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下躲雨
赵亭松被他夸得脸红,忍不住道:“你也好看。”
沈红英笑道:“都好看都好看,小满啊,这照片珍贵着嘞,你得好好保存,别弄坏了。”
珍惜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把照片弄坏。
恰逢赵保国从大队那边回来,沈红英招手让他也过来看看。
“小林和小满照的相,你看好不好看?”
赵保国只扫了一眼,有些敷衍道:“好看。”
沈红英把照片还给了赵亭松,有点不高兴道:“一回来就耷拉个脸,谁惹你了?”
赵保国将手里的信递给沈红英,沈红英脸一红道,气道:“干啥呢,故意埋汰我是吧,明知我不认字,还让我看。”
赵保国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小满,你打开给你妈念念。”
信是赵亭松舅舅沈得贵写的,沈红英就沈得贵一个兄弟,这些年,沈得贵一直在外面跑运输,全国各地到处跑,姐弟俩难得才能见一回面。
本来她还挺高兴自家弟弟来信的,只是听完了信之后,她才知道赵保国为什么这副德行了。
沈得贵在信上说说这段时间他们运输队很忙,他想请赵亭松跟他一起送货,他愿意每个月给赵亭松拿十块钱的工资。
沈红英听完后问赵保国:“你咋想的?”
赵保国能咋想,他要是同意也就不会是这样了。
赵亭松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离开过他们,再说,他脑子本来就没有别人灵活,让他出去干活,叫他如何放心。
但是沈得贵在信里说得也挺对,赵亭松都这么大人了,还整天跟没断奶一样什么都让他们操心,他们做父母的再疼他,也不可能护他一辈子。
不如趁着此次机会让他出去历练历练,好歹也让他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到底怎么样。
沈得贵这话说得不太中听,可再不中听那也是大实话话,偶尔睡不着,赵保国也会想,以后他们没了,赵亭松该怎么过。
现在赵亭松已经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可是做父母的,哪能不为他操心。
两人一张床上睡了这么多年,从他的沉默中,沈红英就知道了他的答案。
她心有不舍,可她也知道,若真是对赵亭松好,就该听弟弟的,放他出去看看。
一旁的林砚池听完信里的内容也有些沉默,看着赵保国夫妇二人的反应,他便开口问道:“要去多久?”
赵保国道:“干到过年,少说也得两个月呢。”
林砚池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他问赵亭松:“你想去吗?”
沈红英和赵保国也看着赵亭松,放手的第一步,就是凡事让他自己做决定。
“我……”赵亭松低着脑袋不敢看人,随即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林砚池,坚定道:“去,我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34章
他现在是越来越有主意了。
沈红英心里难受, 转身就进了屋子。
赵保国也感慨颇深地拍了拍赵亭松的肩膀:“小满长大了。”
夫妻俩心里都不是滋味,又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
这个决定对小满来说是好的,儿子想出去见见世面, 他们做父母的, 怎么能不支持呢。
况且有沈得贵在,也出不了什么事。
赵保国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沈红英最疼的就是赵亭松, 这会儿心里肯定不舒服, 他还得进去劝劝, 给她做思想工作。
等两个人都进屋了, 林砚池才道:“我们出去转转吧。”
赵亭松默默跟在他身旁,面对林砚池的沉默, 他有些无措, 小心翼翼开口:“你不希望我出去吗?”
林砚池问他:“我不让你去你就不去吗?”
这次换赵亭松沉默了。
随后林砚池又听他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这事我不能听你的。”
他就是这样的人, 有些事他一旦认定,那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林砚池看着他蔫头耷脑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见周围没人,他勾了勾赵亭松的手, 道:“不用说对不起, 我支持你所有的决定。”
难得赵亭松这么有主见,林砚池又怎么会扯他后腿。
他本身就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只是听到赵亭松要去那么久, 他心里很难无动于衷。
这时候又不像他那个年代, 走到哪都能视频电话, 遇到什么事家里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赵亭松又和别人不太一样, 林砚池除了不舍之外,更多的是为他担忧。
赵亭松不是不知道他们的顾虑,他心里也舍不得林砚池,他们认识后,还从来没有分开过,可他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哪说起。
他不想再像现在这样,每次和林砚池进城,都捉襟见肘,囊中羞涩。
林砚池是天上的明月,他是这地上的污泥,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是那么明显。
林砚池从来没有嫌弃过他,他自己心里却过不去这道坎。
什么大男子主义,什么男性尊严,他都不懂,他只知道,林砚池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人,他也要尽自己所能对他好。
林砚池是从外面来的,他不属于这个地方,赵亭松也想走出这贫穷落后的村子,去看看到底什么样的水土能养出林砚池这么一个人,他想更多的了解他。
赵亭松脑子里的想法还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看着他笨拙的样子,林砚池含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又如何不懂赵亭松在想什么。
嘴上骂他傻子,可林砚池从来都不觉得他傻,赵亭松是璞玉,经过打磨,总有一天会变成珍宝。
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药房这边。
草药早就收拾完,干活的人都走了,平时也就林砚池会过来。
除了比以前整洁,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这边没人,林砚池停下脚步,指腹在赵亭松紧抿着唇上反复捻磨,待他苍白的薄唇有了血色,林砚池才微微仰头,吻了上去。
他伸出湿/软的舌尖将赵亭松干燥的嘴唇浸润,余光中看着赵亭松睁得圆溜溜的眼,林砚池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分开时,带着灼热的呼吸低声喃喃:“去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的小满哥,理应有更广阔的人生。”
不知这话是哪刺激到了赵亭松,话刚说完,林砚池就感觉自己身体忽然腾空,两只如铁般坚硬的手臂落到他的臀上,很轻松将他抱起。
林砚池本能的发出一声惊呼,双手下意识揪紧了赵亭松的衣裳,垂眸时,他眼里惊疑未定,却对上赵亭松那饱含着炙热的双眼。
林砚池呼了口气,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些,攥紧衣裳的两只手也慢慢松开变化了位置,轻轻抱住了赵亭松的头,在他高耸的鼻梁上亲了一下。
就这一下让赵亭松失了控,他抱着林砚池两步窜进了药房,进屋时,一脚把门踢得关上,一个转身将林砚池整个人抵在了木门上。
他的身躯挺括得好像一堵墙,林砚池被他禁锢在这方寸之间无路可逃。
心跳声震着两人的耳膜,林砚池含情的眼就那样静静地盯着他,那瞬间,来自赵亭松的灼热呼吸将他紧紧压迫,那人像是一头困兽在他唇上辗转厮磨寻找出口。
林砚池微微张嘴,舌尖就被赵亭松含住。
老旧的木门,时不时就发出一声响动,林砚池被这毫无章法的亲吻弄得头晕目眩,大脑缺氧,身体却被赵亭松掌握控制着,完全不能挣扎。
林砚池也无心挣扎,他双手一下一下摸着赵亭松的头,试图将失控的男人安抚住。
赵亭松很吃这套,在他默默牵引下,汹/涌的亲吻很快慢了下来,让他终于得了片刻的宁静。
在这背光的门后,他们隔绝了一切打扰,无所顾忌地肆意散发着彼此的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林砚池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发麻,他伸手推了推,赵亭松纹丝不动。
迫于无奈,林砚池用额头撞了撞他。
红肿的双唇终于得到喘息,赵亭松喘着气,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处,闷闷又委屈道:“我好痛!”
手上的力道渐渐松开,林砚池气息不稳地滑落在地,借着赵亭松的手勉强站稳,听到这话抬起手给他揉了揉,又听那人急躁说道:“不是这。”
说完,他把林砚池的手放到了其他地方。
林砚池:!!!!
怎么不痛死你!
林砚池被他惊到了,若不是手被他死死按住,肯定得收回去。
就像上次求他原谅,要他摸自己的脑袋一样,这次,赵亭松也是那般急切地恳求着:“你揉揉它。”
……
药房的木门打开后,外面的新鲜空气就争先恐后往屋子钻,赵亭松顶着通红的耳朵,脱下外套将里面的味道使劲往外扇。
然后吸着鼻子嗅了嗅,自欺欺人的地说道:“好像没味了。”
林砚池倚在药柜上,有一下没一下揉着自己的手腕。
赵亭松见状,狗腿地跑了过来,帮他揉了揉酸痛的手。
林砚池懒洋洋地不想理他,赵亭松也不介意,傻乐着替他揉手,时不时还要凑上去亲他。
林砚池不依他了:“要吃饭了,别玩了。”
两人在药房偷偷摸摸玩了这么久,天都已经暗了,说不定等会儿赵保国他们就要过来叫他们回去吃饭。
互相整理了一下着装,待到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的时候,才一起回了家。
一到家,赵保国就问:“你们去药房啦?”
赵亭松点点头,装作稀松平常的样子:“那边还有点事没做完,我过去帮帮忙。”
林砚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都会撒谎了,赵亭松真学坏了。
赵保国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放在心上,只道:“吃饭吧,今晚就当是给小满践行了。”
林砚池微愣:“小满哥什么时候走?”
赵保国道:“明早就得走。”
“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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