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放开我能吃完
祁白跳下雪墙,想要赶紧把猪朱拉起来,只是地面滑,猪朱自己疼得又用不上力气,祁白索性蹲下身,抓着猪朱的两个胳膊,使劲往身上一拽将人背了起来。
祁白原本要去腌制房,看猪朱摔倒的这个方向,估计也是往那边走的。
但现在别想了,祁白转身绕道,还是赶紧给送回家躺着吧。
哪知猪朱看见祁白转身,掰着他的肩膀,龇着牙说道:“不回家,给我送到祭司家里,我去那缓缓,要是能好我就出来干活,要是不能好我就留在那捣羊奶。”
祁白原本急得满头大汗,现在都给逗乐了,行吧,这都给部落的老头老太太摔出经验来了,只要摔跤了就往羊罗家里跑。
祁白背着人,也不敢走快,好在半路上路上遇到了牛溪。
祁白在前面走,牛溪在后面用手帮忙扶着,三人才跌跌撞撞地到了羊罗家。
羊罗家这时正跟开大会一样热闹,厨房的灶台升得正旺,马浅拿着竹提子在搅拌羊奶,等这些羊奶煮好,他就要盛到一旁的木桶,拿到里屋去让人捣成酥油。
至于捣羊奶的地方怎么换成了羊罗家,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羊罗就是最先摔着的那几个老兽人中的一个,而他的房子比旁人的都要大,后来只要有人摔着了,都聚到了这里。
一方面,羊罗是祭司,谁要是哪儿不舒服,他能帮着看看,其二就是,虽然受了伤,但是该干的活还是要干啊,只要是胳膊没摔断的,这不还能坐着干活吗。
而幼崽的房子,现在是正经用来做奶豆腐了,那边有一个小客厅可以发酵羊奶,还有四个灶台能轮番炒羊奶,比其他房间都方便。
马浅见猪朱这么个架势进屋,连忙放下竹提子:“猪朱,你怎么也摔着了,快进屋。”
掀开兽皮帘子,只见里屋的地上,老兽人们东倒西歪地坐在小板凳上,手里忙活着捣羊奶。
倒不是老兽人们不愿意做热炕头,那样热乎乎的火炕,谁不想往上一坐再包一床兽皮毯子,但是想要捣出更多的酥油,他们就不能上炕。
这还是鹿果先发现的,同样都是一桶羊奶,有的亚兽人做出来的酥油多,有的亚兽人做出来的酥油少。
等鹿果将两块酥油同时做出来的酥油放在一起对比的时候,酥油少的亚兽人差点急哭出来,真不是他不好好干活,他捣得可费力了,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所有人都在一个房间里,每个人干活的样子,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众人讨论了半天没有找出原因,最后还是找来了祁白,祁白把产出两种不同酥油的条件仔细对比了一下,才发现可能是温度,应该是温度高了酥油就化在羊奶里不容易比析出了。
族人们试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么个规律,这之后大家再捣羊奶的时候,就把木桶放在凉一些的地面上,反正屋里有火墙,他们坐凳子上也不会冷。
祁白停在炕边,牛溪和马浅将猪朱扶上炕,祁白伸手在容易摔伤的地方到处捏捏:“有疼得厉害的地方就说一声。”
猪朱还挺有精神,一会儿觉得痒往后躲,一会儿捏着疼了就呲牙,总之这一番检查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
但即便如此,猪朱一时半会儿也不能下炕。
正坐在地上的一个马族老兽人,看见祁白脚上带的冰雪都划成了水,连忙冲炕边喊道:“快让开点,让豹白上炕暖暖脚,这全部都湿透了。”在炕边坐着的几个老兽人连忙腾地方。
祁白捏了捏鼻梁骨,摆摆手说道:“不用麻烦,我一会儿就出去了。”
然后对羊罗说道:“祭司爷爷,这么下去不行,大家这么轮番摔跤,耽误部落制作食物是小事,要是真的摔坏可就不好了,趁现在还没出什么大事,咱们得赶紧把路面上的积雪清理干净。”
这些天已经摔了好些个老头老太太,其实不只是老头老太太,年轻兽人和幼崽摔得也不少,但是年轻人扛摔打,摔一跤爬起来拍拍屁股就没事人一样,但是老头老太太就不行了,没看就连平时看着最壮实的猪朱,这一摔也几乎站不起来了嘛。
羊罗点头说道:“我现在出不了门,你看着办。”
祁白和牛溪出门,正琢磨从哪边抽调人手出来铲雪,在围墙上放哨的牛路就跳了下来。
牛路一边往木门跑去,一边喊着:“去海边的队伍回来啦。”
部落大门一开,祁白迎面看见的是灰头土脸的独角黑马,随后是摇摇晃晃的雪橇车,其中有一辆车空了一大半,车上的藤筐都绑在了角兽人的兽形上。
马菱趴在地上变成人形,拍了拍头发说道:“回来的路上,拉车的角兽人脚打滑,把雪橇车摔坏了。”
雪橇车上拉着藤筐,车一翻藤筐也掉了出去,为了把猎物重新装好,他们浪费了不少时间。
雪橇车倒是其次的,只是这天真是邪乎得厉害。
之前一天天下雪,那样子恨不得一年十三个月里面,有十二个月都是冬天,然而等老天想要变天的时候,也不跟兽人打商量,正午的气温一下就升了上来,一点循序渐进的过程都没有。
可别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因为白天雪化得快,到了晚上才化的雪,就全部结成了冰,在新结成的冰面上行走,别管是人形还是兽形都很艰难。
而且别觉得雪化了,就能觉得暖和了。
住在北方的人都知道,化雪天比下雪天还要冷的。
别看雪化了好像是显示着周遭的温度上升,但是从雪变成水再变成水蒸气,这一系列变化都是吸热的。
祁白拿反常的天气也无可奈何,转而问起马菱这一路的情况。
去海边的队伍上一次回到部落,只休息了两天,就跟着马菱再次出发,除了回程的时候摔坏了雪橇车,他们这一趟一切都很顺利。
马菱手舞足蹈地说道:“豹白,你们做的奶豆腐,只要吃上一顿,赶很久的路也不觉得饿。”
祁白笑着说道:“你们就生嚼啊,那能好吃吗?”
这一次队伍出发前,祁白给他们一人分了两块奶豆腐,冷却下来的奶豆腐又硬又沉跟砖头似的,也亏得兽人们牙口好,不然还不一定能咬得动。
象榆说道:“好不好吃的有什么,来黑山之前,有几个兽人吃过更好吃的食物,我敢说就是大部落的族长,也吃不上这么多羊奶做成的食物。”
那倒也是,更高级的城池他们没见过,但只看墟山交易日上的那些大部落,没有一个会驯养牲畜的,部落里的这些奶制品,说不定还真是兽人大陆上的独一份。
把雪橇车停在腌制房门口,正在里面干活的貂兰几人马上接手了海货的处理,这些海菜大家已经收拾过一次,现在做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刚刚回到部落的角兽人们不用管这些后续工作,都赶紧回了家,好不容易回到部落,他们要赶紧烧个热乎炕睡个暖和觉。
只不过,这一觉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工夫。
猞栗听说去海边的队伍回来,回家寻思给马菱做顿好吃的,饭菜才刚刚做好,马菱就已经从炕上起来了。
猞栗看他:“你起来干什么,再睡一会儿呗。”
马菱把被猞栗背在身后的幼崽抱了出来,用下巴蹭蹭幼崽的小脸蛋,可劲稀罕了一会儿,才说道:“豹白说中午的时候冰最少,我就想着趁这个时候,赶紧把部落里的积雪铲了。”
猞栗点头:“这些雪真麻烦,中午的时候一踩就是一个黑水坑。”
马菱摇头说道:“我们这两趟到海边,来回都很快,这是雪橇车在雪上好走,以后没了雪,咱们用板车来回搬就没这么方便了。”
猞栗偏头想了想:“我才不要这样的方便,山上还是长野菜和果子更好。”
如马菱这般有伴侣的角兽人,醒过来就有热乎饭食吃,其他角兽人,尤其是半大角兽人幼崽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中午日头正盛的时候,马菱挨家挨户地敲门,把这些睡得还有些迷糊地角兽人喊了起来。
只见黑山部落的大门敞开着,两个大铲雪车被拉了出来,几个变成兽形的角兽人负责一趟趟往外推雪。
其他没有铲雪车的,就拿着木锨和石锨往板车上铲,铲出来的全是灰色的大冰块,堆满一整车就推出去,倒在部落外的土坡上。
不一会儿,祁白和虎雪就提着热气腾腾的木桶走了出来。
角兽人幼崽们双眼都放出了光,都是半大幼崽,正是肚子像个无底洞的时候,刚刚回到部落之后就只是睡了一觉,现在在雪地里干活,大家的肚子早就已经饿了。
“豹白哥哥,这些是给我们吃的吗?”
祁白掀开木桶盖子:“是给你们的,先过来喝点热汤吧。”
这一顿加餐,其实也没有加上太多。
部落中每个族人都要干活,大家都很累,要是每天都加餐,现有的食物根本撑不住。
不过用大骨头熬点热汤祁白还是能做得了主的,骨头汤里虽然就只有一些肉丝,但有总比没有好,谁也不会挑剔。
祁白旁边,虎雪也掀开了木桶盖子,虎雪提出来的木桶里面是捣完酥油之后剩下的脱脂羊奶,这些羊奶没什么味,提出来纯粹就是让大家当水来喝。
每天喝这么多脱脂羊奶,祁白觉得这个冬天过去,部落中的族人绝对不用担心缺钙。
牛辛捧着竹碗,偷偷用眼睛瞄祁白,牛辛掉进冰窟窿里的冻伤早就养好了,今天也跟着出来一起干活
马菱看牛辛扭扭捏捏的样子,一个阔步上前把牛辛挤走:“到我了,到我了。”
开玩笑,狼泽不在家,可不能让其他角兽人往祁白跟前凑,尤其是像牛辛这种在求偶日上跟祁白表白过的角兽人。
虎雪看着吵吵闹闹的角兽人,摇头说道:“要不是大家一起铲雪,我都不知道部落里面有这么多雪。”
将近五十个角兽人一起往外推雪,大半天的时间也只清出了部落最中间的一条主路。
祁白跟着点了点头,这么长时间的冬天,大家已经习惯了积雪的存在,然而细看下来才会发现,家家户户房屋的旁边,都堆积了差不多有一半房屋高的雪堆。
祁白望了望天,沉吟片刻说道:“不只是路上的,房子旁边的这些雪,咱们也得赶紧清出去。”
第170章
学堂中,祁白、羊罗、马菱和七个采集小队的队长坐在用木墩子做成的木桌前。
鹿果第一个举起了手:“豹白,山上突然多出来好多水流。”
听到鹿果的话,大家神色都有些紧张地望着祁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养成了习惯,有困难找祭司,但是如果是祭司也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得找祁白,祁白准能帮他们解决。
要是问羊罗会不会因为族人们这样依赖祁白而生气,那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生什么气,羊罗只想说问得好。
他心里也直犯嘀咕呢,为了山上流下来的水流,他特意往山顶上爬过,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水流的源头,结果什么都没找到,这些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祁白冲大家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用担心,山上流下来的水,只是积雪融化产生的,现在有些麻烦,不过等山上的雪全部消失之后,这些水流就不会出现了。”
不过是三四天的工夫,气温便再一次升高,祁白感觉现在室外应该有十度左右。
这可不是从零度升高到十度,而是从体感零下二十多度直接升到了十度,这样强烈的变化,造成的影响是可想而知的。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山上的积雪。
黑山的冬天不是旱天,一次次降落的大雪堆积在山上,突然开春之后,积雪蒸发的速度比不上温度变化,就导致大量融化的积雪汇成了小溪流。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变化,让部落中有些人心惶惶。
大家在兽人大陆上长大,从来没有哪一年的春天是这样的。
这要是旁人也就算了,就比如黛这些一直生活在北荒,没有经历过大洪水的孩子,他们只不过看个稀奇也就完事了。
但在座的都是从大洪水中逃出来的,可以说大家最害怕的就是山上的水流,所有人都害怕这些水流再次汇集成山洪。
祁白今天将大家召集到这里来开会,也是想要将这些变化向大家解释清楚。
今天被喊来的,马菱是部落剩下角兽人的临时队长,其他七个亚兽人则是采集队的队长,很多事情如果要一一解释给所有人可能会困难,但是如果让这些小队长先明白然后再慢慢向下影响,事情就会容易很多。
“豹白你这么说我就不害怕了,”牛溪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往外看,“那我们现在出去干活吗?”
看着其他几个也蠢蠢欲动的样子,羊罗敲敲桌面:“坐下,正事还没说呢,你们都着什么急。”
怎么能不着急,冬天过去之后,部落中现在能干的活更多,大家可以活动的地方也变得宽阔,要不然学堂能空下来给大家开会吗,族人们被憋了一个冬天,都恨不得一天到晚待在外面。
牛溪挠挠头,没想清楚还能有什么大事。
羊罗清了清嗓子说道:“部落中剩下的盐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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