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追鹿
“也不是执着,估计是要来杀我的……”江懿说,“我没教好他,我是罪人。”
他一想起裴向云这个人就难受,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昔日最温驯的学生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幅杀人如麻的模样。
心中细密的疼痛如连绵的阴雨般席卷而来,顺着骨头缝折磨他,让呼吸都变得困难。
关雁归看着他的脸色一变再变,勉强地笑了下,刚想继续说什么,身侧一个鼓着包的毛毯忽地动了动,孩童的低哭声响了起来。
江懿伸手将毛毯掀开:“太子殿下醒了?可是饿了吗?”
太子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看向他:“江懿哥哥,我想娘亲了,娘亲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
江懿心中倏地一紧,将已染上淋漓鲜血的手拢进衣袖擦了片刻,从口袋里摸出枚饴糖塞进小胖孩的手里。
太子却没吃,将那块饴糖又掰又咬地分成几瓣:“江懿哥哥,你也吃。”
“我不饿……”江懿说,“你自己吃。”
关雁归移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轻轻将身侧的帘子掀开了些许:“我们走的是哪条路?”
江懿蹙着眉,心不在焉道:“那条修了一半后荒废的官道。”
“会被发现吗?”关雁归道,“我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应该不会。”
江懿的声音很轻,带着明显的倦意:“这里少有人知道,就算发现了也会绕远路,足够我们北上京州与张将军汇合。”
关雁归闻言将帘子放下:“那我们走吧,估计老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车夫得了命令,驱策着马拐上一条羊肠小道,借着树与灌木的掩护向前而去。
江懿连续几天没合眼,撑了一会儿后实在太累,原本疲惫地想要稍微休息片刻,却在意识陷入模糊的一瞬间听见了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立刻警觉地清醒过来。
有人追上来了。
作者有话说:
推推预收:
★你不懂娇贵咸鱼爆红的苦;
【(纯情小学鸡欧皇x傲娇甜心非酋)人气偶像男团成员程夜白穿成一本狗血虐文里的万人嫌炮灰受;
万人嫌自带瘟神体质,谁跟他合作谁塌房,所以成了圈内第一瘟神;
不仅如此,他还是主角攻和主角受的爱情绊脚石,最后被千夫所指,彻底糊到扑街程夜白直接躺平,决定快点走完剧情回到现实世界;
原书炮灰在选秀节目被主角攻带头排挤欺负;
现在主角攻成了他最默契的搭档,双人即兴舞台当晚炸上热搜;
原书炮灰不自量力要和主角受battle,惨遭打脸;
现在程夜白随便一曲solo,让现场最挑剔的导师都赞口不绝,就连主角受的追随者也纷纷倒戈;
与此同时,各大曾经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品牌商对他递出了橄榄枝;
知名综艺请他做飞行嘉宾,时尚杂志许诺给他拍封面,潮牌服饰争着要他来代言程夜白通告赞助接的手抖,在被采访时腼腆一笑:“也没有特别优秀吧,都是哥哥们照顾我。”
——
陆岳明上辈子是偶像男团队长,怂得暗恋队友数年不敢表白,在某次赶通告的路上遭遇车祸,当场穿书;
他知道自己穿书了,却并不了解剧情,一睁眼,便看见那神似暗恋对象的小漂亮红着一双眼站在自己面前;
小漂亮楚楚可怜:“陆哥,你别再欺负我了好不好呀?”
陆岳明笑了下,将手环过他的腰,直接认错:“你别哭,我错了。”
他一双含情眼里满是温柔,当着主角受的面将程夜白半长的发丝别在耳后;
程夜白:QAQ放开我,这炮灰剧本不对劲啊!
——
★叶公好龙【种田】;
【风情万种美人攻x非常会装腹黑受。】
叶妄穿进一本仙侠小说,成了里面的反派魔尊;
反派魔尊嗜杀成性,最后被正道仙君斩于剑下,身死道消;
他一睁眼便受到如此惊吓,身边还有个趴着喊他爹爹的孩子;
叶妄不想死;
他连夜解散宗门跑路,准备做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只靠种田度过余生直到有一天,孩子吵着要吃鱼,他捞了半天却只从后院的池塘里捞出来了一条手臂长短的小白龙;
叶妄:“我的鱼呢?!”
小白龙摇摇尾巴,抱歉地对他吐了一串泡泡;
——
自从发现池子里有龙之后,叶妄的一亩三分地也变得越来越不对劲起来公鸡打鸣的时候顺便喷火烧了他的白菜;
喂过食的山雀在他家门口跳了支胡旋舞;
猪因为吃不饱饭半夜偷偷爬墙翻泔水桶;
叶妄原本以为自己能很好地在修仙小说中接受这一切的存在,直到有一天晚上醒来,盘在枕边的小白龙变成了人;
叶妄终于崩溃了:“你哪位?”
小白龙睁开一双朦胧的桃花眼,自然地在他额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孩子他爹。”
——
后来上修界与下修界结界破碎,妖物横行,在那正派仙君的带领下,人人对叶妄口诛笔伐,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那白龙化作的仙君却护在叶妄身前,眉眼凌厉,手中长剑如虹——
“我看你们这些「正义之士」,谁敢动他一下!”
第2章
江懿目光一凛,伸手取过放在一旁的长弓和箭筒,朗声向车夫道:“继续向前,别停。”
他将帘子撩开,探出半个身子,眯眼向马车后看去,遥遥望见细雨织作的雾霭中露出几匹高头大马的身影。
他们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
这条官道开始修建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昭告天下,也是因为当年的燕帝思虑过重,想给自己修一条专门用来逃跑的路,可因为一些原因尚未修完便被荒废了。
知道这条路的理应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才对。
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乌斯帝国的人世代驰骋于草原,驯出的马自然精良骁勇,远非拉这马车的老马所能比得上的,不消一会儿,追兵便和他们拉近了距离。
江懿慢慢拉开那张过于沉重的弓,搭上一只羽箭,径直透过雨幕瞄准马腿射/去。
对方只以为他们是山穷水尽的逃亡之人,听见马蹄声应该惊慌失措得很,正享受着狼追兔子的快感,却不料那兔子翻身狠狠咬了他们一口。
乌斯人的叫骂声在雾霭中响起,江懿却并不因此放松警惕,又从身侧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继续向追兵的马腿上射去。
若是射马上的人,顶多只能折损几个乌斯人罢了。但若直接射马腿,那么倒下的马就会成为绝佳的天然绊马索,能极有效率地牵制住他们片刻。
江懿面上露出一丝冰冷,一刻也不敢松懈,三支羽箭齐发,不给乌斯人片刻喘息的机会。
原本强劲有力的马蹄声变得散乱而毫无章法,渐渐地被这辆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马车丢在了后头。
江懿终于松了口气,胸口却蓦地一甜,呕出一口血来。
“阿懿……”关雁归蹙眉,“你没事吧?”
江懿摇了摇头:“无妨,陈年旧伤罢了,不打紧。”
他气息微乱,调解片刻后才平息了胸腹间翻涌的不适感,慢慢坐回了车中,将弓箭与箭筒放在一旁。
若自己猜的没错,这大概是未来一段时间逃亡路上为数不多可以仰仗的武器了。
关雁归的眼眶红了,咬着牙半晌后才恨恨地骂道:“这个狗娘养的狼崽子,闻着味儿就追过来了。他但凡还有点良心就不会这么逼你,我真是……”
“如果乌斯人追上来,我去拖住他们,你和太子快走……”江懿打断了他的话,低声道,“不必管我,一定要带着太子逃出去。”
“那你呢?你怎么办?”关雁归问道,“我多少也是个武将,能拖住他们更长时间,你带着太子走不是更好吗?”
“我没资格苟活。”
江懿微微阖眼,勉强牵起唇角苦笑:“捡了只养不熟的狼崽子回来,没教会他爱世人辨是非,却在他心里埋了颗仇恨的种子。我是大燕的罪人,就算死了,也是赎罪。”
只要从燕都的官道上成功甩掉乌斯的追兵,北上到京州,便能与那里驻扎的宁北军汇合。如此这般太子便保下了,大燕也……
江懿刚想到这儿,马车骤然一晃。
这并非磕到小石块的一晃,对车中人更是如地动山摇似的,车厢险些整个儿翻过去。
老马的嘶鸣声炸响在江懿耳畔,他的头蓦地撞在窗框上,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太子仓惶的低哭声骤然响起,夹杂着雨声和马蹄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听起来如此震耳欲聋。
江懿眼前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清明,踉跄着直起身,低声和太子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下去。”
太子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江懿的衣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江懿哥哥,你不会也要像娘亲一样走掉吧?”
江懿心里一痛,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伸手摸了下太子的头,将一柄断刃刀藏在怀中:“你看好他。”
关雁归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却被那人挣开了。
江懿扶着车门下去,侧目向身边看,发现那老马早倒在一片血泊中,鲜血在寒冷的空气中蒸腾起白色的热气。
车夫正哆哆嗦嗦地从马尸身下钻出来,看见眼前投下的一大片阴影后打了个哆嗦。
江懿收回目光,冷冷地看向面前骑在马上的人。
那人将面罩掀开,用有些生涩的汉话道:“我是乌斯栾康副将军,奉裴将军之命将江大人捉拿回燕都。”
江懿方才挽弓搭箭时耗去的体力还没完全恢复,靠在身旁的轿厢上微哂:“他那么有本事,让他自己来。”
栾康的眸色一冷:“江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好学生裴向云么,我教了他六年……”江懿淡淡道,“出卖了陇西军和大燕的情报,换来他隐忍多年王子归位的戏码,我这个当师父的想和他聊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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