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早夭
“你这小厮是之前就买过了,可好吃?”
“我家老爷是会员吃食上都先你们一步,那日赏了我一条鱼,酥脆嫩香,裹着面还不腥,你说好不好吃!”
一个下人都吃过这好东西了,其他人自然会觉得自己吃不到就是比不过一个下人,赶紧坐在椅子上点了起来。
这些东西他全都交给了阿面,油炸需要时刻注意着火候,他踏实稳重,自然能做好。
“你这朋友当真是有趣。”蒋慕连吃着炸虾都忍不住感慨着,什么东西只要经过他的手总能做出花一般的吃食来,且次次不重样,样样味道可口。
“这是自然,烤鸭就是他卖的方子给我。”孙晟霖很是自豪,连他表兄都说自己认识到的人很不错。
蒋慕连算是知道,孙晟霖的酒楼能起死回生也有江舒出力,不怪这小傻子对人家掏心掏肺,至少这江舒也没真的坑他。
想到江舒,蒋慕连就总有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总觉得江舒眼熟的厉害,当然并不明显否则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就是在某些时候某个神态。
孙晟霖继续说着:“你不知,我表兄为着酱料特意从京中过来见他,炸鸡你可都吃过的,以后离了镇上,京中也有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蒋慕连却听着“京中”二字陷入了沉思。
包厢响起敲门声,下属站在外面说道:“少爷,二位东家到酒楼了,可要把他们喊上来?”
“去叫吧,就说我来了。”孙晟霖说道。
外面热的厉害,江舒和朗山刚盯着人把柠檬和冰块从地窖里搬出来,如意斋的厨子不会做柠檬水,只能江舒先做了再教会对方,当然也喊了水生来这边学,到时候多样馆也是要一起卖的。
柠檬水配料简单,江舒还让朗山特意做了几个带刻度的小杯子,这样不管什么配料都能精准一些。
知道孙晟霖在,他便多做了两杯让下属先拿上去,步骤和配料用度全都教出去,接下来就是练习的阶段,只是水生到底学过做奶茶在这上面十分熟练,他便由着水生去教了。
天气热的厉害,柠檬水加了冰块,竹筒上都沁出了水雾,冰冰凉凉的。
江舒和朗山进去,包厢里放着风轮,旁边站着的小厮则是转动着手柄给他们扇凉风,若在之前江舒怕是会觉得有些奢靡,但现在热的厉害,可没有这种心思。
他笑道:“居然还把风轮冰鉴带来,一会还要搬回去,图什么?”
“不搬了,这个就是搬来给你和大山兄用的,我卧房里放着一个,晚上睡觉凉快,你晚些热了就让他给你扇。”孙晟霖笑着打趣,反正朗山十分惧内,就是他不说怕是也整晚给江舒扇扇子呢!
忙里偷闲的日子总是让人舒坦,蒋慕连忍了片刻还是将自己最近得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因着冬日里没有下雪,有些地方庄稼未初冬就冻死无数,春日里更是没有收成,还要交税收,多数地方已经隐约有了躁动。
初春时节日日无雨,江舒就差不多猜到了一些,古时不如后世,总是天灾伴着人祸,着实让人觉得糟心。
“所以我不日就要回京了。”蒋慕连又丢下一句,说时还不忘盯着孙晟霖的一举一动,见他丝毫不为这句话所动,万千愁绪只能藏在心里。
江舒微妙的看了孙晟霖一眼,又说道:“可需要带些什么,你何时动身,我差厨房先给你做些吃食带着路上吃。”
“明日。”
江舒挑了挑眉:“我知晓了。”
蒋慕连来的突然离开时也匆忙,只带了江舒给他准备的吃食便即可起身了,孙晟霖没来送他,只觉得烦得很。
待他一走,江舒就去钱庄清点了银票还有他手头的散银,以及减去两家酒楼的开销还所剩的银子。
若是齐乡镇不受殃及自是最好,但如果真出了事这些钱就是立身安家的根本,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按照上次送来的东西看,整个镇还算安全。
但,他还有别的打算。
朗山大致清楚他的意图,便说道:“此事若由我们自己开口怕是要吃亏,且等一等的。”
“我知道。”
蒋慕连话里话外透露了不少东西,就连金然都说京中诡谲,可见并不安稳,在加上孙思齐迫不及待做生意,怕是也打着些主意,唯一能说明的就是这国库怕是空的厉害。
若是真有天灾定然要进行募捐,他们这些行商的就是首当其冲。
从钱庄处出来回到如意斋屁股都没坐稳吴功就找来了。
吴功面色有些严肃:“大人也请了孙东家去。”
“我们马上过去。”
陆绛已经着急上火好几天了,从去年冬一直忧心到今年开春,不下雪不下雨,地里庄稼死倒一片,他就隐约知道今年是灾年,直到他收到其他镇传来的消息,才知道已经有灾民往这边来了。
离他们稍微远些的镇都有了些灾情,陆绛这才第二年还不想得到个办事不力的惩戒,便想着先把镇上的富户先集合起来商议一番。
江舒听了一耳朵便知道了事情缘由,陆绛把他们叫来,估计是想让他们捐些银子。
因为主角光环的缘故,商人的地位倒没有低到离谱,只是无名罢了,也只有这种时候会被人想起来。
当然,这也是江舒等的机会,但他不能牵头,否则这些商户会记恨他。
陆绛问道:“各位都是镇上商户,可有何办法能帮助其他镇,若以后齐乡镇有难,他们自然也会帮忙。”
他这话已经说的不算委婉,既是叫了商户那便是直接要银子了,可江舒打量着这些人,并没有愿意捐银子的,至少他看不出来。
孙晟霖直接道:“既说是捐银子,可也要有所考量才是,万一那县令收了银子不办事如何是好?倒不如我们根据自己想想能送些什么东西过去。”
开布庄的送些普通布料,开粮仓的送些粮食等等,都是办法。
也不知因为这法子是孙晟霖提出来还是其他商户本来就是这么想的,此话一出倒是没有看到他们抗拒的表情,甚至还轻点头附和着。
既然都同意那江舒自然也没得说,只是他家里这些吃食都是熟的,送过去怕是要坏,干脆就看其他人送多少东西,他就直接出了银子,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而后,从这天起每隔几天就会有新的灾情传来,京中只能下令打开国库去救济那些较为严重的地方,只是没几天……国库空了。
虽说江舒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出,但是真的出现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一个国家没钱了,这种感觉真是有够憋屈。
孙晟霖父亲已经带着银子去了京中,他的晟家酒楼能转圜的余地也没有太多,任谁都没想到会一瞬间这么严重。
他一拍桌子怒道:“国库空虚是为什么,年年赋税银子都花到选秀修建行宫了!”
“你冷静些,若是被人听了去你怕是有十颗头都不够砍。”江舒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能坐在古色古香的古代厢房里,听一个公子哥讲当今圣上的各种骚操作。
怪不得京中诡谲多变,有这样一位主事者不变才可怕。
“此次怕是要多捐些才行。”江舒也蹙了蹙眉,“天灾多出人祸,你在京中有人,得让他们留意些病了或死掉的人,稍有不慎可能会害疫病。”
江舒也没十足的把握,但后世医学那般发达都会出事,何况是医学并不发达的古代。
孙晟霖也多少明白一些,没在怨天尤人的拉着江舒和他说话,稍坐了一会就回去传信去了。
齐乡镇目前并没有受到影响,因此每日的生意照旧,江舒想了想决定当晚就和朗山回南岸村看看。
第60章 “内忧,狗咬狗再无朗家”
南岸村并没有太大变化, 因为回去的晚,江舒他们没有惊动村子里其他人,而杨从则是知道他们当晚要回来, 早就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翌日一早。
从张顺他们那里得知消息, 张家和刘家就来了,一并过来的还有租种地的李家三个叔叔,无一例外的几人只是简单过来汇报消息。
李大叔说道:“河边几亩地长得还算不错,只是河岸眼看着有下降的趋势,其他的地就更不用说了。”
“我也是说这个,我听说其他镇上已经出现难民了?舒哥儿这是真的吗?”张婶子有些担心,天灾永远都是老百姓过不去的坎儿。
他们不认识什么人, 便也只能找经常在镇上住着的江舒他们,只是消息传的这么快,怕是其他地方都瞒不住了。
老百姓们靠天吃饭, 对节气天气十分敏感, 冬日里不降雪,初春不落雨, 明摆着就是要有干旱了,可干旱过后就会引发蝗虫灾害, 无疑是雪上加霜。
江舒直白道:“是, 目前没有波及到齐乡镇,但是如果引发虫灾,那就说不好了。”
一群人坐在堂屋唉声叹气,江舒算着手上的银钱,如果瓜果蔬菜跟不上, 那多样馆和如意斋的生意更是没得开, 所以得多买一些东西屯着才行, 就算不开酒楼也得够自己吃。
镇上只有少数人知道外面的情况,江舒和朗山商量过后就想着找一些不起眼的人去批量购买米面粮油,省的被其他人知道狮子大开口。
听到江舒说的话屋内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本就是靠着老天爷才能赏饭吃,若是天发怒,也不知谁能熬下去。
略坐了坐李大叔就要走,江舒便开口让他带着去地里看看,他虽然在务农这方面没有天赋,但是去瞧瞧也是好的。
春日里已经有了虫,朗山还记得他之前被吐丝的绿虫给吓到的模样,便拒绝道:“我去就是,你且在家里歇着,若是看见虫子免不了要受惊。”
江舒确实怕这个,也只考虑了一秒钟就果断不去了,他去了也是添乱,还不如在家里歇着。
朗山跟着李大叔走了,他自己闲来无事便打扫卫生,亦或是在厨房里转悠转悠,想起上次和孤本一起买是话本子还没来得及看,也没带回来,便随意做了些吃食坐在院里东想西想的。
其他镇上有些灾情这事是瞒不住的,再加上张婶子和杨婶子说话时好巧不巧的就被陈兰给听了去,没一会的功夫整个村子都知道了,村长更是直接带着东西上门了。
李长福再见到江舒神情有些讪讪:“舒哥儿,其他镇上已经有了灾情可是真的?”
“是,县令曾同我说过。”江舒温声丢出炸弹。
说实话,他是瞧不上李长福的,但时代背景造就的人也容不得他喜欢与否,只是该敲打的还得敲打。
这不,李长福一听江舒都能和县令说上话,态度瞬间又好了好几倍。
李长福讪笑:“县令大人可有数咱们镇上的相关事宜?若是咱们镇上也出现灾情该如何应对?”
“这等要紧事大人怎会和我说?若真是有了灾情,也只能等着了。”江舒捏着炸薯条蘸了蘸酱,大概是时间有点久了已经不酥脆了。
他拧眉起身将薯条撒到鸡笼里,看着小鸡们啄来啄去面上露出笑容。
李长福眼睁睁看着江舒把那么好的吃食给家禽吃,心疼的厉害又不敢说什么,再笨也知道对方这是在给他下逐客令,拿来的东西却没有带走,灰溜溜的离开了。
他其实有些后悔的,当初如果不说那些话这一家照样会尊敬他,说不定他也能见到县令,若是能得到夸赞也算一辈子没白干,眼看着这俩小辈越来越好,他就越害怕。
江舒盯着那一篮鸡蛋有些想笑,送就送了,晚些时候给二郎做蒸蛋吃。
从地里回来朗山的表情就不太好,十几亩的地受天气影响长得并不好,夏季怕是收不了多少东西。
“没事,趁着镇上还没有出现灾情,我们先去其他村子里多收些菜,只是不能用我们的名义。”江舒安抚他,“酒楼一阵子不开也没什么关系,左右咱们也不需要交租子,只当是两处房产就好。”
朗山牵着他的手捏了捏以做安抚,想太多总归是无用的,不如想一些法子解决来的痛快。
在村子里待了两天便又回到了镇上,镇上一切照旧,只是江舒暗地里找了些人去各村里收新鲜的蔬菜,至于肉类还有牛壮家顶着,暂时不缺。
随着时间,各地的灾情也愈加严重,国库空虚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那些有钱的则是成日里在大殿上哭穷,那昏庸的上位者便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听佞臣的,甚至决定增加赋税。
“你是不知道,那大殿上当场气的三位老陈撞柱,才拦住了他要增加赋税的旨意!”孙晟霖从蒋慕连那得到消息,整个人气的火冒三丈,“他这般,还做什么圣人!直接羽化成仙一了百了!”
江舒也觉得这圣人做的实在过分,他微微蹙眉:“那京中可有了对策?把银子给这样的圣人,保不齐就是有去无回。”
他是想通过捐款得到上位者的嘉奖,可若是上位者无能,他便只能护自身了。
孙晟霖听到这话神情有些微妙,最是无情帝王家,能站在权利的中央自然是敏感多疑的,他虽无能昏庸但依旧把持着权利不肯撒手,已经艾服之年的人连太子人选都不曾定下。
且皇子们并非真的无能,有才能者被疑心冷落,就连醉心务农的皇子都被说是伪装做戏,至此算是全全离了心。
若真是要闹起来,怕是内忧外患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有一位英明的君主,不管是打着何等旗帜,只要能得百姓拥护那就一定能登的皇位。
孙晟霖:“所以,京中恐要变天。”
江舒抿了抿唇:“若真如此,那此刻便也只能先明哲保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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