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庭树
就像寒假过了这么久,孤儿院从没问过一句,而现在跨年的钟声响起,他也没有收到任何他们的问询。
“滴滴。”微信忽然弹出新消息。
解颐愣了一下去看,是表妹发过来的两只仓鼠打架视频。
视频里一只仓鼠安静躺着,另外一只在他身上滚来滚去。
表妹说:「哈哈哈解颐表哥,你看这像不像你俩。」
然后又发了一张花开富贵的表情包。
「解颐表哥新年快乐!」
不只是表妹,今天在祁家加上的所有亲戚朋友,都发来问候。
一时间表情包和新年快乐,都要把解颐的对话框占满了,其中还有一班的学生们。
解颐挨个打字回复:「新年快乐。」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人间烟火气。
这个年三十一大家都有惊喜。
解颐收到了满满一兜的头绳,许多分不清是谁送的红包,还有一场往年都见过,但今年格外好看的烟火。
祁飞星见到了阔别三千年的两个姐姐,两个哥哥,还有一杯奶茶。
小霍花店接到一笔很大的单子,年轻的老板抱起乖巧的女儿,转圈开心地说:“爸爸等会儿来接我们,妈妈请你们吃火锅!”
街边小情侣中,男朋友摘下枝头一小朵梅花,别在女朋友的鬓边,说:“真好看。”
即将离队回家的消防员们,收到了陌生人送来的礼物。
新的一年里,大家回到家里,都在抬头看着,眼前的大雪下烟火盛开。
祁飞星打完电话,跟亲戚朋友唠嗑完,回头见解颐也在回消息。
结束后,解颐正好抬头,于是祁飞星就见到他眼神柔和,在外边晃动的光影中,显得惊鸿一瞥。
解颐看了他一下,眼中笑意没有收敛,而是说:“十二点睡觉,我先去洗漱。”
家里让大年初三之前都不准洗澡,因为从三十一到初二这几天是一年开头的日子,全年的晦气都会找上门来。
等到初三再洗,就算是“去晦气”。
等解颐进了卫生间,祁飞星才靠在窗台边,伸手用带着点凉意的掌心,在脸上捂了一会儿。
操,刚才他竟然会觉得,那样子的解颐帅呆了。
不知道心脏是不是有点加速,祁飞星等脸上温度降下去后,就伸手去摸了一下。
下一秒解颐开门出来,说了声:“去洗漱。”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祁飞星一抖,见解颐疑惑看过来,他顿时道:“你怎么突然出声,吓我一跳。”
他放下手,边走边说:“心跳都差点给我吓没了。”
扑了点冷水在脸上,祁飞星差点没把自己冻死。
他搓搓手走出来,却见解颐已经换好睡衣,在床上拿着本书在看。
祁飞星张嘴:“你睡我床干嘛?”
解颐疑惑地看过来:“不是你上楼的时候,让我跟你睡的吗?”
这时候后知后觉想起,祁飞星忽然生出点后悔来。
但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握了握拳,走过去缩被子里。
没多会儿他让解颐关灯,解颐说:“阿姨让今晚通宵,不关灯。”
这又是锦川的习俗了。
祁飞星:“……”
他干脆一股脑,把头埋进被子里。
祁飞星这个姿势,让解颐想到之前在周乐乐家,这家伙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用脑袋锤了他一整晚。
他忍不住想笑,那边祁飞星立刻把脑袋□□,警觉:“你在笑什么?”
知道他爱面子,解颐把视线转向书中。
“这书有趣。”
“行吧。”祁飞星勉强相信了,过会儿又说:“晚上看书要近视。”
“好。”解颐适时把书收起来,道:“睡吧。”
躺下之后,解颐伸手去整理枕头,随后手一顿,从枕头底下摸出个红包来。
祁飞星见了,也朝自己枕头底下摸了摸,拿出红包后塞进去。
对解颐说:“你也塞进去,这是我妈用来压岁的。”
小孩枕着压岁钱,来年身体健康,不做噩梦。
解颐于是又把红包塞进去,然后躺下。
虽然盖着两床被子,但祁飞星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侧躺着背对解颐,闭上眼睛后却怎么都睡不着。
一会儿眼前是那些烟花,一会儿烟花又都变成了解颐,或者跟那些土味表情包一样,一朵烟花里炸出个解颐来。
实在是太惊悚,祁飞星立马睁眼。
他辗转反侧,又怕惊动后边睡着的解颐,于是保持一个姿势睁眼出神,差点把手臂压麻。
没过多会儿,后边忽然传来动静,床铺下沉了一点,是解颐坐起来了。
祁飞星下意识闭上眼睛,随后就感受到身上被子被拉了一下,整整齐齐又给他盖到脖颈上,露出头来好呼吸。
也不知道那一刻想了些什么,祁飞星忽然就睁开了眼睛,对上解颐有点诧异的视线。
不过解颐很快恢复平静。
“醒了正好。”
祁飞星:“什么?”
“也没什么。”解颐道。
他好像有些漫不经心,但眼神中又带着一点郑重其事:“就是忘记单独对你说一句──”
“新年快乐,星星。”
噗通、噗通──!
情绪在跨年夜这一刻发酵,祁飞星伸手傻傻地碰了下心口。
靠,这是谁家小鹿,铜墙铁壁都要撞碎了。
“新年快乐解颐!”
说完,祁飞星迅速闭眼,安详道:“我睡了。”
“晚安。”解颐说。
祁飞星忍了忍,还是回道:“……晚安。”
他身后的床垫又往下沉了一点,解颐躺回去,一进一出间,竟然奇特的没有冷风出入。
祁飞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觉得心口的钢铁鹿像是快冲破出来了,闹得他有点冒火。
一个多小时后,祁飞星慢慢起身,他自以为动作很轻,但转头却对上解颐睁开的双眼。
一时间气氛有些窒息,祁飞星沉默一下,然后say:“hi?”
解颐:“……”
解颐难得被祁飞星整到无语,他伸手捂了下眼睛,像是觉得被辣到眼睛痛,然后问:“你去哪?”
祁飞星:“……我后边有人,要做噩梦。”
“所以你想去我房间?”
最后祁飞星还是诚实点头。
他点完头,就见解颐翻身起来,穿着鞋子往外走,祁飞星连忙叫住他,问:“你去哪?”
解颐:“你不是怕冷么?”
他看一眼头顶的空调:“出门就是冷风,到那边房间开空调,也要十分钟才能暖和起来。”
说完解颐走出去:“你在这儿呆着,我回去。”
“等一下。”
祁飞星忽然叫住解颐。
解颐回头,见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个红包来,摸了下鼻尖:“压岁的红包。”
随后解颐过来拿走红包,转身出去。
见解颐没了人影,祁飞星又缩回被子里,看着边上空荡荡的半个床。
幽幽道:“我的良心怎么有点痛。”
做噩梦是借口,祁飞星根本连睡都没睡着。
但当解颐真的走了,身边失去这个影响因素,他倒是真的渐渐闭眼,陷入了沉睡。
最近祁飞星睡觉总是多梦,这次仍旧有梦进入。
睁眼时是熟悉的云层,只是天外的巨大太阳刚刚准备降落,漫天的霞光染红整个天空,云层黄橙红蓝紫……呈现出各种颜色。
祁飞星诧异了一下,然后察觉到这是梦。
他很快缓过神,有些好奇地踩踩脚下云层。
“所以这次,梦到的是哪一段往事?”
他漫无边际地在云层闲逛,途径一片水池的时候,祁飞星一边奇怪云里竟然有水池,一边探头照了照。
他这一身,还是无常的打扮。
祁飞星在水池边转了转,下一秒就见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间开始沸腾起来,水泡从地下咕噜噜冒出来,然后又被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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