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油盐不进
得知陈晚的需求时,许空山愣了许久,随即郑重向陈晚保证,他一定会找到的。
理论上陈晚知晓芦荟胶和凡士林都是可以的,但一来他没在村里见过谁家有种植芦荟,二来他不确定如今是否纯在高纯度凡士林并且不清楚获取途径。
之所以交给许空山,是因为他在跟德叔炮制中药,接触面肯定比自己要广,成功的概率更大。
“大山你在啊,我刚准备去隔壁找你。”对于许空山从陈晚屋里出来陈前进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以为许空山是来跟陈晚学认字的,“明天早上镇上分肥料,你跟着去搭把手,争取给咱们村多抢几包。”
入春之后下了几场雨,气温骤降,陈晚脱了马甲没两天又给穿上了。但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春耕即将开始的信号。
春雨贵如油,积攒了一冬的小麦进入生长最快的时期,追肥必须跟上,否则抽穗时养分不够,抽出的麦穗又小又弱,直接影响最后的产量。
“好的陈叔。”许空山答应下来,事关村里的粮食生产,他义不容辞。
活动自如后陈晚迫不及待地去洗了个澡,脱了衣服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印记有多夸张。后背他看不到,但肉眼可及的范围几乎没一块好肉。
那天晚上的情形不由自主地在陈晚面前再次浮现,明明紧致如初的地方也传来难耐的撑胀感。许空山当时身上的温度仿佛要将他灼伤,从里到外,从上至下。
唯二美中不足的是盒子里的东西太厚,让岌岌可危的陈晚雪上加霜,还有就是经验不足,纸上谈兵的人没能教会许空山任何技巧。
起初陈晚倒是想教来着,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在许空山的攻势之下他完全失去思考的余地。
许空山全凭本能的行为都能让他丢盔弃甲,要真学会了技巧他还要不要活了。
不教了不教了,陈晚果断放弃他愚蠢的想法。
陈晚软着腿出了洗澡间,他暗恨自己的身体怎么这么不争气,光是想想就站不住脚。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晚:我宣布,从今天起我要去别的星球生活了。
第54章
屋外淅淅索索下起了小雨,清亮的雨水顺着屋檐串珠似的滴落,烟雨朦胧中山青叶绿,陈晚仰面做深呼吸,感觉整个人都随着这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而变得通透。
山坡上的李花一夜之间全部开放,远看过去如同漫山的白雪,盛开的花瓣被雨水打落,铺在地面上,陈晚铅笔在本子画出流畅的线条,结束最后一笔,赫然是连衣裙的形状。
他的设计稿积满了一个本子,有些已经做成了衣服,而有些则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周梅在院角跺掉脚上的泥巴,取下滴水的斗笠和蓑衣挂在墙上:“六儿,我去煮饭了,等会你大哥他们回来了叫大山中午在我们家吃啊。”
早上生产队的拖拉机突突突地接走了陈前进和许空山,那会陈晚还在睡觉,对此一无所知。
“知道了大嫂。”陈晚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颈,望着远山放松双眼。
听到马路上由远及近的拖拉机行驶声,陈晚冒着雨跑下屋檐。春日的雨看着不大,轻飘飘的,实则极为细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陈晚的发顶便覆了一层水珠。
许空山单手撑着拖拉机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转身扶了一把陈前进。
“大哥,山哥。”陈晚对着二人打了声招呼,把周梅的话转述给许空山。
陈前进取了屋檐下搭着的干帕子擦干身上的水迹,拖拉机是敞着的,挡不住雨。
许空山跟着陈晚进屋,伸手接过陈晚递的毛巾,他没管自己身上的潮气,将毛巾搭在陈晚的头上,动作温和地揉了两下。
“下次别在外面淋雨。”许空山摸了把陈晚湿乎乎的头发,将他的发型弄得有些凌乱。
陈晚甩了甩头,他头发有三个多月没剪了,前面的碎发经常挡眼,他干脆梳了个中分,被许空山一碰,全部耷了下来。
“小雨,不碍事的。”陈晚把头发往后捋,露出光洁的脑门,“山哥这两天有没有想我?”
他们白天均有见面,陈晚说的想,自然是指的的晚上。同床共枕数十天,陈晚早已习惯了许空山的温度与怀抱,许空山亦是如此。
被陈晚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许空山老实说出答案:“想。”
岂止是想,他都要想死了好吗。没有陈晚的夜晚,许空山几乎没睡过好觉,得亏他皮肤黑,挡住了失眠的痕迹。
“我也好想你。”陈晚把头埋进许空山的胸膛,他皮肤白,因此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周梅当他晚上看书或者做衣服太晚,还劝过他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陈晚双手环着许空山的腰小声抱怨:“早知道就不让你这么快起新房子了。”
话是这么说,但让两人重来一次,陈晚与许空山仍然会选择加快建房的进度。
于许空山而言,周梅他们再好,也掩盖不了他寄人篱下的事实。更何况他还拐了陈晚,每多住一天,许空山心里就多一分罪孽感。
而对于陈晚来说,许空山的新房,才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人空间,在那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和许空山做任何亲密的举动,而不用担心隔墙有耳。就像此刻,他们说话都必须压低了声音。
陈晚仰起头和许空山交换了一个克制的亲吻,他松开环在许空山腰上的双手,拉着他走到墙角,对着上面的青砖敲了三下:“山哥,以后你要是听见这样的声音,就知道我在想你了。”
“好。”许空山摩挲着陈晚敲过青砖的指节,“你轻点敲,我能听见的。”
“六儿、大山,吃饭了。”简单的三菜一汤端上桌,周梅分了筷子,在陈前进旁边坐下:“今天怎么样,顺不顺利?”
“有大山在,哪有不顺利的。”陈前进笑着看向许空山,把他早上一马当先,以一当十的表现讲给周梅和陈晚听,“大队长还说要多分三袋尿素肥给我们。”
三袋尿素肥不算少了,周梅满脸惊喜:“那四叔不得多给大山加几个工分?”
“加了,一共给大山记了十五个工分呢。”陈前进说着想起件事,“咱们是不是该买两头小猪崽回来喂了?”
自从杀完年猪圈上就一直空着,每天的潲水倒了怪可惜的,周梅也正想跟陈前进商量这事。
“是该买了,过两天赶集去看看有没有卖的。地里的白菜和青菜再不吃就起薹了,不如砍回来喂猪。”春天是最不缺猪草的,随便在路边薅两把都能装半背篓,“大山有空可以在厨房边上搭个棚子,你一个人没空养猪,可以捉几只鸡来喂着。”
搭棚子用不着夯土墙,随便砍几根竹子围起来便是。
论生活经验周梅远比许空山丰富,陈晚也觉得她的提议很合适,赞同地点点头,额前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垂在眼前,陈晚抬手拨开。
“六儿下个集去把头发剪了吧。”周梅发现陈晚的不便,给了他两根钢夹子把碎发夹上去。
陈晚没有留长发的习惯,他五官精致,脸庞的棱角不够分明,留长发容易显得女气。
许空山头发长得比陈晚快,年前剪过一次,现在又到了需要修理的长度。
于是周六,四人兵分两路,陈晚跟许空山去剪头发,周梅则和陈前进去买小猪崽。
剃头匠的担子前面排着队,根据陈晚的观察,这位剃头匠除了把头发剪短,不会其他任何花样,至于剪完以后好不好看全凭自身颜值。
很快轮到陈晚,剃头匠掸干净凳子上的碎发让陈晚坐下,深色的围布将他脖子以下全部挡住,咔嚓一声,一缕细软的黑发落到围布上,许空山心念一动,悄悄将其捡起握进掌心。
陈晚闭着眼以免头发落进眼睛里,期间与剃头匠没有产生半句交流。大概十分钟不到,陈晚就听见一声“好了”。
这效率,后世的十元快剪见了都会自愧弗如。
陈晚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个什么模样,感觉后颈没了头发的遮挡凉飕飕的,他不由自主地裹紧了外套。
下一个是许空山,鉴于离上次剪头发不过两个月,所以他对剃头匠提了个要求,就是尽可能地把头发剪短,这样能够减少理发的频率,相当于省钱了。
陈晚仔细凑近了观察剃头匠的操作,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上他也行。
把头发按照头型剪短而已,他一个剪刀使得比筷子还灵活的设计师,会做不到?
回到家,陈晚照了照镜子,发现跟他刚来那会差不多,可能他之前的发型是出自同一位剃头匠之手。
买回来的小猪崽在圈里四处乱窜,给院子增添了一份嘈杂,周梅饿了它们一顿,晚上才往食槽里倒了一桶猪食。
陈晚松开脚踏板,缝纫机的针头顺势停下。
“大嫂。”陈晚捧着衣服喊周梅,“我给你做了件衣服,你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陈晚喝醉酒那会对周梅说过开了春要给她做件风衣,但周梅以为他不过是酒后胡言,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了。
“哎哟,六儿我有衣服穿,你怎么又做新的了?”周梅刚喂完猪,她急忙洗了手,惊喜地脱了外套把陈晚做的风衣穿上。
周梅第一次穿风衣,陈晚帮她调整好腰带:“好看!”
若要给原身所有在世的亲人按照对他的恩情排一个序,周梅无疑是在第一位的。作为与陈晚并无任何血缘关系的陈家儿媳,她让陈晚深刻体会到了“长嫂如母”这四个字的含义。
毫不夸张的说,周梅对陈晚比对她的亲生儿子陈勇飞还要好,满平安村没一个不竖大拇指的。
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指望她做到一碗水端平就很不错了,更别提偏心陈晚。
莫说一件衣服,十件百件周梅也穿得。
“妈妈穿这件衣服很好看!”陈星毫不吝啬地夸道,“妹妹你说对不对?”
“对!”陈露大声附和,“我妈妈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妈妈!”
周梅被他们夸得合不拢嘴,连陈前进这个话不多的都破天荒说了一句“这件衣服适合你”。
陈晚当然不会漏了陈前进,二八大杠他现在没法给陈前进弄到手,一件夹克衫还是没问题的。
“我也有?”陈前进的不比周梅强,他换上衣服那兴奋劲令陈晚忍俊不禁。
眼看着爸妈都穿上了新衣,三个小孩满脸羡慕,但他们并未开口向陈晚讨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晚在县城买的布料有限,陈勇阳姐弟只有等下次了。
“六儿。”晚上周梅从箱底翻出了她装钱票的袋子,敲响了陈晚的房门,“这钱和布票你拿着。”
陈晚下意识拒绝,他哪能收周梅的钱。
“拿着。”周梅不由分说地往陈晚手里一塞,“你别跟嫂子客气。”
到底是谁在跟谁客气啊?陈晚叹气,他收了布票,把钱还给周梅:“大嫂我有钱,你也不要跟我客气了好吗?”
周梅的心思陈晚明白,这份家人之间的情意远不是客气两个字能概括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晚:得想个办法搬过去。
第55章
分完化肥,村里开了一场动员大会,田间地头顿时变得热闹起来。除草施肥翻地犁田,每个人按照分配各司其职,奋力忙碌着。
其中犁田是最耗力气的活,村里养的老黄牛在赶牛人的吆喝下拖着犁耙在田里来回移动。三月的天乍暖还寒,陈前进用在培训中学到的方法将谷种在暖房里进行育秧,待秧苗长到十几公分后再移栽至水田里。
“桂华,你们强子去纺织厂一个多月了,干得怎么样啊,有没有给你来过信?”周梅蹲在麦地里除草,春日的杂草永远比庄稼长得快。
“刚去那会寄过一封信回来,跟我说厂里啥都好,吃穿用住样样齐全,让家里别担心他。哎,他一个人在外面,你说我咋能不担心。”刘强妈脸上罩上愁绪,她就刘强一个孩子,这人不在家,她心像缺了一块似的。
“谁不是呢,勇飞去机械厂的时候我跟你一样,总想着他吃没吃好,干活累不累,跟工友们处不处得来,过了好长时间才适应。”周梅以过来人的身份劝慰刘强妈,“你也把心放宽点,刘强那么大了,会照顾自己的。”
两人围绕着刘强聊了半上午,周梅的进度比刘强妈要快,拔完脚下的区域,她转去旁边帮忙。听到收工的哨声,周梅撑着腰站起来。刘强妈在草上擦了两把手上的泥,对周梅道了声谢。
陈家厨房里,陈晚估摸着周梅他们休息的时间,把饭菜在锅里热了。
院子里的韭菜长得正盛,浇灌了春雨后叶片肥厚根茎粗壮。许空山捉的那四只小野鸡有三只母的,咯咯哒咯咯哒地叫着,陈晚在窝里捡了三颗温热的新鲜鸡蛋。为了锻炼厨艺,他试着做了个韭菜炒蛋,虽然火候掌握的不好,但尝起来咸淡适中,算是没有翻车。
现在不是最忙的时候,中午还能回家吃上几口热乎饭,等到了双抢的日子,吃饭全都是在地里解决。
许空山挽着裤腿赤脚走在路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
“大山中午要现煮饭吗?”陈前进的造型跟许空山相同,裤脚挽至大腿,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泥印。
“不用,我早上煮够了一天的。”许空山图方便,向来是一煮一大锅,省得反复开火。
陈前进原本准备叫许空山上家里吃,但听他说做了饭的就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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