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楚修将脸埋死死在枕头里,小声的抽着气,心道:“真过分……”
明明做着这样亲密的事情,却说着义务这样的冷酷的词语。
他艰难的控制肌肉的抽搐,让身体和伊西斯温热的手掌贴的更近。
凭心而论,伊西斯的手法并不好,甚至不如DIY来的畅快,但楚修一想到这手的主人是谁,想起他用这只手翻过书页,扣合钢笔,执起描着青花的杯盏饮茶,又想想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心脏就控制不住的失衡了。
大脑仿佛浸泡在了酒液中,飘飘欲仙昏昏沉沉,在一切结束的时候,楚修的脸黑了。
时间!怎么会!这么短!
伊西斯不以为意,像家长安慰有生理期苦恼的小朋友:“没关系,第一次都是这样的,Cointreau已经很厉害了。”
楚修咬着枕头,玻璃心碎了一地。
他糊弄两句,用被子蒙住头,嘟囔道:“睡了睡了。”
伊西斯一直等他睡着,定定看了很久,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过了午夜,雄虫已然睡着,他才伸出手,把楚修的脑袋从被子堆中解救出来。
夜色深沉。
伊西斯独自倚着床头坐到半夜,伸手关上了阅读灯。
他并不怀疑楚修的爱,群星掌权人见惯了虚情与假意,年轻雄虫眼中的爱意太过浓烈,他知道楚修是认真,他只是感到疑惑。
雄虫是楚家的少爷,他并不缺衣少食,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酒吧,以侍应生的身份?又为什么要改换风格,让人认不出他?
如果前面只是巧合,那么雄虫出现在医院,将他带回公寓,谎称是家,还有家中出现的雌父呢?
伊西斯早查过了,雄虫雌父早亡,他没有雌父,而雄虫不可能和非雌父的长辈亲近。
但是雄虫并没有解释。
伊西斯向来善解人意,也对雌虫需要遵守的潜规则心知肚明,楚修不说,他便不问。
他只知道,至少此时此刻,雄虫爱着他。
伊西斯躺下来,雄虫就像是睡梦中有了感应似的,整个人缠上来,他长手长脚的,整个人贴着伊西斯,但手脚意外的规矩,触碰全部隔着衣服,没有贴到暴露的皮肤。
橙花的香气缓缓袭来,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伊西斯用过早饭,驱车前往群星。
雄虫明确告诉他可以继续工作,此时公司风雨飘摇,各路董事焦头烂额,得到许可后,他连婚假也没有多休,直接恢复了工作作息。
早餐是四四做的,不出彩也不出错,楚修当惯了调酒师,作息一下调不过来,早上挣扎着想要起来,伊西斯将人按回被子,还掖好了被子。
雄虫的爱很珍贵,他不会肆意使用,在这些的地方挥霍,以至于早早逝去。
一直到日上三竿,雄虫才醒过来。
楚修踩上拖鞋下楼,一边吃早饭一边查看光脑,凯里给他发了信息说一会儿到,他昨天在出租屋收拾私人物品,今天才过来。
这栋别墅很大,一楼有个面花园的房间,给凯里正好。
他吃饭吃到一半,门铃响了,只短促的响了一声,而后是几秒沉寂,接着再次响起,拖泥带水犹豫不定,是凯里的风格。
这个曾经干净利落的军雌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被扭成了这个样子,楚修道:“来了。”,走过去开门。
他打开门,刚想问凯里顺利不顺利,看清门外的瞬间,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
凯里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有一只雌虫。
这雌虫楚修曾经见过,是婚宴当时跟在楚锦后面的双生子之一,金色头发,琥珀色眼睛,看着年纪不大,青嫩的很,应当没有二次觉醒。
楚修犹疑的指了指少年:“这是?”
凯里咬咬唇,忽然双腿一弯,屈膝给楚修跪下了。
他一跪,身后的少年就也啪叽一下,跪了下来。
楚修:“?”
他猝然一惊。
楚修在星网上是见过雌虫们讨论下跪的,但壳子里毕竟是个人类,怎么能接受被人这样行大礼?况且跪的两个,一个他名义上的雌父,原主的长辈,一个是未成年,怎么看都大不应当。
他连忙去拉人:“这是在干什么?”
凯里摇摇头,不肯起来,将少年拽到面前,展示给楚修:“修少爷,这孩子的雌父曾经是我的战友,后来家里出了事,一家子都被发落去楚家服侍,锦少爷找到我,说要将他献给您,如果您不收……”
楚修问:“如果我不收?”
凯里收紧手掌,牢牢拽着台前端草叶:“这孩子是奴籍,如果您不收,只有死路一条。”
楚修的表情都扭曲了。
什么玩意?他以为这司马的虫族社会已经够变态了,还他妈的有奴籍?
楚修这虽然是别墅区,门口也是有人经过的,花园里只有铁艺栅栏,在外头望里面,凯里跪着的样子一览无余,楚修心中升起一种名为“社死”的尴尬情绪,让开了门:“你们先进来。”
他叫四四拿了水果和零食,堆在客厅茶几上,让杵着的两个人坐到沙发上去。
此过程中,少年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丝毫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死气沉沉的。
楚修让四四递了一块糖过去:“吃点?”
少年撕开袋子,机械式的开始咀嚼,仿佛袋子里的不论是糖,还是穿肠烂肚的毒药,他都会这么吃下去。
楚修欲言又止。
凯里低声交代来龙去脉,这孩子名义上是归在楚锦门下道歉,他要折腾比杀鸡还简单,楚修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还在上学?”
伊西斯给了他两百万“助学基金”,如果能传递下去,也挺好的,晚上和伊西斯商量商量,想必他不会反对。
少年一愣,显然没想到楚修有此一问,轻轻点头,没多说话。
楚修思索片刻,道:“这样,大雌父,你带他去医院旁边那个公寓住吧,那里还没退租,中央大学在隔壁。”
他打了个响指,心中满意,这样既不耽误孩子上学,还能把凯里调出去和伊西斯过二人世界,绝美!
凯里睁大眼睛:“这怎么行,您身边要留人照顾。”
“唉不用。”楚修挥手,他才不愿意让凯里留下来:“你们过去吧,我有伊西斯了,还有四四。”
凯里似乎没想到如此顺利,牵着少年站起来,梦游一样走了。
他们关上门,楚修无语的坐下来翻手机,输入关键词“奴籍”和“罚跪”,发现这玩意还挺频繁的,普通人家已经没有奴隶这一说了,但楚家这样的贵族到还有不少,大多是罪犯的孩子,从小买来的。
楚修略感不适,尤其还有带图的,更加不适,他快速划过,又去看其他消息。
星网上最热门的讨论话题是群星掌权人昨日的婚礼。
大多数人没有婚礼邀请函,他们的消息来自于星网三流媒体。
楚修一拉,媒体们一个个言之凿凿,说的却都是缺乏依据的n手消息。
婚礼封锁严密,媒体搞不到内部消息,他们选择拖着长枪短炮在酒店门口,蹲守雄虫楚修,而蹲守依据,就是那张爆炸海胆的照片。
理所当然的,他们什么也没蹲到。
记者们纷纷怀疑,雄虫根本没有出席婚礼。
于是诸如‘雄虫当天拒绝出席婚礼,疑对婚姻对象极不满意’一类的新闻喧嚣尘上,地下钱庄的赔率一路狂飙,直接越过1:1000,以飞快的速度冲着1:2000去了。
楚修随手点开一个,大部分人只押7~15天,认为伊西斯最多活一到两周。
他再一看,押注的截止时间是婚后四十八小时,也就是明晚12点。
楚修没有下注。
童年的经历使他极端厌恶赌博,即使是注定会赢的场次,他也绝对不想入手。
楚修的父亲并不是一开始就好赌的,他家里经营着一家公司,不大,二十人不到的规模,但入账很稳,一家人小富即安,楚修的母亲是个漂亮精致的知识女性,cointreau的长相有八分像她。
他幼年时代比大多数人都幸福,名牌衣服,新款鞋,各地的海洋馆游乐场,班上同学都没有的东西,他很早就拿到了。
后面的一切不幸,都从“赌”这个字开始。
他的父亲在生意场上认识了朋友,最开始是小额度的玩玩,然后不劳而获的快感充斥着他的头脑,过量的多巴胺使他沉迷,等他终于发现不对想要抽身时,早已泥足深陷。
他下拉网页,看着钱庄里雪片一样的赌注筹码,不由叹了口气。
楚修下拉菜单,想关闭网页,在论坛不经意瞥了一眼,停住了手指。
论坛有一个飘红的求助贴。
“求求了!各位,我雄父红了眼,今早看见新闻,非要把我的学费那去押注0~7天,他说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把了,我该怎么办呀?”
最多人押注7~14,少部分人押注14~30,更少押注30天以上到一年,还有特别特别少的人押注了0~7天和一年以上。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结果,一是因为雄虫残暴,不太可能让个有病的雌君活太久,二来伊西斯毕竟是群星掌权人,楚家老牌贵族,刚来就死也不好看,怎么也要超过七天。
贴中的这位雄父显然是听信了媒体的消息,认为雄虫极度厌恶,连七天也忍不过。
他点开那个发帖账号,贴主注册了十多年,最开始分享一些幼儿向动画和玩具,后来则是小说漫画和手办,最近一些是考试和大学招生,这是帖子是他第一次关注地下钱庄的信息。
这应当不是一个钓鱼账号。
楚修下滑,网友们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
“或许可以上报治安官?”
“没用的,盘口明晚截止,他雄父下注只能这两天,治安官立案就要两天。”
“楼主去找雄父哭哭惨呢?”
“什么馊主意,要是哭惨就能让雄虫心软,那雄虫还是雄虫吗?”
贴主不时回复,和网友讨论,没商量出个所以然,他个还在上学的未成年雌虫,一家之主铁了心要去赌,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楚修一楼一楼看下来,楼主的情绪显而易见的越来越低沉,到最后,他苦笑着摇头:“看来我有很大可能要辍学去打工了。”
楚修手指微顿。
片刻后,他调试了一会儿设备,点进楼主的私聊,建了个链接发过去。
“给你的雄父看这个。”
楼主一开始以为是骗子,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依言点开,是个空空荡荡的个人主页,只有一个名字挂在上空。
“伊西斯家今天的饭。”
第69章 送饭
临近午休时间, 众人无心工作,网友momo在星网上百无聊赖的刷着视频, 突然, 有个奇怪的房间进入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