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天L
自己真傻,修有点无语,原来他早就离开了。
修往外走时又路过了刚才听证会的房间,凌乱的桌椅下散落着还没来得及打扫的垃圾。一时间修有点怀疑,刚才的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那只叫沈林得虫是真的存在的吗?
刚才就是刚才,就在在这个房间里面。沈林像神灵般出现在他的世界,把他从地狱的泥潭里拖了出来,而他呢?在旁边的休息室里,自己都做了什么,他竟然还想着亵渎神灵?
是不是他刚才出格的举动惹恼了他,所以他才走的。
他的雄主不要他了,他的雄主对他没有兴趣,他的雄主厌恶他。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雄主以后不会再看他一眼,他会和他的雌父一样,在无尽的等待和愤怒中凄凉的死去。
还是说,那只虫发现了他在欺骗他?雄虫最讨厌欺骗了。
自己会和等待相伴一生,日日活在对雄虫的期盼中。他会看着他厌恶地目光,他会遭受他的责打,雌君、雌侍们也会整日的羞辱他,自己要和无数的雌奴一起争宠。也许他会有幸剩下雄子的,只有这样雄主才能多看他几眼。
身边打扫卫生的虫的吵闹惊醒了他,修摇摇头无声地嘲笑了自己的担忧。转身毫不留恋地出了雄虫保护协会的大门。
救了他的命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只虚伪、自大、好色的雄虫。
对自己没有兴趣是最好的,等他从沈林身上拿到了足够多的东西,会考虑放他一马。
第27章
“你担心什么,那只虫现在应该搂着新勾搭的雌虫,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简略带怒气地看着修,倒不是为雄虫的花心生气,而是他看不惯修从雄虫保护协会出来就有些无精打采。
赫尔跟着说:“他在评审会上那么出风头,在场的雌虫不会放过这么一只表面上看起来彬彬有礼的雄虫的。”
赫尔也点点头,简接着说:“去办公室收拾下自己,你身上的味道我一刻都不想闻,这些天落下了很多事。修,我们要抓紧了。”
原来是自己身上的味道,所以他才会不喜的吗?修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馊味。
一忙起来时间过得飞快。修离开的这些天虽然军团指挥部有意识在封锁消息,一再表示修少尉很快就会回来,但是主脑的审判和雄虫保护协会的通知已经流传开,没虫会觉得修还能活下来。
而当上午的听证会结束,军团公布最新的判决结果,大家也只是觉得一只给雄主惹了这么大/麻烦的雌奴,即使会碍于面子出席听证会保下他,但肯定是不允许他再出来抛头露面,修将永远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蹉跎至死。
第三十一军团的所有虫都等在看修的笑话。
直到修向指挥室提交了沈林签署的允许复职的申请,还是没有虫愿意相信,这个本该被处死的雌虫竟然活着回来了,而且还官复原职。
他一定是用武力威胁了那只可怜的雄虫,有些虫决定给雄虫保护协会打通讯。那只雄虫太可怜了,他一定是被威胁了。
修连着处理了好几份遗留的文件和报告,转眼临近傍晚。打开被搁置在一旁的光脑,只有一条主脑提示信息孤零零躺在那里,自己在期待什么?
主脑的提示信息来自于账户的到账信息,沈林把修的财产转了过来。
他终究还是转了,和我划清界限了?修拿着光脑的手有点颤抖。
最后,修还是拨通了沈林的通讯,“雄主,您……”。
“你忙完了啊,我在博物馆这里。”沈林欢快的话语虫另一边传来。
“雄主。”修不知道说什么。“雄主,你想不想来军团,我是想说您想不想来军团参观?”修没缘由地说了一句。
“可以吗?你那里有机甲吗?可以看机甲吗?”
“机甲吗,有的。可以看,我带您去。你在博物馆稍等,我去接您。”
“不用,不用你跑一趟,我自己过去,你在军团门口等我下,一定在军团门口等我。”
修的通讯被挂断,空荡的房间里响着滴滴滴的忙音,他才回过神。
雄主在博物馆?他去博物馆干什么?他一只雄虫跑去博物馆做什么?他不是应该在雌虫的簇拥下去高档餐馆或是奢侈品商场吗?或者他该和某只刚勾搭上的雌虫或者其他什么陪同出行、护卫的雌虫在酒店房间里翻云覆雨吗。
他说他要来看机甲?博物馆里好像是有几台退役的机甲。所以他在博物馆里看到了机甲?他要买机甲?
他转回了他的钱,允许他自由支配工资,原来是看不上自己那点积蓄。
要一台机甲做补偿,这种狮子大开口的样子,还真是符合雄虫的作风。自己刚才还因为他把钱转回给自己而傻乎乎的高兴,太蠢了。
蠢到会期望一只雄虫对金钱没有感觉,蠢到会觉得这是只大方的雄虫,蠢到还希望自己和他……
天下雄虫一般黑,自己怎么能犯这种错误,修一拳打在了办公室的墙上。
作者有话说:
咋说呢,其实最开始修对沈林的感情很复杂吧。
修本身非常缺爱,所以其实他比一般人更渴望家庭,要不然也不会有孩子。
所以在沈林出现以后,他首先会下意识觉得他和沈林是一个家庭,虽然他印象中的雄虫都是虚伪的,但听证会前后沈林对他的付出,还是让他感性上觉得沈林是不一样的。
同时他又是个母亲,修对恩的态度其实是在弥补他自己的童年,所以他会希望给恩找一只雄虫父亲,这也是他感性上亲近沈林的原因。
其实这时候修已经爱上沈林了,但是理性依旧在告诉他,自己要和沈林保持距离。
第28章
雄虫喜爱机甲,这是虫族的常识。雄虫的精神力确实可以在战场上将机甲的性能发挥到最大,可是没有哪一只雄虫会上战场。
雄虫购买回来的机甲大多都是放在家里炫耀财力和虫脉的的资本,对他们而言把机甲开到星球的外太空转一圈就已经是最艰巨的工程,值得自己炫耀一辈子了。
沈林也喜欢机甲,是每个动漫迷的那种喜欢。雄虫保护协会的补贴里有一架机甲,是和他星舰配套的基础款,一直静静躺在星舰的底舱里。
和机甲一样,星舰上配套的的武器沈林都没动过,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看着那些只在电影和游戏里出现的东西,他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送走了。
虽然在星网上经常看到机甲厂家的宣传广告,还有雄虫发出来的机甲视频和图片,但是沈林从来没想过要购买机甲。一是他不会去战场,二是他也没地方收纳,三是他穷。
高情商的理由,我并不需要;低情商的理由,我穷。
买不起机甲不代表不能欣赏啊,除了星舰底舱那台,沈林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机甲。不同于星舰的标准制式机甲,博物馆的这几台都经过了所有者的改装。
有的加了翅膀和尾巴,有的夸张了手部,有几台还配武器。近百米的长刀和如小型悬浮车大小的流星锤,看的沈林太热血沸腾了。
几乎一下午沈林都窝在博物馆这几台机甲前面。如果我有钱了,我一定弄一台。沈林发出来自穷虫的呐喊。
在听到修表示可以带沈林去看军团的机甲时,他更激动了!军用的和民用的,当然是军用的更刺激。
修刚出办公室,迎面就碰上了本格。他想躲开他,现在的自己并不想和任何虫有任何的交集。
狭小的走廊并没给修逃避的空间。错身而过,两只虫没有多余的眼神和动作,修径直往楼梯走去。
在进办公室之前,本格回头奚落了一句,“有了雄虫是不一样,这么早就要赶着回去给雄主做饭讨好他吗。”
修没理会他,连脚下的频率都没变。
如果他向自己开口索要机甲,要怎么办。早知道上午他说离婚时自己就该答应他。
一路烦闷的修很快走到军团驻地门口,只等了一小会就看见一辆雄虫专属的悬浮车晃晃悠悠停在了自己面前。里面一只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虫探了出来。
一想到昨天的经历,沈林在去博物馆之前的商店里买了帽子和口罩,甚至还拿了一条围巾,想着能遮上一点是一点。即使大多数虫判断对方是雄虫的方式都是用精神力,把脸挡住没什么作用,但是沈林还是掩耳盗铃式的学着他原来世界里的明星们,帽子口罩一个不落。
“雄主,您这是”沈林的操作把修弄得有些奇怪。
“小点声,别让其他虫看到我。”沈林冲修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修有点哭笑不得,沈林开着的这辆雄虫专供的悬浮车招摇过市,还妄想不被别的虫发现。
沈林见修呆在那里只好推了下他,“你是不知道我昨天经历了什么,那场面太可怕了。”沈林抱怨完还不忘叮嘱修找一条虫少一点的路。
傍晚的军团驻地虫不多,本地的虫下午就会想方法溜回家,一般军雌这个点也结束训练聚在宿舍里吹牛了。沈林见修带着他走了几条小路也都没遇到什么虫,才慢慢放下心来。
“在雄虫保护协会的时候,我见你没再回来,其他虫和我说你出去了。”沈林说的很慢,“我虫生地不熟,也没什别地方好去,只好去了博物馆。”
沈林看着修的背影继续说:“我想着解决了这么大的事,你和你朋友多聊几句是正常的。我挺很喜欢去博物馆,去到一个新的地方有时间都会去博物馆。”他像是在和修解释。
“我一去博物馆就忘了时间,你给我拨通讯我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修在前面带路,一直没有回头也没搭理他,他莫名有些心慌。
一个不熟悉的星球,夜幕降临的僻静小路,前面是一个比他高很多的壮汉,会不会杀虫灭口,沈林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逃吧,现在去虫多的地方还有救。
“雄主,是我忘了时间,请您责罚。”在前面带路的修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朝着沈林弯下腰,准备跪下来。
“我没怪你的意思啊。”沈林有点无语。
他在雄虫保护协会的休息室等了修一会,才出门就有雌虫和他说,他的雌奴刚才急急忙忙出去了。沈林没觉得意外,和那只雌虫道谢以后就准备出去和修的朋友打个招呼,顺便问问他们周围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修的事情刚解决,和朋友还有他的雌子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沈林想给修一点单独的空间,等他忙完了再讨论之后的事情。
却没想到自己刚走几步路那只雌虫就缠上来,开始是和沈林是和介绍自己有多少财产,然后开始细数自家兄弟生几个雄子,当沈林觉得不太对劲时,那只虫开始说他准备给沈林生几个蛋了。
在向其他虫求助以后,大惊失色的沈林启动悬浮车快到博物馆以后才想起来,自己该和修说一声的。那后来又怎么忘了呢?因为沈林看到了博物馆导览图上的机甲展厅。
沈林想和修解释自己的不告而别,却哪想修又准备跪在地上。赶紧把他拉起来,“那就罚你带我去看你们的机甲吧。”他笑着说。
沈林有些无奈,虽然他知道雌虫面对雄虫都是这样,但是自己还是无法忍受。总感觉自己像是封建时代的帝王,一堆人每天跪在他面前。
第29章
一段小插曲没影响两只虫的脚步,沿着小路很快就到了第三十一军团机甲停放的训练场。除了几只检修的虫,一台台百米高的机甲在落日的余晖里显得有些孤单。
晚霞的最后一抹酡红,给最近的几台染上了些铁锈红。
与沈林预想的有些差别,他本以为会看到各种样式的,拥有绚丽的颜色和被改装的花里胡哨的机甲,但是场内这几台仿佛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机器一样,唯一的区别也只是手臂上被漆了不一样的标号罢了。
那几台机甲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机器,远远看去每台都粗壮且厚重,像一个个臃肿的胖子。没有星网上宣传的那样充满力感的金属外壳,有些机甲表面还残留着泥土的污渍,也没有星网上宣传的那些华丽的武器,就是简单的人形机甲。
沈林的心情就像是天边的太阳一样徐徐下坠,“都在这了吗?”沈林问修,声音难掩失落。
“是的,雄主。”修的反应有点慢,过了几秒钟才回答。
从在军团驻地门口的悬浮车见到沈林以后,修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有点不太对劲。沈林在下悬浮车无意间推他时,左手碰到了他的腹部,现在他只觉得那里像火烧一般。
一路上火烧的灼热感在慢慢放大,从腹部那一小块位置慢慢蔓延到他全身。虽然隔着衬衣,但是修依然能感觉到沈林的手很软。
修的手骨节分明,关节处和指尖还有明显的茧子,幼时的苦力工作和加入军团以后常年的训练,都让他的手比一般军雌都粗糙。
他知道很多雌虫和亚雌都会专门做昂贵的手部护理,避免在服侍雄虫时刮伤他们。所以雄虫都喜欢更亚雌的手,还会拿在手里细细把玩,有一双柔嫩的手受宠的亚雌是不用做任何工作的,只需要保养好自己的手就行了。
而沈林的手比他见过的一些亚雌的手还柔软、小巧,好像自己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两只。
一路上修只觉得自己全身越来越烫,沈林触碰自己的那只手和听证会上他玩弄自己手上指环时的动作重叠。
沈林拿手指拨动指环,把指环在手指中揉捏,把指环套在手指上上下移动的动作在修的脑海中慢放,全身的感官随着腹部的燥热感渐渐放大,修觉得自己应该是中邪了。
雌虫的天性使得修只想攥住沈林的手,求他玩弄自己。如果自己是他手里的指环,那该多好。
他听不清身后的沈林说了什么,依稀只分辨出了朋友、喜欢去博物馆、通讯、晚这几个词。
我在雄虫保护协会扔下了他,我一下午都没去找他。没有其他虫,他在等我,可我都没联系他,我在做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竟然把雄主一只虫扔在了博物馆那种地方,雄主身边还没有一只虫伺候,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从雄虫保护中心回来修就有疑惑,为什么没见过陪着沈林的雌虫。
简和他解释说沈林是一只虫来的。这种事情多一只虫知道,总归是不妥的。再说一只雄虫,一只没有雌虫陪伴的雄虫,无论到哪里都会是雌虫疯狂追求的对象,他完全可以在这里展开一段猎艳,然后找个理由拍拍手走虫。
可是现在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去了博物馆,他一只虫去了博物馆。而且还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一定让自己来门口接他,很明显是不想让别的雌虫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