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虐文主角逆天改命 第331章

作者:江色暮 标签: 强强 打脸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顾邈听着,最先还是心有戚戚。到后面,心又乱了。

  他听着傅铭吐出的一个个贡品名字。市上价值千金的银针白毫,多少人梦里都见不到的绯玉珊瑚。原先的涩然心情不知不觉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难耐心痒。

  只是傅铭还在难过,他不好说“可否让我参观则个”。

  顾邈被不上不下地卡住,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傅铭搂入怀中。

  更意识不到,不远的地方,有人来了又去。

  ……

  ……

  白争流心情太乱,不知不觉,来到崖上。

  他手中二十八将“嗡嗡”作响,是被他无意识中溢出的内力震得不住颤动。

  他陷入沉沉思绪,自我怀疑:傅铭说的话,句句不算错。自己的确是会在听到各种大事小事时离去帮扶,也与傅铭兴趣不通。不是没有试着理解过,但他自幼就跟着师父,两个人,两把刀,行走江湖。那足有人高、鲜红欲滴,难得完整又晶莹似玉的珊瑚是很漂亮没错,但白争流见了,第一反应只会是“没法搬动,一碰就碎”。

  不是他能欣赏得来的。

  至于傅铭那些好茶好酒,白争流的确能品出其中不同。但要说分辨高下,长长说道,就又在他的能力之外了。

  好像从前就是这样。

  当时他喜欢顾邈,却只能眼看着傅铭与顾邈谈天说地,乐趣无穷。

  后来他与傅铭走到一起,虽然开场是阴差阳错,可后面留在九王爷身边,总是带着情意的。偶尔想想,自己总算不是孤身一人。晚间醒来,身侧床铺都不再冰冷,心里也会泛起一抹甜意。

  没想到,兜兜转转,情况照旧是傅铭与顾邈快快活活,自己却只能在一边看着。

  种种思绪占据了白争流的头脑,以至于他失了警惕,连后面来了个人都没意识到。

  好在来人是友非敌。见到白争流,对方同样惊讶,“白兄,你如何在这里?”停下来,露出喜色,“可是有所突破?”

  白争流一怔,回头一看,见梅映寒大步朝自己走来。

  他记起顾邈前面说的“也”字,心头微妙:这么说来,顾郎与梅兄……白争流有心说点什么,但最起码的人情世故他还懂得。此刻也只是露出笑脸,说:“正是。”

  “哦?”梅映寒一副“还请细细道来”的样子。到他们这种地步,自己练功是有用,但用处已经不大了。想突破,就要找机缘,去思考,领悟。再或者,和人交流、切磋。

  他虚心求教,白争流自然也不吝于说。但他突破的机遇,又的确比较玄妙。所以白争流先声名一句“其实我也不甚明白”,随后说了斩杀黑影那天自己的感受。

  梅映寒听着,却说:“我从前听师父说,练功练到内力圆融,是会有丹田发热、似要溢出的感觉。师父便是在那之后功力大涨,如今白兄也遇到同样情况,可喜可贺。”

  白争流意外,说:“看来以后有时间了,要去天山请教一番。”

  梅映寒笑了,说:“欢迎!”

  白争流记起傅铭和顾邈前面说的,梅映寒似乎还很在意黑影的状况,于是问:“梅兄这些时日,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梅映寒听着,笑容散去一些,叹道:“没有。不过,又找到几具尸骨。”说着,面色凝重起来。

  白争流与他一起叹息:“罢了,也是给了他们回归故里的机会。”

  梅映寒没应声。事已至此,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可他们同样都知道,这样的安慰聊胜于无。

  不欲气氛太僵,梅映寒转而说:“前面听九王爷说,你们后面要去乾郡首府?”

  白争流看他,意识到,梅映寒还不知道顾邈已经答应同去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梅兄又有什么打算?”

  梅映寒说:“我想再留一段时日。倘若真有什么隐患,你我就又这样离去了,徐家村,还有周围几个村子,可能还要有问题。”

  白争流想了想,到底说:“我觉得不会。”

  梅映寒:“哦?”

  白争流心道:在黑影现形之后,自己模模糊糊间,是有感觉到某种东西从黑影身上淡去。

  但这话说来玄之又玄。所以,他给梅映寒的说法是:“我后来再想,那黑影不一定是被人掷来。毕竟,不只是你我,另有护卫们,捕快们,加上徐家村的村民们……真闹出这么大阵势,怎么会一点儿痕迹都不留?真能做到毫无痕迹,又何必在这么一个小小村落耽搁?”

  梅映寒说:“这话也对。可只怕另有阴谋。”

  白争流眨眨眼:“真有阴谋,傅铭都在这儿了,能不冲着他去?”

  梅映寒:“这……也有道理。”神色轻松一些,“白兄,你可是有什么猜测?”

  白争流:“你我此前总往幻术方面想,却不曾考虑,也许出问题的不是我们,而是黑影本身。”

  梅映寒沉思,白争流的思路则越来越顺。对啊,比起“我们这么多人同时中招”,是不是“问题只在黑影一个身上”更有逻辑?

  “譬如,”他说,“那其实是山中某种异兽。说到底,你我从未见过那玩意儿真容。许是中了什么毒,才溃烂到那种的地步。至于前面在你我眼皮子底下没了的事儿,我虽未想出结果,却觉得,至少当日和你我交手的,与后来那个,是同一种东西。既如此,那玩意儿是明明白白死了,又何必再有担忧。”

  梅映寒听到这里,释然:“这样最好。”

  白争流提议:“你再回天山时,也可以去找你师父问问。前辈见多识广,兴许能给出答案。”

  梅映寒郑重点头,说:“好。”一顿,无奈地笑一笑,“邈邈听了,大约也要高兴。这几天,我总想着黑影,都没空陪他了,实在不该。”

  话题被他饶了过来,也是恰好。白争流看着身侧剑客,问他:“说来,梅兄——”

  梅映寒:“嗯?”

  白争流问:“你觉得,成婚一年来,你与顾郎过得如何?”

  因这句话,梅映寒神色柔和许多。

  白争流看在眼里,心想,这可真看不出来,顾邈会觉得,他过得并不快活。

  作者有话要说:

  春分啦。到处都在开花,看到都觉得心情好好XD

第357章 古代武侠(21)

  “我从前未想过会与邈邈成婚。”梅映寒实话实说, “邈邈最初说心悦我,我还被骇了一跳。”

  这并非抱怨。事实上,讲话的时候, 梅映寒神色里是带着笑的。

  “当时他刚回了趟家。白兄知道吧,邈邈家在江南, 是与天山不同的富贵去处。那里多繁华,多锦绣。天山却清清冷冷, 哎呀,邈邈小时候每次回门派,都总是要哭。

  “所以我听他那样说, 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家中与人学了什么。我不答应, 撑起师兄做派, 要他莫要胡说。邈邈却极伤心, 极难过……又哭了。我慌了手脚, 不知如何是好。后面他总算不哭, 我还担心,他是否又要拿前面的话问我。不过他没有,唉,可他也不算放弃了。

  “后来另有一些波折坎坷——白兄, 在九王爷前, 你有喜欢过什么人么?”

  白争流心情复杂,回答:“有。”

  “那你比我强。”梅映寒说,“我连喜欢别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还是后来有了屠魔盟, 我们一同去杀血魔老祖。当时我受了伤, 邈邈抱着我大哭。我看他这样, 比先前每一次都难受。这才模模糊糊觉得, 也许我也是喜爱他的。

  “后来就是养好伤、与邈邈成婚。原本还有些慌乱,不知日后如何。可成婚的时候,我问了已有情郎的师妹,也问过成婚多的师叔。他们给我出了许多主意,我手忙脚乱去做——”

  白争流想了想梅映寒“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俊不禁。

  梅映寒说:“闹了些笑话。”

  白争流说:“当时还真未看出。”

  不过也不奇怪。梅映寒说的,明显是天山派内部成员才知道的事情。再说了,他当时与傅铭莫名其妙睡到一处,后面都只记挂与傅铭纠葛。哪怕天山弟子们露出什么痕迹,白争流也是无处察觉的。

  梅映寒咳了声,显得不好意思,却还是继续道:“折了许多灯,在山上放给邈邈。乱中出错,一盏灯燃起。邈邈被吓到,我匆匆补救……那之后,邈邈和我说,我又不是其他人,何必听师叔、师妹他们的主意?只要我和从前一样就好。”

  白争流:“……”顾邈方才是如何说的?

  梅映寒:“我听了这话,才算明白。邈邈喜欢的,就是他的师兄。所以,我也只用和从前一样,做好他的师兄。”说着,面上的笑意扩大几分。

  白争流看他,却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顾邈面对傅铭的时候,说法是“他只把我当师弟,而非情郎”“倘若我只想和他当师兄弟,那何必与他成婚”“他哪里爱我,根本不愿为我改变什么”……结果在梅映寒看来,他只是在认认真真履行对顾邈的承诺?

  白争流甚至有些恍惚。好在他还记得和梅映寒回话,说:“原是这样。”

  梅映寒朝他笑笑,对情郎的想法一无所觉,还在开解白争流:“白兄,你忽然说起此事,那我斗胆揣测——你是与九王爷有矛盾了?”

  白争流干巴巴回答:“不算矛盾,只是他觉得,我们志趣不投。嗯,兴许我该学着品茶饮酒,赏鉴宝物?”

  梅映寒很有些“过来人”的意思,与他说:“所谓志趣,无非是些生活中添彩的东西。他为你了解江湖,你为他了解庙堂,不过如此。但归根究底,他初时喜爱你,正是因为你是‘断水刀’。也莫要为了‘志趣相投’,把最重要的东西丢了去。”

  白争流重复:“最重要的。”

  梅映寒说:“是。白兄,你好生想想,你对九王爷动心,又是为何。”

  白争流眼睛眨动一下,记起在京城时,喝醉了的傅铭,在自己面前失声而哭。

  那一刻,他身上那些光辉璀璨都远去了。出现在白争流面前的不再是万人敬仰、走到那里都受人追捧的九王爷,而是一个孤零零在宫廷长大的普通男人。他不像白争流,从小身边就只有师父。后来师父离去,更是独自一人行走江湖。与白争流相反,傅铭身边不缺宫女太监,连现在的皇帝、当时的太子都待他颇为关怀。可他始终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幻的。自己稍稍走错一步,等待他的就是死路。

  他明明和白争流一样孤独。

  这个念头,让白争流霍然心动。

  他身侧,梅映寒“唔”了一声,说:“竟然已经这个时候。白兄,咱们下山吧?”

  白争流回神应下。他认真考虑了梅映寒前面的提议,觉得自己的确可以做些改变。就算欣赏不了绯玉珊瑚,至少在傅铭夸赞的时候多多应声……思绪转到这里,作为对梅映寒帮自己理顺思绪的“酬谢”,他同样提醒对方:“梅兄,莫要光说我,你也一样。”

  梅映寒:“我?”

  “你与顾郎自幼一同长大。”白争流斟酌言辞,“按说我与你谈这些,是班门弄斧。但顾郎……爱热闹,爱繁华。与他初识之时,他兴致勃勃与傅铭去看灯。当时也提过,有朝一日,要与心爱之人同去。”

  这话是真的,不过那会儿被傅铭理解成暗示自己,又被傅铭带着炫耀意思转述给白争流。

  到现在,形势变化颇多。白争流自忖不擅情场之事,思来想去,记起这么一句话,在梅映寒面前说出,也算告诉对方,继续从前的相处模式是一回事,往里面掺杂一些惊喜改变是另一回事,你刚刚不就是这么教我的吗?

  梅映寒听着,恍然:“邈邈是会这么说。”又朝白争流道谢。

  白争流微笑一下。再抬头,徐家村已经近在眼前。

  当晚,四人再在一张桌上吃饭。

  傅铭与顾邈白日刚刚有了亲近接触,这会儿又恰好坐在一北一西两边。眼看梅映寒与顾邈讲话,傅铭眼睛眯起一点,抬起筷子的时候,“不经意”碰到顾邈端起杯子的手。

  等顾邈看他,傅铭再故意说:“对了,是否忘记与梅大侠说起。”

  梅映寒问:“说起什么?”

  顾邈咳一声,告诉他:“你下午不在,正好傅大哥来问我去不去广安府。”也就是乾郡首府,“我想着,咱们接下来也没什么事儿,也就答应了。”

  梅映寒恍然,回答:“也是。”正好,就像白争流说的,顾邈喜欢热闹的地方,去了能好好玩玩儿。

  顾邈看他这样好说话,先是松一口气。而后,心里继续酸溜溜:你都不在意吗,我未与你商量,就和傅大哥说好。我与傅大哥这样亲近,你却全不在乎。

  一点也不曾吃醋。

  在顾邈看来,这算是自己找到的另一个“梅映寒根本不像自己爱他那样爱自己”的证明。他越想越是难过,手中筷子在碗里一戳一戳。不知不觉,再度把米弄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