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世小鱼
强烈的重压感与疼痛感袭来,令他浑身一个激灵,酒醒了,只见自己身上正倒着一个舞女,对方的发旋头顶正对着自己。
“师弟!”令无芳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毫不客气地将他身上的舞女推到旁边,搀扶着苏长音站了起来,神色有些紧张,“有没有伤到哪里?”
苏长音连忙摇头:“师兄放心,我没事。”
雅间的地上铺着厚厚的锦毯,除了刚开始被撞到的那一下有些疼,其他的都还好。
令无芳上下打量着苏长音,确认他真的没有什么外伤,这才放下心来,继而转过头看向始作俑者,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好不知廉耻的舞女,身为清倌,大庭观众之下却做着这种投怀送抱的行当。”
“公子恕罪!”那舞女吓得脸色惨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跪下,“……奴、奴家并非有意的,只是一时失了神才会栽倒下去,还请公子恕罪!”
“失神?”令无芳‘呵’了一声,语调含着几分讥讽,“身为舞伶,不过是跳几支舞便失神,倒是委屈你了,不若让老鸨将你调度为青妓,省得埋没了你。”
青妓,在青楼中是最下等的存在。
如果说妓子是卖艺不卖身,那么青妓就是真正千人骑万人枕的妓.女,永无出头之日。
那舞女猛地抬头,褪去血色的面庞布满惶恐,紧张与惊惧扼住她的心脏。
令无芳冷着脸没有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透露出一股冷酷渗人的无情。
以往总是含笑带情的风流公子,褪去那副温柔的面具,竟是如此可怖得叫人胆战心惊。
不止那舞女,雅间的其他妓子也被吓得花容失色,犹如木头般杵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紧张的气息一瞬间弥漫开来,犹如一根紧绷的弦。
苏长音忍不住皱了皱眉,扯了扯自家师兄的袖子,示意他适可而止:“师兄,罢了。”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生存本就不易,更何况是这种于卑贱末流讨生活,连命运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姑娘,苏长音心中有些不忍。
令无芳转头看他,收敛了几分冰冷之意,但颇有不赞同,“师弟,我知你向来心善,然则尊卑有别,师弟千金之躯,本就与这些卑贱奴才云泥之别,她冲撞贵人,有错在先,理应受到惩罚。”
他的思维非常简单粗暴,只要是动到自己师弟的,不管有心无心,一律都是敌人。
苏长音有些无语,不过思及师兄本意也是为自己出头,便耐心的求情道:“人家跳了这么久,还不许人家摔一下,师兄就饶她一次罢。”
说罢,上前两步把那个舞女搀扶起来,温声安抚道:“别怕,我师兄只是嘴上逞能,并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苏长音相貌俊秀,一双清澈的眼眸常年含着笑,极易令人心生好感,更别提此时一副极为诚恳的模样。
那舞女受到感染,渐渐安定下来,讷讷道:“多、多谢公子。”
谁料刚刚一动,一阵钻心的痛处从脚踝传来,差点又栽倒下去,还是苏长音连忙扶住。、
作为一个大夫,他对这种情况再清楚不过,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不妙,怕是腿脚受伤了,得先看看是不是骨折了。”
说罢,左右看了看,搀扶着她一旁的矮凳上坐下,熟练的蹲下身,就要为她检查腿部,那舞女大为震惊,急急躲闪道:“……这、这万万使不得!”
在客人面前失礼本就罪大恶极了,更别提现在还要让客人帮忙看病,简直闻所未闻。
苏长音却曲解了她的意思,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确实不妥。”
他伸手从身上摸出一方干净的锦帕,煞有介事的说,“男女有别,肌.肤相.亲确实使不得,隔着帕子就不会有损姑娘清誉了。”
那舞女愣住了。
她呆呆看了一眼帕子,又看了看垂首认真检查自己脚踝的青年,一股酸涩的情绪忽然在心底悄悄蔓延。
令无芳立一旁,将两人的变化看在眼里,目瞪口呆之余,心情颇有些微妙。
好一个师弟,嘴上说着对红颜脂粉不感兴趣,没想到竟是个深藏不露的。
大意了。
没想到真正的情场高手在这里。
没过一会儿,苏长音检查完毕,松了口气,站起身说道:“还好还好,没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话还没说完,忽然被外头一阵吵杂声打断。
伴随着走廊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听一道气急败坏的男声说道:“……怎么,我堂堂吏部尚书之子,如今连点一两个妓子都点不动了?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排场,竟把整个楼里的妓子都要了去!”
‘咣当’一声巨响,雅间的门被人踹开,一名男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来人满身酒气,面容凶神恶煞,却透着几分熟悉。
苏长音回头一看,原来是卫风。
作者有话说:
老令.24k纯弟控
令无芳:服不服,不服来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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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阵子不见,卫风显然憔悴更多,脸色蜡黄,眼下一片青黑,下颌蓄着胡渣,一身白云织锦长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显得有些消瘦。
或许是喝了酒的关系,只见他脸颊上有明显的酡红,目光更是带着几分迷蒙。
在他身后,另还有四五名衣着得体的青年跟着走了进来,言行举止间隐隐以卫风为首,不难看出都是卫风的拥趸。
本就不大的雅间顿时挤满了人,看上去十分逼仄。
有龟公快步冲进来,面色着急的想拦住他们:“卫公子,这雅间已有客人,不能擅闯啊!”
“让开!”卫风不耐烦地推开他,扯着嗓子嚷嚷道,“本公子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的面子那么大,本公子竟然连一个妓子都要不来!”
那样子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说要与人叫板也不为过。
令无芳黑着脸,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呵!”卫风打了个酒嗝儿,摇摇晃晃地上前两步,醉醺醺指着令无芳骂道,“我告诉你,这京城还有我卫风的场子,就算我爹死了,也是堂堂吏部尚书之子、当朝丞相的亲侄子!想要欺到我头上,没门!”
令无芳冷冷瞪着他,敏锐捕捉到话语中的几个字眼。
……吏部尚书之子?
卫风醉得一塌糊涂,撂完狠话后强撑着环顾四周,朦朦胧胧间隐约见到一抹极为清隽秀美的身影,心中一动,踉跄两步走上前,抓着对方的手,眯着眼睛柔声问道:“真美……你叫什么名字,我在这流芳楼来往数次,怎么没听闻此地还有你这般的美人?”
神色间,透着一股病态的痴迷。
突然被抓住的苏长音:“……”
好家伙,醉得真不轻。
令无芳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俊朗的面庞隐隐浮起一层怒气,上前两步挡在两人中间,手中折扇狠狠拍开对方的手,斥责道:“卫公子自重!卫大人新丧尸骨未寒,卫公子光天化日逛青楼也就罢了,还调戏官员,成何体统!”
‘卫大人’三个字就像一个开关,卫风一个激灵,浑噩眼神犹如拨云见光,显现出几分清明。
他看着令无芳,神情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同样是世家大族,卫风对于南翎候世子并不陌生。
难怪,难怪这流芳楼将那些个妓子都上赶着派来这里巴结。
他脸色晦暗不明,眼珠子一转,也瞧见了被令无芳半护在身后的苏长音,更是吃了一惊:“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应该随王爷调查我父亲的案子吗?”
令无芳耸了耸肩,一针见血道:“你一个死了爹的都能逛青楼,更何况我们?”
他可没忘记是卫尚书的死令苏长音身陷囫囵,连带着看他的儿子也特别不顺眼。
令无芳的话说得毫不客气,卫风当即脸色一变,语气凶狠就要发怒:“姓令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风这几日因着自己父亲去世,心情陷入低谷,今日好不容易忙完府中事务,腾出空闲,本想寻几个好友借酒消愁,没想到竟还会遇到这种糟心事……卫风心中怒极,目光阴冷的看着令无芳,阴鸷得犹如一条吐信的毒蛇。
苏长音心道不好,连忙拉开自己师兄,对卫风微微一笑,礼貌中透着疏离:“卫公子,你父亲的事情这几日大理寺自由安排,今日不知卫公子也在这里,无意冒犯,如今我们二人便要离开,卫公子如若需要妓子助兴,自可从这里调走。”
说罢,拉着令无芳便作势要走。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不妙的预感,总觉得继续留下来会出事。
令无芳一脸不赞同:“这里是你我的场子,何必怕他!”
他话音刚落,就见卫风身后有跟屁虫跳了出来,一个青年鄙夷的看着他:“走?我们卫爷让你走了吗?不管这个人是男是女,我们爷看上了,就得留下来伺候!”
……伺候。
令无芳脚步一顿。
他猛然回过头看向说话之人,眼神凶悍,仿佛被激怒了的猛兽,唇边的笑容令人心中发冷,“什么身份?我堂堂南翎候世子,外加一个国子监祭酒小公子,身授正五品太医之职,他一个只会仗着亡父作威作福的白身,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苏长音:“……”
糟糕!坏事了!
“你说什么?!”果不其然,一听这话卫风猛地转头目光直直的看向苏长音,神色有些愕然,“你是国子监祭酒的独子,那个给我父亲配药的太医?!”
他神色变幻莫测。
早在之前他就听自己伯父说,给他父亲配药的太医是国子监祭酒的独子,而祭酒本人与卫家的仇怨不浅,他的儿子十有八九就是凶手……联想到之前这人与叶庄双双登府,为他父亲检查尸身时,此人一再表示没有特别的异常,顿时感觉自己被愚弄了一样,心中羞愤不已,脸上火辣辣的疼。
更别提后来他舍下尊严,跪下来难堪地请求叶庄严查此人,自己还因此被狠狠嘲弄了一顿。
卫风从小到大一直在巴结与讨好中长大的,哪曾受过这种气?
他心中怒意节节攀升,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因为醉酒的关系,这股情绪更是被无限放大,恶狠狠的瞪着苏长音,脸色阴沉的自言自语:“原来如此……难怪我父亲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水落石出,原来是你在从中作梗!”
很显然,卫风已经想歪了。
苏长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戒备的看着他,一见他如此,忍不住蹙起眉,耐心解释道:“卫公子,你父亲的事情确实与我无关,此案此事自有大理寺少卿彻查。”
谁料卫风却冷笑一声:“……大理寺少卿,谁知道那叶庄是不是与你狼狈为奸,包庇你这个凶犯!”、
他可没忘记叶庄之前是如何辱没自己的,加上此时气急,说话完全口不择言。
苏长音:“……”
差点忘了,这孩子还是个脑补高手。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正在码字ing
第19章
有些话说一次两次,对方根本听不进去,那干脆不必浪费口舌。
令无芳眯起眼,唇畔依然勾着笑容,笑意却不及眼底:“好张狂的口气,也不知你到了那位王爷面前,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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