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枫月
身上衣服潮湿单薄,触感格外清晰,又疼得很,夏稚年睁大眼,僵硬的晃了下腿想躲,慌了一下,“你你别,别……”
别摸啊!
他耳根可耻的红了,咬紧牙关忍住痛哼。
晏辞收回手,“尾椎骨没事,就是摔到肉了,估计会淤青。”
夏稚年:“……!!”
那也别直接摸啊!
夏稚年耳根热了点,脸上涨红,扭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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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抱着他往宿舍方向去,夏稚年提了一句想直接回家,晏辞跟没听见似的,沉默不语,向来温和的脸上透出几分凉意,直接将人带进了房间。
夏稚年眼睁睁看着他用钥匙反锁上门,眼睛圆溜溜的,想说话,又不太敢吱声,小心翼翼瞄一眼过去。
晏辞……在生气。
是发现他故意往下栽了吗?
不能,他那个角度,完全可以说是意外。
晏辞将他放下,推进卫生间,声音冷淡,“冲澡,我给你找衣服。”
“晏辞。”
夏稚年紧张,看着他有点打怵,轻声商量,“要不然,我直接回去吧。”
“要我帮你脱?”
晏辞没什么表情,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夏稚年:“……”
夏稚年艰难吞咽一下,指尖收拢发白,老老实实进了卫生间,反锁卫生间的门,深吸口气。
算了,气头上,看着比之前皮笑肉不笑还可怕,还是别对着干的好。
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并不好受,夏稚年做了两分钟心里建设,告诫自己黑芝麻汤圆不吃人,脱掉湿衣服飞快冲了个澡。
关掉花洒的一刹那,门被闷声敲动,一下一下咚咚轻响,时间巧合的好似一直有人守在门口似的。
夏稚年有种诡异的毛骨悚然感,琥珀色眸子望着门,轻声询问。
“怎么了?”
门外声音低沉平缓,“衣服。”
“……”
夏稚年抿唇,将反锁开关打开。
晏辞听见里面传来锁舌弹动的声音,鸦羽似的眼睫抬起,意味不明的看一眼锁的位置。
门被打开一条小缝,潮湿热气倾泻出少许,缝隙里伸出一只细嫩的手,皮肤被热气熏得泛起粉。
颜色惑人。
“……谢谢,给我吧。”
少年声音干净。
晏辞垂下眼帘注视,扯扯嘴角,把衣服放上去,“内裤是新的,衣服是穿过洗了的,会大。”
夏稚年:“……好。”
少年一下捞走衣服,白嫩细瘦的手缩回去,严实关上门。
晏辞站在门口,注视那道单薄的门板,多少冷静片刻,但心底的寒意还是一阵阵的涌动。
刚刚抓住人,又失手。
他不确定是意外还是少年故意。
但如果是存心的……为什么呢,夏稚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平白无故存心跳湖?
倒也不像。
他想到那陌生的笔迹,还有昨天少年让他这个“情敌”去接楚青笺。
心里古怪的感觉不断涌现。
夏稚年……倒是藏了不少秘密。
晏辞指尖轻点,心底一点落不到实处的不安隐隐浮动。
落空的掌心,错失的衣角。
空的他心脏发涩,难以安稳。
“咔哒。”
门被打开。
少年伴着一室热气推门出来,不合身的宽大衣服挂在身上,体恤下摆已经将将盖住屁股,裤脚叠了几下,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夏稚年抬眼,琥珀色眸子清澈干净,见晏辞看着自己,低头瞧瞧。
细瘦白嫩的脚在拖鞋里不安分的动了一下,声音也被浴室里的湿热气息熏的绵软。
“大了不少,好像有点奇怪。”
晏辞眼底染上些浓厚的深意,声音轻淡。
“不奇怪。”
手腕猝然被握住,夏稚年被拉着往前走,哎了一声,拎着裤子快快跟了两步。
寝室位置小,晏辞将人带到里面,回头看他,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声音倒是缓和几分。
“这条休闲裤带系带,能把腰扎紧。”
夏稚年拽着点裤子,一言难尽的点点头,“……谢谢,我、我看到了。”
但是吧……
晏辞声音轻飘飘响起,漫不经心似的,“里面那条也往下掉?”
“……!”
九敏,倒也不用说这么直白啊。
夏稚年羞耻,耳根一热,视线飘忽左右游移,“还行吧,没有……特别掉。”
……主角受这个尺寸,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少年刚洗完澡,头发湿哒哒垂下来,脖颈晕着粉,眼下耳垂又漫开嫣红,看着格外乖软。
晏辞绷紧压着的心情终于缓过来一点,唇角慢慢扯出一点笑。
“忍一忍吧,我这没有和你大小合适的。”
夏稚年:“……”
什么意思,说他小是呗?
夏稚年咬咬牙,杏眼圆滚滚的悄悄瞪他。
晏辞轻声笑笑,片刻,拉过少年,乌黑眸子直白看过去,轻声询问。
“刚刚湖边,怎么掉下去的。”
近处视线直直落在身上,一寸一存擦过皮肤,夏稚年心里一紧,抿抿唇,绷住表情。
“画架倒了,我没借力地方,不下心掉下去的。”
晏辞深不见底的眸子直直看着他,声音轻缓,“真的?”
夏稚年心脏扑通一下,后颈寒毛竖起,指尖陷入掌心。
“真的。”
晏辞不错眼的凝视他,好半晌,唇角弯起一点冰凉的笑,伸手摸摸他头,声音轻到仿佛呢喃,带着股森寒意味。
“……好,乖,不要让我发现你撒谎。”
夏稚年绷着身子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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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没抓住人,心里发空,总觉得要把人盯严实点,但他们回来的时候,夏稚年湿漉漉的被抱在怀里,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掉水里了。
有学生通知了美术老师,美术老师又报给老秦,老秦直接联系了夏家过来。
少年穿着大了许多的衣服,别别扭扭拎着裤子走出去,和赶过来的夏问寒汇合。
夏问寒已经了解过事情前后,与不远处亦步亦趋跟着的男生对视一眼,狭长眸子意味不明。
晏辞垂下眼帘,沉默不语,看着少年被又裹一层衣服塞进车里。
车窗落下,夏稚年朝他挥挥手,有点纠结。
“那个,衣服我之后买新的还你。”
“不用,直接还我就行。”
夏稚年疑惑啊了一声。
晏辞不是洁癖吗?
夏问寒敲敲车窗,“年年,先把窗关上吧,你感冒没好,别吹风了。”
夏问寒朝这个救了他弟弟,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男生撂了句谢谢,先把人带回家了。
夏稚年差点一头栽进水里,几乎全身湿透,不过裹衣服裹得及时,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嗓子更哑了点,鼻音嗡嗡的。
第二天上课,夏稚年走到座位边上,动作迟缓慢慢吞吞的从书包里拿出昨天的作业,闷咳两声,递给晏辞。
“给,昨天英语作业。”
“坐下说。”
晏辞少见的,没变脸堪比翻书快的恢复成一贯温和模样,斯文清贵,坐在位置上抓住他手腕,将人拽着坐下,离自己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