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姜糖
“可是若公子有心结,对解蛊也是很不利的。”
林玉又搬出了蛊毒来说事:“殿下不妨告诉奴,说不定奴有办法帮您解决呢?”
“你能有什么办法。”秋景和正想说你小小一个贱奴能有什么办法,但转头看着林玉干净的视线,话到口堵住,说不出来:
“........算了。”
他说:“其实......你和我那个未过门的妻子长的有点像。”
“.......真的吗?”林玉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有多像?”
“不是乍一看像,就是某个角度像吧。”
秋景和说。
“那二公子讨厌您的妻子吗?”林玉从善如流地问。
“..........”秋景和一怔,随即笑:“怎么会讨厌。”
他喃喃道:“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讨厌。”
林玉闻言,愣了片刻,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挣扎地从床上穿好衣服坐起来,急促道:
“其实我........”
“但是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不等林玉将话说出口,秋景和就打断了他,自顾自说:“我们之间......没可能了。”
言罢,秋景和也不管林玉此刻是什么表情,径直转身离去,留下林玉一个人跌坐在床,出神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用力握紧指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因为封了亲王,属于众皇子众位份最高的皇子,所以秋景和的身价自然也水涨船高。
林玉不再给秋景和准备些白色的衣裳,而是选了一些蓝色或者颜色更深的衣服,还给秋景和准备了珠玉抹额,让他戴上去更加有皇子的气度。
但秋景和似乎对自己的外貌不感兴趣,一下朝就往披香殿奔,也不管秋君药需不需要他侍疾,他总是风雨无阻,日日如此。
一日秋君药饮完药后,复又睡下。
秋景和和引鸳一起送太医到殿外,走到殿门时,秋景和忍不住回头看了里面一眼,随即又叫住了离去的邱太医和齐太医:
“两位太医留步。”
邱太医和齐太医闻言顿住,回过头。
毕竟秋景和如今已经封了亲王,还加了七珠,是皇子们中间位份最高的,又正得盛宠,他们都不愿意得罪,于是道:
“贤王殿下可有要事要与臣说?”
“嗯。”秋景和问:“父皇的病,到底如何了?”
两位太医闻言对视一眼,一时间都知不知道秋景和想问出什么样的答案,犹豫片刻,只能谨慎地照实说:
“怕是不太好。”
邱太医是院首,解释道:
“陛下的脉象.......很明显只是中了丹毒,加上忧思郁结,正常情况下是会导致猝倒和昏迷。”
“但........”
邱太医顿了顿,在秋景和焦急的眼神里,继续道:
“臣已经花了大力气去压制丹毒,还开了不少安神静气的方子,按道理陛下现今应该逐渐好转才对,但不知为何,事到如今,仍旧收效甚微。臣和几位同僚日夜翻阅典籍,未敢合眼,却还尚未能查出陛下真正的病因所在。”
“........”秋景和闻言一怔:“连你也没办法么?”
邱太医摇头:“臣会尽力,但陛下这病来势汹汹,着实古怪,臣一时间还真.......”
话到此处,邱太医又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紧跪下谢罪:
“臣无能,请贤王殿下恕罪!”
说罢,他重重一叩首,本就佝偻的身体显得愈发弯曲。
“........罢了。”秋景和也不想为难一个老头,挥手让他下去。
待两位太医谢罪离开,秋景和才搀扶着引鸳进去。
引鸳这几个月来很明显就一直在操心秋君药的病情,整个人脸色看上去比秋君药还差,秋景和将他扶到贵妃榻上,随即又在一旁坐下:
“母后,父皇的病,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引鸳靠在小桌上,闭眼按了按太阳穴,眼底是很明显的青黑,心情差到谷底:
“宫里的太医都说没办法了,本宫能怎么办。”
“........”秋景和指尖掐了掐掌心,仍旧不死心:
“宫里的太医没有办法........那宫外呢?”
他灵机一动:“大端人杰地灵,青年才俊甚多,若张贴皇榜,广招天下能人异士,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呢?”
“......”引鸳闻言,动作微顿片刻,随即豁然睁开眼。
他眼珠微微转动,凝视着某一处,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豁然站起身,对秋景和激动道:
“有了!”
秋景和:“.......什么有了?”
“能人异士啊!”只要是和秋君药有关的,都能让引鸳来了精神,
“本宫很小的时候倒是听说过一个人,那人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尚还在世。传闻他医术高超,能肉白骨,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都能被他救活,若能请到他进宫为你父皇看病,应该能为你父皇争取一线生机。”
秋景和面上顿时又惊又喜:“果真有这种人才,那应该快快招进宫里才是!”
“........”话音刚落,引鸳脸上的表情不知为何又淡了下去,片刻后又捂着额头,苦笑道:
“可是他退隐已久,连本宫也不知道他在哪。”
“难道就没有什么人能联系到他吗?”秋景和疑惑:“他总不能与世隔绝,不和任何一个人联系吧?”
“这.......”引鸳犹豫了一下:“那个人年轻的时候广交天下好友,倒是确实有几个人能联系到他,其中一个........”
引鸳说:“就在我们宫中。”
秋景和问:“谁?”
“秋景月。”引鸳也不卖关子:“那个人,就是秋景月的伯外公。”
秋景和:“........”
这事确实有点难办。
秋景和想。
但不管有多难办,秋景和都想去试一试。
于是他便和引鸳做了担保,表示一定会说动秋景月。
这个保证刚做完的第二天晚上,秋景和就约了秋景月在醉仙楼一聚。
秋景月还以为自己的哥哥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和自己谢罪来了,扭扭捏捏又高高兴兴地赴宴,等酒过三巡,看着秋景月面庞酡红的模样,秋景和只觉时机到了,于是便开始逐渐切入主题:
“景月啊。”
“二哥哥.......嘿嘿.....”
秋景月抱着酒瓶子,笑:“这两年来,还是你第一次约我出来,吃,吃饭呢!我高兴!”
“........”秋景和的良心微妙地痛了一下,但遭受住良心的谴责之后,他还是迅速恢复了镇定,低声道:
“景月啊........”
他说:“你生辰是不是快到了?想怎么办,想请谁来?”
“......二哥,”秋景月喝的眼睛都直了,但还没傻,努力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我的生日在六月啊,离生辰还有四个月呢,哪快了。”
秋景和:“.........”
他尴尬地想换个话题,但秋景月却很自然地将话题接了过去,“不过我啊,生辰的时候想请伯外公来。”
秋景和醉的倒在桌上:
“我最近给他写信,说我好想他了......”
听着秋景月的声音越来越小,秋景和有点急了,上前推了推他,“......景月,醒醒。”
“......嗯?”秋景月醉的不行了,眯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秋景和:
“怎么了,二哥?”
“......二哥想问问你,能不能写信让你的伯外公现在就来京城一趟?”
秋景和索性蹲下来,仰视秋景月:
“父皇病重许多日了,我听说你伯外公医术高超,能不能请你让他出山?”
“........哈?”秋景月迟钝的脑子在听懂秋景和说什么之后,发出一丝极其不可思议的笑声:
“请他出山?”
秋景月歪头,漫不经心道:“为什么啊?”
“.......”秋景和一怔:“你不想父皇早日好起来吗?”
“为什么要好起来?”秋景月反问:
“他好起来对我有好处吗?他只会打我,骂我,说我没用,还经常派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务来折磨我!”
秋景月酒意上头,越说越气,干脆站起身将半个桌的酒菜就扫到地上。
在秋景和震惊的视线里,秋景月抱着一个酒壶,醉醺醺地仰头饮了一口,喝的半张脸全是酒液,随后被他一把擦净:
“父皇,父皇........”
“哈哈哈,父皇........”秋景月指着皇宫的方向,醉的双腿都站不稳,摇摇晃晃:
“这个老不死的,还救他,我巴不得他早点死,死的越快越好,别在我面前碍眼!”
秋景和闻言,瞬间冷下脸,表情透着肉眼可见的阴沉:“放肆!”
秋景和道:“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秋景月指着秋景和,哈哈大笑道:
“哥,我的好二哥,你以为他封你为贤亲王是真的器重你吗,假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