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噤非
他倒不是和陈可可妥协,他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文钰,难保陈可可不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又欺负文钰,索性给俩人分开。
站在楚观南的房门口,他做了数次深呼吸,抬手敲敲门:
“老公-人家想和你一起睡——”
楚观南打开门,手里还拿着剧本,见安饶站那儿冲他笑,上下打量一番,问道:
“你的房间呢?”
“给我助理了。”
“为什么。”
“因为她和你的助理分到一间,老公,你管管你助理,太不讲理了哼!”
安饶虽然很反感背地打小报告,但陈可可这种人就得好好治治。
果不其然,安饶在浴室洗澡时,就听到外面传来陈可可慌乱无措的道歉声。
“老板对不起,我再也不欺负人了对不起。”
安饶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楚观南和陈可可一内一外伫立着,陈可可已经哭出来了,眼肿得像核桃,正小声哀求着什么。
楚观南面若寒霜,看也不看她。
“我真的知道错了老板,能……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楚观南重重呼了口气,终于肯给她视线:“我之前提醒过你吧。”
语焉不详的一句,却让陈可可吓的不敢动,心脏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
“你跟了我六年了,我以为你足够了解我。”楚观南俯视着她,眼底黑沉一片。
“对不起对不起!”陈可可一个深鞠躬。
老板没有发火,但比发火还恐怖,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楚观南掏出手机,手指疾速在屏幕上划过。
他找到陈可可的银行卡号,转了六万五过去。
「叮」一声提示音,陈可可这边短信提示到账。
那一刻,心彻底沉入海底。
“按照劳工法,我应赔偿你六个月工资,以及回国的机票费用酒店住宿费,收拾东西,明早尽快回去,回国后找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楚观南说完,要关门。
陈可可忽然抬手抵住门,她颤抖着嘴唇,目光在安饶身上瞥过一圈:“我能问问,是因为这个人么……”
“答案你自己清楚不是么,念在六年情面上,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你不珍惜,我能怎么办。”
其实陈可可论工作能力还是挺不错的,但就不辨是非黑白这一点,足以消抹所有的努力。
人真的不能站错队。
“我不明白,您不是喜欢林……”陈可可哽咽着,几乎有些口不择言。
“嘭咚!”没等她说完,大门轰然紧闭。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望着眼前的大门,身体一下子失去力气,顷刻坍塌。
安饶擦着头发,听着门外歇斯底里的哭声以及酒店服务员的问询声,他缓缓看向楚观南。
对方没事人一样,平静打开行李箱找衣服。
安饶讪讪问道:“你就这样把她开除了?”
“嗯。”
“她不是跟了你六年……”
“你不是讨厌她?”
安饶哑然。
果然反派就是反派,就算全身烧成灰心都安然无损。
门外哭声持续了很久,就连安饶都听得心慌,楚观南依然淡定,专心致志翻着剧本。
安饶十分自觉把被子铺在地上,坐在上面玩起手机。
楚观南的视线落到他身上。
“为什么睡地上。”
安饶头也不抬:“夫妻分开睡有助于良好睡眠。”
楚观南垂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剧本。
一帮人下飞机后第一件事就是倒时差,酒店一住,蒙头大睡。
虽然安饶很想出去逛逛,但这会儿也困得发懵,窝在被子里眼睛一眨一眨,沉沉睡去。
楚观南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眼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安饶,关门的手忽地放轻。
他走到安饶身边,俯下身子,手指轻轻碰了碰安饶的下巴,低声道:
“去床上睡。”
安饶迷迷糊糊睁开眼,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困顿地更加用力蜷起身子,嘟哝着:“困,想睡觉……”
楚观南站在他身边看了许久,浴巾擦了擦头发,确保不会再有水珠滴下。
他委身轻轻抓起安饶一只手,像拎小鸡仔一样给人从地上拖起来,本想拦腰打横抱起,但睡梦中的安饶无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像是下意识抱住枕头。
楚观南抬手托住他的屁股,安饶顺势岔开腿勾住楚观南的腰,脑袋埋进颈窝小声嘟哝着:“枕头好硬……”
楚观南抱着他来到床边,轻轻给人放下,抓着他的脚踝将双腿并拢。
无意识的动作扯开了他的浴袍,白玉一样的胸口若隐若现。
楚观南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把他的浴袍衣襟拉紧,腰间带子也打开重新系紧,在他耳边轻声道:
“衣服穿好,不准露肉。”
安饶在梦中「嗯嗯」两声。
做完这一切,楚观南坐在安饶打好的地铺上,拿起手机发了人生中第二条微博:
【已经和原助理陈可可解除劳动合同。】
开除一个助理不是什么大事,但楚观南,开除了合作六年的助理,网友纷纷猜测是不是助理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经纪人也给他发消息问什么情况,楚观南没回他。
他关了评论区,又顺手把第一条当时陈可可给他发的给林景溪的生日祝福也删了,清理了所有关注人,最后只剩下「安饶」一个。
【我去,这还是南哥的微博吗!这么干净跟僵尸号一样。】
【你们细细品吧,看看他的关注人就懂了,建议别找事了。】
【(嘘)我竟然感觉到后背发凉……南哥是真的狠。】
【楚老师出来清理门户了,大家悠着点,不该说的别说(闭嘴)】
“冒险何超人@#5-$&。”一旁,安饶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呓语。
楚观南抬起头,将手机屏幕调暗,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腰,就像妈妈哄婴儿睡觉一样,一直到安饶说完了梦话他才收回手。
安饶又说梦话,他又伸手去拍,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凌晨。
安饶自打穿书以来,从来没睡得这么舒服过。
他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下身却传来过于柔软的触感。
低头一看,是床?
安饶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的床。
他看了看身边,没人。
赶紧向床下看去——
楚观南一只手枕在头下,侧卧着身子,紧闭的双眼落下扇形羽睫,胸前睡袍衣襟松散,鼓胀的胸肌若隐若现。
标准尺码被子做成的地铺揽不到楚观南的长腿,半截小腿以下都在外面。
安饶:他知道自己睡相不太好,可也不至于睡着睡着滚到了床上还把楚观南给踢下去吧。
楚观南被安饶的起床声吵醒,慢慢睁开眼睛,就见他正一动不动凝望自己。
安饶极度尴尬,二话不说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跑到门口又被人拽了回去。
“不洗漱去哪。”楚观南问道。
“去……集合。”
楚观南打量他一番,拽着他直奔卫生间。
他把安饶按到洗脸池旁,一只手打开水龙头,手接一剖清水,往安饶额头上一糊。
安饶顿时挣扎起来,脑子一慌,原本想说的「我自己洗」变成了遇水炸毛的「我不洗」。
楚观南继续用一只手拧开洗面奶,沾点水湿润一下,把泡沫抹到安饶脸颊,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在脸上搓泡沫。
不禁让安饶想起了小时候他妈给他洗脸的场面。
清水冲干净泡沫后,又翻出护肤乳在他脸上一点一点揉搓。
安饶没了脾气,任他摆弄。
半小时后——
安饶出门时,脸蛋白净地泛着光,如同一只刚剥了壳的蛋。
上身是宽松棉麻白衬衫扎进九分牛仔裤,墨绿色的夹克外套衬得他面如皎月,搭配一双对号运动鞋,宛如大学校园里意气风发的清纯少年。
一出门,雾蒙蒙的冷空气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下意识缩了下肩膀。
楚观南随手裹了下风衣外套,一扭头,就见安饶的脚脖子露在降温冷风中。
他蹲下身子,使劲往上提了提安饶的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