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为患 第154章

作者:青端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年下 穿越重生

他会为旁人悲伤叹惋,但不为谁哭。

陆清则怔怔地摸了摸湿润的眼角,从此前就跳得极为厉害的心脏陡然间又激烈了一些,艰难地道:“或许在你心里,我似乎没有私欲,但我其实有许多私心……”

他红润的唇瓣张合了几下,声音竟有些发颤:“果果,我……”

“不要这么叫我。”宁倦的手上移,握住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怀雪,叫我霁微。”

上一次宁倦想让陆清则叫他的字,陆清则没有回应。

宁倦不再叫他老师,执拗地叫他的字,是为了不断地提醒他,他们之间已不再是单纯的师生,陆清则从回来以后,也只称呼宁倦陛下,永远带着一丝距离。

陆清则感觉自己的理智像是被那两杯酒烧灼得荡然无存了,嘴唇微微动了动。

宁倦握紧了他的手,急不可耐地低下头,仿佛沙漠中迷途的旅人,渴求着一丝水源,重复道:“怀雪,叫我的字。”

陆清则与那双灼热漆黑的眼眸对视了良久,闭了闭眼,轻声道:“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我在想你,霁微。”

他那时候才发现,他不愿意看到宁倦身边有另一个人。

尾音落下的时候,宁倦欣喜若狂的吻也随之落下,他用力地亲吻陆清则眼角的泪痣,呼吸急促:“有私欲的才是凡人,怀雪,对我的私心再重一点吧。”

最好因他而学会嫉妒吃醋,不甘占有。

宁倦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唇瓣反复亲吻着他另一只手的指尖,像是命令,也像是请求:“怀雪,尝试着接受我。”

陆清则眼底还残存着几丝冰凉的泪意,浑身的血液却是滚沸的,朦朦胧胧地想:

他教陈小刀,俯仰无愧于天地便好。

至少此刻,他与宁倦应当不愧于天地罢。

他与宁倦对视了良久,紧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缓下去,点了一下头,道:“好。”

得到的回应不再模糊不清,宁倦的脸上终于绽出了一缕笑容。

身上的喜服被剥开的时候,陆清则只是微微瑟缩了一下,便没有再拒绝。

他的脸庞因为激烈的情绪与酒意,熏陶着一股醉人的红,眼睫湿润,浅色的眼眸被泪水洗得清润而明亮,眼尾的泪痣一片洇红。

大红的喜服衬得那张容颜愈发盛极,如宁倦从少年时期到现在的猜想一般,陆清则穿上喜服后,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这是他一个人才能独享的好看。

细微的锁链声里,彻底占有到这缕梅香时,宁倦怜惜地亲吻着陆清则他紧蹙的眉间,不断安抚他:“没事的,很快就不疼了……”

他的明月终于落入了滚滚红尘。

他赌赢了。

所以陆清则归他。

第八十六章

两杯酒下肚,一夜的纠缠,困乏疲累到极致的后果,就是睡眠过度。

陆清则醒来的第一反应便是渴。

喉间又干渴得厉害,他本能地动了动手,想要撑起身子,起身去拿盏茶水,然而只动了一下,耳边便传来清脆的锁链碰撞声。

随即痛感迟钝地抵达了神经。

陆清则无意识地低吟了声,嗓音哑得厉害,他蜷了蜷身子,感觉浑身上下没有哪处是不疼的,骨头像被什么东西撞散架了似的,尤其是腰,发酸的疼。

像他在外游历时,有一次想要上山看看日出,便花费了一整日爬上山,对于这副身体而言,那已经是巨大的运动量,第二日下山时,他浑身的骨头都像散架了般,凑不齐一个完整的人。

这次比那次还要严重点。

脑子里正昏蒙浑噩一片,陆清则便感觉自己被人搂住了。

有力的臂膀将他固定住,温热的茶水递到唇边,陆清则半睁开眼,恍惚看到双熟悉的眼睛,张开唇喝了半盏茶,便偏了偏头,不想喝了。

半盏茶入喉,陆清则也清醒了三分,昨晚的回忆慢慢浮现心头。

他顿然沉默了下,慢慢又合上了眼皮。

昨晚他被宁倦和两杯酒弄得理智全无,不仅答应了接受宁倦,甚至允许了……更过分的事。

看陆清则似乎是清醒了点,就立刻闭上了眼,宁倦也不生气,伸手摩挲着他眼角发红的泪痣:“怀雪,答应我的事,不是装睡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比起生气,他心里更多的是惴惴不安。

昨夜发生的一切,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陆清则不仅答应他了,那片飘在空中,从未落下的白雪,还融化在了他身下。

他喜不自胜,亢奋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到现在犹有几丝不真实感,恐惧那只是一枕槐安。

他迫不及待地需要得到陆清则的再次肯定。

陆清则只得又重新睁开眼,迎着宁倦灼灼的目光,低唔了声:“……嗯。”

他也没想装疯卖傻糊弄过去,只是需要冷静一下。

现在已经冷静好了。

陆清则默默想,他可能是被宁倦炙热的感情灼烫之后的心软,也可能是因为看清了他对宁倦那一丝不该属于亲人,也不该属于师生之间的私心。

既然他不想再离开……那就接受宁倦,答应他,试一试。

宁倦还是不太放心,又贴近了一点,盯着他的眼睛,急急地道:“怀雪,你答应接受我了。”

陆清则这次没有过多的犹疑,点了下头,重复他的话:“我答应你了。”

陆清则没有再像往日那般含糊逃避。

宁倦心底隐隐的担忧顿时一散,欣喜若狂地捧着陆清则的脸,贴上他的唇瓣,就想亲下去。

陆清则还没梳洗,心里别扭,下意识地一偏头,炙热的吻便滑过他的眼角,落在他的耳垂边。

宁倦不太满意咬着磨了下,嗅着温暖馥郁的梅香,一副没吃饱喝足的恶狼样,蠢蠢欲动。

皇帝陛下年轻力胜,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守了心头肉多年,初初开荤,嗅着陆清则身上的气息都不太能冷静。

陆清则被他咬得浑身一抖,有气无力地开口:“陛下,给我留口气吧。”

宁倦不满地用唇瓣厮磨他的耳垂,委屈地小声道:“不是说好了往后不再这么叫我吗?”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上,陆清则的耳垂血似的红,张了张口,不太习惯地低声叫:“嗯,霁微。”

宁倦这才稍微满意了点,放过他可怜的耳垂,相比陆清则一副被雨水打过后的蔫哒哒样儿,皇帝陛下精力旺盛,活力充沛,活像只尝到了甜头摇着尾巴的大狗:“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清则自然不可能说他浑身上下就没哪处是不疼的,虚弱道:“还好,我想沐浴。”

“昨晚抱你去洗过了,”宁倦悄悄用手勾过他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绕了绕,嘴角带笑,“你乖得很,由着我揉洗。”

那样乖巧顺从的陆清则,平日里几乎不可能出现。

所以他实在没能忍住,把陆清则按在温泉池壁上,又……

到最后,那张素日里清冷的脸不知是被水汽蒸红,还是因其他的而发红,难耐地咬着唇瓣,沾湿的长睫低垂着,眉心蹙紧。

就那么昏在了他怀里。

昏迷前破碎的记忆钻入脑海,陆清则简直想踹宁倦一脚。

难怪他浑身上下都跟被拆了似的酸痛。

陆清则自感盯着宁倦的眼神不善,但他昨晚才被按着吃干抹净了,眼尾到现在还发着红,瞪过去眼波盈盈,更似眉目传情。

宁倦浑身一燥,有被勾引到。

他按捺不住躁动,衔着陆清则的唇,不管不顾地就亲了下去,不是那种特别强势、带着侵略意味的亲吻,而是另一种黏黏糊糊的吻,跟在细细品尝什么佳肴一般,蹭着陆清则不肯放。

皇帝陛下年轻的身体很容易冲动。

陆清则被亲得透不过气来,脑中模模糊糊意识到,再被宁倦这么蹭下去,又得发生点什么,他这具身体恐怕就真的要散架了。

他努力抬了抬手,试图把这只在他身上撒欢的大狗推开,结果手一伸,又是一阵清脆的锁链声。

锁链?

陆清则懵了一下,也就忘了继续反抗。

等到好容易被放开了,得以喘息,陆清则眼前晕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一时不知道先从哪方面骂起,扭头看了眼身侧,抬起手,示意宁倦看他手腕上的黄金镣铐,声音沙哑冰冷:“陛下,你是觉得这玩意很好看吗?”

昨晚担心他会跑,气急之下,把他锁在床上,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都说开了,还将他带去温泉池洗浴过了,怎么回来后又把他铐在了床上?

他实在不明白,宁倦这是什么恶趣味。

清脆的锁链碰撞声再次传来,宁倦循声望过去,就见玉白清瘦的手腕无力地低垂着,腕间青筋脉络清晰。

衬得黄金的俗气都消减了几分。

那样精致、脆弱,漂亮得令人咂舌,膨胀着人心底的阴暗念头。

他眼底微暗,捉过陆清则的手腕,爱不释手地在他腕间亲了亲,低声道:“好看。”

这副镣铐是重逢当日,宁倦让长顺派人去打的。

见到陆清则的第一眼,他浑身的血倏凉倏热,只想立刻将他抓回来,锁在床上,一点点地让他品尝清楚,他这些年穷极的思念,与无数个日夜望不到头的煎熬。

但那时陆清则生着病,他把人抱回寄雪轩,看了一晚上,到最后还是没舍得用。

要不是陈小刀担心陆清则,来了这么一出,这副镣铐也用不上。

陆清则眯着眼,和宁倦对视片刻,怀疑这狗崽子是当真想把他锁在床上不放。

片刻之后,“咔哒”一声。

镣铐被解开了。

宁倦摩挲着他的手腕上被磨红的一小圈皮肤:“别怕。”

只要陆清则还在,他就不会发疯的。

手上的束缚消失,陆清则瞥他一眼,想要下床,骨头却好像嘎吱叫了下,酸疼得让他不由低嘶了口气。

宁倦连忙扶住他:“疼吗?”

他拧着眉,有些不解:“我给你上过药了,按理说不会疼……”

陆清则闭了闭眼,实在不想细思宁倦给他的哪儿上过药了。

宁倦伸手将床头的小瓷罐拿过来,语气很严肃:“怀雪,我再给你上一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