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生若初
刘寡妇倒是也来过,但只是抱着儿女哭,半点没表示。
那次之后,刘爱花对这个亲妈算是断了所有念想,知道亲妈靠不住,一切只能靠他们姐弟自己,不然就算他们饿死,亲妈和大哥也不会有啥表示。
刘爱花拧着眉头说:“小柱,咱不能要这粮食,不然会生出事儿来。”
刘小柱舔了舔嘴角,到底是点头:“好吧,那就放这儿,等他自己来拿回去。”
“睡吧。”刘爱花拉着弟弟回到房间,安慰道,“春天马上就来了,到时候满山都是吃的,放心,姐姐不会饿着你。”
刘小柱笑着说道:“到时候我帮你一起挖野菜,采蘑菇。”
屋子虽四面漏风,刘爱花和刘小柱蜷缩在一张床上,心有余悸,却是暖的。
姐弟俩并不知道,距离不远的地方,郑通也松了口气。
老头儿拍了拍自己的肩背,面带无奈:“顾明东这小子,真是给老夫找了个麻烦。”
他晃晃悠悠的回到屋子,吴巍惊醒,瞧见是他才松了口气,迷迷糊糊的问道:“郑老,你怎么还不睡?”
“人老了,总想着起夜。”郑通笑着躺下来。
幸好,虎毒不食子,那王麻子不是个玩意儿,对隔壁俩孩子倒是没坏心。
王麻子离开茅草屋之后,却越想越气。
他睡了刘寡妇是不对,但那都过去许多年了,王麻子自认没什么对不住刘大柱的。
可现在呢,刘大柱住着好房子吃饱穿暖,他儿子却在破屋子里担惊受怕,连他送过去一点粮食都不敢收下。
这一切怪谁?
自然是得怪刘大柱的!
王麻子心底恼怒,越想越恨,从杜萍萍还在的时候,自己常拿着家里头的粮食补贴刘家,再到自己被抓,刘家母子心安理得,一次都没去看过他,再到今时今日,他儿子被赶出来住茅草屋。
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王麻子一狠心,没直接回家,反倒是冲着刘家去了。
到了地方,王麻子熟门熟路的开了后院的门,钻进了刘家的屋子。
进门之前,他嘴角满是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王麻子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人渣,但对于刘小柱而言是父亲
第116章 暴怒
第一次, 王麻子跳进刘家之后,没去钻刘寡妇的屋子,反倒是打开了刘大柱的房门。
刘家的房子也是土瓦房,造的时间早, 但至少比茅草屋强多了。
刘大柱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盖着厚实的棉被, 躺在完好无损的大床上, 床头的柜子里还塞着不少的吃食。
王麻子没有注意到刘大柱眼皮子底下全是青黑, 看似睡得香,其实一直拧着眉。他只看到柜子里头有一桶饼干!
想起自己的亲生儿子吃不饱, 刘大柱却还能吃香喝辣,王麻子冷笑一声,扑上去一把捂住刘大柱的嘴, 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招呼。
刘大柱正做着美梦,梦里头一个比白小花漂亮、贤惠、有钱还能干的城里姑娘看上了他, 非他不嫁。
黑色的雾气在他的体内越纠缠越深,每晚的美梦,带来的不是愉悦, 而是把刘大柱送上不归路的深深恶意。
刘大柱对此一无所知, 甚至爱上了睡觉做梦, 因为在梦里, 他什么都有。
正乐滋滋的抱得美人归,刘大柱被痛醒过来, 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剧烈挣扎起来,一下子把王麻子掀了下去。
“他娘的,你敢打我!”刘大柱虽然好吃懒做, 但却是正值壮年的男人,王麻子就不一样了,他年纪大了,而且几年的改造生活大大消耗了他的身体。
方才刘大柱睡着,被王麻子狠狠打了几下,等他醒过来两人顿时纠缠在一起,居然打了个旗鼓相当。
王麻子心里头憋着一股火,一边打一边骂:“让你欺负我儿子,让你不给他吃,老子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
刘大柱年轻力壮,但狠狠挨了两下之后反倒是怂了,害怕的只知道躲闪,半点没有当初打亲妈的凶狠。
生气的时候暴怒到失去理智,害怕的时候却又哭哭啼啼的像个孩子,不知不觉中,刘大柱越发像还未彻底发疯的白小花。
母子俩却对此一无所知。
“妈,快来救我,王麻子要杀人了!”又挨了一拳头,刘大柱竟是哭喊起来。
刘寡妇从睡梦中被吵醒,听见儿子的哀嚎声连忙跑过来,等他看见王麻子压着大儿子打的情形顿时惊叫出声。
“你疯了吗!开放开大柱。”刘寡妇喊着就要去拉王麻子。
王麻子却没顾那点情分,一把将她甩开,又是一拳头砸在刘大柱脸上:“吃屎的狗玩意,老子有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吗,你要这么作践我儿子!”
“今天我他妈豁出去打死你,不就是枪毙吗,你死了,这些都是小柱的!”
“敢威胁我?老子这辈子最恨被威胁,反正我是劳改犯,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你了事!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猩红的眼睛,越发疯狂的施暴,让刘大柱吓得浑身发抖,哪里还有反抗的心思。
倒是刘寡妇一次次扑上来阻拦:“王麻子你放手,你快放开我儿子!”
“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到时候咱们一起玩蛋。”
“玩蛋就玩蛋,这狗杂种得先死!”王麻子怒道。
“我让你放手听见没有。”眼看王麻子掐住刘大柱的脖子不放,刘寡妇猛地喊道,“我去掐死小柱,他就不该活下来!”
说完竟是真的要往外跑。
王麻子闻言,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刘大柱躺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刘寡妇这才跑回来,一把搂住儿子心肝宝贝的叫:“大柱,大柱你没事儿吧,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让妈怎么活。”
这幅母子情深的模样,落到王麻子眼里分外的刺眼。
王麻子甚至后悔起来,当年既然娶了杜萍萍回家,就不该嫌弃她地主女儿的出生,要不然也不至于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后来杜萍萍一直没怀孕,他又被刘寡妇装出来的温柔欺骗,两个人搞到了一起。
如今想起来都是一笔糊涂账,王麻子后悔不跌,却又毫无办法。
“他是你儿子,小柱就不是了吗?”
当年怀上刘小柱的时候,刘寡妇就知道这孩子是王麻子的,因为当年刘大柱他爸重病在床,早就不能干什么了。
怀上的当头,刘寡妇也想过把孩子打掉,甚至生下来之后,她也不止一次想把孩子扔了,到底是狠不下这颗心。
这也跟当初王麻子家过得还行,时不时能送一些粮食过来有关系,于是刘小柱才磕磕碰碰的活了下来,一直是比他略大两岁的姐姐刘爱花在带。
刘寡妇心底对女儿和小儿子不是没感情,但比起头胎的宝贝儿子来,实在是少了太多。
此事听了王麻子的话,刘寡妇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说了已经分家了,你还来找大柱做什么,是我没本事养不活他们,你有事儿冲我来。”
刘大柱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妈,快去喊人,他这是要杀人了,让公安把他抓走吃花生。”
谁知王麻子冷笑一声:“好啊,你去吧,最好把大伙儿都喊过来看看你们刘家的丑事,小柱可不是我一个人生下来的,至于你,当初偷粮的事情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了是吗?”
“我告诉你们,老子有事儿,你们俩也别想好过。”
刘家母子的脸色僵住,显得分外的滑稽可笑。
屋内,除了三个人的呼吸声再无声音。
王麻子投鼠忌器,不敢真的闹开,刘家母子何尝不是如此,不管是刘小柱还是偷粮食,都是他们双方的把柄。
王麻子冷笑道:“你们母子真是好算计,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我是心疼小柱才一次次容忍你们,可你们倒好,把老子当猴耍。”
蓦的,王麻子一脚过去,踹中了刘大柱的肚子。
刘大柱一声哀嚎,刘寡妇护着儿子骂道:“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你也不想小柱有个杀人犯当爸吧!”
这话却刺激到王麻子,一想到刘寡妇为了让他停手,竟然说要掐死刘小柱,王麻子只觉得心寒:“从今天开始,再让我看见你欺负那俩孩子,老子见一次就打一次。”
“呸,有本事你就去公社告我,到时候大家一起玩玩。”
说完这话,王麻子冲过去取出那一桶饼干:“你也配吃这么好的饼干,这算你们娘俩欠我的利息。”
扔下这句话,王麻子直接打开大门,扬长而去。
母子俩战战兢兢,不敢动弹,一直到王麻子走远了,刘寡妇才猛地起身过去把门关上。
关上了门,刘寡妇才松了口气,拧着眉头问道:“大柱,这可怎么办?”
刘大柱不但不感激刘寡妇舍身相救,反倒是怪她:“都怪你当初自己犯贱,找上这么个男人,才惹来今天这祸害,要不是你,我今天怎么会挨打。”
刘寡妇低着头,眼神闪躲不敢看他。
刘大柱想要起身,却疼得额头直冒汗:“还不过来扶我。”
刘寡妇连忙跑过去,却又被刘大柱一阵骂骂咧咧,甚至还动手给了她一下。
偏偏刘寡妇含着眼泪,受着委屈,不觉得这儿子白养了,反倒是怪上了王麻子,甚至心底觉得刘爱花和刘小柱多事儿,才惹来这祸害。
她忍不住想,要是当初怀上刘小柱的时候没心软,直接把孩子打了就好了,如今刘小柱都那么大了,活生生一个证据摆在那里。
刘大柱好不容易躺到床上,再一看自己床头藏着的饼干都没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不是你的老相好吗,你就不知道哄着点。”
刘寡妇委委屈屈的道:“不是你让我跟他断干净吗?”
刘大柱脸一黑,身上疼的他直抽抽。
刘寡妇只得安慰道:“算了,从今往后咱过自己的日子,别理他就行了。”
“那饼干怎么办,我才吃了一块。”刘大柱心都在滴血。
刘寡妇满口说道:“妈再给你买。”
她这会儿倒是忘了,就床头那一桶饼干,还是刘大柱瞧见老顾家有的吃眼馋的很,回家摔摔打打逼着她花钱买回来的。
刘寡妇能有几个钱,那钱还是从王麻子那边骗过来的,用的还是刘小柱要吃肉的借口。
现在刘寡妇没钱没票的,哪里还弄得到饼干,为此刘大柱又是大发脾气,一时间整个生产队都能听见他大声骂亲妈的声音。
无人注意到,刘大柱眼底布满了血丝,不管每天睡多久,眼底的红痕都挥之不去。
在上河村,刘大柱的名声也彻底烂透了,刘寡妇还想给他说媳妇,她一开口媒婆都恨不得插上翅膀赶紧跑。
刘家母子过得鸡飞狗跳,隔壁老顾家却蒸蒸日上。
孙强担心表弟的伤势,索性将自行车先借给他用,这段时间,一直是顾三妹骑着车,先送二哥去上班,然后自己去回收站,等下班了再绕道儿去接上。
顾老二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缩着手脚坐在后头让妹妹来回送太丢人,一力坚持自己可以一只手骑车。
结果第一天载着顾三妹出门的时候,就差点直接摔沟里头了。
顾三妹怒发冲冠,对着老二就是一阵突突突,到底是把骑车的重任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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