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禽走兽
谢安倒是不装了,气定神闲地整了整衣襟,反问:“知道你还进来?”
“好哇!”谢书辞一个猛扑将他扑倒在床头,“小瞎子,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儿小心机啊!说,跟谁学的?”
谢安顺势搂住他的腰,低低地笑了起来,“还需要学吗。”
他们胸膛紧贴,谢书辞感觉到了他胸膛的震动,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愉悦一般。
“你也太坏了吧!”
“你不知道?”
谢书辞气得捏了把他的腰,“你就破罐子破摔了是吧?你这个心机婊!”
谢安拧了拧眉,“什么意思?”
“哼,不告诉你。”
“说。”
“不说!”
“说不说?”
谢书辞瞪起圆溜溜的眼睛,可算是找到一个突破口了,“谢安,你居然凶我?你竟敢凶我?你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你竟然凶我?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谢安:“……”
谢书辞演得正上头呢,见他没反应,又捏了他一把,“说话。”
“闭嘴。”
“说、话、呀。”谢书辞又戳了戳他的腰。
谢安摁住他作乱的手,“把嘴闭上。”
谢书辞瞪了一眼,“你是不是玩不起?”
“闭嘴,休息。”
“你就是玩不起。”
谢安不同他废话,直接用被子把他卷起来,抱在怀中。
大王蹲在床边,目睹了全过程。
爹爹和娘亲,怎么奇奇怪怪的吖,老是说一些宝宝听不懂的话。
宝宝也想和爹爹睡觉觉,娘亲好坏,一点都不懂得分享,可恶!宝宝还抢不过他!
谢书辞在他怀里扭了半天,总算是安分下来了。
玩闹过后,那点惆怅的情绪又蔓延了上来。
“小瞎子,你说人为什么会那么奇怪呢。”
“嗯。”谢安轻声应道。
“水神大人那么好,小溪也那么好,他们的族人都那么好,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啊。”
谢安沉默下来,片刻后说:“谢书辞,善良在修真界,是一件很多余的东西。”
“那生命呢?”
来到这个世界,谢书辞已经见证过许多生命的消逝,到现在,他感觉自己变得有点麻木了。
好像在修真界,任何人的生命都轻贱得跟草一样。
难道连生命都是多余的吗?
谢安收紧双臂,薄唇微抿,道:“生命……”
生命对他来说,本该是微不足道。
对他来说,夺走一条生命,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可是对谢书辞来说,每一条生命都是弥足珍贵的。
“你觉得生命应该是什么?”谢安反问道。
谢书辞想也不想,“我觉得生命应该是神圣的。”
谢安没说话,安静地听着。
“我们从娘亲肚子里降生,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生命的降生就像奇迹一样。你想想啊,一群七八斤重的小婴儿,随着时间门一点一点长大,他们会成为各种各样的人,拥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还会认识不同的人,多神奇啊。”
“小瞎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谢书辞叹息道,他感觉在修真界里,一条生命消逝真的太容易了,所以几乎没有人敬畏生命。
“你想象一下,如果被烧死的是我、被献祭的也是我,你会难过吗?一条生命消失了,可能你觉得无关痛痒,但是他的亲人、他的朋友呢?”
谢安的心仿佛被一把刀刺穿,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处蔓延到四肢,几乎让他的肌肉产生痉挛。
那一刻,他仿佛理解的谢书辞的意思。
生命……
曾经轻易被他夺取性命的人,可能也是别人的“谢书辞”。
如果用“谢书辞”这三个字来代替,他极其容易地理解了谢书辞描述的那种情绪。
一股莫大的恐慌忽然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他曾经,杀死过“谢书辞”。
他开始对自己曾经的行为感到恐惧。
可是,恐惧这种情绪,是绝对、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第96章 (二合一)
恐惧这种情绪,绝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他从来不会觉得,有任何能从他手里夺走一样的东西。
可是,这种想法在谢书辞身上并不适用。
就算他有万全的把握,能够保护谢书辞,却仍然会对未知的危险产生一丝恐惧,会不由自主地设想最坏的结果。
当意识到,曾经死在自己手中的人或许是另一个“谢书辞”,他的内心深处,弥漫起了一种名为“悔意”的东西。
可是,他不能后悔,不允许自己后悔……
“小瞎子?”
身后之人许久没有动静,谢书辞疑惑地回过头。
谢安满脸苍白,唇色惨淡,额头渗出些许冷汗,墨色瞳孔像是一片混沌,神色虚弱,又像是在按捺什么,紧紧咬着牙关。
谢书辞呆怔一瞬,心跳猛然漏了半拍,“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谢书辞拍了拍他的脸,心中焦急不已,“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回事啊?”
谢安抓住他的手,掌心冷汗淋漓,唇瓣颤抖,似是想说什么,却不敢开口,他用力抓着谢书辞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企图以此来安抚难以忽略的疼痛。
那种疼,好似被钢刀划烂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血淋淋的一片,几乎要让他晕厥过去。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必须忍着,那怕灵力在身体里汹涌冲撞,要攻克他的意志、占领他的意识,他必须保持清醒。
否则,这该死的天地法则,会让他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用他的这双手,杀死谢书辞。
在成功分离善恶之前,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我没事。”谢安沉声道,声音低哑不已。
谢书辞看着他苍白的模样,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骂道:“你有病啊,这还叫没事?不知道还以为你他妈要死了!”
谢安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脸颊投出一片阴影,显得他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你他妈倒是说话啊!”谢书辞想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谢安的手指却十分用力,牢牢攥着他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上。
半晌后,谢安低低地笑了起来,“谢书辞,你长不长记性?”
“我长个屁!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喜欢你就舍不得打你,你要是敢骗我我就……”
谢安长睫微颤,眸中氤氲着笑意,用微微发颤的声音说:“明知我喜欢骗人,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他声音里的颤抖太细微,谢书辞并未察觉。
闻言,谢书辞怔了怔,“靠?你又骗我?”
谢安抿唇,“你这般心疼我,就不怕我得寸进尺吗?”
谢书辞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神色狐疑,“你真是骗我的?”
谢安不置可否地挑起眉头,“没骗你,你要是心疼我,不如……”
谢安抵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温热的吐息倾洒在谢书辞耳畔,谢书辞顿时脸颊一热,又惊又怒地看着谢安,“我靠!小瞎子你害不害臊啊!”
谢安避而不答:“你意下如何?”
“不、行!不行!让你老是骗我,憋死你!”
说完,谢书辞捂着滚烫的脸颊,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下去,趿拉着鞋子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忿忿不平,“独守空房吧你!”
这死瞎子,小心眼儿怎么这么多啊!一点都不害臊!
那些话谢书辞只是听着就有些受不了,太难为情了!
小瞎子平时看上去一本正经,怎么私底下这么没羞没臊呢!
谢安靠在床头上,看着谢书辞离开的方向,苍白的嘴角勾出一抹浅笑,要拿捏谢书辞,真的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在水上走了两日,谢书辞对小瞎子心中颇有怨念,夜晚和楚闻风挤在一起休息,可是习惯了和小瞎子一起睡觉,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气得楚闻风差点没把他扔下船去。
索性干脆就不睡了,谢书辞自制了两条鱼竿,天天趴在船舷上钓鱼。
谢安那瞎子倒好,自己在房中待了两天,别说来找谢书辞认错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要不是大王在他们之间来回跑,谢书辞差点就以为他没气儿了。
终于在第三日辰时,神舟在一座城镇旁靠岸,在水路上走了这么些天,谢书辞嘴里都快淡出鸟了,当下提出建议,先在城中吃点东西休息一两天再动身前往机阅城。
楚归意两人没有异议,默许了他的话。
临下船前,谢书辞拐了楚闻风一下,“你,去告诉谢安,咱们下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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