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策马听风
玄衣青年道:“你可以在这茶馆要一盏茶等着,最多一个时辰我们便能回来。”
沈遂摇了摇头,“我跟你们一块去。”
玄衣青年还想说什么,沈遂却先他一步开口,“我不会添乱。”
见他这么坚持,萧子殊没再多言,转头对后面那俩人说,“走罢,别误了时辰。”
午时三刻是鬼气最弱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掳人的厉鬼什么修为,一切小心为妙。
萧子殊召出自己的本命剑,剑光如虹,似月辉铺洒大地,声如游龙戏水,铮铮作响。
沈遂还来不及惊叹,萧子殊便拦腰将他抱起,足尖轻点,翻身跃于剑身。
下一瞬,沈遂眼前光影模糊。
那柄长剑冲上云霄,有罡气护体,沈遂没有半分不适,反而肾上腺激增。
见沈遂在剑上站得十分稳,萧子殊便放开了他,开口问,“沈少爷可知厉鬼的墓穴在乱葬岗何处?”
沈遂从衣襟掏出一张人形薄纸,“它会告诉我们。”
萧子殊抬眸看了一眼,认出那是磐血黄纸,而那小纸人是只有鬼修才懂的剪纸画鬼术法。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之后便闭口不言。
萧子殊知道沈遂的身份,岳临城城主沈远膳之子。
今日他们要救的是那个传说中的私生子。
千机阁一向只拿钱办事,对于为什么私生子被绑,沈家嫡子宁可花钱雇外人,也没用沈家人,他们一概不问,也没有兴趣知道。
沈遂看中的就是这点,所以才选择千机阁。
虽说请他们花了不少银钱,但这钱花得还算物超所值。
沈遂将纸豆豆又塞回到衣襟中。
纸豆豆是小纸人的名字,沈遂给它取的。
昨夜沈遂放纸豆豆去乱葬岗打探,毕竟它是林淮竹剪出来的纸小鬼,应当跟主人有什么心电感应之类的。
纸豆豆幸不辱命,还真寻到了林淮竹的踪迹。
林淮竹怕厉鬼察觉到它,知道它是沈遂派来的便先让它回去了。
纸豆豆回来时还拿着林淮竹的信物,一截从衣摆撕下来的布料。
看到布料,沈遂知道它能找到林淮竹,当夜便去了一趟千机阁。
-
御剑飞行到荒山上方,沈遂才看清这里的地势。
荒山四面环绕山势陡峭险恶的巨峰,被围困其中的乱葬岗阴霾团绕,葱茏的绿意都化作扭曲的鬼魅。
还未靠近乱葬岗,沈遂便感到一股寒意。
萧子殊这种修行之人倒是丝毫不怕,他御剑而下,避开张牙舞爪的杂木,停在乱葬岗入口。
另外两人一先一后跟着落了地。
萧子殊双目锋利如刀,缓慢地掠过连虫鸣鸦叫都没有的乱葬岗。
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分。
萧子殊将沈遂护在身侧,沉声对同伴道:“小心,这里不对劲。”
沈遂放出纸豆豆,让它带路去找林淮竹。
纸豆豆像是感应到什么,单薄的身体瑟瑟发抖,它蜷缩在沈遂掌心,好半晌才用小短胳膊指了一个方向。
沈遂朝萧子殊看去,“听它的,它来过这里,知道人关在什么地方。”
萧子殊扫了一眼小纸人,目光宛如有实质。
说实话他不信这小东西,毕竟这是鬼修才能弄出来的,谁知道它跟乱葬岗那只鬼有没有什么瓜葛?
但雇主信它,萧子殊没证据前不好多言,回头跟同伴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会意后便率先走进入口,萧子殊带沈遂不紧不慢地跟上,另外那人断后。
走了不足五丈地,纸豆豆抖得更明显了。
沈遂问,“就在这里?”
纸豆豆不能言语,小幅度点了一下头,然后摇头,随后又点头,最后指向一个石碑。
那石碑长约一丈,上面没有铭刻任何文字,看不出什么时候立在此处,碑石裂痕如蛛网般爬满,一副随时断裂的模样。
萧子殊虽看不出碑文有什么特殊之处,但隐约觉得不对,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
他手中的灵剑突然华光乍现,吟吟作响。
萧子殊眸子一凛,持紧长剑提醒道:“小心。”
他话音刚落,乱葬岗天色骤变,狂风大作,乌云遮日,漫漫飞沙,能见度很低。
脚下震动不止,像是有什么巨物在移动,不消片刻地面自两边裂开一道绵延数米的裂痕。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裂痕之下扑面而来,地宫深不见底,仿佛通往十八层地狱似的。
不等所有人探究,一道玄天锁链破土而出,缠住沈遂的脚踝。
萧子殊反应极快,猛地扣住沈遂的手腕,免得他被锁链拽下去。
萧子殊刚抓住沈遂的手,对方忽地转头,露出一排鲨齿般锋利的尖牙,面色狰狞地朝他咬来。
萧子殊一时不防,看到这张青筋毕露的可怖脸,下意识便松开了手。
等沈遂被拖入地宫,萧子殊才反应过来,刚才是着相,中了鬼修的幻术。
他想跳下去救人,地宫的入口却合上了。
萧子殊脸色难看。
-
沈遂脚踝扣着一条海碗粗细的锁链。
那锁链如烧红的烙铁,烫在沈遂皮肉滋滋作响,他就像厉鬼手中的一线风筝,被对方操控着朝他跌去。
厉鬼那只骨节嶙峋的大手扼住沈遂脖颈,黑色的尖利指甲一点点刺入沈遂的皮肉。
血香刺激到了厉鬼,他双目猩红,瞳仁缩成针尖般,眸底皆是贪婪之色。
沈遂双腿悬空,被厉鬼掐着脖几乎不能呼吸,面颊涨得通红,几欲滴血。
就在厉鬼要拧断沈遂的脖子,后背生风,一簇微弱的鬼火在他身后燃起。
厉鬼不需回头,只是抖落一下,便轻松将那簇火熄灭。
趁着他那瞬的分神,一直隐于角落的林淮竹跃身而起,蹬上溶洞岩壁,借着这个力道一个回旋踢,正中厉鬼那只掐着沈遂的手臂。
厉鬼后退半步,恼怒地抓住林淮竹的脚踝。
他力道极大,直接将林淮竹的踝骨捏断。
林淮竹的脸瞬间白了,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沈遂这段时间被秦红筝喂了这么多丹药,再加上凝髓露塑骨,以及自身的修炼,他的身体素质跟过去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他咬紧牙根,眼白暴起根根血丝,从荷包艰难地掏出佛门舍利,照着厉鬼的眉心怼了过去。
在触到恶鬼那瞬,舍利佛光大振。
厉鬼痛苦地惨叫,声如夜枭,尖锐刺耳。
他像扔烫山芋似的,把沈遂跟林淮竹甩了出去,这才将镶嵌在额心的舍利抠了出来。
沈遂摔到厉鬼的棺椁,后脊重重撞到上面。
没时间呼痛,沈遂从荷包翻出十几张撰符,施雨般向空中一洒,默念符篆师教他的符语。
十八张符咒横在半空,将厉鬼包围其中后变成十八根镇魂钉,齐齐朝厉鬼发难。
厉鬼腾挪跳转,他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镇魂钉,不多时便被割出十几道伤。
不愧是花大价钱买的,关键时刻比仨筑丹修士还要靠谱。
沈遂舒了一口气,赶忙将脚踝上的锁链解下来,踉跄着朝林淮竹走去。
林淮竹跌在地上,情况十分不好。
他先前被厉鬼采食了大量血,还饿了两天两夜,本来就体力不支,殊死一搏后剩下的那口气都快没了。
沈遂走去扶起林淮竹的脑袋,在他面颊拍了两下,“小怀,醒醒。”
从荷包拿出一颗赤色的丹药,沈遂掰开林淮竹青白的唇,往里面塞了一颗。
丹药的苦味换回林淮竹一丝理智,他悠悠转醒,睁开眼便看到一身狼狈的沈遂。
头顶之上不停有沙土跟石子掉下来,落了沈遂一脸灰,鼻头不知道沾着什么东西。
沈遂观察着厉鬼那边的情况,心里期盼上面的外援赶紧找到入口下来。
察觉到林淮竹醒了,沈遂低下头,将他的头抱到自己膝上,让林淮竹能躺舒服一些。
“别担心,我还找了其他人,他们马上便来,到时候咱们就能出去。”。
林淮竹两日未进水,唇瓣干裂,沈遂从荷包翻出一瓶甘露喂给他喝。
溶洞因为萧子殊他们在上面的暴力拆迁一直在震,洞顶的石子滚滚而来,大小不一。
沈遂装备齐全,拿出一柄伞一样的法器撑在他跟林淮竹的头顶。
他俩藏在角落,挤在一起,手臂挨着手臂,体温相传。
林淮竹枕着沈遂,仰面看着风尘仆仆的沈遂,喉咙滚了滚。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大家猜怀怀给小遂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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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纸豆豆姓纸名豆豆,不随爹姓沈,也不随另一个爹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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