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月初九
棠鲤知道这是军方给他们安排的光脑,每个人都有一台,毕竟这群人被囚禁了这么久,对外界或多或少具有信息差,为了让他们更快地融入现在的社会,便给他们每个人配了一台光脑。
只不过光脑需要录入身份信息,需要一点时间,所以现在才将光脑戒指交给他们。
棠鲤早就想拥有一台光脑了,他本来还打算去赌场赚点钱之后给自己买呢,没想到直接白嫖了一个,挺爽。
沈潇不怎么识字,棠鲤在光脑上搜索起来也不避讳着他,沈潇跟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便窝进自己的悬浮车内看动画片去了。
棠鲤就这么一直看到了天黑,大概对自己离开的这十八年有了大致的了解。
尤其在看到沈遥川留在军校开设了“沉睡的人鱼”的课题的时候,棠鲤就觉得心疼得不行。
再想起沈遥川光脑壁纸上幼崽形态的自己的照片……
这十八年来,沈遥川肯定一直在找自己吧。
好在他终于回来了。
只是他是条贪心的小鱼,他还不能以沈糖糖的身份与他相认。
他不想当什么弟弟,他只想成为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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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银柳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沾着海水的咸湿气息落地,加上拍卖会的结束,外头并没有前几日那般热闹。
赌场生意却是一如既往的喧阗。
赌场,包厢。
“怎么了,失恋了?失恋别喝啤酒,来喝点度数高的,不然醉不了。”应越怀里搂着一个美人,对一声不吭喝酒的沈遥川声音揶揄。
沈遥川懒得理他,目光却突然落到了他怀里搂着的鲛人身上,突然开口:“你多大了?”
那鲛人被沈遥川问得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跟在应越后面见过沈遥川几次,却从来没有与他搭过话,也不敢与他搭话。
应越赶紧抢着开口:“小落跟了我好多年了,他还是个崽崽的时候我就去福利院见过他,我们之间缘分深的很,你可别打他的主意啊。”
“崽崽”一词不知戳中了沈遥川哪根神经,只见他放下酒杯眉头微皱,问:“你有病?”
应越:“???”
喝酒喝得好好的怎么开始骂人了?
沈遥川可从来不会这样骂人啊……
应越也不生气,反倒被他今晚这副反常的样子勾起了兴致,问:“我怎么就有病了?”
沈遥川是知道他怀里这个叫小落的鲛人的,跟了应越很多年了,不仅仅是他的情.人,还是他十分得力的手下,不然应越也不会在自己过来喝闷酒的时候将他带来这里了。
他以前确实听应越说过,他以前去福利院做慈善的时候见到过还是条幼鲛的小落,应越还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俩人还拍过不少合照,后来兜兜转转俩人又再次遇见,小落也留在了他的身边,缘分确实不错。
可……
“你比他大那么多岁。”
“知道咱们蓝星最萌年龄差的区间是多少吗?三十。换作古星球大概三岁的样子。我和小落就在这个区间里,有什么问题吗?”
“……”
沈遥川又喝了口酒。
“你和那么小的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他还喊过你哥哥。”
应越真觉得自己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可他现在长大了啊,成年了,合适的年龄,互相喜欢,喊过我哥哥怎么了,‘哥哥’这个词又不只是兄弟之间能喊,情.人喊起来多有意思啊。”
想了想,应越又道:“算了算了,你这木头觉得有意思才奇怪。”
“……”
沈遥川其实挺想回答一句确实很有意思的,但应越将话都堵死了,他只能继续闷头喝酒。
自今天从棠鲤那儿离开开始他就事事心不在焉,索性干脆折回酒店一觉睡到了天黑。
因为昨晚查询棠鲤身份的缘故一.夜没睡,这回他入睡得倒是挺快。
这也是十八年来他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但还是做梦了。
只是这个梦和以前以前所有的梦都不太一样。
梦里,小鱼是以少年的形态出现的,仍像以前那样亲昵地喊他“哥哥”,与幼崽软软的声音不同,少年的声音干净好听,比叫“沈先生”还要让他欢喜。
他们重新住回了别墅,橘子也被他接了回来,他做了一顿十分丰盛的晚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天黑之后,他从浴室洗澡出来,少年已经窝在床上等着他了,柔软的头发碎在白色的软枕上面,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
他十分自然地躺在了他的身边,关了灯。
少年像只猫儿似的黏进他的怀里,突然抬头朝他嘴角落下轻柔一吻,“哥哥,晚安。”
他就是这个时候惊醒的。
身上出了一身的薄汗,浑身燥热难耐,脑子也一片混乱。
月初,发.情.期到了。
他赶紧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泻了火,又注射了一管抑制剂才彻底平复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但他觉得做那样的梦的自己十分罪恶。
所以他来了应越这儿喝酒。
原本他是打算与褚伍一起去医院看小鱼体检上户口的,他眼睛不方便,他实在放心不下,可他现在却不敢过去了。
听完应越这一席话后,沈遥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什么,但又有些迷茫。
十八年前满月酒的岛上,他就曾与成年形态的小鱼见过一面,仅仅只是一面,他却记了好久,乃至于十八年后再次见到了他,他仍旧对他印象很好。
他原以为这份好感来源于少年就是崽崽,可倘若少年就是崽崽,他后来又怎么会产生“如果他能再次出现与自己契约情.人也挺好”的想法呢?
他对感情向来抱有虔诚且敬畏的心态,不论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他都相信,只是他从不相信自己这辈子能够遇到一个互相钟情的人罢了。
可他确确实实好像对少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在得知他们的身份之前,他对崽崽和少年的想法是割裂开来的,但不可否认都很喜欢,只是喜欢的类型不太一样罢了,但当得知两人其实是同一个人后,双份喜欢便融合在了一起,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度。
如果没有崽崽这层滤镜,他对少年也是很有兴趣的,不然也不会在十八年前产生那种想法了,可当少年加上了崽崽这层滤镜,他反倒被束缚住了,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他产生这种情感。
应越这一席话倒是帮他挣脱了这层束缚。
崽崽形态本来就是小鱼的一种伪装,十八年前他就已经见过他的成年形态不是吗?并且那个时候的他的言行举止都与正常的成年人无异,拟态成崽崽呆在自己的身边只是为了将他治愈。
如今小鱼以成年形态回来了,户口也不在他的名下,他们属于独立的两个成年个体,完全不需要因为“喜欢”这种感情产生任何负担。
他确实想通了什么,可也确实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份“喜欢”。
就在这时,应越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你那小情人该不会是未成年吧?还是说他嫌你老了?”
沈遥川:“……”
沈遥川眼神不善地望向他。
“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应越继续激将。
“成年了,没有。”虽然知道应越是在激他,但沈遥川还是忍不住去反驳。
“还真是因为那个小情.人啊?”
沈遥川:“……”
沈遥川知道恋爱会让人智商下降,没想到他的智商跌成了这个样子,还真被应越给将了一军。
沈遥川承认,他现在有些气急败坏。
突然,几条消息传送了过来,沈遥川借着查看光脑避开应越揶揄的目光。
是褚伍。
【褚伍】:老大,那个棠鲤和今天早上勾搭您的那条鲛人一块儿去赌场了,小太子睡着了,被他放在了我这儿,还问我借了点钱
【褚伍】:我派人跟着他们了,他们好像去了自由区
【褚伍】:他们是想赌什么吗?
沈遥川放下酒杯,倏地起身,直直朝门口走去。
“哎,生气了?”应越赶紧跟了上去,“有事儿就和哥们说说,哥们情场老手,说不定能帮到你呢。”
“不用。”沈遥川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应越能开导他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他想跟着自己和小鱼的节奏来,不希望外人再插手。
应越给小落使了个眼神,也跟着走了出去,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本以为沈遥川是想回去,没想到他竟然去了赌场的自由区。
“不开心了哥们陪你玩几把呗,自由区挺乱的,你喝了酒还是别去了吧,我怕你心情不好把人给揍了,我又要出医药费。”应越边走边絮叨。
沈遥川懒得理他。
就是因为知道自由场秩序有点儿乱他才会担心小鱼的。
上次小鱼去自由场砸场是在包厢,包厢比较安全,还一路都有人跟着,所以他没有那么担心。
这回不一样了,虽然他不知道小鱼为什么会和那条妄图勾搭他的鲛人走在一起,但说实话,他的心里是有点儿不爽的,要是有人勾搭小鱼他估计早就视那人为眼中钉了,小鱼倒好,竟然和那人走在了一起,还一起去了赌场这种地方。
很不爽。
尤其在想到自己准备给沈潇擦嘴的时候小鱼那般在意的模样,他本来还有些开心的,觉得小鱼对自己是有占有欲的,会吃醋,但现在看来……小鱼可能只会吃崽崽的醋,因为他将自己代入了弟弟的身份,而他不吃勾搭自己的人的醋,这也就意味着小鱼对自己仅仅只是单纯的亲情。
尤其在想清楚自己对小鱼的“喜欢”之后,沈遥川便格外在意小鱼对自己的感情变化。
他怕小鱼对自己仅仅只是亲情……
突然,沈遥川停住了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应越差点儿一个没刹住撞到他的身上。
“你肯定是耍老千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入耳膜,是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
“我眼睛不好,看都不看不清楚,怎么耍老千?”另一道声音干干净净,十分好听,说话的语气也很平缓。
应越顺着沈遥川的视线望向那个漂亮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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