理不直气也壮。
“可以。”
“那你开始。”季玄小声且有点心虚地催促。
“开始前小季玄不若先来解释一下英雄救美是什么意思吧。”
季玄心下哦豁一声,就听霍无厌不紧不慢地问道:“谁是英雄,谁又是美?”
季玄战略性沉默,他只是看阳砚山那么狼狈,没忍住嘴嗨了一下,仅此而已。
霍无厌那边本来也没指望他能给出什么答案,只等了一会就问道:“错了吗?”
“错了。”
季玄认错认得很快,过了好一会那边都是沉默。
在季玄不确定地喊了一声“魔尊哥哥”后,那边才传来意味不明的一声笑。
只听霍无厌低沉性感的声音含着笑意道:“小季玄,乖。”
仿佛有细小的小电流在流窜,身体被勾得一麻,季玄猛然睁开了眼,差点就爆粗口,耳朵尖都是一片热烫。
第146章
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一个看遍各种套路花样都能够面不改色的时代好青年会屡屡被霍无厌给撩到,但结果就是他不仅被撩到了,还被对方撩的有点上头。
季玄这时竟有些不想管这什么考核了,他问道:“这就算哄我了吗?”
“不算,等稍后见着再哄。”不等季玄提出自己的疑问,霍无厌就已经继续道,“当面哄感觉更有诚意。”
季玄本就发红的耳朵红得更加的彻底,面上却是十足十的静定,只听他用波澜不惊的声音道:“不说了,忙着考核呢。”
就怕再多说几句,他就真的无心考核,只想见对方了。
结束与霍无厌的传音之后,季玄这边战况该焦灼还是焦灼,季玄这一煲电话粥的行为多少有那么一点不厚道。
虽说已经知道他们是赢不了,但见着身边的人全都还在与之对抗,季玄不仅没有消极摆烂,还跟着修士们一起,该出的能出的技能他是一个都没有少,至于最后结果如何,他就没有过多去管了。
有时候一件事更看重过程而非结果,而季玄这个以往只在意最后结果如何的人现在居然也跟着一群人做着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他们期待结果的事,很傻很没有必要,但身为队伍中的一份子季玄自己应该也必须做。
这实在是以前季玄想都不会想的事。
很快他们这群修士上演了一场什么叫以卵击石,季玄期间数次想要出狠手,但都因为那来自多方的被注视感而克制住了。
这只是一个幻境,面前的人也并非真实存在,而是以出题者的意念设置的一场考核,在这里没有死亡,只是单纯用以查看参赛选手实力的幻境,幻境之后还有无数的大能就透过水镜看着他们,出尽全力,那才是真的傻。
这也是境界越高反而参加正魔大会的人越少的原因,除去境界越高年岁越大,还参加有点欺负人的意思在里面外,还因为在这种考核中,实在太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他人完全可以根据他的每一场打斗去摸清他的实力他的底牌。
但这一次这么一路下来,众修士都多多少少地出了一些底牌,至于多少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阳砚山是真的很当断则断,在发现他们的确无法真的对其造成什么太大伤害后。
他就从战圈中心暂时抽身,道:“我们对付不了他,我打算现在就出去。”
灵鹤宫的那名女修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你确定。”
阳砚山点头,再继续下去,恐怕就要在那群大能面前暴露阳家一些秘法以及他的真正底牌了。
已经得过一次正魔大会第一的阳砚山对第一的执念没那么深,只要这次能够拿到重元秘境的钥匙就行。
灵鹤宫女修原本坚定的面容出现一点裂缝,也想到现在还只是第一关,后面还不知道有哪些关卡,的确不用在第一关死磕。
有了阳砚山打算离场,其他修士更没坚持下去的理由,没有上一届的榜首带着他们,他们还怎么打。
很快一众修士竟都失了斗志。
好在阳砚山就算打算离开用的也是帮助后面修士的方法,自爆这样惨烈的方式,向来是修士走投无路之下才会做的,阳砚山肯定不是真的走投无路,而是最后再帮他们一把,同时也让后面的人见证了就连元婴大圆满修士自爆都对付不了,如此情况下再坚持真没什么必要。
在其他修士还在挣扎着要不要继续的时候,季玄想着怎么样才能死得轻松一点。
好像与对方对视,然后“啪嗒”一下倒下去就是一种挺不错的死法,但季玄强大的神魂力量又让他知道,他们是被那黑发血眸的人吸走了生命力,化作了对方的养料,这种死法真不值得。
阳砚山刚从幻境里面出来,就有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冷肃的男人在其旁边恭敬候命,“少君。”
阳砚山点了点头,看向旁边一个身形娇小鹤发童颜的小女童
小女童眨了眨自己白色的眼瞳,然后道:“少君大人,你这次是不是有点太温柔了。”
“有吗?”阳砚山吃下对方递来的一颗丹药,那股子快要溢出来的毒才又再次被压制下去。
“当然有,你这次几乎没怎么用毒,那位就算不是少君能对付得了的,少君也可以用毒来尝试一二,毕竟只是个幻境,要是真能拉着那人同归于尽,少君你会是一举成名,让那群老家伙全都”
小女童还没说完,就被阳砚山打断了话头,“当时又不是只剩我一个人了,没必要,再则应姨也说了,只是一个幻境而已,不必太过于认真。”
小女童被人打断了话也没生气,白色的眼瞳直直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那双色泽与他人不同的眼眸让她看起来极为空洞诡异,但其唇角却是上扬的,似叹息又似无奈,“我从前觉得少君大人很像我那个可怜的侄子,但现在看来,你们到底不是同一个人,区别太大了,至少我那侄子就不会为了喜欢的人克制自己,比起为了喜欢的人克制自己,他更愿意毁掉那极有可能成为他软肋的存在。”
在阳砚山的目光下,小女童继续道:“很无情是不是,但少君有时候就是要无情的人才会活得更久,一个毒人为了他人而克制自己的毒,其实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那一直在旁恭敬候在阳砚山身边的男人终于是听不下去这小女童的话,冷着声音道:“应客卿管得是不是太宽了一点,我们阳家的主子如何做哪轮得到一个外人插嘴。”
“我知道,但应缡当初受阳家家族恩惠才捡回这条命,理应扶持下一任的阳家家主将阳家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