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庭树
死者是村长……
没错, 他们一开始选好剧本之后,主持人把剧本发下来,他们能知晓的信息, 除了各自基本身份之外,还有死者。
在一开始,死者就已经标明了是村长。
“所以这个魇的主人,不是兰茵,而是村长?”
姚延吐完之后虚弱地扶着树干,回头问沉思的祁飞星, 众人也纷纷朝他看过来。
周乐乐也恍然:“对啊,现在‘兰茵’根本没死,死的反而成了村长!”
“不一定。”祁飞星却摇摇头,没有赞同他们的说法。
四周村民太多, 因为死的是村长,所以大家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惊恐之后, 纷纷围拢过来。
几个玩家被挤在外边,索性绕到一旁,开始听祁飞星分析。
祁飞星掀掉解颐脑袋上的盖头,跟满头金银的解颐对视一眼,边说边拆掉他身上的绳索,道:“魇属于亡者,但魇中不一定只有一个亡者。”
“你们要搞清楚,‘兰茵’之所以没死,是因为我们设计把她救下来了,而在这个河神村中, 所有人都觉得祭祀是正常而神圣的,这样的情况下, 我们不出手,‘兰茵’必死。”
祁飞星道:“所以谁死,或者谁没死,这并不是判断魇主的标准……只不过现在我更加偏向是村长。”
原因很简单,‘兰茵’现在活了下来,祭祀也毁了,但他们却没能离开这个魇。
祁飞星说的有理有据,很具有说服力,姚延点点头后,还是有些茫然:“那我们现在是要先找杀害村长的凶手?”
“嗯。”祁飞星道。
他这时候沉默了一下,其他人不明所以,但下意识有些提起心来,贺清雪问:“怎么了?”
“我唯一担心的点,是凶手就在我们之中。”祁飞星抬眼看着大家:“现在的剧情似乎是剧本杀的开端,我们齐聚一堂,要参加晚上兰茵的婚礼,但是这时候村长死了。”
剧本杀唯一确定的凶手范围,就是凶手在玩家之中。
众人后知后觉开始有些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爬上来,纷纷后退两步,离左右的人远一点。
这时候解颐开口了,他揉揉发红的手腕,淡淡道:“凶手指的是剧情中的凶手,而不是你我。”
这句话并没有给大家多少安慰感,贺清雪咬咬嘴唇问:“可之前你们也说了,剧情是不可违抗的,一旦发生就不能自控……所以杀人的,还是在我们之中。”
众人纷纷沉默,这句话就算是祁飞星也没法反驳。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岳也开了口,他有些害怕,战战兢兢问:“剧本杀要票凶手,那我们呢,被我们票出来的凶手会怎么样?”
这是在魇中,一个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方,凶手不会有警察带去坐牢,票出凶手之后,那个人是死,还是跟他们一起离开……这谁也无法保证。
明白其中关系后,大家就不会再把所有得到的线索无私奉献,即使不是凶手,也会去隐藏对自己不利的线索。
因为锁凶可能会出错,被票错的人,就可能会死。
现场顿时沉默起来。
“不管怎样,先查清楚村长的死……那么现在就是剧本杀第二环节,第一轮搜证。”
祁飞星道。
玩家之间开始存在生存对立,于是两个陌生人就不再全然相信祁飞星,贺清雪保持冷静道:“搜证先不急,现在我们还是先各自解释一下,从昨晚分开之后到现在,自己都干了什么吧。”
“可以。”祁飞星没有反驳,而是率先开口:“昨晚我被村长关在了房间里,门上了锁出不去,外边有人看守,我一整晚都醒着,直到天亮你们过来。”
他说完,姚延就和周乐乐站出来:“我们在家呆着,哪里也没去,我们的‘儿子’可以作证。”
他俩在剧本中的角色是夫妻,可以互相自证,也有其他的人证。
随后白岳开了口:“昨晚上河神庙着火的时候,何二柱的妻子再一次自杀,我在他家进行救治。”
他说话的时候,姚延就反驳:“你会救人?”
白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现实中,我是个医生。”
于是话题暂时揭过。
“昨晚因为‘兰茵’再一次被抓回来,但喜服损坏了,所以我连夜重新制作了新的喜服,就是他身上穿的这件。”
贺清雪看向解颐,顺带解释:“我现实里是做高级定制的,这种嫁衣形制,和上边的刺绣我都会。”
她说:“我店里的学徒可以作证。”
这件事,祁飞星和解颐最有发言权,他选择了暂时相信贺清雪,道:“昨天解颐跟我回来后,撕了喜服一条系带,坏的喜服在我房间,现在解颐身上这件确实是新的。”
也算是给贺清雪的说法做了证。
最后轮到解颐,他伸出自己还存在捆绑痕迹的双手,道:“我被带走之后,他们再一次用绳索把我绑在了房间里,动弹不得。”
门外没有人把守,解颐虽然没有人证,但被绑了之后确实很难再出去杀人。
于是贺清雪和白岳,把视线转向了祁飞星。
他们的眼神毫不掩饰,姚延见了哪能不明白,他们这是怀疑祁哥杀人了!
绝不可能,他可是知道祁哥身份的,一个黑无常,会因为这种小小的鬼怪作祟,去杀人吗?
只是不能说出口,姚延便反驳:“你怀疑祁哥?”
贺清雪大大方方点头:“对。”
她看着祁飞星道:“虽然你说自己在房间里,但大家都知道,昨天你被关了不止一次,即使有锁链栓门,有人把守,你还是能溜出来。”
白岳扶了下镜框,点头:“我目前,也怀疑你。”
昨天展露出来的奇特能力,让祁飞星的今天的话变得存疑。
因为他太厉害了,一切看似合理的证据,放在他身上都显得不合理。
祁飞星没多说什么,转头道:“都只是初步猜测,先去看看村长尸体的情况。”
这一次贺清雪没有反驳。
在他们互相自证清白的时候,那边村民们也没闲着。
村长死了,村里除了巫师白岳之外,还有个“仵作”,他们一行人刚走近,就听到仵作在分析村长的伤。
“脖颈间有青黑的勒痕,胸口处第九根肋骨下有利器刺穿的痕迹,浑身上下都布满捆绑造成的伤痕,舌头被割了,眼球也被摘除,双耳中灌有水银……后背烧伤面积覆盖70%,这些都不是死因。”
村长的死状太过恐怖,屋中血迹遍布,看到这里,白岳疑惑:“这么多血,你昨晚到现在,就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到吗?”
虽然这么说很值得怀疑,但祁飞星还是摇头:“没发现。”
一丝一毫的异样都没察觉。
白岳和贺清雪眼神闪烁着,有自己的思量,但没说出来。
除开仵作说的那些东西,村长还有个最明显的症状──全身浮肿发胀,眼球外突,大张着嘴。
他在水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仵作没有说死因就走了,料想是魇让他们自己去推断。
“胸口的刀伤,脖颈上的勒痕,或者水淹……这些都有可能是村长的致死原因。”白岳道。
这时候村民中有人开始哭天抢地,背对着村长的尸体,跪趴在地上,冲着河流的方向哭嚎:“河神息怒!”
“这是河神降下的惩罚!”
“河神息怒!”
接二连三有不少人跪下来,朝河的方向大拜。
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六个玩家还站着。
许久之后,忏悔完的村民站起来,有人忽然转过头紧盯着解颐,仿佛恨不得要他偿命。
“都是你,兰茵,你惹怒了河神,现在河神开始惩罚我们了,只有拿你去献祭,才能平息河神的怒火!”
“沉河,沉河!”
“烧死她,烧死她!”
愚蠢的村民把村长的死归咎于河神的惩罚,并且把惩罚源头安在了解颐的身上。
祁飞星闪身过去,把解颐拦在身后。
自从昨天烧了神庙,祭祀被破坏,兰茵活下来之后,祁飞星就发现自己的行为,开始不用受剧情控制了。
也有可能,是强制性剧情在村长死后,就已经画上了句号。
他道:“神庙被烧,是河神在表达对新娘不满意,它不喜欢兰茵,所以就杀死了强制性让它娶兰茵的村长,你们不该再对兰茵出手。”
祁飞星现在是村长儿子的身份,大家对他还是有尊敬在的,于是村民迟疑了。
三言两句把人唬住之后,祁飞星又说:“如果河神厌恶兰茵,为什么不杀死她,而是杀死了村长?”
一句反问,把众人问懵了,有人傻傻回答:“好像说的有道理。”
祁飞星点头:“河神只是不喜欢,却不会杀兰茵,原本你们只需要取消祭祀,换一个方式感谢河神,它也不会生气。”
“村长错就错在强硬要兰茵嫁给河神,兰茵愿意,那河神也不愿意啊,所以河神一怒之下,就把村长杀了。”
“如果你们再不分青红皂白,要兰茵再献祭,那我可不保证,河神下一个惩罚的人,会不会就在你们之中。”
对于这种愚民来说,跟他们讲道理,是完全没作用的,只有用魔法打败魔法,用他们的方式堵回去,他们才会收手。
于是在其他几人震惊的目光中,祁飞星三言两语,打消了他们对解颐的仇恨。
“哎,再怎么说村长也是为咱们河神村死的,咱们今天挑个吉利的时辰,把村长埋了吧。”
有人提议,但这边贺清雪却突然开口:“河神正在气头上,你们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让村长入土为安吗?”
大家可能不怕村长,但却不可能不怕河神,于是贺清雪一句话就把他们吓退。
“那、那今天还是算了,明天吧!”
“好好好,就明天!”
众人不明白贺清雪为什么要开口,她转头道:“尸体是最大的线索,保留了尸体,才能根据这个来找到真凶。”
随后村民散去,村长家就只剩下了六个玩家,和一个死者。
“搜证环节,那就先从村长儿子的房间开始吧。”贺清雪提议。
祁飞星没有异议,他点头:“可以。”
其他人直接跟在后边,进入关过祁飞星的房间。
贺清雪首先是绕着周围转了一圈,检查原本锁好的门窗,其余人进入之后开始搜证。
昨天解颐换下来的嫁衣还放在一边,大家进去之后就看到了,白岳道:“看来贺清雪没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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