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生千叶
他说话的时候,耳根子通红,还撇着头,不敢看刘光一眼。
刘光被他那迂腐的模样逗得想笑,故意道:“大将军?可是本使这幅模样太过鄙陋,大将军都不愿多看一眼?”
“不是!”郭郁臣立刻着急的道:“怎么会?好看的!好看的紧……只是,郁臣怕自己多看一眼,会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情……”
“不规矩?”刘光的笑容扩大,往前走了两步,与郭郁臣拉近距离,轻笑道:“什么不规矩的事情?”
郭郁臣能感觉到一股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甚至刘光发梢上的水珠,滴在郭郁臣的皮肤上,凉丝丝,又火辣辣的,每一滴都敲打着郭郁臣紧绷的神经。
嘭!
郭郁臣突然一把搂住刘光的腰身,将人一带,压在河边的树干后面。
哗啦一声,裹在刘光身上的布巾飘落下来,散落在刘光白皙莹润的脚踝边。
郭郁臣的吐息紊乱,带着一股沸腾的温度,沙哑的倾洒在刘光耳畔:“枢密使……是不是故意的?”
刘光仰头看着郭郁臣,笑眯眯的道:“哦?这都被大将军看穿了?”
郭郁臣的眼神深沉想来:“枢密使可知道后果?”
“后果?”刘光幽幽的道:“这周围如此多的人,大将军便不怕旁人的眼光么?大将军可是最注重礼法之人,难道……还会为了区区刘光,破戒不成?”
郭郁臣的嗓音回响在刘光的耳边:“为了枢密使,郁臣做什么都可以。”
刘觞看到了一条大鱼,但是那条鱼油滑的厉害,刘觞刚要过去,大鱼立刻警戒的摆尾,往河水中心湍急的地方游去。
方才见到的鱼都不大,好不容易见到这么大一条,刘觞自然不能放过,半弯着腰,不断趟水往前走,信誓旦旦一定要抓住这条大鱼。
“阿觞!”李谌见他走远,立刻跟上去:“前面河水太急了,不要走太远。”
“陛下放心。”刘觞根本不当回事儿,毕竟自己可会游水啊,而且水性不差,上次李谌溺水,还是自己把他救上来的。
刘觞想起这个,便道:“陛下您不识水性,还是不要跟来了,小臣抓到大鱼就回去。”
李谌不放心,虽然知道刘觞水性很好,但是这里是野外,难免发生什么变故,他自然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刘觞一直往前趟水,跟在他身边的枢密院小太监们也有些着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宣徽使刘觞可是枢密使的心头宝,平日里珍惜的厉害,若是真被磕了碰了,他们这些小太监可担不起罪名。
别看刘光平日里对宝贝儿子温温柔柔,说话细声细气,有求必应的模样,但在旁人眼里,枢密使刘光便是杀人不眨眼的奸佞,谁也不敢违逆。
“宣徽使!宣徽使!”
小太监们从后面追上来,连忙道:“宣徽使,前面河水太湍急了,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枢密使大人该着急了。”
“是啊宣徽使,还是快快上岸罢!”
“正是正是,让小臣们为宣徽使抓鱼,也是一样的!”
“陛下,宣徽使,快上岸罢!”
刘觞刚要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水性这么好。
就在此时,一个枢密院的小太监焦急的道:“宣徽使,您不通水性,前面河水实在太过湍急,还是快些上岸罢!”
“你说……什么?”刘觞趟水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怔怔的盯着那小太监。
枢密院的小太监被盯得头皮发麻,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咕咚便跪在地上磕头,道:“宣徽使饶命!宣徽使饶命!小臣也是……也是担心宣徽使的安危。”
“不对,”刘觞摆手道:“你方才说什么?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道:“小臣说、说……宣徽使您不通水性,前面、河水实在太多湍急,还是……”
不等小太监说完,刘觞已经抓住了重点,喃喃地道:“我不通水性?”
小太监懵懂又害怕的点头:“是、是啊。”
“如何可能?”李谌没当一回事儿,笑道:“阿觞的水性好着呢,上次朕在太液湖溺水,还是阿觞把朕救了上来,当时枢密使也在场。”
咯噔!
刘觞心里狠狠一跳,只觉得河水瞬间变得冰凉刺骨起来。
“宣徽使刘觞”不通水性,刘觞曾经在刘光的眼皮子底下,救过溺水的天子李谌。
还有上次,李谌给没庐赤赞下套之时,提出让擅长丹青水墨的“宣徽使刘觞”,为没庐特使和杨四娘作画,刘觞想要拒绝,还是阿爹刘光体贴出面,提出刘觞的手腕受伤无法作画。
刘觞越想越是心惊胆战,原本的正主擅长丹青,自己不会,原本的正主不会游水,自己深谙水性,刘光分明全都看在眼里!
其实……
刘觞呆呆的心想:原来,我早就掉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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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以死相报
刘觞满脑子都是“我掉马了我掉马了我掉马了”, 来来回回的盘旋。
如果自己掉马了,刘光何等慧眼,肯定已然早就发现, 但他为何不说出口?
在自己泅水救回天子李谌的时候, 在自己无法完成丹青水墨的时候,刘光不只是没有揭穿自己,反而百般呵护关心。
这是为什么?
他到底发现了, 还是没有?
“阿觞?阿觞?”李谌见他发呆, 轻轻的拍了拍刘觞,道:“怎么了?突然愣神儿。”
“啊?嗯……”刘觞回过神来,心虚的厉害, 眼神乱瞟道:“小臣……小臣还是上岸吧。”
“怎么了,阿觞?”李谌发现他的反常,道:“不舒服么?”
“不是, ”刘觞摇摇头, 有些许的心不在焉:“就是……有点累了。”
李谌还以为他是玩水玩累了, 也是,这么长时间,刘觞平日里也不怎么活动, 的确该累了。
李谌扶着他,道:“那咱们上岸歇息一会子,让内侍来抓鱼。”
“嗯, 好。”刘觞呆呆的点头,跟着李谌上了岸。
刘光和郭郁臣藏在树后面, 过了良久, 这才从树后转出来。刘光面色如常, 与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 若说有什么,他的嘴唇分外红艳,还微微有些发肿,犹如娇艳欲滴的牡丹。
而郭郁臣,这是一张脸涨的通红,好像干了什么坏事儿似的。
刘光发现刘觞上岸了,走过去道:“觞儿,怎么回来了?”
“啊……”刘觞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阿爹,眼看他的神色没有什么反常,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便道:“稍微有些累,上来歇息一会儿。”
刘光点点头,给他披上毯子:“身上还湿着,小心着凉。”
“嗯。”刘觞紧了紧毯子,张口道:“阿爹……”
他想问一问刘光,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儿,可是眼下外人太多,天子还在跟前,刘觞不好问,且也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怎么了?”刘光道:“怎么今儿个傻呆呆的,莫不是累坏了?”
刘觞摇摇头:“没事没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内侍们去抓鱼,很快抓到了好几条大鱼,刘光前去看了一眼那些鱼,道:“这些鱼个头都不错,再大肉质便太老了,正好烤着吃,一会儿阿爹给你烤鱼,如何?”
刘觞知道他的手艺,虽然阿爹并不经常理膳,但是手艺非常厉害,他做的樱桃酪和葫芦鸡,都是一绝,想必烤鱼的滋味儿也不错。
刘光忙着去收拾这些鱼,郭郁臣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的跟在左右,刘觞看着刘光的背影,又开始默默的出神。
如果阿爹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宣徽使,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
但如果阿爹不知道,又为什么对自己的“异常”充耳不闻呢?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刘觞使劲揉了揉头发,将自己的头发揉的像鸡窝一般。
“阿觞?”李谌奇怪的道:“头疼么?”
“没事没事!”刘觞干笑:“陛下,咱们也回营地吧。”
众人全都回了营地,刘光已经收拾好了鱼,准备开始做烤鱼,经过大火的烘烤,调料的香气和鱼肉的鲜香瞬间喷薄而出,充斥着整个扈行营地。
“好香!”李谌感叹道:“枢密使理膳的手艺真是有一套。”
刘觞有些心不在焉,压根儿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烤鱼很快便好了,众人聚拢在篝火旁边,刘光自然把自己亲手烤制,最大最好的那条烤鱼交给刘觞。
“觞儿,快尝尝。”
刘觞看着刘光,表情还有些纠结,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口询问,什么时候出口询问,若自己真的掉马了,维持现状不是很好吗?如果真的问出口,会不会打破现在的平静和平衡?自己便从此再也没有阿爹了……
刘觞这么想着,呆呆的接过烤鱼,因为完全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烤鱼上,也忘了刚出炉的烫口,嗷呜一口咬上去。
“觞儿,烫!”
“啊!”
刘光的提醒还是不及刘觞的动作快,他这一口结结实实的咬上去,烫的两边唇角几乎飞起来,唇瓣瞬间肿了起来,嘟着嘴巴使劲吸凉气。
“烫烫烫!好烫!”刘觞扇着风,缓解嘴上刺辣辣的疼痛。
刘光赶紧抢过来,道:“怎么这么着急,刚出锅的,自然烫口!疼不疼?”
“没事没事。”刘觞吸着气,看到刘光这般关心自己,心底里稍微放松下来一些,心想着,看来自己并没有掉马,不然阿爹为何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应该是这样的……
刘光拿来了一碗凉水,加入了两块冰凌,让刘觞敷在唇上,道:“好些了没有?”
“好了,已经没事儿了。”刘觞的嘴唇虽然还是有些刺辣辣,但已经好转很多,幸好不是粥水一类粘稠的吃食。
刘光叮嘱道:“小心点,别再被鱼刺扎到了。”
“知道了。”刘觞笑道:“阿爹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刘光无奈的道:“觞儿多大,也是阿爹的觞儿,自然是小孩子。”
刘觞听着他的话,心里突然有些感叹,无论是掉马,还是不掉马,自己终究不是原本的刘觞,那个刘光的义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这个刘觞。
想到此处,刘觞开始嫉妒起原主来,他有这么一个爱惜疼爱他的阿爹,刘觞的父母去世太早,根本还没来得及体会亲情。
刘觞深深的叹了口气,幸而刘光已然去拿另外的烤鱼,并没有听到。
刘觞握着烤鱼的木签子,一面想,一面往嘴里塞烤鱼,然后咀嚼几下,还没咽下去,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烤鱼,咀嚼几下。
“嘶!”
他吃的心不在焉,登时感觉嘴巴里一个激灵,真的被鱼刺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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