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山月
这种心思不太对,白子濯如此告诉自己,可在宸天仙尊听到他坚定地表达自己要去重元秘境之后,没有阻止,而是平淡地道“本尊会去寻你”之后,白子濯那种第一时间的喜悦,让其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不太像是因为可以去想去的地方而喜悦,更多是因为另外一个人说“会去寻你”而高兴。
不等白子濯理清什么,重元秘境开启的时间就已经到达。
从进入秘境之后,白子濯就懂了为什么宸天仙尊第一反应是让自己不要进入重元秘境,概因这里修为最低的妖兽都是筑基起步,就连元婴妖兽都是随处可见,这样危险的地方,的确不适合才刚刚不过金丹后期的白子濯。
白子濯降落的地方是一片冰原,冰原辽阔仿佛看不到尽头,只有白皑皑的一片,连方向都难以辨识,白子濯一路艰难前进,努力分辨着方向,借着那几乎可以割裂皮肤的寒气来磨炼自己的剑意。
剑者,自当一往无前。
手上不知斩杀了多少只妖兽,也不知遇上过几次元婴妖兽,白子濯只记得其中大半都被他躲了过去。
自然也会有躲不过去的时候,这时候他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自己上。
宸天仙尊是真的看重白子濯在剑道上的才能,也不想对方就这么折损在重元秘境,给了他许多的好东西,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白子濯都不会用那些东西,他更愿意用自己的剑去对付遇上的所有敌人。许是这样的精神,他的剑心越发凝实,剑意亦是可以随心而发。
走了不知多久,白子濯终于遇上了自己一路上第一个遇见的修士。
修士突然瞧见一个白影也是极为诧异,那冷冽的气质,淡漠坚定的脸让那邪修远远看去还以为是自己撞上宸天仙尊了,吓得差点就想跑路。
再仔细一瞧,宸天仙尊好像不长这样,虽说气质都是冷冰冰的那一挂,那只要仔细分辨就会发现天差地别。宸天仙尊是冷得如同深渊寒地亘古不变的寒冰,而面前的白衣男子则是更偏向于清冷如玉。
邪修很快就想起这张脸的主人是谁,不正是宸天仙尊新收的小弟子吗?
邪修原本要离开的步伐也顿了下来,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小仙君,你师尊呢?”
白子濯抿了抿唇,这人他并不认识,但看对方这语气,似乎是认识师尊的。
要是面前的人是一个正道中人,白子濯就算不信任对方也会与其交谈几句,可当这个人是一个邪修的时候,白子濯本能的开始反感防备。
宸天仙尊的名声在魔门这边绝对算不上好,就连白子濯都知道宸天仙尊算是把那些魔道中人得罪狠了,大半魔道中人看见宸天仙尊都想跑,生怕对方是来除魔卫道的,这也就造成宸天仙尊仇敌其实挺多。
宸天仙尊在白子濯身上放那么多好东西也是因为担心这一点,要是白子濯真遇上什么危险也能应对两分,谁能想到白子濯第一个遇上的人还真是一个邪修。
邪修是一个刚晋升没多久的化神修士,因为是靠着虐杀生灵,以着生灵怨气来修炼,所以多多少少有点担心自己哪天就被宸天仙尊找上门来,从晋升化神起就一直提心吊胆,刚刚更是看见一个像宸天仙尊的白影就想跑,这对于一位化神尊者来说实在是丢面,那邪修本来没打算对宸天仙尊的弟子做什么,但许是白子濯承受此地风雪一片片割开皮肤,那邪修竟是能够隐隐感受到对方身上九阴之体的气息。
邪修又惊又喜,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感应错了,他靠近几步,与其搭讪,放开神识更加仔细地去感受对方的体质。
白子濯不明所以,只模棱两可道“师尊很快就会过来。”
那邪修似乎有点被这话给震慑到,一般的邪修魔修之流都不愿意在宸天仙尊面前蹦,免得自己就那么葬身在诛魔剑下,邪修已经心生退意,就要收回自己的神识,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眼中惊喜交加。
“你,你”邪修吞了吞口水,“你竟是九阴之体。”
九阴之体,这象征着什么,当今修真界最为绝顶的炉鼎之体,几千年都未必能有一人。
拥有这样体质的人几乎都是修炼奇才,但九阴之体都难逃被当做炉鼎使用,只因为九阴之体修为越高与其双修之后越能转化为精纯修为为与其欢好者所用,这样的好东西几乎都是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就会被发现,就算能够侥幸在早期逃得一劫,一旦修为起来,也会面临被化神尊者渡劫大能发现的可能,所以回首过往,竟是没有一个九阴之体能够成功渡劫飞升。
谁能想到嫉恶如仇,冷漠到如同六亲不认的宸天仙尊居然会养一个拥有九阴之体的弟子在自己身边。
邪修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贪婪嘴脸,“没想到宸天仙尊作为正道魁首居然会做出圈养九阴之体的事,还真是令我等不耻,既然能够让小爷在这里遇见你,定是上天的指令,瞧你也不像经过人事的模样,在这危险重重的重元秘境怕是到死都不知道其中快乐,不若让小爷的御鞭好好疼爱疼爱你。”
邪修的污秽之话让白子濯眉头紧蹙,他看不清对方的修为,这也就证明对方比他强上不止一星半点,能够在这样冰冷刺骨,随处可见危险的时候还生活得好好的,身上脸上都不见狼狈,这几乎都已经让白子濯猜到对方就是感应天地灵气而来的化神尊者。
白子濯握紧手中的剑,脸上神情越发冷冽,只重复了一遍,“前辈,在下师尊很快就会过来。”
那邪修闻言之后真的有些迟疑起来,但这种迟疑不过转瞬即逝。
“小子,你莫非认为你的好师尊还能来救你不成,你就不要想了,这重元秘境地域广大,还不能踏破虚空,只能慢慢御剑飞行,你那师尊也不知道掉落在哪里了,等找到你,你早就成为小爷的炉鼎套子,离不开爷,你那师尊还能要你这么个已经没什么用的烂鞋不成。”
邪修是忌惮宸天仙尊的,但在巨大的利益之下,他们这种亡命之徒最是天不怕地不怕,更何谈同样不过只是一个人的宸天仙尊。
白子濯在那污秽不堪的话下,眉头紧皱,想要逃,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路可逃,四周都被那邪修的结界所覆盖。
邪修又是威逼利诱几句,想要拿捏住对方,谁能想到那不过小小金丹的九阴之体居然敢将那剑对准自己。
明白白子濯的意思之后,邪修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小爷先来教教你规矩。”
说着那邪修手中丢出一面招魂幡,然后顺着对方口中念动,无数的冤魂厉鬼从招魂幡中出来,那些个厉鬼最低修为都是金丹修为,其中更是有那么两个化神修为的鬼魂,这也是邪修敢只身一人来闯重元秘境的原因,那两个化神修为的鬼魂来对付白子濯就是暴殄天物,邪修之所以会把这两个鬼魂也放出来,只是单纯为了震慑白子濯,真正对付白子濯的就是那些个已经元婴的鬼魂。
但光是那些个元婴修为的鬼魂就已经足够让白子濯难办,他到底只是一个金丹期修士,就算是那种可以越级挑战的剑修,也得是能力范围之内,越一两个小境界就已经算是恐怖,要是想要以金丹修为来对付那些已经元婴中后期的鬼魂,压根就是痴人说梦。
白子濯手中的剑握得越发的紧,在邪修看来对方就是被自己的实力给震撼到了。
杀人邪修是不介意血腥一点,可行那档子事他还是不想弄得太过于血腥,在白子濯握剑的手握得越发的紧之后,他大发慈悲般地对着白子濯说“小仙君,如何,还要反抗吗?本座的这些手下鬼魂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到时吃亏的还是你。”
邪修淫邪的目光让白子濯十分反感,他薄唇轻抿,“能够自称本座的谁不是一方大能,不是一宗之主就是修为深不可测,不知前辈又是占了哪一点?”
邪修怒极反笑,“好小子,不愧是宸天那狗东西的弟子,现在狂没事,小爷就看你等下这张嘴还能不能这么伶牙俐齿。”
说着那些蓄势待发的鬼魂不再犹豫,鬼哭狼嚎地朝着白子濯靠近,那架势跟要把白子濯吞吃入腹一般。
白子濯自然知道这时候更应该虚与委蛇,寻找逃跑的契机,而不是前去挑衅,但那目光实在让白子濯厌恶,许是跟着宸天仙尊身边学剑太久,他竟是也要慢慢忘记如何假意周旋。
在那些鬼魂过来之后,白子濯也就直接上前应战,他本以为那邪修少说会恼羞成怒,然后借着对方恼羞成怒来趁机逃跑,但是他还是小瞧了能够修行到化神境界的人,对方虽怒但并没有因此而乱了自己的步子,反而还因此而对白子濯更加小心了一点。
白子濯就算现在修为再如何低微,其也是宸天仙尊的弟子,从白子濯在正魔大会展现出的实力,就足可证明对方少说也是得了宸天仙尊一些真传,邪修绝非夜郎自大之辈,不然也不会凭借着双灵根就混到现在的境界。
他控制着鬼魂去对付白子濯,趁机试探对方有没有什么后手,可白子濯竟真只是用剑来对付他的招魂幡。
招魂幡里面的厉鬼大多都是惨死不甘之人,怨气很重,并非一般人就可以应对的,而白子濯那手中剑好似什么神兵利器,竟真的能够勉强应对。
这下子邪修不仅对白子濯这个身体感兴趣了,还对他的剑感兴趣起来,能够应对他鬼魂的剑怎么也该是自带浩然正气的东西,但这剑其实本生阴气很重,结果这么一把阴气浓重的剑居然也能应对厉鬼,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剑的阴气竟是比起元婴期的厉鬼还要厉害。
邪修看了良久,吐出一句“暴殄天物”。
这种好东西就该给他们这种常年生活在阴气鬼气之中的人,而不是给什么正道弟子。
邪修的贪婪愈发浓重,口中念动着什么,那招魂幡无风自动,很快就自发地开始攻击起白子濯,不再只是单纯鬼魂的攻击,让白子濯这个区区金丹期应对着十分困难。
白子濯刚刚挡住一道攻击,又拦剑一斩,把一个鬼魂穿破他肩膀的手从自己的肩里面抽出去,就忽见那邪修手中拿出了什么。
这是铃铛!
还不等白子濯警惕起来,邪修就已经摇起了手中铃铛。
铃铛只是一摇,伤痕累累,只是凭借着一口气撑着的白子濯挺直的背脊就已经弯了下去,又是一摇,白子濯便已跪倒在地。
这铃铛竟是可以影响修士神魂的东西。
见刚刚气势完全不像是普通金丹修士的白子濯就这么跪伏在地,邪修发出肆意的笑声,“宸天仙尊弟子也不过如此,小仙君,还要反抗吗?爷的手段还多得很。”
白子濯身体因为痛疼控制不住的微颤,他刚刚虽然勉力对付着邪修,但那招魂幡远远不是白子濯能够应对的,他的一切挣扎在邪修眼中其实不过是自取其辱,是的,对方之所以漫不经心地用着一些东西来应对他,并没有真的就看得起白子濯,而是想看白子濯在绝望中挣扎的模样,从对上这人起,白子濯就已经注定逃不掉。
怎么办,他应当如何是好,白子濯咬牙,以咬破舌尖的疼痛让自己保持片刻的清明。
那邪修瞧白子濯已经头颅低垂,好像已经完全升不起反抗的心思,还有点意犹未尽。
他来到白子濯的面前,手摸上白子濯那鸦羽般的发丝,“小仙君,还要继续无谓的挣扎吗?”
白子濯低垂着头,没有动。
邪修眼中闪过疑虑,该不会是被摄魂铃给弄傻了吧,要是傻了那可真是少了许多乐趣,不过也好,一个用以提升修为的禁脔哪需要什么神智。
邪修正要捏住白子濯的脸,欲要将对方的头抬起来,一道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这声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要不是邪修常年游走在危险之中,他肯定都要忽略这忽然向自己袭来的攻击。
在破空声响响起的同时,邪修就急速后退,但自己的胸膛还是被那剑气所划破。
一个金丹修士居然划破了自己的护体灵气!
邪修面色暗沉如水,口中发出一声怒骂,那剑气不知暗藏了些什么东西,竟然妄想破坏他的身体,邪修一面阻止着那肆虐的剑气,一面一手凝聚出一道阴气将白子濯打开。
被打翻在地的白子濯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苍白如纸。
要不是顾忌着这人是九阴之体,邪修肯定都要将对方就这么打杀了算了,但如他所说,谁让对方就是九阴之体啊,这还让他怎么出手。
邪修在克制住自己身体受的伤之后,靠近白子濯,一把拎起白子濯正要教训一下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子时,一股精纯的化神尊者的剑气竟是突然临空出现,邪修快速后退,但仍然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这都是什么东西。
邪修捂住伤口,面色难看,瞧见空气中化作灰烬的一道符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宸天仙尊凝聚出自己一招之力的剑符。
这就是这些人能够成为大门派化神尊者弟子的好处,大门派最是不缺资源,厉害的师尊同样也最是不缺好东西,就算白子濯是在算不上富裕的御剑门也是一样,剑修虽穷,但总有那么些剑修身藏天材地宝各种资源。
邪修这时也不再冒然靠近白子濯,扬起招魂幡,直接用起招魂幡里面的阴魂来对付白子濯,他就看看身受重伤的白子濯应当如何应对。
白子濯其实也并不好受,他身上的确是有许多宸天仙尊给的好东西,但这些前面在应对雪兽就已经用了一些,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遇见宸天仙尊,这些东西自然得省着点用,免得后面又遇上什么难以对付的东西,但这邪修纠缠不休,又是化神修为,白子濯只能一边装作不敌,一边对着对方下杀手,可对方实在是太警惕了一点,白子濯的攻击根本就没有真正重伤到对方。
现在对方已经警惕起来,绝不会再冒然靠近他,可能他就算把身上的东西用完,也未必能够弄死对方。
白子濯计算着自己身上的东西,然后选择拼命一试。
白子濯手上往天上一抛,黑色的大罗盘飞上天空,又有无数把白色小剑聚集在黑罗盘的四周,这还不算完,很快白子濯就又丢出几道暗含宸天仙尊剑意的灵符附着在上,在招魂幡攻击到白子濯之前,简易阵法就已经开动。
白子濯就这么凭借着各种灵宝与邪修打了大半个时辰,但借助他物终究不是自己的实力,白子濯就算服用了丹药运用上各种宝物,也不能真的奈何到邪修,不然这年头化神修士也就不会这么稀少了,宸天仙尊给的许多东西都是让白子濯打不过就跑的,剑修虽然要一往无前,但也不是什么敌人都正面刚,不懂变通,但邪修从发现白子濯是九阴之体开始就防备着白子濯,以防对方逃跑,白子濯他还真跑不了。
大半个时辰已过,白子濯越发狼狈,手上东西也用的差不多了,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索性也就将最后一道凝聚宸天仙尊剑意的灵符拿出来。
邪修以为这又是用来对付他的东西,冷笑一声,他身上有着玄龟灵甲,又有各种防护道具以及护体灵气撑着,与白子濯距离也远,白子濯根本就不能借此伤到他,不过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虽然刚刚宸天仙尊那道剑气是真的伤到了他,但由于他足够警惕,那东西并没有伤到要害,在吃了不少丹药之后,邪修已经缓和下来,他现在已经不想仅仅要白子濯的九阴之体,他还要狠狠折磨这个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白子濯这最后一道剑符,并不是为了以卵击石,而是为了自刎所用。
比起受辱痛不欲生的活着,还不如就这么死了干脆。
白子濯已经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然就是这时,他竟是听见一道清脆悠扬的铃声从远处而来。
邪修也留意到这道铃声,面色越发难看,他这好不容易才把对方磨得只能认命,竟是有人来虎口夺食吗?
邪修面沉如水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从那皑皑白雪之中,瞧见一道人影,对方一身白衣,撑着一把华丽的伞,从远处遥遥走来。
白衣人看起来极为年轻,俊美漂亮的比起面前的九阴之体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冰冷的眼中无感情得好似在看什么蝼蚁,危险而又神秘,几乎只是一眼都能让人生出臣服之意,而那铃声就来源于白衣人的手腕,对方的手上竟是带着一条由两颗小巧铃铛以及银链编制的手链,随着对方的走动而发出清脆响声。
这是金水铃铛!
再瞧对方的耳上,那漂亮的琥珀耳坠意外也有点眼熟,这是九魄雪蛛?
邪修从对方的容貌中回过神来,吐出几个字,“季玄。”
持伞而立,将纷纷白雪阻隔在外的季玄并没有太过于在意面前的邪修,他甚至连多看都没有多看那邪修一眼,而是垂眸看向白子濯问道“你还好吗?”
这样冷漠淡然的季玄白子濯从未见过,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确认自己面前的人是不是季玄。
没有得到答复的季玄皱了皱眉,似乎也是发现自己的态度太过于冷硬。
绝非季玄故意如此,实在是在这片白茫茫的地方走久了,入眼的几乎全都是些白雪又或者不长眼的妖兽,季玄一路上甚至连点天材地宝也没有找到,全在这吹冷气了,还半天走不出去,自然是烦躁。
他略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气势微敛,俊美的面上露出一个与以往并无太大差别的笑容,“白道友,你瞧着可能需要一点我的帮助。”
白子濯也终于从季玄方才冷漠的神情回过神来,见季玄竟是要帮他,马上道“季玄道友,快逃。”
白子濯自然是认可季玄实力的,不然对方也就不会不可思议地得到正魔大会的魁首之位,但仅是如此,面对一个化神修为的邪修还是不够看,修为之间的鸿沟并不是那么好跨越的。
邪修面对季玄并没有对上白子濯那样肆意妄为,他要更谨慎许多。
原因无他,若不是季玄手上金水铃铛相撞发出声响,就连他都没有留意到居然有其他人前来,这样的事足可以引起邪修的防备之心。
等真正见到人,邪修那口气就微微松了下来,只是季玄而已,虽说这次他才是正魔大会的魁首,但谁知道那些个元婴圆满有没有为其放水,他可是听说了,这次正魔大会的魁首是魔尊霍无厌的小情人儿,也见过对方的投影,当时就只觉得好看是好看,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如今再看,那投影根本就没有投出对方的三分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