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禽走兽
谢安终是听不下去,“闭嘴。”
司空信眯着眸子瞟了他两眼,谢书辞是个藏不住事的,什么都写在脸上,再加上这么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很难不让人发现其中的端倪。
“你们……”
“我们是兄弟,大家都是兄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谢书辞提前堵住了他的话,义正言辞地说。
“说得对!”柳大壮大声附和,“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不如趁今日这个机会,我们四人结拜,做异姓兄弟如何?”
谢书辞:“……”
司空信耸肩,“我没意见。”
谢书辞看了看小瞎子,后者表情意味深长,没有直接回绝。
好家伙,要是结拜就真成兄弟了,这怎么能行呢。
“大壮,你过来。”谢书辞朝他招了招手。
柳大壮走到他身边,他想去勾大壮的脖子,但是太高了,他勾不上,只要拉着柳大壮转过身趴在船舷上,说:“你真的愿意和我们这么丑的人结拜吗?你想想,以后你跟我们出门,一说我们是你的兄弟,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
柳大壮顺着他的话一合计,觉得挺有道理的,“那还是算了吧,你们太丑了,跟我差距太大,不拜了。”
“没错。”谢书辞点头附和。
司空信:“……”
闭上你的狗嘴!
“谢安、走吧,为兄陪你去休息。”
说完,他就拉着面无表情的小瞎子走进了船舱,大王跟在两人身后走了进去。
司空信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十分深邃难懂。
“看什么呢?”柳大壮好奇道。
司空信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对于这个五大三粗缺心眼的玩意儿,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头疼,干脆扭头就走了。
柳大壮没太放在心上,伸了个懒腰,打算在甲板上睡一觉。
在水上走了三日,谢书辞感觉自己得到了爱情的滋润,司空信和柳大壮一般都不在船舱,他和小瞎子腻腻歪歪躺了几天,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谢书辞一兴奋就扯着他说个不停,甚至想把自己穿开裆裤时候的事儿都告诉他。
小瞎子也不觉得不耐烦,谢书辞说个没完,他就静静地听着,谢书辞不愿意,他也没有做什么逾矩的行为。
谢书辞头一次感觉到谈恋爱原来是这么甜蜜的事儿,跟小瞎子待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聊聊天,他睡前回忆起和小瞎子那天说的话,都会兴奋得睡不着觉。
只是,这几天下来,谢安的精神越来越不好了,虽然没什么其他表现,但脸色总是苍白苍白的,到最后,谢书辞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了。
他趴在床上,靠着半靠在床头的小瞎子,神情有些忐忑,问道:“小瞎子,我是不是太烦了?”
谢安愣了愣,“没有。”
谢书辞观察着他的神情,“我老是缠着你说话,你是不是不愿意听啊?那、那我以后少说一点,行不行?”
谢安摇头,拉起他的一只手,放到自己掌心,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没有不耐烦,我很喜欢听你说话。”
“真的吗?”谢书辞看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可你脸色真的好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听大壮说附近有个小镇子,要不要进去看看大夫?”
谢书辞的声音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关切。
谢安垂着眼帘,扬了扬唇角,说:“我没事,或许是没睡好吧。”
“你不会跟我一样,兴奋得睡不着觉吧?”
闻言,谢安挑起眉头,“你晚上翻来覆去,是因为兴奋?”
“啊。”谢书辞坦率地点了点头,“我第一次嘛,就跟小时候第一次去春游一样。”
“春游?”谢安有些不解。
“你怎么连春游都不知道啊?就是踏青。”
谢书辞的注意力真的很容易被转移。
“你没去过吗?”谢书辞好奇道。
“没有。”谢安摇头。
“那你小时候都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把谢安问住了。
他沉默许久,淡淡道:“忘记了。”
“哦……”谢书辞点了点头。
隔了片刻,他忽然问:“谢安,跟我在一起,你真的开心吗?”
其实回味过来后,谢书辞心里有些忐忑。
虽然小瞎子脾气怪怪的,爱耍小性子,但是他对谢
书辞一向很好,谢书辞担心他是顾及到自己的情绪,才会对自己说那些话、做那些事。
谢安垂着眸子,幽深的眸光像是在看谢书辞,点了点头,“为何这么问?”
谢书辞挠了挠头,说:“从那天我们说开了以后,你看上去就很奇怪。”
谢安沉默片刻,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或许是着凉了,有些累,休息几日就行了。”
谢书辞听后觉得有点道理,那天在冰棺旁边待那么久,小瞎子如今又是个普通人,可能是受了寒。
“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谢安道。
明明这话是谢书辞自己要问的,小瞎子大大方方说出来了,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他慢慢从床上爬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上前亲了下谢安的脸,“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脸颊一瞬间的摩擦和温度让谢安有些诧异。
正想说什么时,谢书辞已手脚并用越过他爬下了床,仓促道:“你、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姜汤。”
说完,谢书辞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谢安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牵了牵唇角。
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心脏牵连着五脏六腑的刺痛,在谢书辞离开的一瞬间有了缓和。
谢书辞出了船舱,在船上翻箱倒柜找到了炉子和几块姜,但是没有锅,他灵机一动,把青铜药鼎变成一口锅的大小,用青铜鼎来熬汤。
司空信从身边路过,诧异道:“你要干什么?”
“谢安着凉了,我给他熬点姜汤。”
司空信愣住,“他?着凉了?”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对。”谢书辞点头道。
“你不是有丹药吗?给他吃一粒?”
“是药三分毒,而且他是普通人,我听人家说品阶太高的丹药他身体可能承受不住。”
司空信站在身后一脸复杂,谢书辞果真一点没有怀疑过萧寻,不知道是萧寻隐藏得太深,还是他太傻了。分明对萧寻是一副避如蛇蝎的态度,怎么就……
不过,这事跟他没关系,他也不想引火上身。
尽管如此想着,司空信上前一步,看着谢书辞,问道:“你跟他是亲兄弟?”
“啊?不是啊。”谢书辞用灵力把姜切成片,和水一起放进青铜鼎里。
“那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谢书辞想了想,“几个月了。”
司空信顿时哑然,“才认识几个月,你就这么信任他?”
谢书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跟他朝夕相处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事,早就了解他了,而且不是有个词叫相见恨晚吗?我跟他可能就是吧。”
虽然第一次见面,谢书辞差点被他一眼瞪死了。
司空信皱了皱眉头,“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原来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把谢书辞问住了。
他思考片刻,说:“他是逍遥门的弟子啊,被萧寻牵连后遭到同门追杀。至于名字,当初我答应过他,不会问他的过去,只要他跟着我,他就是个普通人。”
“你……”司空信确定了,谢书辞就是有点缺心眼儿。
“书辞兄,你与他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应该多保持警惕才是。”
谢书辞一下听笑了,“你要这么说,我跟你们认识的时间更短,是不是也该保持警惕?司空兄,交朋友就要将心比心,要是谁对谁保持警惕,那还交什么朋友?一个人孤独终老算了。”
不过,人家也是好心提醒,而且这个世界和现代世界确实不一样,保持警惕不是一件坏事。
谢书辞又道:“谢谢啊,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对其他人肯定保持警惕 ,但是谢安是我弟弟,你们也是和我经历了这些事的朋友,我不想防着你们。”
听到谢书辞的话,司空信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气,与其说谢书辞缺心眼,不如说他涉世未深,并没有完全了解到在修真界以什么方式才能生存下去。
司空信在原地沉思片刻,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正要对谢书辞开口时,身后就有一道气息靠近。
司空信一凝,立刻闭上了嘴。
“你们在聊什么?”
身后突地响起谢安的声音,谢书辞猛地回过头去,“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你赶紧进去。”
谢安站在不远处,脸色有些阴沉,眸光在司空信身后停了一瞬,后者立刻绷直了身体,后背泛起一阵凉意,瞬间打散了他脑子里一瞬间升起的念头。
他是不是疯了?居然想冒着开罪萧寻的风险去帮一个相识不过半月的人?
谢安淡淡道:“出来透透气。”
谢书辞想了想,“也是,你整天待在船舱里,湿气重。你过来,离火炉近一点。”
谢安颔首,走到谢书辞身边坐下。
不多时,柳大壮也找了过来,四人围在一起聊天。
谢书辞忽然想起前几日在水里看到的“小孩子”,自从那天之后,谢书辞很少靠近船舷,也没有再见过“它”。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啊,你们知道水鬼吗?”谢书辞问道。
“水鬼?”司空信不解。
柳大壮也狐疑地朝他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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