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喻狸
因为雪郁脸皮薄, 被当场捉住,恐怕以后都会躲着他。
规避风险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 就不要去做。
只是很难忍。
他没有和雪郁亲过。
但多次被迫观看的次数, 给了他永远没有实践机会的无用经验。
他知道雪郁很不乐意吞男人的水,但又很怕弄脏沙发,只要在他嘴里停留久一点,他总会咽那么一两次。
而那相挤嘴肉里发出的声响, 让辛骁全身都烧了起来, 想去浴室接一盆冷水, 从头浇到脚。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燕觉深传染, 在这样微妙的状况下, 他竟然变态地想些有的没的。
他还有空看雪郁掉出沙发绷直的脚,心想燕觉深这次进的也太深了,还想那只脚会不会碰到他,燕觉深这么久没亲这次会不会把雪郁亲出魂……
水就是这时滴到他脸上的。
趴在沙发边上的人被吸没了氧,大脑丧失思考能力,忘了下面还有个打地铺的,只会浑身发抖地呼吸着能让他活命的空气。
辛骁攥紧了手,全身肌肉绷起极可怕的硬度,抗拒着想伸手去碰的冲动。
雪郁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男人似乎看出他没命再继续了,伸手给他拍背,雪郁心安理得让他拍,吸够了空气,艳丽的眼尾扬起来:“……你一直看我看什么?”
燕觉深拍着那段背,指腹感受着又软又滑的触感,他直勾勾看着雪郁,也学雪郁小声说话:“想听你叫我老公。”
他垂眼,边拍边凑近耳边,声音很低:“我一想到你会这样叫那洋人,晚上就会做噩梦,你多叫我几声,我晚上就只会做你叫我老公的梦了。”
十几分钟用力又深入的湿吻,让燕觉深这一天的暴走状态平复下来,他甚至有些懊恼没准备充分,在开始亲吻之前,他应该拿手机拍摄下来。
发给那蠢高个看。
不得不承认,幼稚无聊的攀比,在成年人里也适用,也的确会给人带来愉悦。
燕觉深只要想到和雪郁激吻被那西方人看到后,能激起对方恼怒的情绪,他就会得到与之相反的喜悦。
雪郁:“……”
你没病吧。
而且到底为什么老误会他和伦是情侣啊?
雪郁嘴巴牵扯一下都酸,不想和燕觉深多解释,但男人拍得他很舒服,他就没有立刻走,他肿痛的舌头动了下,吃力说话:“不叫。”
“你说只有一个要求,没提这个。”
他转过头去看燕觉深:“你不会反悔吧?”
燕觉深下颌和脖子有几道抓痕,他不是容易留印子的皮肤,可想而知雪郁抓得多重,他在雪郁警惕的眼神中开口:“不会。”
拨了拨雪郁黏湿的头发,他补充道:“我已经问过他们在哪里了,等明天我带你去。”
雪郁这才放心,他不愿意吃了苦头,最后没得到想要的。
嘴里还在隐隐作痛,呼吸已经在男人得当的拍揉中理顺,雪郁低下脑袋,赤脚踩住皱巴巴的被褥,很注意没踩到辛骁,走到地板上。
他绕到沙发的另一边,伸手捉住男人的半截掌心,轻轻使力想让人起来,“走。”
燕觉深心脏重重一缩,垂眼去看和他紧紧贴附的柔软细手。
雪郁很少有主动碰他的时候……是要邀请他吗,感激他的资产提供,感动之余想留他在这里住宿。
和接吻一样,他也很久没和雪郁一起睡过觉了。
细膜包裹的心脏轻跳,燕觉深顺从地被拉着,故作镇定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客厅墙壁上有一面镜子,他经过时,审视了下自己情绪有没有太外露。
还好,他是很能藏得住情绪的人,忽略僵硬的身体的话,光从外表看不出他对于即将去雪郁卧室这件事抱有什么态度。
雪郁不是夜猫,晚睡加上体力耗尽,他快提不起劲了,反观燕觉深仍旧精神奕奕,像是有源源不断的动力驱动着内芯,有大把用不完的力气,出去跑几公里也不在话下。
他扭头看了眼燕觉深的侧脸,不理解燕觉深怎么比刚才还要有精神,不过也没问。
握着那只手走了两步,临近门口,方才还积极配合跟着他走的男人脸色微变,唇角大幅度拗下去:“去哪?”
雪郁还因为他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奇怪了下,“回你家啊……”
他抓着男人的指尖,打开门把人带出去,甚至不愿意多送两步,就转身重新回到门内。
“明天见。”
由于困得像好几夜没睡,雪郁平时很温吞的动作和语速都变快了些,把他推出去后,没有寒暄和客套,小声说了三个字,径直关上门。
锁舌回弹的清响,犹如当头一棒挥在门外微愣的男人头上。
“……”
燕觉深静默站了许久才回过味来,气得想找个东西捏碎。
……
雪郁早上起来就被镜子里的红肿嘴唇吓到了,紧急冰敷了一阵子,还是无济于事,最后直接摆烂。
就是肿了一点而已,又没有人看,有人问就说上火了……
雪郁很会自我麻痹,三言两语说服自己,走出了卧室,但当他看到地铺上刚起不久手肘搁在曲起膝盖的男生时,无所谓的态度瞬间改变。
像机警的兔子,一溜烟跑出了门。
以为这样辛骁就看不到他的嘴。
而他躲避的男生,昨晚早就将那段久达十几分钟、里里外外吞舔的低俗湿吻,一秒不漏地听在了耳朵里。
甚至让他复刻,他能准确说出哪一秒雪郁绷直了腿,哪一秒雪郁被舌尖钻得太里面,被迫大张嘴巴发出让人涨疼的闷哼的。
雪郁拎着装有资料的包下了楼,燕觉深早在楼下等着他,和他一起上了车。
叶家在山脚下有一座酒庄。
穿过群山揽抱的大道,途经几个欧式的古老建筑,就到了背山望水的大型酒庄。
燕觉深扯开安全带,看了眼副驾上犯困得不住点头的雪郁,伸手掐住他乱点的下巴,“听我说,等下进去有几个注意事项。”
雪郁迷糊地睁开一侧眼皮,又合上:“我眼皮有点累,你说吧,我听着的。”
燕觉深在他脸上看了会儿,慢悠悠道:“进去后,有外人的情况下,你要叫我老公,有人问你你是我的谁,你也要说是我的伴侣。”
“别不当回事,如果露陷,你会被赶出去。”
湿濡黏连的睫毛翘起来,雪郁最后一点困意也被打包带走了,愣愣看他:“……为什么?”
男人手指贴在雪郁下巴上磨了磨,坦然道:“没为什么,我和他们说我是和我老婆一起来的,你如果不是,他们自然没有留你的必要。”
雪郁:“……”
燕觉深眉梢动了下,表情是公事公办的正经:“现在预演一下,假如酒庄的管家问你,我是你的谁,你要怎么说?”
雪郁忍住没咬快贴近他嘴巴边缘的手指,他别了下脸想逃避,又被箍着转回来,“不想要那幅画了?”
他只给了雪郁三秒的时间,没等到回复,便遗憾般叹了口气,抚上松紧带,拉到插扣处。
“好吧,那我们回去。”
雪郁顿了下,还是没说话。
下一秒,见他摸上方向盘是真要调转方向打道回府,雪郁有点急了,赶忙抓住他的衣袖,鼓起勇气:“我会说,你是我的……”
燕觉深侧过头看他。
雪郁说假话不行,说这种出格的假话更不行,脸全红了,声音涌上了水分,跟课堂上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磕磕绊绊道:“你是我的……”
这四个字无意义地重复了好几遍,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扭动钥匙看了下后视镜,要倒车离开的模样。
引擎轰鸣响起,雪郁闭了闭眼,终于叫出口。
“老公。”
“完整说一遍。”
肩头已经在哆嗦,“你是我的老公。”
燕觉深喉咙轻轻滑动了下,感觉又有涨出水的趋势,他垂眼拔出车钥匙,声音微沙道:“嗯,如果他问,你就这么说。”
雪郁肩膀塌落,轻微喘气,脸上红红的一层贴在两颊,说一句话跟跑了很远步一样。
他告诉自己要忍,只要今天把资料送出去,他的任务就快完成了。
酒庄门口有不少接待员,数量庞多,其实没多大用,但谁在乎,有钱人总爱玩些显露财富的小把戏。
雪郁跟在燕觉深身后,怕被人看出什么,红润的嘴巴被他抿去一小半,他怕的还有很多,怕接待员真的会向他提问,怕真的要在大门口说出那句话。
几个可能让他不由自主把男人当成一堵墙,他躲在后面。
燕觉深很享受雪郁像个垂耳朵兔子的模样,没有阻止,过了几分钟,他才摁拢住雪郁的肩膀,把人往前扶了一步,“到了。”
“哦、到了吗,没人问我……”
“你很想让人问?”
雪郁瞪了他一眼。
但很快他就瞪不出来了,他们去的是酒庄里面主人住的地方,推开门看到客厅的那一刻,他和燕觉深不约而同脸色变了变。
“房东怎么在这儿?”这是雪郁想的。
“哪都有阴魂不散的白痴西方人。”这是燕觉深想的。
被关注的两人一站一坐,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捏着烟散漫看过来,站着的男人在弯腰倒水,一条粗莽长蛇缠在他冲击力震撼的胳膊上。
那条蛇本来还在懒洋洋打着盹,一双冰冷竖瞳扫到雪郁,顿时漾开光彩。
它从伦身上一跃而下,火速朝肚子软软朝思暮想的小男生爬去。
只是它连小腿都没碰到,尾巴就被人踩住。
燕觉深某种意义上和庄羡亭一样是个两面派,在雪郁面前是个只会讨嘴巴亲的没脑子蠢货,在外人前又不同,他问沙发上的人:“叶思铭,画呢?”
雪郁茫然,叶思铭……怎么那么像叶家二儿子的名字?
叶思铭看了会儿雪郁,懒懒弯起唇笑了笑:“别着急啊,你要的我肯定都给你准备好了,但也不至于这么急着要吧,不先坐会儿喝点茶叙叙旧?”
如果没看到伦眼珠子都快黏在雪郁身上的话,燕觉深大概不会这么拂面子,他唇角像被什么东西拉平了,冷着声道:“今天没心情。”
“行,我叫人给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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