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回收站 第42章

“表兄…..”林衍率先开了口，不知道这个五皇子对原主是什么样的态度，但是反正应该不会是反感敌对的。

果然，听见林衍这么一喊，楼焱就停住了动作。他半眯着眼睛瞥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便宜表弟，眼神还残存着些嗜血的杀气。

这杀气要是用到北方对付夷国，还至于被打的屁滚尿流吗？林衍在心中这么吐槽了一句，面上依旧还是滴水不漏。根据原主残存的情绪来看，他应该是一个比较胆小怕事的人，所以林衍打算先用这样的一面去面对楼焱。

“那个…..父亲让我来是…..”虽然林衍本人并不知道原主是为什么而来的，但是根据目前的情势来看，原主会来到皇宫里，八成和他那个宰相爹脱不了干系。

事实证明林衍猜得没有错，听到他这么一说，楼焱总算停了手。他嫌恶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楼念，以及用身子紧紧护着楼念的侍女，若无其事地用手帕擦了擦手，“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妄图扰乱戍边官兵的意志，那么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

楼念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服气地说到：“我是给外公寄家书，才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扰乱心智！”

楼焱冷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自己这个皇妹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张桓是你的亲外公，又是戍守边疆的将领。你不想去夷国和亲，就想出了这么个鬼点子。”

“你最好不要再痴心妄想，就算是不去和亲，你的婚事也轮不到你自己做主！张桓是父皇亲封的戍边将军，你要是不想母族被安上个叛国的罪名，就不要再去和他们联系！”

说罢，楼焱拂袖而去，还不忘记叫上了林衍：“洛之表弟，走吧，我母亲还在等你呢。”

洛之应该是原主的字，林衍微微点了点头，跟上了楼焱的脚步。

当林衍从宫殿的大门走出的时候，不禁回头去望了一眼那位遍体鳞伤的公主。

此刻楼念也正好愤恨地望向这群人的背影，她心里恨不得将这群鱼肉百姓、欺凌弱小的人渣生吞活剥。但是现在的她很显然并没有这个能力，只能这么看着他们离开。

突然之间，楼念发现那群人里有一个人回过头正看着她。她拼命支撑起身体，不想被这些人看低。

可那个背过身的少年脸上却不是嘲弄的表情，只见他轻轻地冲自己摇了摇头，表情似乎有些惋惜和难过？

楼念摇了摇头，或许是她自己眼花了吧。这孩子应该是林宰相家的庶子，自然是天然五皇子的一党。自己的母族张家和宰相林家自前朝就不对付，何况是现在呢？

“殿下”，楼念的侍女玲璎身上也全都是血迹，但她还是强行支起了身体，来检查楼念的伤势，“您的伤…..”

楼念摇了摇头，示意侍女不用担心，“给外祖父的信又被截获了，看来我们身边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人选。”

玲璎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带着哭腔说到：“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的人泄漏了出去，看来咱们和张妃娘娘的母族，是注定联系不上了。”

“母亲……”楼念的眼圈顿时红了起来，“母亲那样屈辱而死，而外祖父和舅舅们都至今还不知道她的死讯。如今狗皇帝还想送我去和亲，好彻底隐瞒住这件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殿下，要不然我们逃吧？”玲璎拽住了楼念的袖子，心疼地看着她身上的伤痕，“我们别在这个皇宫了。”

“逃？”楼念长叹一声，落下泪来，“咱们连一封信都送不出去，何谈逃走？”

“再说了，不手刃杀母仇人，我一天也不得安宁！哪怕是最后玉石俱焚，我也要去报仇雪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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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纨绔公子（二）

林衍回头看了一眼之后, 便立刻亦步亦趋地跟上了楼焱。虽然说他和楼焱是明面上的表兄弟，但是显然他在楼焱眼中并不是很重要，所以还是要小心行事，暂时不要招惹到楼焱才好。

在前往皇后的凤仪宫的时候, 林衍数次想要试着召唤系统, 可系统却久久没有反应。看样子很有可能是系统掉线了，这种情况不常见, 但也不是从来没有过。

没有任务、没有故事简介、没有任务介绍, 目前看来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过做了这么多任务, 林衍也算是有经验了，也不至于茫然无措。

林衍仔细地观察着眼前这位五皇子, 他约莫将近三十多岁，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得苍白无力。唯有那一双神似鹰眸的眼睛，让他多了些残忍疯狂的气质。林衍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五皇子，一边又根据自己所知的消息拼凑出大致的世界观。

等快到了凤仪宫的时候, 楼焱停住了脚步。楼焱让他的跟班们在殿外等候, 随后只带了他的随身侍从和林衍一起前往凤仪宫。

皇后的凤仪宫比刚才那一个宫殿要奢华得多，只是这番富丽堂皇之下, 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生气。反而无端让人感觉有些阴森, 像是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一样。

皇后也不过快五十的年纪，整个人却形如枯槁一般。她独自一人坐在高位, 与下面的人隔着厚厚的纱帐。远远望过去，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像是一幅骷髅架子顶着华丽的凤冠华服, 令人不寒而栗。

楼焱微微躬身向坐上的女人行了个礼, 唤了她一声“母后”。林衍也紧随其后, 上前给这位皇后娘娘行了个礼。

皇后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看样子是生了很严重的病, “洛之来了，不知哥哥最近可还安好？”

林衍将头微微抬了起来，说到：“父亲一切安好，还望娘娘在宫中多多保重身体。”

皇后又咳嗽了几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恐怕是没有几天好活了，还望洛之转告你父亲一声，不必再往宫中送药材了。”

听到皇后这么说，殿内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虽然心里都清楚皇后的病恐怕是无力回天了，但是口中还是齐声说些什么“娘娘放宽心”之类的场面话。

“得了得了”，皇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下面人的祝福才戛然而止，“都先下去吧，我和自家人说几句体己话。”

话音刚落，宫殿里不相干侍从侍女动作利索地退出了宫殿，还顺手将宫殿门给牢牢关上了。

“洛之，你父亲让我查国师背后的身世，我都竭尽所能查好了”，皇后咽下了一声咳嗽，“还有焱儿，你十五皇弟与母族串通，妄图反叛的证据也都找到了。”

“这些东西就让洛之带回宰相府，交由兄长处理。”皇后向林衍招了招手，示意他自己过去拿。

林衍这才发现，就连皇后身边的侍女也消失得干干净净。按理来说，皇后这个身份的人物，身边必然是有几个靠得住的侍女的。但是不知为何，皇后竟然是连自己身边人都信不住，莫不是有什么苦衷？

只见皇后一只手掀开了厚重的纱帐，另一只手将一沓纸张和信封递了出去。林衍见楼焱并没有自己上去接的意思，便立刻起身去接皇后手中的东西了。

林衍缓缓上了台阶，一步一步地靠近了皇后。直到走到皇后面前，林衍才发现皇后递出来的那只手有些异样。只见她的手腕朝上之处用墨汁写着几个字，林衍压下内心的惊讶，微微凑近了些。

只见那骨瘦如柴的胳膊上只写了“你娘冤”三个字，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过那窄小的胳膊也只够写这么多字，多的也看不见。

林衍心中无数个疑问飘过，但是偏偏皇后只是这么看着他，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根据字面上的意思，皇后似乎是想要告诉林衍，他的母亲有冤情？但是现在林衍只知道自己是林宰相家的庶子，并不知道其他的信息。他不知道皇后这么做的原因，也不知道其中曲折。

皇后确定林衍看清楚了这行字之后，便飞快地收回了手腕，用外裳上黑色的飘带擦去了手腕上的字迹。

很显然，这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可皇后还是采取了这样的方法传递信息，怕的就只有她的亲生儿子楼焱了。

这也恰恰能解释，为什么她已经贵为皇后，自己的儿子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却还是形如枯槁一般地在皇宫中活着。看来这个国家的皇后，都有着难以言明的苦衷。

至于原主的母亲是不是已经去世了，又或者她受到了什么冤枉，这些东西都只能等林衍回去宰相府，再做调查和判断了。

单单就这么两个宫殿，林衍就感受到了这个国家的压抑与无力。奢靡的外表掩盖不住底子的腐朽，看来确实是马上要完蛋的样子。不知道这次的任务会是什么，总不会是帮助这个国家东山再起吧？根据林衍目前已知的消息来看，这个国家的四个皇位候选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来着。

“洛之表弟”，楼焱见林衍已经接过了皇后手里的东西，便立刻出声唤他，“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动身，以免宫门落了锁。”

其实谁不知道现在的皇宫一切都能用钱摆平呢？就算是落了锁的宫门，只要给足了钱财也能打开。但是既然楼焱面上这么说了，林衍也不好久留。

林衍立即拿好东西，起身向皇后行了一礼，旋即退了下来。

楼焱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伸手仔细地翻看着林衍手里的东西。确定了都是他需要的东西之后，才重新把它们放了回去。

一直到离开了凤仪宫，楼焱才再一次开了口：“洛之表弟，这些证物书信都务必要交给舅舅，记得再转告他下次早朝，务必安计划行事。”

林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向楼焱保证到：“五皇子放心，我一定把东西和话都带到。”

楼焱瞥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他招来了一个小太监，把林衍交给了他：“把洛之表弟带出宫去吧。”

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便低着头来给林衍引路。林衍注意到在那么一瞬间，那个小太监和楼焱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流，这让他不由得提起了警惕。

楼焱去找他那些候在殿外的狐朋狗友们了，按理来说楼焱应该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不该在宫里呆的太久。但是先前也说过，现在的规矩法度形同虚设，自然也就没了什么约束力。

不止是楼焱，其他四个皇子一把年纪了都还住在皇宫里。一是皇子们害怕老皇帝突然暴毙，遗嘱、玉玺和御林军落入他人手中；二则是老皇帝害怕会皇子会逼宫，所以干脆让他们全住在皇宫里，这样也好相互制衡。

这一群心怀鬼胎的父子们就这么过着，居然也就相安无事地过了这么多年。

“皇后娘娘身体不太好”，负责领林衍出宫的小太监和他攀谈了起来，言语之间全是试探，“不知道公子见到娘娘的时候，娘娘可有说些什么话？”

“无非就是挂念父亲、追忆青春罢了。”林衍笑了笑，坦然地说到：“娘娘挂念林家，是我们的荣幸才是。况且娘娘万金之躯，好好疗养上一段时间，病情自然会好的。”

小太监故意压低了声音，对林衍说到：“听闻，五皇子和娘娘之间多有嫌隙……”

“公公这是说的什么话！”林衍故意厉声打断了小太监的话，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五皇子和皇后娘娘是亲生母子，哪里会有什么嫌隙呢？公公莫要听信他人谗言，毁了自己的前途才是！”

“是奴才失言了！”小太监见状，连忙补上了这么一句话，作势要抽自己巴掌，“公子教训的是！”

林衍并没有拦下小太监抽自己巴掌的举动，而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小太监。

小太监也看出了林衍并没有拦他的意思，只能硬生生抽了自己几个巴掌后停了手。

“皇宫之中，公公还是要谨言慎行。”林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小太监，“要是冲撞了其他贵人，就不只是挨几个不痛不痒的巴掌这么简单了。”

***

“哦？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楼焱听完了小太监的汇报，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今天也是我亲眼看着母亲和他见面，料想母亲也不敢做什么手脚。”

小太监毕恭毕敬地看着楼焱，小声说到：“这位林衍公子也是宰相府的人，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求到宰相府的人上去。”

楼焱像是表达赞成一样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舅舅和我早就是一条心了，还有林凝表哥也是我的左膀右臂。这个林衍日后必然也是为我所用的，母亲找人帮忙也找不到娘家人身上。”

“不过为什么母亲非要林衍来拿这些证物书信呢？莫不是什么障眼法？”

小太监一幅苦思冥想状，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也许皇后娘娘是不想见到宰相和林凝公子，所以才随便点了这么一个庶子来。”

楼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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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纨绔公子（三）

幸而林衍身边照顾的小厮是一个十足的话痨, 在林衍打道回府的路上，这个名叫“元宝”的小厮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也多亏了这个话痨的元宝，林衍不用劳心费神去套话，就能轻而易举地知道大量有关原主自己的消息。

“小少爷, 您还好吧？”元宝一见到林衍就立刻紧张地上下检查, 确定眼前的这位少爷没事之后，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我说这本不该我们来的, 可到底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 咱们不来不行……”不等林衍自己回个话, 元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唉”，元宝长叹一声, 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愁绪来，“小娘这才走没多久，这蹊跷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少爷你说，这是不是小娘……”

“……有什么在人世未了的心愿啊？”

元宝口中的“小娘”, 大概就是原主的亲生母亲了。看样子原主虽然不在亲生母亲身边长大, 但是和亲生母亲的关系应该还比较亲厚，否则手下的人应该不会知道关于他生身母亲的这么多事情。

不过看元宝这个活泼开朗的样子, 原主对下人的态度应该也挺不错的, 至少没有什么虐待刻薄的事情。这倒是让人有些好奇，不知道在原本的世界里, 原主到底犯了些什么混账事，才会被纳入到人渣回收渣项目了。

原主母亲的死亡必然有蹊跷,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到底情况如何, 恐怕还要林衍自己去宰相府里探寻。

回到宰相府之后, 林衍并没能见到他的那位便宜老爹, 以及其他的兄弟姐妹们。他只是将皇后交给他的东西直接转交给了父亲书房的管事, 然后便在元宝的指引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原主的院子虽然并不奢华，比起正房的亲生儿女的院子要小一些，但也算是样样俱全，不曾在物质上被苛待。只是伺候的人有点少，除了元宝一个小厮，就只剩下一个自小便跟在身边的嬷嬷了。

林衍随口问了元宝几句，这才知道院子里从前是有四五个侍从侍女的。但是自从原主的小娘去世之后，原主就遣走了不少身边侍从侍女。

这更是让林衍心生疑窦，可偏偏系统还是没有消息，看来他只能自己去调查了。好在小厮元宝很靠得住，从他那里林衍的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