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挂星星
卫天应对连翩道:“就等你了!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连翩送卫天应的是一副玉棋子,家里的东西,算有点历史,让洪伯寄过来的。
闻言道:“你喜欢就好。”
心道其实大可不用这么特意谢他。
洪伯寄过来两副很好的棋子,其中一副顶级的,这会儿在园子里呢。
听沈拂行说裴度也喜欢下棋。
连翩在打算送卫天应棋子的时候,让洪伯把最好的那副也拿来,准备给裴度一个惊喜。
宾客们俱是有头有脸,但在卫、沈两家面前难免低头做人。
见连翩从容大方气质斐然,心道也难怪。
难怪沈大少看到昔日心头好那般狼狈,也只轻描淡写的让人将他送去医院,礼貌又生疏。
要是他们,两相对比也会选择这一位。
切蛋糕后热闹聚集便是一散,生日宴上准备的节目很多,地方又大,各有各的圈子和趣味。
蛋糕香甜但连翩不喜甜,吃了一点应景就放下了。
问沈拂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沈拂行沉默了几秒,简单说了经过。
总而言之就是华清歌被人撞了一下,正好扑在香槟塔上,一地狼藉,还好他并没有被碎玻璃割到,就是衣服脏了。
连翩:“那你......”
见连翩蹙眉,沈拂行笑了下,语调刻意轻松:“我没事,他......他也没事,看到我就躲躲闪闪,很怕我靠近,本来想扶他,想想算了,让人送他换衣服去医院检查。”
送华清歌去医院的是林文河,想起连翩讨厌这人,就没提。
顿了顿又道:“宣玉,我看着他被人带走,心里会怜惜但好像不那么痛苦了,反而有些轻松。推他的人过去追过我,又是我带给他的灾难。也许......真的该放手了。”
去林子里打猎那次,沈拂行就有过也许放手更好的感慨。
那时候连翩没当回事。
现在看,沈拂行大概是真动了放手的念头。
这是沈拂行的私事,连翩给不了意见。
反射性的想,如果沈拂行决定放弃这段感情,那他们就不用再假装情侣,那他就能专注自己的情感。
连翩告诉沈拂行关于苦肉计的猜测:“怀璧其罪,很多人看华清歌,你就是他怀里抱着的那块玉石。”
沈拂行面色冷凝:“我知道了。”
感情上的事已经有了要了断的眉目,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倒有了和连翩闲聊的心:“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连翩:“不辛苦,你那地儿不错,卖吗?”
沈拂行就笑:“我考虑考虑。”
连翩:“君子不夺人所好,价格方面不用担心,那地方不行就换别的,你帮我打听打听谁要出手,京市我还挺喜欢的,以后会常来。”
正聊着,卫天应溜溜达达过来:“干嘛呢,今天是我的大日子,你们这卿卿我我的......”
他来是想拉连翩去下棋。
三个人最后找了个偏厅玩儿。
也不怕冷待了客人。
这宴会到最后跟商务宴差不多,谁都有亲朋,谁也都有想谈的生意要聊的政策,不会感觉被冷落。
为了能连着晚上出去嗨,卫天应的生日自下午三点开始。
一局棋下完,连翩说去个洗手间。
这是找了个借口。
六点了。
他想问问裴度吃饭了没,准备吃什么。
其实要单论住一个屋檐下,倒不必这么事事报备,但两个人住的投缘,一日三餐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
裴度做什么都会跟连翩说一声。
连翩的性格是你对我好三分我起码还五分,也就跟裴度一样,出门或者回来,吃什么或者做什么,都会提一提。
渐渐的,到现在就是习惯了。
更不要说连翩自个知道,他现在心思已经歪了,当然对裴度更关注也更关心。
裴度在车上,自机场往园子的方向回。
庄骁开车。
他在后座。
去机场是送人,送罗宇朝去国外。
罗宇朝最严重的问题都出在脑子上,国外最近出了最新的治疗技术和药物,对他的病会有些帮助。
只是这帮助有多大,会不会就此在异国他乡直接......
裴度不知道。
他从不惮考虑最坏的后果。
在国内在京市,罗宇朝但凡有点万一他能最快的赶过去,去国外,山高水长,每一次见面都似乎是最后一面。
裴度不是能轻易被影响的人。
但罗宇朝是他过命的兄弟,自小长大的伴当,骤然松手让人去外头,还是生死茫茫,心里空的很。
不过他没告诉连翩这些。
在连翩问时只说在忙公事,一会儿吃饭。
两人聊了几句才挂断。
庄骁从后视镜看了几眼,见裴度脸色好多了,轻轻吐了口气。
连翩打完电话,索性真去了个洗手间。
心里猫抓似的。
直觉吧,总觉得裴度好像心情不好......
心道卫天应还说要叫一帮朋友出去玩,想见要通宵,他不陪了,晚上找个借口早点溜,回去看看。
卫天应的确准备通宵。
不过这不是重点。
小花厅四下无人,兄弟之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行哥,该断就断,人就图活个痛快,纠纠缠缠半点乐趣没有,人还老了好几岁,没意思。”
说的是华清歌的事。
不是笨人,又最关注沈拂行的感情问题。
也听沈拂行说了想放手的话,心里高兴着呢,谁愿意自家兄弟总跟在人屁股后面见天儿难受。
沈拂行:“我知道。”
卫天应抓一把棋子在手里当核桃盘:“拉倒吧。”
少见的不客气。
沈拂行撩他一眼,就笑:“说的好像你身经百战一样,知道了,他在水里我在陆地上,不是一个物种,勉强凑一块不是我淹死就是他渴死,对吧?”
这是卫天应以前劝他时说的话。
卫天应恨铁不成钢:“不是这个,华清歌过去了,总得迎接未来吧,依我看倒不如生米煮成熟饭,现成的天仙在跟前,你不伸手,回头一撒开人就没了,到时候你就后悔去吧!”
沈拂行一下愣住了。
心里突了一下。
不用卫天应说的更明白,“天仙”两个字就已经能准确的套在某个人身上。
连翩进门,就见沈拂行看自己,卫天应也看。
兄弟两个齐刷刷安静的瞅他。
连翩:“怎么了?”
卫天应就笑,有点吊儿郎当的,但眼神挺亲近挺温暖,看自己人时才有的:“等你呢。”
同一时间,医院,
华清歌脸色苍白的坐在窗边,侧颜冷清身体单薄,随时要被太阳晒化了似的。
故意的为难不是第一次,早习惯了。
但眼前还忍不住浮现着沈拂行冷淡的面容。
他站在那里,俊美又挺拔,像看陌生人那样看他,让人扶他起来,叫人清理地面,从容又冷漠。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华清歌想,他终于将他当成陌生人了吗?
这是他所期望的。
但真的面对这一天,却发现心疼的厉害,也许他自始至终都是个懦夫。
林文河拎着袋吃的进来,知道华清歌喝牛奶会头疼,特地买的少糖豆浆,插上吸管递给他:“喝点东西暖暖胃,今天是个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还好没事,医生说等检查结果出来,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就能走了。”
华清歌接过豆浆:“谢谢,今天多亏了你。”
林文河道:“你啊,总是这么客气,朋友之间太客气就远了,更不要说你和沈大少......”
华清歌:“我和他没关系。”
林文河一口气梗在喉咙里。
怎么能没关系。
纵然他对华清歌有点那什么意思,也感触于华清歌的不畏强权清高纯真,很注意的呵护着,此刻也不禁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