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糯米茨
第23章 连麦
下播之后, 祁朽觉得有点儿饿，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吃。
冰箱里的粮食所剩无几，之前因为神秘人每天都会出现, 祁朽没有要很多食物来储藏, 如果神秘人长时间不出现, 他真的会饿死。
过于白皙的五指紧紧抓着冰箱门，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非常明显, 在灯光的照耀下, 仿若透明, 祁朽自嘲一笑，当初自己果然是脑子抽了才会跟一个陌生人做出约定。
将最后一点挂面放进锅里，祁朽面无表情地看着咕噜冒泡的沸水, 等面煮好放进碗里，祁朽添加好酱料, 搬到餐桌上。
一周了，他每天吃的都是自己煮出来的这个玩意儿，刚开始几天还有富余的鸡蛋吃，现在只能吃没有任何口感的面条。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不分昼夜的异次元空间好像回到了寒冬, 外面很冷，屋子里更冷, 他在冰冷刺骨的环境中, 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个赛季，DNG第一次尝到了败绩, DNG的队员们沉默地坐在车上, 一路上相顾无言, 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基地。
徐青拍了拍他们的脑袋：“怎么都这么一幅表情, 不知道还以为死人了，不就输了一场比赛。”
阿龙张口：“老徐，你这什么臭比喻。”他们是老队友，相比于另外两个，阿龙在徐青面前更放松。
阿龙转身开口：“徐教练说得对，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赛，这场比赛是输了没拿到积分，但我们原本的积分就很高，以后我们在赛场上输的会更多”想了想，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对，阿龙补充道：“以后我们在赛场上遇到的挫折还有很多，电子竞技没有常胜将军，重要的是我们能从输的比赛里收获什么。”
小方低垂着脑袋，眼睛红红的：“对不起，队长，全怪我，我的状态不对。”
阿龙刚想安慰小方，让他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徐青打断了他的话，盯着小方：“你这不是状态不对，而是频频走神，赛场上你都能走神，我不知道当时你的脑子里装着什么。”
小方更加尴尬：“教练，我……”
“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吃饭的吃饭，洗澡的洗澡，一个小时之后都来训练室开会。”
两个多小时的复盘，队员们从训练室走出来脸上都尽显疲惫，但脸上的神情比刚结束比赛时要轻松许多，喜洋洋摸了摸自己肚子：“晚上吃饭我都心不在焉的，只吃了两碗，现在感觉有点儿饿了。”
阿龙揽着喜洋洋的肩膀说：“走吧，去外面吃宵夜。”
徐青拿着手机走在他们的后面：“还出去吃什么宵夜，我给你们约了训练赛，要吃东西的自己在手机上点。”
要放在平时，喜洋洋肯定一阵哀嚎，但今天他什么也没说，乖乖地接受徐教练的安排。
长达四个多小时的训练赛，结束已经是凌晨两点，阿龙和喜洋洋回了房间，小方留在训练室打算给自己加训，徐青敲了敲门，“小方，你跟我出来下。”
基地外面，大风徐徐地刮过，树影婆娑，夜凉如水。
徐青站在小方的面前，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男孩问：“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小方摇摇头。
“那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如果谈恋爱的话，战队的规定是一定要向我或者你们魏哥报备。”
小方继续摇头。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你的状态，从前几场就不对劲了，前几场面对的那些对手弱，就算你走神，有团队在还能赢，但像今天碰上的都是强队，你的一个走神就是致命弱点。”
“今天打的几把训练赛你也完全不在状态，你要想清楚，你再这样下去，你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做一队的首发。”
徐青的语气很严重，向小方听到面色发白，不可置信地抬头：“教，教练，是要换了我吗？”
徐青继续说：“我把你单独约出来不在队员们面前提是给你面子，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影响队伍的成绩，那我只能跟你说，你打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战队里不养废物和闲人。”
向小方想到最近令他心烦意乱的事情，犹豫之后开口：“教练，战队会签了Ki吗？如果他过来，我是不是要退出首发的位置？”
徐青蹙眉：“你担心的就是这个？”
向小方点头：“我不想看饮水机。”
“那我跟你说，职业选手状态下滑就要做好早晚被取代的准备，没有人会是意外，你还有喜洋洋阿龙都是，与其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不如好好训练，你只有自己牛逼了才不会被任何人取代。”
向小方：“可是，我看昨晚程老板的直播，他问Ki要不要来DNG，被程老板亲自邀请，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战队里，某个闲人拿着水杯悠哉悠哉地下来倒水，徐青看到朝屋子里面大声喊：“程哥，要睡了吗，没睡的话过来一下，找你有个事。”
程邬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走过去：“找我什么事？”
徐青看了看小方，“这孩子担心你签了Ki之后自己上不了场。”后者在程邬的目光之下窘迫地低头。
“Ki？他不会来DNG。”
向小方错愕地抬头。
程邬慢慢地喝了一口水，想到昨晚下播之后，Ki回复他的长段文字，明确地拒绝了他，又让他们DNG的人不要再骚扰他，“人家心大着呢。”
“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向小方回去之后，徐青看着这个提前退休的大爷问：“我可是听魏毅说了，你那是什么操作。”
Scope退役之前就有很多骚操作，包括不限于，怼解说怼粉丝，直言直语什么都敢说，所以他的粉丝多，黑粉也多。
退役之后，魏毅本来觉得他能消停一会儿，没想到最近的几个骚操作连带着把DNG推到风口浪尖上，公关部每天都愁死了。
俱乐部老板光明正大的接触直播人员，还邀请人家加入DNG，官方人员跑过来问他要赛事的报备，向小方的粉丝担心他被取代，战队微博评论和超话里粉丝和黑粉吵来吵去，腥风血雨，更别说各个实名区和匿名区，料已经编得风生水起。
还有人问他们，DNG最近这么强势造话题，是不是战队资金周转不开，Scope要把战队卖了，各种离谱的传言比比皆是。
商人做的每一步决定都是有利可图的，程邬也不例外，他笑了笑说：“那个啊，最近准备在DNG筹划一个直播部门。”
徐青懵逼：“为什么，因为Ki？”
程邬低头看有人发给他的东西，上面是程竹生直播的资料：“哪能呢，我跟他都不认识。”
收回手机，程邬轻笑回复：“家事。”
更是为了赚钱，电竞，游戏，直播，娱乐，自古就分不开，他打算在其中做一条产业链出来。
朽木在冰火歌会之后的反响很好，他以为自己最先接到的应该是虚拟区暑期bml（字母站举办的大型线下演唱会）的资源。
但他转而一想，这个资源太大了，他现在的体量还远远不够，能站上去的都是粉丝数过百万的大V。
再者是和其他V的联动，或者是一些小游戏的广告，但没想到他首先收到的是官方直播部给他发来的和Scope的联动。
Scope这个人不用多说，虽然为人傲气，但人有傲气的资本。
他前几天只是和Scope直播撞车了一次，什么交流都没有，他这边就已经引到了Scope的一点流，涨了不少的粉丝。
如果和Scope联动，代表这场直播，Scope的粉丝都会看到他从而认识他，这个流量是巨大的，明星效应比bml要狠多了。
祁朽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直播部的人，而是从字母站找到Scope的账号，给他发了条私信【为什么要找我联动？】；
一直到祁朽答应下来，联动的那天到了Scope也没有回复。
字母站把这场联动看得非常重要，很早就做了横幅挂在游戏区和虚拟区的两边，首页有关键词热搜，联动那天还有字母站的开屏海报。
虚拟区的论坛和贴吧因为这件事已经吵翻了天，每天都要到闹版的地步。
其中最多的就是红眼病的言论，眼红朽木的资源，说他是鲤鱼跃龙门，一跳搭上了电竞圈最大的流量。
还有人猜测朽木的后台，说是字母站董事的儿子之类的，在强捧他。
更多的是看热闹的，这么大的流量，要是能吃下来是朽木的本事，吃不下来，电竞圈可不是好惹的，可别到时候孽力反馈，黑粉膨胀，朽木到哪里都人人喊打。
祁朽睡到下午才醒，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口干舌燥，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非常不舒服，刷牙的时候干呕了一次。
镜子里映出他绯色的双颊，红得不正常，祁朽找到体温计，体温计上显示39度，他这是发烧了？怪不得他觉得头重脚轻，四肢无力。
祁朽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拿出一罐薄荷糖慢慢踱步到电脑桌前。
他像往常一样打开直播，今天有很大的热度推荐，直播间的人气很快过百万，弹幕刷个不停。
祁朽动了动唇：“晚上好。”发出的声音像嗓子被钝刀磨过一样，嘶哑又刺耳，不见平日的干净和凉薄。
他几乎是立即皱眉，这么严重？
【卧槽！这主播声音平时是这样的？】
【欸？换中之人了吗？】
【木木，你的嗓子怎么回事？】
祁朽喝了好几口热水，嗓子的疼痛微微缓和了一点：“应该是感冒了。”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木木这清楚中带点沙哑的声音好性感啊，也别有一番味道】
祁朽上了游戏，看到Scope 在线，给他发了一句消息：“要语音吗，YY还是开黑啦？”
Scope这条消息倒是回复的快【开黑啦】；
祁朽登陆自己的开黑啦账号，复制链接给Scope发了过去【这是我的频道，你加一下】；
在等待间，祁朽点开了Scope的直播间挂着，Scope还没开播，他的直播间刷屏的粉丝更多，有人发现他进来了，祁朽看到有几条弹幕刷了他的名字，隐藏在Scope名字的茫茫大海中。
直播间在缓冲中，比Scope直播画面更早出现的是祁朽耳机里的声音。
“晚上好Ki，我是Scope。”
祁朽盯着屏幕忽而愣住，他对声音很敏感，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神秘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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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掉马
“你是……你好, 我是Ki。”
“我知道，第一个拒绝我的人，少年, 你胆子很大啊。”祁朽还在脑内思考怎么问, 耳机里传来Scope戏谑的声音。
懒洋洋的, 漫不经心的，和平时神秘人在他面前说话的语调一模一样。
祁朽眉头皱得更深, 因为发烧带来的不适感让他产生了一点儿幻觉, 幻觉神秘人又出现在他面前, 正贴着他的耳朵在跟他说话。
他慢慢低头，把额头贴在冰凉的桌面，黑色的桌面倒映出他极黑的瞳孔, 眼睛里是冷淡和困惑。
因为离开了摄像头的捕捉范围，软件里的二次元少年僵直身体一动不动, 粉丝正在问朽木怎么了，一直不说话。
待到大脑稍微清醒了片刻，祁朽才抬头，“我没事。”他对Scope说：“排位还是匹配？”
Scope的声音疏离又轻缓：“匹配。”言简意赅地回答，和他平日里凑过来的话唠属性有很大的不同。
祁朽又有点儿不确定了, 如果是神秘人的话，肯定知道他是谁, 总不至于没有目的的把他囚禁在这里, 现在还跟他装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