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庭树
“还想狡辩!”把他的怀疑人生解读为掩饰,任伟指着他身边的解颐,趾高气昂:“我刚才分明见到你和她勾肩搭背。”
任伟嗤笑一声,像是抓住了祁飞星的把柄:“让你女朋友转过来!”
他像是证据确凿后的刻意讽刺,还加重了”女朋友“三个字的读音。
祁飞星这下终于明白,他竟然说的是解颐。
这任伟不仅脑子有坑,眼睛还不好使,祁飞星忽然间有些幸灾乐祸,他用手肘戳了下解颐,道:“转过来呗。”
说完还冒着坏水重复:“女朋友。”
解颐侧目看他一眼,对上这双水一样宁静的眼睛,祁飞星忽然有些异样泛上来,随后他摸摸鼻尖掩饰过去。
解颐转身,看向忽然僵住的任伟,说:“老师认错人了。”
任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骚气走位,在两个楼梯道之间反复横跳,抓到的把柄竟然是一个乌龙。
“怎么是你?”他瞪眼睛。
祁飞星好心提醒:“老师收敛一下,眼球都要掉出来了。”
这句话让任伟回神,他一向清高,搞错人的尴尬都被他转化为指责。
于是他把矛头转向解颐,不满道:“三中规定不允许男生留长头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我到教室的时候,希望看到你的头发已经剪短。”
他端着老师的架子,站在上边对解颐指指点点。
解颐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情绪起伏,祁飞星就先冒火了。
解颐长得好看,那长头发不知道多漂亮,祁飞星有时候还喜欢卷着玩儿。
况且任伟针对他就算了,偏偏转移炮火对准解颐,祁飞星立马不乐意。
他伸手让解颐后退,上前两步走上台阶,跟任伟面对面站着,足足高了大半个头出来。
身高上被压制,任伟下意识后退半步,色厉内荏道:“怎么,难道你们还不服气?”
祁飞星眯眯眼睛:“解颐是校长从一中挖来的状元种子,当初校长废了很大功夫,也许诺他可以留头发,可以戴耳坠。”
“怎么,难道你比校长的面子还大?”
他看着任伟目光闪烁,又弯弯嘴角,嘲讽:“剪头发等于让解颐走,让解颐走就等于让我也走。”
“我走可以,走前让我爸把宿舍楼铲,再把即将新建的教学楼叫停就行。”
祁飞星道:“但你让解颐走……怎么,后年六月高考,你去替三中拿状元?”
祁飞星从不轻易提起自己家里的资本,但这个任伟偏偏就是有能力,让他两次以钱压人。
他心中冒火,直到解颐上前来拉了一下,这才渐渐熄灭。
“不用多说。”解颐道。
“你倒是想的开。”祁飞星嘴他一句。
说完又朝脸色发黑,被他怼的找不到话反驳的任伟说:“当然,你也可以找理由,说解颐带坏校风校纪,但也得让那些跟风的人,考出解颐这个分数才行。”
说完他一招手:“走了。”
到楼下的时候,祁飞星终于散了气,解颐眼睛里带着些细碎的笑意,转头问:“你想吃什么宵夜?”
“撸串。”祁飞星撸起袖子,道:“走,跟你祁哥去爬墙。”
三中下了晚自习时,校门已经关闭,在宵禁的时间内不能再出入校园。
距离阿姨清点人数还有将近两个小时,出去大吃一顿绰绰有余。
祁飞星直接把解颐带到了自己以前常走的墙下,指着高墙上几个坑,说:“你到时候看我的动作,从这几个坑里踩上去。”
“嗯。”解颐不置可否。
于是祁飞星起跳后挂在墙上,脚下熟练又灵活地在墙上踩了两下借力,转瞬就站在墙缘之上。
停在墙头,祁飞星回身想伸手去拉解颐,但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跟他同步上墙了。
祁飞星十分欣赏:“有前途。”
说完又道:“我先下去,你放心跳,我会……”
话没说完,解颐轻飘飘落在地上,随后转身朝祁飞星伸手,扬眉:“你放心跳,我会接着你。”
祁飞星张张嘴:“……”
他最后看天看地,避开解颐伸出来的手,跳下墙头。
拍拍手上的灰尘,祁飞星道:“笑话,你祁哥身经百战,哪用得着你这小胳膊来接。”
话音一落,他手腕就被抓住,解颐慢悠悠将他手拉过来,按在自己的胳膊上。
祁飞星下意识捏了捏:“卧槽。”
虽然冬天的衣服很厚,但在这重重的冬装下,他还是摸到了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
祁飞星装作咳嗽,然后收回手率先走在前边:“走了走了。”
解颐眉眼舒展地跟上。
学校外的烧烤摊能开通宵,祁飞星带着解颐去的时候,那边刚好还只剩一张空桌。
熟练点了不少东西,祁飞星豪气道:“不吃完不许睡觉!”
老板做得很快,没多久东西都端了上来,烧烤料撒得很足,趁热吃十分开胃。
“开吃!”
跟祁飞星的风卷残云不同,解颐吃个烧烤都像坐在五星级酒店里,仪态仪表令人赏心悦目。
祁飞星间隙抬眼,看到他耳侧发丝滑落,但解颐手上还拿着东西。
于是他手套一摘,抽纸擦擦手,走过去站在解颐身后,道:“头绳给我。”
解颐伸手,祁飞星就从他手腕摘下头绳,略显笨拙地给解颐梳好头发。
最后一个松松垮垮的马尾在他手中成型,祁飞星满意地观赏了一下,然后回到解颐对面坐下,一抬头,沉默。
好家伙,他扎成了歪马尾。
解颐像是不知道自己顶着什么样的发型,仍旧镇定,甚至还难得弯了弯眼睛。
“谢谢。”
祁飞星瞬间低头吃串,十分心虚:“不客气哈。”
烧烤摊这种地方,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他们做了没多会儿,就听到那边有人起了冲突。
酒瓶子砸在桌上,碎片散落一地,那边几人围在一团,像是要闹事。
烧烤摊的摊主没有过去,而是拿出计算器,等着计算被损毁的东西价值多少。
两个服务员在安抚其他客人。
顺着那边的动静看过去,祁飞星眯眯眼睛。
老熟人么。
正巧这时候老熟人拿着酒瓶回头,猝不及防跟祁飞星对视上了,一看正脸,不正是前两个月在这附近,被他揍的哭爹喊娘的宋城吗?
宋城显然对祁飞星有了心理阴影,祁飞星一咧嘴笑,他顿时手抖了一下,浑身社会老大的气息溃散。
他回头一脚踹在同伴腿上,不耐烦中夹杂着一丝畏缩,道:“今天就算了,我们先走。”
“城哥?”同伴不解其意,但下一刻就被宋城拉走。
那边动静很快平息,祁飞星回头就见解颐同样收回视线,于是就想起,那次打架解颐也在。
他顿了顿,见解颐只是淡淡收回视线,于是说:“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你想说吗?”解颐抬眼。
祁飞星喝了口水,道:“其实也没什么曲折的故事。”
在祁爹还没中彩票钱,他其实有几天过的特别落魄,每天出门在街上茫然游荡。
而那段时间,有个老太太心地特别好,偶尔会跟祁爹说几句话,说完再塞上几个水果,让他回家。
祁爹知道,老太太这是怕他想不开。
时间一长,双方也就熟识起来,一直到后边祁爹中彩票,再到祁飞星出生,他们家还和老太太关系好。
老太太无儿无女,靠年轻时的存款一直生活,后来祁爹他们搬家,双方见面这才变少了。
后来某一次过年,祁飞星跟着他爸妈回家探望,却看到仅仅几个月不见,老太太家竟然遭到了变故。
那个宋城不是东西,小小年纪不学好,一连好几个月竟然都上门抢钱。
老太太被推了一把,住院了。
自那以后,祁飞星见宋城一次打一次,最严重的时候,两人还进过公安局。
不过祁飞星留了心眼,最后变成宋城被警察教训,而祁飞星成了受害者。
只是宋城之前一直气不过,经常找茬,直到上次他鬼相把宋城吓出心理阴影。
即使小八已经修改了宋城的记忆,但后边他再见到祁飞星,还是打心底里觉得害怕。
“就这么简单。”祁飞星道。
他说:“上次不想给你说,是因为咱俩那时候还不算太熟。”
他撸完串中场休息,仰面靠在椅背上,道:“那个时候学校里的人,但凡听到我又打架了,各个都会避如蛇蝎。”
看一眼解颐,祁飞星嘟囔:“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傻逼,让你跟我生出嫌隙。”
接收到祁飞星的视线,解颐只是淡淡地说:“不错,连避如蛇蝎都能说出来了,进步很大。”
“我可去你的。”祁飞星笑着啐一口。
半晌,他又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喜欢回孤儿院么?”
解颐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慢条斯理地擦擦指尖,等擦干净了,才扔掉纸,道:“我的说来也很简单。”
“因为院长,包括里边的工作人员,以及偶然来的志愿者,还有孩子们,都不喜欢我。”
“他们不喜欢,我就不回去碍眼,只有很偶尔的时候,院长需要有人干什么活,这才会一个电话打过来。”
听起来很简单,但又好像藏了很多故事。
祁飞星没有刨根问底,而是十分豪气道:“没关系,以后我家你随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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