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履
楼冬藏听到贺关关上小楼的大门, 说:“我有……两位兄长,一位姐姐。”
贺关笑着在他身边坐下:“嗯,大哥我见过了。”
楼冬藏被他握住手,很轻地疑惑:“做什么。”
贺关:“指甲长长了, 给你剪剪, 你继续说。”
楼冬藏:“……嗯。”
贺关从小指指缘开始,冰凉的指甲刀贴着他的指甲,咔嚓一下。
“疼吗?”
“不会。”
“怎么不接着说了?”
“剪完吧。”
“好。”
贺关剪到左手无名指时特意看了一眼, 没看到该在手指上的东西, 兴师问罪:“你怎么回事, 你戒指呢?”
楼冬藏:“我……不知道在哪。”
贺关:“逗你的。”
他接着剪指甲, 很干脆地说:“反正我戴也是因为在外面, 在家里我也不想戴。这戒指挺大的,睡觉时扎我好几回。既然你也不戴, 那我能取了吗?”
楼冬藏在他剪完一根手指换下一个的时候收回了手, 问:“能让我……摸摸吗?”
贺关:“嗯。”
他放下指甲刀, 把剪下来的指甲扔进垃圾桶, 将自己的左手递过去。
被楼冬藏拿两只手握住了 。
贺关:“干嘛?要给我行大礼啊, 这倒也不必,就戴个戒指……”
楼冬藏摸得很慢、很仔细。
他手指很凉,中午时还能算做退烧贴,现在进入晚上,像冰凉的银鱼。
贺关在他这样的触摸里渐渐消弭声音。
对方摸出戒指的形状和大小,没有把手收回去,而是维持着握着他手的动作,说:“对不起。”
贺关立刻知道他在说什么。
楼冬藏没有戴戒指。
他固然可以找借口说自己在家不出门,没有必要带。
但实际上……
在一开始,他没有承认这段婚姻。
所以现在……
他在说对不起。
他原本低头,向贺关手的方向看过去,现在抬起头,露出略长的刘海下的眼睛。
苍白、阴郁。
他和贺关刚开始见到时,外表并无太大不同,但好像……现在又有什么真的不同了。
贺关:“你知道我怎么退团的吗?”
楼冬藏:“?”
贺关:“带着这玩意儿去参加了个记者会。”
他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就那么被人握着,继续说:“这只钻戒不是婚戒,被人扒出来是单戒,所以现在网上还有人在说……我这场婚……是假的。”
贺关那天看评论的时候刷到了。
但这类评论只占了很少一部分,而且很快被后来粉丝夸他的文案刷下去,所以他没有提。
现在想起来,突然有点难过。
楼冬藏:“换了吧。”
贺关:“去哪换?现在去买吗,明天吧,我问问岳父……”
楼冬藏:“不用问他。”
贺关:“?”
贺关:“难道你有?”
楼冬藏:“虽然匆忙,但结婚之前加急定做好了。”
贺关这才抽出自己的手,说:“可以啊,考验我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闯关呢。”
楼冬藏抿抿唇:“……我错了。”
贺关:“在家里吗,带我去看看?”
他声音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楼冬藏一时拿不准他是不是生气。
楼冬藏:“在爸手里。”
贺关:“这是什么意思,寿宴当天找他要吗。”
楼冬藏:“应该是。”
贺关这才想明白。
如果来的人稍有坏心,不会带楼冬藏去寿宴,也不会知道他们真的有结婚戒指。
更不会从楼英杰那里拿到。
贺关:“如果不是今天剪指甲,你就不打算说?”
楼冬藏:“明天你下班会告诉你,没想到今晚会给我剪指甲。”
贺关:“哦……那接着把指甲剪完吧。”
楼冬藏:“生气了?”
贺关分辨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听着像啊?确实有点不高兴,怎么说呢……可以理解但会生气,所以现在确实在生气。”
他还没等楼冬藏回话,主动接道:“就是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时半会儿回不过来脑子,我自己想想就行。”
他说的话听起来没什么生气的迹象,给楼冬藏剪指甲的动作依然认真。
靠近他的指尖,卡住指甲。
咔嚓。
不会剪多了让人觉得疼,不会剪少了觉得剪了和没剪一样。
贺关在这样的节律里很快放下指甲刀,把剪下来的指甲扔进垃圾桶,说:“好了,去洗漱吧,该睡了。”
他们一向睡得早。
这里离市区远,贺关早上上班要比规定时间早起将近两小时,这样才能准点赶到公司。
所以前面很多天,他晨光熹微着就出门了。
因此他们睡觉很早。
楼冬藏:“好。”
贺关收起指甲刀,拉着人上楼,一直在想自己不高兴的点在哪。
直到在盥洗室洗过手,换好衣服躺在床上时,他依然还在想。
贺关知道自己不高兴,想了这么久,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
在于……
他对别人的好……
好像被量化成了指标。
在楼英杰这里,如果你对楼冬藏好,如果你得到了他的信任,你们的婚姻才会被承认。
你才会在楼家有自己的位置。
这比公司里的位置更重要,因为是家人,所以更加严格。
换句话说,这件事的底层逻辑是……
如果你做得好,你就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管是感情方面,还是物质方面。
贺关不觉得戒指是最后一个例子。
可能……之后他做点什么,都会相应地从楼英杰那里得到东西。
很现实、很合理。
就是有些违背人性。
贺关本意并非如此。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随心做事,做这些没有要拿到报酬的意思,只是自己会做出的选择。
选择帮助楼冬藏,选择和他住在一起,选择把他看作自己的家人一样照顾。
这样像是终于拿到了楼家入场券的成果……
显得他像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贺关想明白了,刚准备闭眼睡觉,仰面躺下。
他刚躺下,便听见身边的人摸过来一些。
对方的睡衣衣料和被子摩擦,在静谧的黑夜里尤其明显。
贺关:“怎么了。”
楼冬藏停下动作:“没睡吗,平时这时候都睡了。”
贺关:“怎么,平时我睡了你就摸过来?”
楼冬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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