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色暮
后者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招呼:“师兄。”
赵越同样若无其事,说:“巧了,你也来看那镜子?”
师弟:“……嗯。”
赵越:“那便走吧。去晚了,兴许还要没位置。”
师弟当即点头
往后,两人当真见了分散立在刑场上的镜面,看着其中画面,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有那么几刻,他们甚至觉得镜子里的人影可怜。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正听有乌阳修士找巡捕队的人询问:“王道友!我看着里面各人经历的场面,倒是有些不同。”
王年听着,用他一贯的认真态度回答:“正是。尊者说过,他们在镜中的经历,恰是他们自己前面做过的事情。你们且看,镜中哪个人物最为可恶,那便是原先的他们自己。”
此话一出,不论赵越师兄弟还是围观的乌阳修士,所有人多余的同情心瞬间消失。
不少人咬牙切齿:“我本以为他们只是对不住尊者,哪能想到,他们竟还做过这等事!”
“早知如此,那日我就该多拿几筐鸡蛋。”
“做甚那么浪费?这等人,配不上好东西!”
“我是说放坏的鸡蛋……”
“呃。”一愣,“那倒是真能多拿几筐。”
就连观澜和越无虞也没想到,摆在闹市的十多面镜子,竟然引起了城中大半居民的长期关注。
平日下了工,修士们或是回家闲躺,或是去鸿运楼吃饭。再或者,打听到孙好的话本又有什么新改编,于是想约前去观看。
但仔细想想,后面两件休闲费钱,第一样倒是便宜,只是实在无聊。
相比之下,去闹市看镜子,不仅每天都有新鲜剧情,还不用付出额外花销,岂不是两全其美?
从吴宏口中听到这些分析,观、越两人:“……”
他们对视,一同想到观澜终端里那些从科技文明世界下载,到现在也没有看完的电视、电影。
以三十三重天目前的状况来看,把此类娱乐措施带进乌阳城不太合适。不过,对没了魔气之后的三十三重天要怎么发展,观澜、越无虞都有了一些思路。
他们想着未来,吴宏则想着现在。
他是知道的。除了那些本来就带着灵石的外来灵修,所有乌阳修士这会儿赚的钱,花的钱,说白了都是灵尊一个人所出。
短期内这样还可以,但要长期如此,吴宏很担心灵尊的积蓄够不够用。
缓解城主的财务状况,也是仙城大管事的工作。
就这样,修士们晨起再到刑场看戏时,惊讶地发现,那十多个大镜子旁竟然摆了桌椅。
还有小二打扮的人,腰间挎着装了各样酒水点心的篓子,一见有人前来,就热情地上前叫卖。
修士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迈脚。
“那边的道友!”留意到修士们的犹豫,“小二”的笑容更加热情,“随便坐,想买吃食再买。吴总管说了,大伙儿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也怪累的,这才吩咐我们前来。”
有了这话,修士们才算安心。
在普通商贩那里还有可能吃亏,但吴总管是谁?那可是灵尊的心腹。灵尊亲自看的人,还能不准?
不多时,整个邢台都坐满了。
坐下的时候,倒都抱着绝不花钱的决心。但时间一长,小二自己先嚼起点心。
见有修士看他,小二还笑呵呵:“这仿佛还是吴总管从灵尊宫里学到的方子,果真是不同凡响,真叫一个香!”
修士们:“……”决心,决心!
嗯,没多少用处的决心。
当天吴宏前来查看成果,满意地发现,各张桌子上都已经摆满了。
小二的篓子也空得七七八八,重量却还有增加。里面没了点心,都换成灵石。
吴宏满意地摸摸胡子,琢磨着从明天开始,再多派几个人来,点心酒水也加上几样,争取把刑场打造成整个乌阳城最大的娱乐场所。
这些细节,观澜和越无虞是在日后才知道。
他们哭笑不得,只得评价一句“吴总管有心了”。
在修炼,上工,看戏中,乌阳修士们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和前面的陆章等人一样,赵越等人也慢慢从初来乍到的紧绷中放松,慢慢适应城中生活。虽然仍警惕于魔修,但至少不像从前那样惊弓之鸟。
修炼空时,他们也会去看戏。不过未免触景生情,他们更多是去与孙好合作的戏班子。
台上的嬉笑怒骂,让赵越等人沉浸其中。从戏园子出来,他们还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修行关卡有所松动……
魔域中的乌阳城,就像是一个对所有灵修开放的桃源乡。
随着时间推移,更多修士从三生镜走出,城中一日比一日热闹。
赵越一行身在其中,心态渐变。慢慢地,也习惯说一句“我们乌阳”,“我们尊者”。
这边安稳和乐,鄞州之外,却已经天翻地覆。
昔日魔君颜采恭顺地跪在一人身前,面色柔媚,轻言唤道:“魔尊。”
视线上移,她面前之人,赫然是早前吞杀数条灵龙,吞下明真大半神魂,修为达到至高境界,几乎触碰天道的魔龙敖宙!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收尾啦=v=
第640章 故乡(54)
与明真的一战之后, 敖宙就从仙盟残存修士的视野中消失了。
来乌阳的路上,他们始终担心警惕。怕敖宙追上,也怕其他魔修察觉他们的踪影。
好消息是敖宙到底没有出现, 一行人安全抵达乌阳城。坏消息是纵然他们万般小心,后一件事还是发生了。
有魔修混入他们当中, 欲谋不轨。好在乌阳修士警惕,在真正大祸酿成前, 就将魔修揪出。
这件事甚至成为了明真一行被关入镜中的导火索。赵越一行每每想起,都觉得心绪沉沉,难以言说。
到头来, 也只能继续祈祷:不管敖宙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都希望他能忘了残存的修士, 也永远不要发现乌阳城。
可惜的是, 就连这点期望, 也在颜采的一字一句下化作虚无。
她娇声道:“尊者修为超群。放眼魔域, 怕都再无敌手。”
敖宙听在耳中,傲慢地“嗯”了一声,
这类吹捧,他已经听过很多。被眼前的女修说出来, 也丝毫不值得稀奇。
颜采察言观色, 又说:“从前听闻尊者挑战诸魔,妾便满心崇拜倾慕。后来尊者果真事成,妾不胜欢喜, 连忙赶来道贺……”
这话翻译一下, 就是:原本她在自己的地盘上待得好好的, 结果猛地听说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魔修在到处找人打架。颜采最先还不以为意, 但到后面,一个个和她共同称霸云州的魔君被敖宙打得满地找牙,轻则境界有损,重则就此陨落。颜采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
尤其是算起数量,她猛地发觉,整个云州剩下的魔君都寥寥无几。
眼看马上就要轮到自己,她咬咬牙,干脆在敖宙找上门来之前先一步出击,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爱上敖宙,甘愿为他驱使的蠢女人,这才躲过一劫。
但她甘心吗?
当然不甘!
颜采要是缺男人,只要放出风声,就有的是修士主动上前,争相当她的男宠。
她出手大方,又不像其他魔君那样以把人玩儿死为乐。哪怕被她采补成骷髅,也只是一时受损。后面颜采给出来的东西,足以把前面的伤势弥补。
可现在呢?为了活命,她竟然要在一个男人——雄龙面前卑躬屈膝,生怕敖宙一个不高兴,就捏死自己!
颜采恨得咬牙,面儿上却丝毫不显,还在柔柔地说:“可惜自那以后,尊者便再寻不到对手。若是那凡夫俗子,恐怕已欢喜得不知怎样才好。妾却知道,尊者的心思不同。”
随着她的话音,敖宙的目光一点点转来,落在颜采身上。
他听颜采说:“妾愿为尊者分忧。”
敖宙哼笑一声:“哦?你要与我斗法?”
讲话的时候,视线还从颜采身上扫过。
倒是不带有什么暧昧,更多是一种对颜采实力的端详。
明明一言不发,颜采却仿佛已经听到敖宙的声音,正是在说:这副模样,能受得了我一击吗?
“……”
颜采咬牙。
若她有一头短发,这会儿头发恐怕已经被敖宙气得根根竖起。但她毕竟是样貌娇美的女郎,一头青丝被挽成妩媚的发髻。到了此刻,也能露出和前面一般无二的柔顺笑容。
颜采说:“自然不是。尊者之能,哪里是我能比拟的?”
说着,话音一顿,生怕敖宙再联想到什么不该有的画面,她迅速转入下一个话头:“尊者可有听说过鄞州?”
敖宙:“鄞州?不过一偏远荒地,你莫非要说,其中有哪个魔修实力不错?”
颜采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语气,知道此时此刻,敖宙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但对方能听下去,对她而言,已经是不错的结果。
只见颜采微微一笑,娓娓道来:“此事还要从‘万魔宴’说起。
“所谓‘万魔宴’,名义上说,是诸魔相聚一堂、共较修为的场所。可实际上,多是修为不高,却因各种缘由称霸一方的魔君来办,只为与我等大魔增加联系,算得上一重讨好。
“因此,云州办得少,一些‘偏远荒地’办得倒是多。
“两年前,妾与云州诸魔一起收到了鄞州万魔宴的邀请。”沉思片刻,“那地方,仿佛是叫稷山……”
“稷山?”敖宙眼睛微微眯起。
颜采听出他话音不对,心头微动,柔声说:“尊者莫非是想到了什么?”等待一息,没有得到回应。
颜采略有失望,语气倒是半点都听不出来的。
她继续往下讲话,说:“往前些年,占了稷山的,是一名叫‘菩娑’的小魔。他仿佛是一名妖修,修为……至多金仙境,也或许是散仙境。
“那会儿我们都已经出发赴宴了,偏偏听到鄞州传出的消息。说菩娑被人斩杀,又不光是他,原本打上门去,想占下那片地盘的另一个魔修也没了。
“我说此人,尊者许是没什么印象。但他的师父,名唤‘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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