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庭树
而他面对的王彦,则是整个人愣在原地。
“你是沈归?”
下一秒平地起了风, 满树的槐花开始被风吹落。
王彦原本愣着,但看到槐花,想起祁飞星之前说过,这里的槐花不能碰,于是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槐花一朵朵落在地上,随后神奇地化作烟雾消散。
注意到他躲闪的动作, “祁飞星”眼神闪了闪,沉声问:“你怕我?”
王彦还是没有靠近他,但抓抓脑袋说:“也不是吧……”
知道这家伙可能是沈归后,还是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占据上风, 王彦现在只想解除婚约,对沈归这个鬼没有任何恶感。
听他这么说, 对方脸色才渐渐好转。
他顶着祁飞星的脸,回头看向与他对峙的解颐,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秒。”解颐道:“你出现的第一秒,我就发现了。”
祁飞星不会距离解颐超过半米,而沈归一出房间,就率先走到了王彦的身侧。
祁飞星怕冷,这院子里阴风不断,沈归却没有瑟缩一下。
还有,王彦挖泥的时候,真正的祁飞星绝对不会去阻止。
还有很多很多, 林林总总说不完,总之在解颐的眼中, 这个沈归假扮的祁飞星,虽然长得像,但是却漏洞百出。
听他这么说,沈归扬唇笑了一下,阴恻恻的,这个笑容放在祁飞星的脸上,是十足十的诡异。
解颐蹙眉:“藏头露尾久了,这是连自己的脸都不敢露,反而顶着别人的样子装神弄鬼吗?”
“嗤。”沈归转头看着王彦,眼神实在不好:“你不是很相信这个小屁孩儿吗?”
他出来就是为了让王彦相信他们前世有缘,然而一个鬼怪的话谁会相信?
既然王彦相信这个人,那他就扮作这个人好了。
他们还在原地对峙,然而下一秒,内院的方向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巨响。
随后就是有东西被烧焦,被劈砍碎裂的声音传来,动静很大,在场两人一鬼瞬间朝内院看过去。
随后在冲天的火光中,传来一阵阵爆炸声,内院紧闭的房门被轰然一剑劈成两半。
门碎之后,祁飞星从中提剑走出来。
他手中剑指向那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眉宇间隐隐带着恼怒。
“谁是小屁孩儿?你爷爷三千年就已经杀人如麻,死在我剑下的亡魂没有十万也有一万。”
祁飞星下巴一抬,露出矜骄的表情,手中长剑就此朝这边狠狠飞了出来。
剑光森寒,破空而来之时仿佛有千军万马齐喑,沈归险险避开之后,长剑就深深嵌入他身后的槐树树干之中。
树干粗长,长剑直接穿透,可见力道有多重。
剑光过后掀起一阵风,把附近的王彦一张脸,刮得生疼生疼的,忍不住又“卧槽”了一声。
然而还没完,祁飞星随意伸手招了招,那长剑就像有灵一般,自发从树干中挣脱。
“铮──!”
剑鸣声起,沈归没料到这剑还能杀回来,半边脸侧猝不及防被破开一个口子,随后数不尽的阴气从中流泄而出。
阴气四散,他的伪装再也维持不住,逐渐恢复原本样貌。
沈归也是个长相清隽锋利的男人,只是死了太多年,浑身都带着一股抹不去的死气,显得面色苍白。
祁飞星摸摸自己的乖巧长剑,收剑入鞘后,转头看着沈归,嘲他:“不过是个两千年道行都没有的小鬼,也敢在我面前大方厥词。”
裴谦的道行也有千年,现在祁飞星揍起他也,也都是小菜一碟。
也就是他不崇尚暴力,尽量以德服人,不然直接把这里全部毁掉,沈归就是想躲,也没地方躲。
战火之外,王彦默默举手,呆傻地发问:“这里虽然已经废弃了,但好歹还是归政府管,房子也能算是古董。”
“这劈坏了……要赔钱的吧?”
祁飞星双手环臂走过来,到解颐身侧杵着,用下巴点点沈归,傲慢道:“让他自己修。”
这家伙都能随意改变格局,把他困在院子方便冒充了,修个房子而已,肯定是洒洒水啦。
于是王彦转头期期艾艾地看向沈归,沈归一对上他的眼神,就叹了口气,然后一招手,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
只见已经被祁飞星砸到七七八八的院子,随着沈归这么一挥手,所有的东西就像时光回溯一样,拼接重组,不过片刻,就又变成了那个完好的院子。
“哇。”王彦缺心眼地拍拍手,说:“好神奇。”
沈归听了,看着他的眼神十分柔和。
“来都来了。”祁飞星在解颐身侧抱臂站立,说:“那就把冥婚解了。”
他道:“冥婚只要把合八字的婚书撕毁,双方再发个誓确定解除婚约,这事就算了了。”
“对哦。”王彦看着沈归。
恢复本来的样子后,沈归的脸和他在梦中所见的人,一模一样。
他虽然莫名忘掉了沈归,但这时候却也能把两个人画上等号。
王彦抓抓脑袋,说:“你把婚书拿出来吧。”
然而沈归却没动,他看着王彦,眼神很深沉,质问:“你想解除婚约?”
“不可能!”
沈归断然反驳,说:“上辈子你死了,我在奈何桥等了一年又一年,足足等了你一千多年,但都没等到!”
他握着王彦的肩头,眼睛有变红的趋势,随后咬牙:“是你求着我,说下辈子要和我成亲,甚至亲自合算八字,把这辈子的生辰八字都算了出来。”
“怎么,要反悔吗?”
沈归脸侧伤口的阴气在不断外涌,王彦有点慌,他找不到话反驳,见到阴气之后,伸手去给他捂了一下。
“你一直漏气,不会瘪吗?”
会不会瘪不知道,反正沈归的气,是一瞬间就消了。
他跟王彦面面相觑,王彦睁着眼睛茫然,下一秒沈归整个人就消失在原地。
撂下一句威胁:“解除婚约?休想!那两个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你,但你这辈子都休想摆脱我。”
他跟一阵烟雾似的散了,这里也不是祁飞星的主场,他并没有伸手阻止。
而是转头走过去,拿过王彦手里的木盒子,翻看那些损毁了大半的来信。
根据信上的字迹来看,的确是两个人的交往。
祁飞星扫过去一遍,大半的繁体字都不认识,不过他认识后边的落款。
一个是“虚昙”,一个是“严淮景”。
根据名字来看,祁飞星指着端正干净一点的字迹说:“这个虚昙应该就是王彦的上一世。”
他又指着另外一个狂放一点的,说:“严淮景就是那个嚣张的沈归。”
“奇怪。”祁飞星说,“我怎么看着这字迹很眼熟。”
他说完,解颐就道:“那些往生咒的刻文,应该就是出自虚昙。”
“我去。”祁飞星盯着王彦,说:“你就是那个住豪宅的和尚?”
“我去。”王彦也震惊:“我就是那个住豪宅的和尚?”
说完他又摆手:“不是不是,那都是上辈子了。”
这些信实在是残缺不全,祁飞星看了半天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彦说:“刚才沈归说,这些都是他和我前世传情的信。”
祁飞星古怪:“和尚能谈恋爱吗?”
“在古代又是断袖,又是和尚的,你们玩的挺野啊。”
解颐看了他一眼,顿了顿,然后拿过那些信,分辨之后,说:
“这信上写了不少情诗,虽然已经残缺,但在古代,虞美人、蜡炬、红豆这些词,都象征爱情。”
他又指着盒子里那些玉佩,同心结等物件,道:“这些,也是定情用做的信物。”
再加上书信里边,偶尔几个佛经的词语,应该的确能证实,这一对鸳鸳中有一个是僧人。
说到这里,解颐又停了停,像是在思考可能性,随后才说:“而另一个人,身份应该是皇帝。”
“里边偶尔提到了祭祀相关,还提到了地点……这个罗陀山,是华国历史上,许多帝王祭祀的圣山。“
随后解颐想了想,道:“我记得历史上,在一千多年前曾有过一次分裂,和诸侯国战争持续了两百年的宋国,有一任帝王就叫严淮景。”
“严是宋国国姓,能对上。”
祁飞星惊讶:“皇帝?”
他道:“历史上是有个断袖皇帝,但好像不叫这个名字。”
祁飞星说着,干脆拿出小八,变成鸭梨16,直接搜索起来。
很快严淮景的名字词条,就出现在千度页面中。
王彦好奇地凑过去看。
“嚯。”祁飞星看了之后惊叹:“这家伙在位两年就死了。”
“死的还有点……惨。”
有关严淮景的描述很简单,他是当时皇帝的第三个儿子,成日醉心佛法,结果阴差阳错当了皇帝。
没想到来年却遇上了天灾,当时宋国有个野心勃勃的皇子,为了篡位,联合了钦天监,将这位皇帝送去祭天了。
古代祭天,是堆聚起柴火,将人在祭台活活烧死。
没想到沈归死这么惨,王彦愣了很久,心脏一阵阵抽痛,他说:“皇帝为什么会被祭天?”
他问:“没有任何过错,为什么会被祭天?”
“谁说他没有过错。”
解颐摊开手中的信,道:“这就是他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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