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雨不停
这话很明显是对尘七和花逸则说的。
苗寒:“祖奶奶……”
苗魏连忙拉住他,“寒少爷,别问了。”
苗寒这次并没有听他的,一把甩开他,红着眼怒道:“你们总叫我别问别问,我已经成年,我是个成年人了,你们到底有什么瞒着我不能说?之之是我堂弟,他死得那么惨,难道我不该过问吗?”
花逸则的目光转向尘七。
尘七舔了舔唇,“其实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说出来也没什么。”
苗素瑛抬眼看了看他,最终又垂下眼皮,没吭声。
苗寒几乎是迫不及待,“你快说!”
尘七道:“若是早三四百年前,在这整个苗家寨里,估计没有人不知道火蚣蛊,因为这东西只有你们苗家才懂怎么饲养。”
“什么?”众人错愕。
尘七继续道:“八百年前,天下还并不太平,当时你们苗家祖宗为了保住苗家的血脉与传承,饲养出一种极其恶毒却能在关键时刻保命的蛊虫,那时候正是这种蛊虫,让苗家度过一次又一次危险,血脉才得以传承至今。”
他顿了顿,“后来到了三四百年前,天下逐渐太平,苗家祖宗考虑再三,决定将这蛊虫毁去……”
有人忍不住打断问:“为什么要毁去?它不是保护了我们苗家人吗?”
尘七淡淡扫了说话之人一眼,“因为它太过危险。”
众人顿时联想到了火蚣蛊,背脊一阵发寒。
但是有人还是忍不住遗憾,“可是……可是这蛊虫毕竟是老祖宗的心血,怎么就……”
尘七知道他想说什么,轻哼一声,“对,你们老祖宗虽然知道这蛊虫危险,但当时确实是不舍,所以他将所有蛊虫毁去以后,把饲养蛊虫的方法传给了苗家家主,并交代当时的家主,必须在其退位时才能把蛊虫的饲养之法传给下一任继承家主之位的人。”
“久而久之,除了历代家主外,火蚣蛊的事就逐渐被人遗忘。”
听完他的话,大厅内众人陷入死一般寂静。
片刻后,苗寒喃喃出声:“只有历代家主才知道这火蚣蛊的饲养之法,祖奶奶不可能会害之之,难道是苗泽林?”
“不可能是他。”苗素瑛开口。
“为什么?”尽管他们这一屋子里没人愿意承认,但苗泽林确确实实已经成了苗家现任家主。
苗素瑛深深吸了口气,苍老的脸庞难得出现几分波动,冷声:“因为我没有把饲养之法传给他,他不配!”
“那之之身上的蛊虫……”
“嘭嘭嘭€€€€”
这时,院子外传来重重的拍门声。
苗素瑛看了眼苗魏,苗魏转身去开门。
片刻后,他领着苗泽林和刚才那一众人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趾高气昂地指着尘七和花逸则道:“把他们给我绑回去!”
一众狗腿子应声就要围上来。
苗素瑛佝偻着身子站出来,目光冰冷:“你想干什么?”
苗泽林多少还是有些悚她,端出身份道:“作为苗家家主,看到害死之之的嫌疑人,当然是要绑回去审问。”
“刚才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之之的死与他们无关。”
“这么快?”苗泽林嗤笑一声,“我说老祖宗,该不会是这两个外姓人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才三番两次想要包庇他们吧?”
这话已经是说得极其不客气,旁边的一众苗家人顿时气得不行。
然而,苗素瑛只有冷冷的一个字:“滚!”
“你说什么?”苗泽林脸色铁青,“你竟敢叫我滚?我现在可是苗家家主!”
苗素瑛佝偻着身子朝他踏近两步,一字一句:“你不要忘了,你的家主之位是我给的。”
苗泽林脸色一白,“你……”
“滚€€€€!”
苗泽林气势汹汹而来,却如丧家之犬走了。
走之前他点了点一众苗家人,放狠话:“都走着瞧!”
待苗泽林走后,苗素瑛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几岁一样,垂着眼皮:“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踏进寨子。”
花逸则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被尘七制止。
两人从苗家出来,天空划过数道闪电,没一会就“噼里啪啦”下起了倾盆大雨。
花逸则左右看了看,这寨子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大白天各家都家门紧闭,人影没看到几只。
他加快脚步跑了几分钟,在路旁看到一个凉亭,连忙冲过去。
就这么一会,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水尽数淋湿,加上他身上还有鞭伤,这湿透的衣服紧贴着伤口,疼得他直抽气。
尘七按住他:“别动,我帮你把这布条拆了。”
花逸则谨惕地看着他,“你怎么还不走?”
尘七挑眉,“我为什么要走?”
“你不是死神吗?死神都和你这么闲?”
尘七“啧”了声,一手把人扣到怀里,一手解他身上的黑布条,“小朋友,死神也是要喘口气的。”
花逸则:“……”
他曲手往后用力撞在他肚子上,咬牙:“别踏马喊劳资小朋友!”
尘七很给面子地嚷了声疼,从善如流顺毛,“是是是,我不该喊你小朋友,那我该喊你什么?”
花逸则一愣,有些别扭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尘七将他身上的黑布条彻底解下,透过被鞭子抽破的衣服隐隐可见被水泡得发白的伤口。
他微微皱眉,“把衣服脱了。”
“什么?”这话题跳跃性过大,花逸则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伤口泡水了,如果再不处理会发炎。”尘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花逸则没跟他客气,伸手要拿小瓷瓶,却被他躲开了。
尘七挑着眉:“你不是挺怕疼的?这药给你,你确定自己能上到患处?”
花逸则:“……”
第89章 :雨夜中的送葬队伍
花逸则好一阵无语,他确实挺怕疼的,但他貌似没跟眼前这个男人提起过吧?
凉亭内有张石桌,还有石凳。
尘七径自把他按坐到石凳上,“别逞能了,快点脱。”
花逸则抬头望着他,莫名觉得别扭,“你……你就在这站着?”
尘七扬眉,“你害羞?”
花逸则:“……”
他又隐隐有炸毛的趋势了,“谁踏马害羞了?劳资只是……只是不习惯而已。”
尘七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大家都是男人,其实你用不着害羞。”
“我踏……”
花逸则话还没说完,尘七就竖起一根指头抵在他唇上,凑近他:“嘘,小朋友说话要文明。”
“你……”花逸则僵住,耳廓嗖地飙红,心脏也紧随着“怦怦”开始加速。
尘七闷笑了下,伸手缓缓解开他的衣服扣子。
花逸则浑身绷紧。
“别紧张,这光天化日的,你这神情搞得我跟要怎么着你似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划过,花逸则浑身绷得更紧了。
尘七嘴角愉悦地勾着,三两下脱开他的上衣,再把小瓷瓶里的药粉仔细给他涂抹到身上的患处。
花逸则浑身一直僵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凑得很近,呼出的气息偶尔轻轻拂过他的皮肤,那温热的感觉,跟在心尖上挠痒似的,又麻又酥。
花逸则耳廓早就红了个透,未免太过尴尬,他随便找了个话题,“你……先前在苗家的时候为什么要替我挡着?而且还不躲开?”
尘七垂着眼,“怎么?想谢我?”
不等花逸则回答,他轻笑了声,又接着道:“别太感动,我就是想试试英雄救美是什么感觉而已。”
花逸则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敷衍,翻了翻白眼:“不说拉倒。”
尘七望着他笑,“想听实话?”
“爱说不说!”
“唔……大概是因为……”尘七迅速撸了把他头上的呆毛,“因为你好玩。”
花逸则:“……”你丫手上还沾着药粉!
瞧着他炸毛的样子,尘七勾着嘴角,双眸闪了闪。苗子宁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要躲开轻而易举,但是……
但是看着男人哭红的双眼,他想起自己把对方儿子(苗之)的魂看丢了,那一刻,大概是因为心底产生的那么一丝愧疚感,他没有躲开……
尘七敛去眼底神色,一边帮花逸则扣上扣子,一边道:“小朋友,给你个忠告,不管有事没事,等雨停了趁早离开这个地方。”
花逸则一顿,“为什么?”
“为了你好。”
另一头,节目组从早上出发,直到晚上九点大巴车终于停下。
众嘉宾本以为终于到了地头,没想到下车后不仅入眼是一片漆黑,外边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导演组带着众人硬生生又步行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苗家寨”。
站在寨子外,陈浪旬打了好几通电话,众人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寨子里头才慢吞吞走来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青年。
他走到众人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遍陈浪旬,才道:“你就是陈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