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楚辞:“……”
好家伙,他宝石收集爱好者的形象深入人心。
楚辞又踢了一脚那个无辜的行李箱,捏着诺维尔的脸颊不放:“我不要那个什么宝石。”
然后他就地坐在床沿,诺维尔便也地半跪下来,楚辞揉了一把他银白色的头发,咬牙切齿:“把我这个银白色的宝贝全头全尾地带回来,听见没有?”
陷入厮杀的雌虫最容易精神海崩溃,也最需要雄虫的安抚,可惜前线太过危险,娇生惯养又体弱多病的雄虫没法前往,楚辞不放心,摁着诺维尔来来回回,还在诺维尔后颈的虫纹上磨牙,把人欺负的出了一层薄汗,还在关键时刻停下来,咬着他的耳朵提要求。
“刚刚我说了什么?重复一遍,重复完了继续。”
诺维尔昏天黑地,哪里记得楚辞刚刚说了什么,唔唔的说不出来,楚辞就真的停了,在他耳边一字一顿的重复:“我发誓,我在战场上的一切拼杀,都是为了我的理想和荣誉,我不会为了用功勋兑换星币,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举动。”
这话太长了,就算是个神智清醒的人也很难完全重复,更何况迷迷糊糊地诺维尔。
他双手搂着楚辞的脖子,懵懂又崩溃,苍青色的眸子愣愣盯着楚辞。
这种这种吊在那里的感觉极度古怪,不上不下的,腿脚也软绵绵地发软,仿佛没有着地一样,诺维尔被他逼出了一头的汗,只能断断续续跟着他重复。
楚辞磨他:“快说!”
“这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说出来我们才继续!”
诺维尔只能跟着他念:“我发誓……”
“一切都是……为了我的理想”
“和荣誉……”
短短的五十余个字,诺维尔硬生生分了七八节才念完,念到最后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几乎带了哭腔:“我不会为了用功勋兑换星币……”
“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举动……”
“!”
他话音刚落,便是一个挣动,楚辞揉着他的头发,将雌君按在怀里,压低声音,先是小声安慰,等安慰完了,诺维尔后知后觉地害羞了起来,想从他怀里退出去的时候,又扣着他不让走,威胁道:“还敢不敢说什么拼死搏杀,资产翻倍了?”
诺维尔连翻都翻不动了,除了说:“不敢了。”什么也说不出。
楚辞满意点头:“这才对了。”
连着几天不知天地为何物,出征前夕,他们又去医院测了一次精神稳定程度,结果出乎意料,诺维尔的精神海从‘危重’降到了‘优’,也就是从崩溃边缘变成了稳定。
接待他们的凯尔医生一开始有点不信,他端着眼镜打量了诊疗单半天,站起来踹了机器两脚,将那个大铁疙瘩踹的嘎嘎乱响,又打了一遍诊疗单,才确信现在的等级确实是‘优’
他喜上眉梢,高度眼镜后面的眸子透着一丝狂热,简直像老美僵尸小电影里的变态博士:“两位是我见过下降最快的案例了。”
若非诺维尔是少将军衔,而楚辞是个社会地位极高的A级雄虫,他非要抓两位去做个研究不可。
楚辞拿过诊疗单据,他也看不懂那些专业的病理数据,只能看见后面一水儿的标注,都是‘合格’或者‘优异’。
而诺维尔月前的那张,都是差或者极差。
楚辞问:“所以现在没问题了是吧?”
凯尔道:“当然,您不能质疑我的专业水平,虽然这确实很让人吃惊。”
说到吃惊的时候,他隐晦地扫了一眼诺维尔的小腹,然后咳嗽一声,埋头将诊疗单写到飞起:“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诺维尔正在尴尬,却见凯恩眼睛一瞟,看完了诺维尔的小腹不算,又对着楚辞的裤子颤颤巍巍地投去了探寻的目光,甚至挑了挑眉。
楚辞差点没绷住五讲四美的人设,险些在医院对他抱以老拳。
*
虽然极为不舍,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出征的日期也越来越近。
远征前期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只剩下一些后勤方面的扫尾,所以前段时间忙得飞起的诺维尔难得的空闲下来,几乎天天宅在家里。
楚辞倒是有些工作,他们的游戏一测顺利,二测即将开始,如果这回再没问题,就可以争分夺秒地准备公测了。加上伊西斯手笔大方,楚辞还凭空多了不少股权,有些原本和他没有关系的会议也需要参加,就更是逐渐忙碌了起来。
但他也舍不得这段离别前的时光,将工作全堆在了后半夜,白天就不时窝在诺维尔身上睡觉,但久而久之,眼下还是多了两个黑青色的眼圈。
在诺维尔离开的前二天,养护园林的工作人员找上们来,递给楚辞递了一块平板,让他挑要种的花。
被林秘书铲坏的小花园换了新土,但被飞行器高热的尾焰燎着的草还没有长出来,远看光秃秃的一片。
楚辞不怎么喜欢花卉,平常也不打理,他只是觉着还是要种点什么,不然等诺维尔走了,这偌大的宅子就剩下他一个,什么活物都没有,怪冷清的,刚好主星找园丁也方便,就在光脑上下了单。
递过来的平板上有足足两页花卉,各式各样不一而足,他划拉了半天,他最后挑中了四季秋棠。
这玩意花朵色泽不够浓烈,花朵也是平平无奇的单瓣,比不上其他花卉妍丽,楚辞挑中它也没啥特殊的,就是花期频繁,花语两月如一秋,说的是两个月开一次,热热闹闹开上四五天,败了以后又疯长,过两个月后又开了。
诺维尔说要离开短则二月长则半年,这秋棠能开上一到三次。
两月如一秋,三秋过后,便是重见之日。
园丁将一园子的秋棠搬到楚辞家时,离诺维尔离开只剩下了四个小时。
他们手脚麻利,赶在主人离开前将花园翻新,铲掉了烧干的泥土,换上新来的花卉,以至于赶过来接诺维尔的林恩少将刚好看见了全新的花园。
楚辞送诺维尔出门,军部的飞行器比民用的巨大不少,盘旋在楚辞家的上空,像一朵罩顶的乌云。
这玩意通身刷了铁灰色的漆,像‘战争’这个意向本身一样残酷冰冷,蒙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意味,远比不上楚辞那只茄子的颜色讨人喜欢,楚辞一看见这玩意,心情就开始不好。
他在诺维尔面前背后手臂,问:“抱一个吗?”
诺维尔于是丢下行李箱,转身扑了上来。
楚辞本来是打算浅抱即止,毕竟诺维尔的同事还在上面看着呢,他们意思意思,搞个哥们的拥抱也就算了,但诺维尔抱的那么紧,力度几乎把楚辞勒疼了,他的雌君素来是冷淡且克制的,少有这么感情外放的时候,像是要将面前人揉入骨血一般。
楚辞被他抱的心酸,拍了拍诺维尔的背让他放开:“你的同事还在。”、
诺维尔不肯放手,只是问:“您只打算抱一个吗?”
楚辞一愣,他当然不知想抱一个,他还想接吻,唇舌交缠,用力攫取彼此肺部的空气,直到窒息,或是埋进诺维尔体内,用最脆弱的皮肤感受彼此的温度,可……
可在家门口,对着飞行器旋动的巨大机械臂,以及几乎要刺破耳膜的高频次噪声,对着近在咫尺的硝烟,战争和烟尘,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正要挥手告别,话还没说完,忽然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唇舌。
诺维尔亲了上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楚辞,亲得急切又不得章法,舌头抵着楚辞的牙关,似乎不知道如何撬开,焦急地在口腔里寻找出路。
楚辞笑了一下,顺从地张开了嘴。
但是等他一张开,刚刚气势汹汹的舌头又忽然弱了下去,犹犹豫豫地舔楚辞的上颚,却避开了最应该纠缠的地方。
楚辞将他往后一推,抵在了门上,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他肆意的攻城略地,将这只不知天高地厚,主动撩拨的雌虫吻得窒息,然后才放开他,用额头抵住诺维尔的额头。
“接吻的时候不闭眼睛吗?”
诺维尔摇头,苍青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楚辞:“我舍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楚辞状似无意地撸了把秋棠的叶子,把一根花杆薅秃了,然后才道:
“这花开三次,你回来。”
他说了个陈述句,语气坚定,没有任何转折的余地,此时此刻,楚辞就像这个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只娇矜的雄虫,正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
他说:“这花开三次,你回来。”
第38章 股票
楚辞本来设想的时,离别这天,他给诺维尔一个友好的拥抱,然后就回家办公,毕竟他和诺维尔都是有事业的成年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发光发热,谁也不是没谁不行的小孩子了。
以前还是人类的时候,楚辞的父母也经常出差,那时他还是高中,用微波炉热父母留下的饭菜,再用酱汁拌个面之类的,能凑合两个月,现在还有了机器人管家三三,诺维尔也就出个差,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离别那一刻来临,才发现无论设想的有多好,无论演习过多少遍,澎拜的感情根本难以抑制,他和诺维尔抱在一起亲了很久,直到唇瓣分开,楚辞的手还插在诺维尔的头发里,将他往怀里按,不肯轻易放手。
诺维尔依在他的肩胛,微微动了动:“……雄主。”
“抱歉。”楚辞后退一步:“略有些失态了。”
诺维尔摇摇头,他其实很喜欢楚辞略有些粗暴的动作,虽然军部都说他冷面少将,但他和楚辞在一起的时候,楚辞才是那个情绪更稳定,姿态更平稳的。
他的雄主温柔的像一汪宁静的湖泊,似乎能包容下所有的疲惫和倦怠,但诺维尔总有一种感觉,楚辞不是对特定的谁才这样,他是一直这样,无论面对着什么,花开花谢,时移世迁,湖泊永远宁静深远。
只有楚辞粗暴起来,诺维尔才能确认他的爱。
诺维尔抵住楚辞的额头,他们的瞳孔里都只有彼此,在雄虫略有些焦躁和烦闷的情绪里,少将的胆子忽然就变大了,他搂着楚辞的肩膀,问:“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楚辞点头:“当然。”
诺维尔顿了顿,又顿了顿:“这几个月,您不要接雄保会的电话。”
现在的气氛那么好,诺维尔说要什么楚辞都会考虑的,但他没头没脑来了句不要接雄保会的电话,楚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下了:“好,我不接。”
诺维尔抿唇,还要说话,空中忽然传来了机器挤压的巨响。
在他们的头顶上,那架铁灰色的飞行器向花园这边倾斜了一点。
诺维尔赫然抬头,表情变冷。
林恩正把脸贴在玻璃上,腮帮子都被他挤怼变形了,他用手肘反怼身边的战友:“起开,压倒我了。”
战友扯着林恩的头发,想把他的脸从车窗上扯开:“就你脸大,什么都看不见了。”
身后传来不满的声音:“让开吧两位,你们看了多久了,我这里才是一点都看不见!”
“要不要点脸啊。”
“就是。”
他们一堆叠在一起,将车窗堵的严严实实,就为了看一眼长官的八卦。
诺维尔曾经是军部最被同情的少将,新婚燕尔便犯了罪,被剥除了一身的荣誉不说,还面临着流放的结局,军部提起他,无不扼腕叹息,但后来峰回路转,少将突然就回了军部,当时不少军雌还背着长官下注,压诺维尔还能在第一军待多久。
林恩依稀记得,当时压注比高达50:1,因为大家都熟知雄虫的秉性,也都知道少将有很大的概率还得回教管所,甚至不少第二军第三军和诺维尔有过节的虫翘首以盼,就等着他彻底跌下神坛的一天。
年少成名,履历辉煌的诺维尔是军部最耀眼的宝石之一,若能亲眼见证他跌落尘埃,摔得支离破碎,想必能成为茶余饭后的一大趣谈。
但是少将没有摔下去,他的雄主接住了他。
还在第一军服役的雌虫或多或少听说了楚辞的大名,知道他喜欢开一架紫茄子飞行器,在军部门口来去,知道他为了诺维尔来了军部两次,知道他赦免了雌君所有的罪过,两虫还在食堂手拉手吃饭。
如今楚辞的名字流传之广,在第一军内部已经和诺维尔并驾齐驱。
故而今天来接少将,军雌们都想看一眼楚辞长什么样子,这才全部挤在了飞行器的一边。
他们看着雄虫和雌虫一起从家门出来,少将提着箱子,而楚辞穿着暖色调的高领毛衣,站在齐腰的秋海棠里,身姿修长,五官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