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炒刀子
温玉卓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玩游戏,闻言不满道:"妈!你管他那么多干嘛?又死不了。"
"是死不了,但你看他现在那脸色,要是顾家看见他这样,丢的是咱们温家的脸面。"
要不是这样,她才懒得管温砚。
林雅青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还不是他突然割腕惹的祸?他活该。"
温玉卓游戏也不玩了,手机往沙发上随手一扔,纳闷地嘀咕道:"顾家怎么就看上他了?"
难道就因为温砚长了张漂亮的脸蛋?可是顾凛川不可能见过温砚啊,就算温砚长得再勾魂夺魄又怎么样?
林雅青坐下来,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你爸说是顾家亲自开的口。"
贵族圈里的高低贵贱更加泾渭分明,顾氏企业撑起了商业圈的大半边天,又是豪门望族,老一辈还有军方背景,实力之雄厚,不是他们这种小家族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顾家现在的当家人,顾凛川,在前年的一场意外中成了残疾,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轮椅上,性格也因此变得阴鸷古怪,不近人情。
林雅青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顾家这门婚事怎么都不可能落到温砚头上。
她是不知道顾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拿温砚去联姻这件事,对温家有利无害。
总之,温砚必须要嫁给顾凛川,绑也要绑去,自愿就更好。
林雅青看了眼自己儿子,严肃叮嘱道:"你别像以前一样总去找温砚麻烦,听见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温玉卓十分敷衍地摆摆手,"我才懒得搭理他。"
再说他们这年轻一代的圈子里,谁不知道顾凛川虽然手腕雷厉风行,但却是个性冷淡啊,谁愿意招惹?
而且像他那种掌控欲极强的人,就算是性冷淡,在床上也有各种折磨人的花样。
谁嫁给他就是永无止境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温玉卓捏着手机冷笑一声。
温砚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夜晚悄声而至,房间里没开灯,月光穿过玻璃窗铺洒在温砚床上,单薄的被子勾勒出他瘦弱纤细的身形。
温砚有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皮肤白皙,额前的碎发有些长,遮住了他因为不安而微微蹙起的眉毛,脸颊两侧泛着淡粉。
他呼吸均匀,就静静的躺在这里,美丽,脆弱,像易碎的瓷白玉,被折了翼的天使。
过了好一会儿,温砚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
“呼……”
他睡的不错,精神好许多,酸软乏力的身体也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起码他现在比下午的时候要有力气。
就是手腕依旧很疼,纱布下是经过缝合的伤口,温砚抿着唇,僵硬地抬着小臂,不敢乱活动手腕。
但是他这样裤子并不好脱,解决生理问题有点麻烦,温砚费劲巴拉地上完厕所出来,脸都是憋红的。
他匆匆洗了手,然后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除了有些瘦,这张脸基本和他一模一样,连鼻尖上也有一颗小小的痣,皮肤有些病态的白,那颗痣就格外惹眼。
这具身体应该还能再长高一点,如果好好养的话,还能再长点肉。
温砚本身的生长环境自然养成了他受不了什么委屈的性子。
但现在……他惆怅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接受事实。
温砚拍拍自己的脸,努力给自己打气,人是要为自己好的,他总要争取一下。
又歇了会儿,温砚才下楼,到厨房只问阿姨要了一碗鱼粥,然后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上喝完,娇贵的胃得到了满足。
“小砚起来了啊。”林雅青这时候敷着面膜从楼上下来。
“身体怎么样?今天你爸不回来,一会儿医生会来给你换药,你先在这等着吧,我有话跟你说。”
她的语气虽然尽量佯装的温和关切,其中却不乏高高在上的味道。
“好。”温砚乖顺地点头,略长的头发显得他整个人柔软的不像话。
林雅青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崽子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死了一次想通了?
林雅青没再多想,拉开温砚对面的椅子坐下,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对联姻这件事不满意,顾凛川虽然是残疾,但他有钱有权,如果能嫁入那样的豪门望族也是你的福气。”
“你只要把他照顾好,顾家是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不就是要什么有什么……”
林雅青似乎是提前打足了腹稿来的,给温砚洗脑的话那叫一个连贯。
她的话太多太密,温砚神游地坐在那里,自动过滤信息,能钻进他耳朵里的就只有两个字:有钱。
“好的,我知道了。”
温砚被念的有点烦,待捕捉完关键词后眼睛亮了亮,立刻就点了几下头,低声说:“我嫁。”
餐桌上的声音戛然而止,林雅青愣在那里,嘴还半张着,正打算进行软硬兼施的后半截。
但她没想到温砚突然答应了。
毕竟昨天温砚还因为反对联姻而情绪激烈,差点一命呜呼。
半晌,她才僵硬地扯着唇角,“那就好……”
温砚乖巧地垂着眼睫,闷不吭声,心里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总之后者多一点。
如果拒婚,温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会处处打压,让他在外面寸步难行,甚至是直接毁了他。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温砚想到那种凄惨日子就遍体生寒。
前是穷狼窝,后是富虎穴,老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还不如嫁给顾凛川。
起码人家有钱。
想到这里,温砚有些羞愧地抿了抿唇。
他可真是个只图别人钱财的坏人。
与此同时,海山别墅。
"自杀?"
顾凛川的声音清冗冷然,极淡,微凉,缓缓地从唇齿间溢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微蹙的眉头透露出他的些许不悦。
刚汇报完温砚事情的管家拘谨而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他知道这是先生思考时的动作,并不敢在此时接话。
良久,顾凛川似乎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知道了。"
"明天我亲自去一趟温家。"
管家一愣,"您是打算……"
"退婚。"顾凛川神情淡漠地说。
虽然温砚这个结婚对象是他亲自挑选的,但既然对方这么不愿,也就算了。
他是掌控欲强,但前提得是对方是他的人。
至于强取豪夺那一套,他不喜欢,也没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记住现在的顾凛川的样子。
第2章
"医院转过来的病例我看了,伤口很深,肌腱也有损伤,这个可能会影响腕关节功能的,完全恢复之前最好不要用手。"
家庭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目光在厚重的镜片下流露出几分心疼。
这孩子看着和他儿子年纪没差多少,对自己下手也忒狠了。
温砚乖乖点头,"好的医生,我会注意的。"
"还有伤口不能碰水,外伤药两天换一次,这两个抗感染的药一天吃两次。"医生尽职尽责地叮嘱温砚。
"注意饮食清淡,多吃高蛋白的食物和新鲜的水果蔬菜,伤口能恢复的快点。"
温砚依旧是点头,指尖戳了戳那两盒药,仔细询问道:"那这两个药吃的时候要错开时间吗?"
他以前在家喝药的时候,好多药中间都要隔一两个小时。
医生面色一顿,"不用,这两种药没有冲突成分,你一块儿吃就行。"
如果有的话,他当然会向患者说明。
倒是这位温家小少爷还怪细心的,一看以前就是经常吃药。
当即,他看温砚的目光更心疼了。
听说还要嫁给顾家那个顾凛川,唉,这得是多苦的命啊。
温砚将医生送到门口,临走前,医生反复跟他强调不要让手腕用力。
"好。"温砚对他笑了笑,"您慢走。"
医生往外走了两步之后又没忍住回头,叹着气说了句:"也别再干傻事了啊。"
温砚愣在原地,心里又酸涩又温暖,他眨眨眼说:"不会了,谢谢您。"
几分钟后,温砚沉默着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眼睛盯着那几盒药,感觉上面的文字越看越模糊,跟打了马赛克似的糊成一片,睫毛也变得湿漉漉的。
明明他以前也经常听到好多好多唠叨和叮嘱,听得他都背下来,每次都能跟着阿姨一起说完后半段。
为什么偏偏这次心里就沉闷闷的呢?好难受,好委屈。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温砚偷偷哭了一会儿,哭得眼睛鼻子都红成一片,才擦擦眼泪,去卫生间洗漱,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温砚刚吃完饭回房,就有佣人过来跟他说楼下有个他的朋友来看他。
于是温砚又下了楼,去门口接这位原主的朋友,他记得书里提到过,是叫沈跃,两人关系很好。
但具体是怎么好的,书里没给炮灰浪费这个笔墨。
沈跃模样清秀,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身上自带一股书卷气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温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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