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细春则
梅含珏和少正安在一旁互相看了一眼,梅含珏随即起身,“我还是不玩了,让裴仪过来。”
“不行。”明奴随即把梅含珏拽住,对梅含珏道:“我们三个玩。”
“自信一点。”少正安一并拽着梅含珏一并不让梅含珏走。梅含珏略微有些无奈,只得坐下来。
新的规矩明奴和他们二人讲了,两人听得很认真,明奴于是开始发牌。
江雪鹤看着前方缥缈的云雾,听见三人的声音,随之扭头,见少正安一脸严肃,梅含珏则是一脸菜色,唯有明奴面上带着笑。
他们二人自然打不过明奴,梅含珏起身,拉了江雪鹤过去。
“裴仪,你应当治治他。”
梅含珏拉着江雪鹤坐下,江雪鹤在明奴对面,梅含珏在一旁为江雪鹤讲了规则,随即在一旁看牌。
“这规矩便是留三张底牌,抽中明牌为一方,剩余两人为一方,不同花色克制不同花色,先走完牌为赢家。”
少正安唇角紧抿,江雪鹤认真看牌,他们两人一方,对的是明奴。
江雪鹤一向聪明,明白了规矩很快适应,第一把便赢了。
对之的便是明奴输了,梅含珏在旁笑了一声,少正安颇松了口气,对面的明奴则是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江雪鹤:“……”
梅含珏见状咳嗽一声,“明奴,只是游戏,莫要伤身。”
接下来江雪鹤谨慎许多,尽量输给明奴,惹得明奴不高兴。
“鹤哥哥不必让着我,我们只是玩游戏,莫要当真。”
少正安和梅含珏在一旁赞同地点头。
于是江雪鹤一不小心地赢了一把,周围空气低了许多,明奴不玩了。
“明奴……”
梅含珏正欲相劝,随之空气中传出“砰”地一声闷响,纸鹤撞上了山体,整个摇晃起来。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近来气流不稳,纸鹤需要有人看着,方才看纸鹤的被他抓来打牌了。
他们四人从纸鹤下来,纸鹤陷进沼泽之中,梅含珏颇有些可惜,“看来剩下的路我们只能自己走了。”
江雪鹤看了眼地形,对他们道:“此地离江州不远。”
现在天色已经近黑,他们决定在山间呆一晚上。明奴和少正安去抓鱼去了,他们对凡食倒是很有兴致。
唯有少正安心大,拽着明奴前去,见鱼在明奴手里扑腾,上前去帮忙把鱼兜走了。
“差不多了,明奴,我们回去便是。”少正安说。
明奴随即跟着少正安回去,他手里抱了一只鱼,圆胖胖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鱼,对少正安道:“我要这一条。”
要自己抓的。
江雪鹤随之上前,坐在他身边,耐心地对他道:“明奴,你看它的腮,这是鼓褐鱼,有毒不能食用。”
“你若是喜欢肥的,我带你再去抓一条便是。”
明奴听闻有毒,于是把鱼放下来了,“不去。”
“那你可要把它放生?”江雪鹤又问道。
闻言明奴稍稍犹豫,片刻之后坐起身,随着江雪鹤走了。
见雪衣青年乖乖地跟在后面,梅含珏开口道:“还是鹤有办法。”
江雪鹤牵着明奴到了水边,那条鼓褐鱼得以放生,明奴在水边看着他抓鱼。
“要一模一样的。”明奴强调。
江雪鹤拿了一根竹子,前端削尖,随即在水中一插,一条鱼被贯穿,尾巴稍微晃晃,随即便不动了。
明奴在一旁忍不住道:“少正安方才不是这么抓的。”
“要活的。”江雪鹤手法太残忍,直接便把小鱼戳死了。
江雪鹤闻言依他,用灵力编织了一条网兜,在水里吸引鱼儿自己游过来,给他抓了一条又大又肥的鱼。
“这般是作弊。”明奴挑刺道。
江雪鹤闻言凤眸稍抬起,冷淡的眸底映着他的神情,随之朝他靠近,他见状有些害怕,下意识地便后退。
背后靠到水边的胡杨木,江雪鹤指尖沾着水滴,把他脸边的泥土擦掉了。
“害怕?”江雪鹤问。
明奴没有讲话,心里却生气,抱着鱼盯着人。
江雪鹤见状,指尖捻过他的脸边,低头轻轻地亲了下他的眼皮,水珠顺着落下来。
“害怕便少作些。”江雪鹤说。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地回来,明奴怀里抱着鱼,唇角却抿着,坐在一边没有讲话。
两人气氛古怪,梅含珏已经习惯,似乎三天一闹别扭,五天一吵架,反正终归都会和好。
万幸他们之间已经熟练,明奴对他们还是如此,江雪鹤一向寡言少语,只当不存在便是。
江雪鹤把烤好的胖头鱼递给明奴,明奴没有接,见状江雪鹤便收回手,鱼放回柴火上,一直给明奴温着。
“明奴,奶娘近来如何,她可有给你写过信?”梅含珏问道。
明奴回答:“前些日子忘春写过,奶娘不识字,奶娘一切安好。”
“如此便好。”少正安说。
夜晚,他们四人在原地编织结界,此为有形结界,明奴给自己做了个蜗牛壳,随即钻了进去。
江雪鹤一并要进去,却被阵法拦住,他在原地站了一刻钟,便解开了阵法,随之踏入房间里。
房间里,明奴在桌边坐着,思考给奶娘忘春带什么礼物,还有那名女子,忘春和对方已经有了孩子,是个女娃娃。
江雪鹤进来,明奴扫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他这般别扭的性子刻入骨髓,有事便喜欢憋着,不喜欢讲出来。
偏生江雪鹤更是如此,江雪鹤不善言语,到了他身旁坐下,一双凤眸绕着他转。
他扭过脸去,手腕随即被抓住,江雪鹤对他道:“奴奴。”
这般唤他,明奴随之投过去视线,江雪鹤对他道:“不要生气了。”
“我怎么敢生裴仪的气。”明奴说,“裴仪令我害怕还来不及。”
江雪鹤唇畔微不可见的抿起,随即握着明奴的手腕不松,拉着明奴的手细细地吻着他的指尖。
“莫说气话。”
雪香笼罩下来,烛光映照着江雪鹤的眉眼,江雪鹤坐在他身边,看了眼他写的字迹,对他道:“奶娘身体不好,送些温养的药材,临走时我已经备好。”
“忘春送宝物未必是好事,他们没有修为,不如送些凡世的物什。女子便给她聚财之物让她自力更生,孩子送平安符便是。”
三言两语,江雪鹤便解决了他的麻烦,明奴顺着看过去,目光临摹着江雪鹤的眉眼,他慢吞吞道:“我如此性子,鹤哥哥可是厌烦了?”
“若是这般,鹤哥哥去找别人便是,我们分开过。”
江雪鹤闻言眉眼浮动,握着他的手腕稍稍用力,明奴传来痛意,江雪鹤随即松了手。
“闭嘴。”江雪鹤似乎有些不高兴,嗓音冷淡,向下咬住了他的嘴巴,把他的嘴巴咬出了血,犹如惩罚他。
片刻之后,见他吃疼江雪鹤便放开了他,江雪鹤对他道:“江明奴,若是这般,你不如回到千年之前,斩断我们二人的缘分,我们二人都不要再见。”
“你尽管去寻别人,留我心疾发作,在我气死之前,先把你的好情郎碎尸万段。”
明奴记得江雪鹤原先万不会这般巧言善辩,他被堵的说不出话来,索性不再言语。
他沉默片刻,江雪鹤拉着他让他抬眼,他们两人对上目光,江雪鹤握着他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反正你并不在乎我。”
明奴忍不住道:“我何时不在乎你?”
他忍不住又气又恼,可江雪鹤略微垂着眼,一副黯然神伤之景,引得他又好气又好笑。
“若是在乎,万不会说出方才那般的话。”江雪鹤抵住他的额头,凤眼垂着,吻落在他唇边,轻轻地啜吻他。
“如此,一笔勾销,日后不准再说。”
明奴被绕的脑袋乱起来,他总觉得自己似乎上了当,待他陷入充满雪香的温柔怀抱之中,便又没心思再去想了。
第二日赶路坐舫船到江州,明奴在船边坐着,他的小腿没在水里,见状江雪鹤俯身,为他把裤腿卷起来,顺便给他戴了一顶斗笠。
两边的水色碧天映绿,明奴抱着一缕莲枝,他身旁江雪鹤为他剥着莲子,艳丽的面容犹如画卷。
梅含珏和少正安在一旁看着波纹,日子慢悠悠,仿佛被无限地放长。
“明奴,有一事忘记跟你说……”少正安说,被梅含珏拉住,最后到底没有开口。
明奴闻言转头,少正安道:“没事。”
如此便好。
他们到达江州,莲花坞在两旁盛开,明奴走在前侧,此地是江州,他注意力放在江雪鹤身上,被江雪鹤牵着,江雪鹤带他回家。
“梅花糕,新鲜的梅花糕……”
商贩的声音随之传来,明奴在人群中与行人擦肩而过。
玄衣红领的男子面上戴着一张婴鬼面具,两人擦身而过,男子随之停下来。
待他转身时,人来人往,已不见雪衣青年的身影。
明奴下意识地停下来,他转身去看,人来人往,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江雪鹤问道。
“没事。”明奴随之收回目光,“不知奶娘会不会高兴。”
两道身影交织之后散开,犹如两道明星,短暂地触碰之后,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流逝而去。
清平河道,此情此景。
万里钟鸣,故人远去。
(完)
第148章 番外一沦为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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