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噤非
安饶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麻烦你了,我再过两条马路就到家了,你请回吧。”
“抱歉,楚先生叮嘱我要寸步不离。”
“哈,那我在家时你……”
“在你家楼下等。”
安饶服了,楚观南这么事事周到,就不觉得累么。
转念一想,也觉得楚观南的担心并不多余,为了让自己撤销对林景溪的控诉,楚父都能痛下杀手,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换句话说,原作者为了保护他笔下的主角自然是无所不尽其用。
安饶思忖良久,对着黑衣男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了。”
黑衣男有些受宠若惊,冷峻的表情微妙变红:“没关系,是我该做的。”
安饶从袋子里提出一袋柑橘递过去:“这个,作为感谢,请拿回去吃。”
黑衣男喉头动了动。
皑皑白色映亮了世界,更显得面前这人清冷如雪,只露一对眼中满是真诚和善意。
黑衣男是公司专门派给明星做保镖的,深知那些明星架子有多大脾气有多差,楚观南也不例外,所以他一直对明星没什么好印象。
但意外的,眼前这人明知道自己跟踪他还温柔以待,还给自己水果表示感谢。
呜呜呜,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人啊。
要是放其他明星身上指不定得怎么闹,这亏也不是吃过一次两次了。
但是……
黑衣男伸出手颤巍巍接过柑橘,鼻头红红的。
良久,他站直身体,声音洪亮:“谢谢安老师!您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护您周全!”
安饶在王保镖的护送下回了家,安饶请他上去坐坐喝杯热茶,但因为楚观南叮嘱过他不能上楼,所以只能婉拒安饶的好意。
晚上,楚观南结束了当天的进程回了家,进了楼道看到保镖还兢兢业业站在那,满意点头,打开钱夹塞了几张红票子在他口袋里:“辛苦了。”
“不辛苦,是我该做的。”
楚观南看到他手中提了只塑料袋,眉头一皱。
保镖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生怕他误以为自己上班时间摸鱼,赶紧解释:“这是安老师给我的,不是我买的。”
一听,楚观南眉头蹙得更深。
“安饶发现你了?”
保镖低下头:“对不起,是我不够小心。”
“他说什么了。”赶紧问问,要是老婆生气了也好第一时间回去哄。
保镖脸上绽开笑容:“安老师说谢谢我,送了我橘子,还要请我上去喝茶来着。”
楚观南眯起眼,眼底沁出一丝寒意:“那你,上去了?”
“没有没有,您放心。”
安饶竟然没生气?
属实有些不可思议。
楚观南让保镖下班回家,上了楼,打开电子锁。
一进门便嗅到味道奇怪的香气。
安饶听到开门声,从厨房探出头:“你回来了。”
他一手拿着饭勺,身上还松松垮垮套着粉色蕾丝边围裙,一边肩带滑落,即便里面有毛衣挡着,但楚观南还是透过毛衣看到了内在。
围裙、肩带滑落、裸体……
他脱了外套疾步走到厨房,从后边抱住他的小可爱,下巴搁在安饶肩膀上:“在煮什么。”
“白灼西蓝花和海带汤。”
“昨晚不是吃火锅才吃过?”
“是啊,看你一直吃,觉得你应该喜欢。”
楚观南心头热烘烘的,蹭了蹭安饶的脸颊轻轻印下一吻,声音略微嘶哑:“只有你心疼我。”
“又说什么胡话。”
楚观南怀抱用力几分,嘴唇轻啄他颈间,千言万语收进无声且炙热的吻中。
关于保镖的事,安饶没说,楚观南也没主动提。
如果提了会因为不必要的争吵伤害感情,那还不如双方互相沉默,只要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才做这些就够了。
有时候,沉默是最大的温柔。
虽然做足了准备,安排了不少保镖,但这几天楚父那边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就好像完全放下了这事。
但安饶并不觉得他真的会放弃,或许是在等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1月15日,林景溪的开庭审理日期。
自打楚观南在金世奖那天曝光林景溪被拘留的事,这事在网上一直热度高持不下。
甚至还有不少网友开玩笑说要在中级人法外面蹲点直播。
开庭那天,楚观南特意请了假陪安饶出庭。
安饶确实不想再见到林景溪,但他作为原告非出庭不可。
其实是有点紧张的,听说林景溪家花重金请了个很牛逼的律师,是名退休的老法官,审理过不计其数这种案件,有将近三十年的庭审经验。
而且民间还有个说法,退休的法官转律师后打的第一场官司一定会胜诉。
当天,法院门口聚集了大批记者和看热闹的。
安饶刚下车就被几个记者团团围住,话筒都快戳他嘴里。
“据说林景溪家花重金请了名牌律师,如果案件败诉您有什么其他打算么。”
“有传闻称,您和林景溪早在做练习生时就关系不和,林景溪还因为您对他的跟踪报了警,您方便详细说下到底怎么回事么?”
安饶推开他们:“思考要靠脑子而不是耳朵更不是道听途说。”
几个保镖忙着推开记者,护送楚观南和安饶进了法庭。
大厅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围聚成群,都是非常眼熟的面孔。
沈懿、林昌明以及他们的代理律师卢屹。
不大一会儿,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挽着白发苍苍的老人严肃走进来。
看到安饶,女人招了招手:“安仔,这边。”
“伶姐,你也来了?”
杜悦伶点点头,伸手:“这位是我爸爸。”
安饶看过去,果然都说相由心生。
杜爸爸看起来满脸慈祥,令人一眼便心生好感的长相。
“伯父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安饶。”安饶恭敬鞠了一躬。
杜爸爸满意地点点头:“果然,一表人才,我听伶儿说过你的事,一直想着找个时间见见你来着,正好,这次有旁听资格,就过来了。”
杜悦伶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去吧,一会儿再聊。”
正说着,林昌明忽然迎上来,伸出手:“杜总,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
杜爸爸看也不看他:“托你的福,好得很,不过,与其关心我一个外人,不如好好关心教育下自己的儿子,最起码,不要做危害社会的事。”
说完,杜爸爸由杜悦伶搀扶着上了楼。
林昌明满脸铁青,伸出的手一直悬在半空。
良久,他手指握成拳头,狠狠砸在一旁的楼梯扶手上。
……
这是安饶活这么大第一次出席法庭。
但没有半点紧张,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疯狂闪烁:
要夺回我的清白名誉。
旁听席就坐好,狱警一边一个带着林景溪从后面出来。
几个月没见林景溪,他的确瘦了很多,眼神呆滞没有神采,看来在里面吃了不少苦。
一见到爸爸,林景溪便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爸爸救我!爸爸你一定要救我!”
“肃静!”法官一敲锤子。
楚观南坐在旁听席中,后面几个大婶正在悄声聊天:
“我看这场官司,难打咯。”
“为啥。”
“你不知道么,坐最中间那个很年轻的审判长,是林景溪请的律师以前的学生。”
楚观南皱了下眉。
“啧啧,本来这些罪名量刑就不重,这下可好了,还是关系户。”
“谁说不是呢,这个社会啊,唉……”
楚观南抬眼,略显担忧看向原告席。
安饶安静坐在那里,目光坚定。
审判台前一架金色天平,左边托盘上是公平,右边是公正。
听后面几个大婶这么说,杜悦伶也担忧地皱起眉,看向杜爸爸:“爸……”
杜爸爸拍拍她的手:“没事没事,先听听,实在不行还能继续上诉,到时咱也出钱给你朋友请最好的律师。”
律师就位后,由审判长宣布开庭,接着宣读法庭纪律确认当事人信息等,便开始宣读案件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