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垂星露
姜迟吓得尾巴都炸了,他昨天晚上不会对云昭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吧!
那云昭现在人呢?
不会是觉得羞耻所以不想来见他?
他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吗?
问题太多了,小狐狸想不通,眼睛里冒出可怜的圈圈,几乎又要软倒回去。
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少年细窄的腰肢,不易察觉地在那细软皮肉上轻轻抚摸了一把。
姜迟茫然地回过头,发现是云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眉眼还是一如往常的凌厉,看向懵懵懂懂的小丫鬟时带着一点叫人看不懂的情绪。
姜迟自认对人类也已经有了一些了解,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想着这分明就是讨厌他吧,肯定是他做了什么讨人厌的事,才叫云昭这样讨厌他。
美人春睡自古以来便是人间胜景,姜迟浓密乌发被睡得散乱,雪色肌肤上漫着一层滟滟的春色,黑亮眼眸里氤氲着星星点点的水光,光是瞧着云昭便觉得鼻腔里漫出一阵诡异的温热。
他有点狼狈地捂住了鼻子,看向姜迟的目光愈加怒气冲冲,凶得像随时要扑过来把姜迟吃了。
姜迟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果然是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云昭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原来禽兽竟是我自己!
眼看着云昭就要挥袖离去,姜迟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勾了勾云昭的衣袖,粉白指尖期期艾艾地在男人冰冷肌肤上点燃燎原的火势,偏偏作怪的家伙自己毫无自觉,眼眸温软得能溺死人,又像只温顺的小鹿,眨着大眼睛无辜又可怜地望着他。
“放,放手。”云昭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姜迟心想自己应该不至于梦中说了什么怪话,于是决定继续装哑巴,喉咙里挤出一声可怜兮兮的“啊”,指尖勾了勾男人的掌心。
太会勾人了,这妖精。云昭倒吸一口凉气,感觉鼻子又有要决堤的趋势,冷着脸用手捂住鼻子瓮声瓮气道:
“放手。”
云昭看起来更加生气了,转过身连看他一眼似乎都不愿意,只留下一句“衣服穿好,这样像什么样子”匆匆地便跑了。
姜迟看他离去的身影甚至有些许狼狈,很担忧地问系统:“我昨晚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系统语气听起来很臭,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生气的马赛克颜文字:“你应该问问那个NPC对你做了什么。”
金属小方块气鼓鼓地埋在狐狸的大尾巴里揪了一绺白绒绒的长毛吹开,恨铁不成钢道:“这些副本里的NPC都坏的很,作为一个合格的游戏玩家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心。”
不要自顾自脑补这么多情节阿喂!
你能对谁为非作歹啊!
姜迟迷茫,但是罪证都留在他腿上了,姜迟作为一只很有担当的狐,惴惴不安地想着做错了好歹得道歉呢。
他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心想自己可不能来云家第一天,就做错事被人赶出去。
小狐狸战战兢兢决心做好一个合格的女仆,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无一不精,主人说做什么就做什么,主人说往东他绝不往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好奇怪。
姜迟在这些针扎似的目光下忐忑不安地偷偷问系统:“我是做错了什么吗?还是我看起来太壮了被发现了?”
壮?
系统认真瞧了瞧自家宿主,严肃地确认姜迟跟这个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您伪装的很好。”只是数据看起来也没有办法完全窥探人心,系统吭哧吭哧想了半天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能是觉得你居然没有被云昭赶走,很了不起吧。”
姜迟豁然开朗,有道理。
云昭的臭脾气闻名在外,姜迟居然能撑下来果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无形间,一人一统的的猜测也算是与这些吃瓜群众的揣测殊途同归了。
厨房里的小丫头看起来年纪还很小,才十三四岁的样子,看见姜迟走过来的时候水灵灵的脸上不自觉浮起一片红晕。
哑巴女孩微微弯着眼睛,弯下一点腰冲女孩露出一个笑,示意小姑娘把热茶给“她”。姜迟衣服襟口做的格外宽大,露出白腻颈间一点血色的印子。
小丫头脸上红晕愈胜,将热茶递给姜迟的时候手都在细细地发抖。
姜迟端过茶水,心里茫然:我原来看起来很吓人吗?
姜迟这会儿子格外注意不要踩到自己的裙摆,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往灵堂走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身后伸出来,猝不及防地捂住了姜迟的嘴把人带入了人迹罕至的假山后。
姜迟吓了一跳,素白裙角勾在横生的枝桠上,像是落了一朵雪色的花。
“别装了,你是狐狸精吧?”
那眉眼清俊不染尘埃的青衣道士冷冷地看着在自己手掌下只能露出一双无辜鹿眼的“少女”。
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是在骂人呢。
姜迟蹙起长眉,男人捂得太紧了他有点喘不上气,双颊被迫浮起缺氧的玫瑰色。
而且……
“别在我眼前装,你其实会说话吧?”青衣道士松开手,居高临下地把人抵在假山的角落里,彼此呼吸都清晰可闻。
“说话。”
道士眼里划过流光,左手掐诀,仿佛只要姜迟一个不好,他就要当场把姜迟给收了。
小丫头拎着自己的托盘颤颤巍巍地盯着男人,视线犹犹豫豫地从道士的眉眼一直滑落到脚尖,姜迟努力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道:
“你的脚上,溅了热茶。”
“不烫吗?”
第129章 宅中(六)
姜迟泪眼汪汪地回到了云昭身边。
茶也没有了, 自己也被揉得乱七八糟了。
唯一的好事是尚且没有被除妖心切的道士给一剑刺死。
云昭本来正百无聊赖地看着那群和尚念念有词地给超度亡灵,便眼见姜迟顶着被捏红的脸颊慢吞吞地一步一瘸地回来,素白裙角上还沾着一片碎叶。
一个小哑巴,话也不会说。
身量又清瘦如弱柳, 被欺负死了也没办法反抗, 只能用满眼亮晶晶的水色乞求对方可以放过自己。
男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你越是这样瞧着人, 越是只会让人堕落成禽兽。
届时,真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姜迟皮肤本来就白, 穿着一身素衣也难掩娇色,配上一脸毫不自知的楚楚情态, 冰白颊面一片明显被人用力揉捏过留下的嫣红指印。
似一众烟熏火燎的人间, 生出一枝旖旎艳色的花。
云昭颈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盯着姜迟的眼神逐渐幽深。
“谁动的你?”男人语气冰冷。
云昭分明记得自己走之前可没有这样欺负过“她”,瞧着这格外刺眼的深红指印,磋磨“她”的人显然没有怜惜的意思, 只是单纯满足自己的施虐谷欠罢了。
姜迟眼睛圆圆的,睫羽飞起, 讷讷地摇了摇头。
还给欺负自己的人打掩护呢。
云昭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怒气,明明只是个送过来的通房丫头, 以往这样的他都赶出去了不知道多少个, 凭什么要为这样一个家伙生气。
他冷不防伸出手抓住了姜迟细细瘦瘦的手腕。
少年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还来不及反抗便被云昭拎小猫似的拉进了屏风后的小隔间里。
姜迟茫然无措地看着男人, 像是还想不明白男人为什么生气,战战兢兢地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摇了摇云昭的袖子。
云昭眼神又暗了暗, 咬着牙道:“别撒娇。”
“到底是谁欺负了你?”
总不能跟他说是自己的狐狸精身份被个青衣道士发现了, 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任由这个臭道士随便欺负吧。
姜迟梗着脖子, 再次摇了摇头。
反倒是云昭从这可怜巴巴的眼神里瞧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也是,姜迟来这里才多久,估计整个云家就熟悉自己一个,这呆头呆脑的样子是想来连欺负自己的人都不认识的。
而且,姜迟可能都不晓得被人揉捏是不对的。
不知道是谁养出来的这么个天真的性子。
云昭头疼地捏了捏额角,逼近了姜迟,格外高挑的身形把哆哆嗦嗦的姜迟完全拢进了怀里。
姜迟的肩背猛地抵上了屏风,镌刻出的花鸟图文在背后硌得娇嫩皮肉生疼。
姜迟眼里漫溢出星星点点的碎光。
“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可以这么对你,连碰都不可以,知道了吗?”
云昭低着眼睛,薄唇微微张合着,语气中带着一点叫人头皮发麻的占有谷欠。
“我是你的主人。”
“我说什么都要听,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这个人真的好可怕。
姜迟从善如流地眨眨眼,表示自己懂了……才怪,小狐狸在意识海里郁闷地摇尾巴,心想这人到底什么毛病,怎么还喜欢突然发疯。
系统犹豫着要不要把他脸上还留着指印的事告诉自家笨蛋宿主。
一点点痕迹都留着这么久,像是一卷素白的画绢,可以任由什么人在上面肆意涂抹,一点一点地打造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还真是危险啊,宿主大人。
雕花屏风上震了震,隔着朦胧又飘渺的青烟,被众人偷偷称为“笑眼狐狸”的云家二爷笑眯眯地勾起眼睛。
看来这个漂亮的小丫头,还真是有点手段的。
他那三弟,看起来很认真啊。
蓉城首富的葬礼,自然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除却几个装模作样哭泣的人,这场葬礼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个聚集了富商政要的顶级社交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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