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挂星星
眉目英挺身量修长的少年,更兼喜欢运动身材极佳,没有一般少年穿西装的羸弱清秀,桀骜又舒展。
就是谢清听再心怀鬼胎也不得不承认,在外形上,这个侄子当真是得天独厚。
至于江揖,谢清听想起来就不大痛快。
那个年轻人并不傲气也不尖锐,但那种深沉又冷静的气质,总让人觉得自己已经被看透,心里发毛。
谢清听实事求是道:“单论外形你和江揖各有千秋,但江揖有江氏,听说如今他在安市算是第一人,你......”
他倒是想说谢燕归胜在年轻,但江揖也着实是个年轻人,这话倒说不出口。
谢燕归浓长的眉毛禁不住压低:“我有谢氏!”
谢清听哄小孩儿似的笑道:“就是,你比他江揖半点都不差的。等你成为真正的谢氏董事长,谁都不敢小瞧。”
谢燕归听得出谢清听话里的撩拨,成为真正的董事长,那不就是将连翩先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赶下来。
心道谢清听必然也忌惮乃至防备着连翩。
面上却如急于长大的孩童一般攥拳道:“将来做了董事长,我肯定不必江揖差,我哥他不会选错!”
谢清听见谢燕归这般幼稚直接,心中轻嗤。
倒想起这个侄子没有失忆前的样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心眼还多,如果没出事,倒真是不弱于江揖。
谢燕归和谢清听说了许多话的事,岁安收到消息就告诉了连翩。
连翩:“知道他们说什么了吗?”
岁安摇头:“不敢做的太明显,听不到,不过看起来相谈甚欢,谢清听看着心情不错。”
又问连翩要不要他想办法打听。
连翩沉吟道:“不用,小心打草惊蛇。”
他不会读心术,也没有顺风耳,但想想也知道谢清听接近谢燕归肯定不会是好事。
回家就问了。
开门见山的问:“燕归,有人看到你和二叔聊天,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早知道连翩时刻注意着自己动向的谢燕归,并不意外连翩会知道这件事,他本身也是正大光明的去接近谢清听的。
面上却惊诧:“哥,你怎么知道......”
连翩:“我不放心你,你半天不见人,就问了问。”
约莫是快要恢复记忆,最近谢燕归有对外接触的意向,前几天和陈临出门,最近又和谢清听接近。
他不意外,但怕谢燕归上当受骗。
两人关系如此亲近,至少目前是这样,也就没必要舍近求远的去问别人。
谢燕归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
他纵然失忆,但气质样貌都和羞怯软糯沾不上边,露出这副情态倒有种反差萌样的可爱。
到底实话实说。
末了还对连翩道:“哥,我会努力,我争气,你等等我,我将来肯定不比江揖差,他有江氏我有谢氏,我不会让你后悔!”
在提到江氏谢氏时,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连翩。
连翩当然知道谢燕归不会比江揖差,这两人在各自的世界都是人中龙凤。
见谢燕归眼巴巴的看着他,连翩轻轻呼噜了一下谢燕归的脑袋:“我相信你,你将来肯定不比江揖差。”
他从未将谢氏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是以谢燕归说“我有谢氏”便觉理所当然,并未注意到有什么不妥。
眼前人眉眼含笑,明明是很张扬热烈的长相,但望着他却满是温柔纵容,谢燕归心中生出愧意,垂着眼睫道:“哥,我会对你好的。”
连翩看着他一双扑闪扑闪的桃花眼:“好好好,我信你。”
心中生愧,但在情爱之外有更沉重的东西驱使。
谢燕归状若不经意的道:“二叔还为赵纷然的事和我道歉,我以前觉得他太凶了不喜欢,现在看,他其实也是个很不错的长辈。”
他等着连翩说些什么。
大抵不会是好话,毕竟二叔和他屡次冲突,而且二叔之前也暗暗给他上眼药,提醒他谢氏是他谢燕归的。
果然,谢燕归见连翩眉宇微攒,如果是以前的他定然发现不了这点微妙的变化。
谢燕归便听到连翩淡淡“嗯”了一声。
说是赞同他的话也对,说只是单纯的回应他这一段话,表示自己在听,好像也对。
这让谢燕归拿不定注意,但言多必失,他没有再多话。
连翩没有和谢燕归争论什么,也没提醒。
没必要。
大人的事尤其孰是孰非之类,孩子知道的多了也只徒增纠结,没好处,而现在的谢燕归在连翩眼里,就是个孩子。
反正谢燕归恢复也就是近在眼前的事。
等谢燕归什么都记起来,连翩想着便将权利和真相交付,早慧又有城府的小龙傲天,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他,可能还得从旁协助一段时间。
连翩倒是想卸任后便逍遥度假去,但原著中谢燕归在恢复记忆后几个月,脑中淤积血块影响到视觉神经 ,曾失明过一段时间。
现在养孩子都养出感情。
他想,索性等到谢燕归失明这段过了再离开。
送佛送到西么。
.
自从谢燕归对陈临坦白恢复记忆,两人又定下用时思贤试探连翩是否对谢氏集团起觊觎之心的计划,陈临便找机会偶遇时思贤。
他们这些人有各自的圈子,常去的地方也就那几个。
无心还时常碰到,有心就更容易。
这日陈临便在一家赛车俱乐部碰到了时思贤,他一个人,时思贤却是前呼后拥。
陈临瞟了时思贤一眼,没搭理。
时思贤十分爱面子,最恼恨别人对他不恭敬,更不要说视而不见。
推开依偎着自己的小明星,溜溜达达到陈临跟前:“远远看着这儿有个人形单影只的,我还以为哪个丧家犬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陈少啊,怎么,不当谢大少爷的跟屁虫了?也是,跟着一个傻子转,多丢人呢。”
自从谢燕归出事后,时思贤便没见过他。
外面传的谢燕归只是什么都不记得,再没别的毛病,真是福大命大,听到这话的时思贤只觉得晦气。
反正逢人他便提谢燕归傻了,什么都不记得,可不是傻子么。
陈临上下打量时思贤,眉眼冷冷的,却是嗤笑一声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话你有种当着燕归的面说。”
时思贤想起头一次和谢燕归起大冲突,谢燕归只动了一只手就将他撂地上的情形,后脖颈发凉。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谢燕归已经不行了。
不单脑子不行,家产能不能再落回自己手里还两说。
这还怕个鸟!
当下脖子一梗:“说就说。就怕他现在小可怜一样躲着不敢见人,我没那机会。”
陈临似是没想到时思贤胆气竟然这么壮,额上青筋微凸:“燕归不好热闹,但你既然这么想见他,下个月陈老寿宴,够胆子你就来!”
时思贤哪肯落下风:“来就来!”
虽然话赶话说到了这里,但其实他也一直想见谢燕归,以前受那么多气,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怎么能不抓紧机会。
可惜那个连翩将人看的太紧。
对外说什么让谢燕归好好养伤,依他看,八成是挟天子令诸侯的把戏。
说不定还巴不得有人给谢燕归好看。
时思贤没见过连翩。
他倒是很想参加谢风泉的葬礼,可惜头一天晚上通宵打游戏,早上没起来。
听人说那个连翩长得很不错,人也年轻。
现在谢燕归是个傻子,有什么趣味,要是能和人搭上线......
时思贤虽然作风不怎么样,但人生的还算聪明,长相也很不错。
此刻思维发散。
桩桩件件都是能给谢燕归和陈临两兄弟颜色看的,满心期待之下,对原本觉得那什么无趣的寿宴倒充满了期待。
另一边,陈临对着俱乐部洗手间的镜子发呆。
对他来说,搞定时思贤不算什么大问题。
但此刻独自一人,只觉胸腔里心跳的很快,以前只是意气之争,现在他可是参与到了谢氏这样庞然大物的争权夺利中。
这种进入到真正的厉害人物的角斗场的感觉,让人既惶恐又激动。
虽然是同龄人,但陈临从小就崇拜谢燕归,他爸也说只要跟定了谢燕归,谢家在一天,陈家也会稳妥的富贵。
这种说法陈临很认同。
不管从交情上还是审时度势上出发,他都相信谢燕归一定会成功。
笃定给人力量,陈临渐渐恢复平静。
难免想起连翩。
这个只比他们大三岁的年轻人,那样的耀眼和从容,和燕归很般配,虽说财帛动人心,尤其谢家巨富,但他还是希望连翩能通过考验。
连翩并不知道在他眼里还只是孩子的谢燕归和陈临,已经秘密的给他设定了一份考卷。
参加宴会是寻常事,他问谢燕归想不想去散散心。
谢燕归:“想!哥你帮我挑衣服。”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到了宴会这一天,连翩和谢燕归是贵客,陈老的儿子亲自来门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