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迟情
“到那时已为时已晚,战神很执着,他只看得中我。不愿意再选中他人,我不融就没人能融。”
晏律说着,划过一个画面。是一个穿着金光铠甲的上清仙门门主,再次来到戒律之巅找他的画面。
这是他父亲晏归与他的最后告别。
年轻的小晏律脸上还带着被鞭笞的伤,被晏归搂在怀里。
“律儿。”
“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一是你娘,二就是你。”
“若是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有情根的人,我怎么会将你带回仙门、带回晏家。”
晏归即将赴死时,他与儿子说开了。
当年他之所以将晏律带上天,希冀于他能成为战神,不过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料到,晏律竟然有七情六欲,走无情道会异常痛苦。
若他知道,他绝不至于将晏律带回晏家。
承担这么苦涩的命运。
但是不融战神神格,战神神格迟早要入魔,若是他死后,世界大战结束战神神格依旧没有消散,他还是必须得融神格。
一个魔神尚且都让人无能为力了,要是两个魔神降世,恐怕世界要重回混沌。
这就是晏归最后的交代。
他之所以在炼虚期就融了神格,也是因为战神入魔一事当时已经迫于眉睫。
晏律将所有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都讲与了纪遥听。
他的无奈,他为何本想自己成神,却还是选择了现在这条路。
“我付出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世界少一个灭世者,多一个救世者。”
所以哪怕最后是沈司渊融他的神格.....他也甘愿。
“如今,你被沈司渊困在了水镜之中,他想夺舍你的身体,复活你的祖先白薇,他注定徒劳无功。”
“你从这里出去,回归自己的身体,等沈司渊融了我的神格,他的执念便会消解,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只需要躲他一时,日后他一定不会再觊觎你的身体。”
晏律这些年来,为融沈司渊已经把沈司渊研究透了。
他身上有专门引导应对沈司渊执念的禁制。
只要沈司渊融他的神格,那道禁制就会彻底消解那执念。
晏律已经把事事都考虑周全了,唯独放心不下他这弟子.....怕他会难过。
“七年前未能与你明言。”
“我确实会从这世间消失。”
“但我从未悔过那时救你。”
纪遥显然已经相信了眼前的人是师尊,他唇瓣颤抖地问道,“为什么?”
晏家的书阁上有着写着天道伦常这四个大字的牌匾,晏律注视了许久之后,回过了身,坦然道。
“因为我爱慕你。”
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徒弟,一个仰慕自己的徒弟。
这是连天枢门规中都未记载过的罪,不合乎伦常,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惩戒自己,如今即将身死道消,大概就是天道都看不过眼,要罚他吧。
对面的青年怔愣在了原地,惶恐震惊地看着他,晏律心想着,他早知道纪遥会是这种反应了,如今他只不过是必须说出来,才能甘心消失罢了。
“别怕。”
“我会尽师尊之责,就是从此消失,也不会动你分毫。”
只有纪遥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一道凤凰的虚影他眼前飘过,是凤语鸢师叔进水镜来救他了吗?或许她正在某处默默注视着他的表现?纪遥不知道他看见的凤语鸢师叔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但是他确实说不出口。
他说不出在师尊说他爱慕自己的时候,他有多喜悦.
因为就连那种喜悦,让他有些沉重的负罪感。
他不如师尊,他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
纪遥伸出双臂环住了近在咫尺的人,并未回应爱语,只是吻住了面前的人,两瓣双唇重重地碰在了一起,牙瞬间磕破了皮,将血液也一同吞了下去,宛如抵死缠绵。
“留下来,师尊。只要你留下来,什么我都承担。”
因为我也喜欢你啊!
纪遥的眼角流下一滴清泪,一腔情谊无处可诉。
“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
天枢宫。
把题出成晏律会出的难度,果然没人能进入亲传弟子的大门,收徒大典马上就要结束了。
沈司渊正准备离开天枢,突然心中一悸,他猛地捂住了胸口。
这种感应是?
“晏律.....你竟要出来!”
沈司渊怒目圆睁,不敢置信,但是已经停滞了七年的入魔迹象再次重启,只能说明一件事,主魂出来了。
“你犯什么糊涂.....”
沈司渊痛苦地捂住了胸口,一步一挪地准备去惩戒殿中将人重新塞回去,他的颈间就多了一把长剑。
沈司渊微拧着眉头转回头。
他不用看也知道他身后的这个人是谁,他勾唇嘲笑道。
“你知道吗?就算你此时杀了我,将我这一神格定格为神性神格,也顶多比直接成为魔神更好一些,你注定成不了战神了,这世界全被你们这小情小爱毁了,魔神再降世时,谁能打得过他?”
他身后的人淡淡道。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有个很任性的徒弟,明明不回应他的爱慕之心,却固执地要留下他,不肯.....成全他以师尊的身份离开这个世界。
晏律执剑,手一点也不抖地一剑贯穿了不甘的沈司渊。
等沈司渊灵魂消散后,三分之一份洁净的神性神格便落在了男人手心。
那淡金色的晶石本来一切正常,后来愈来愈滚烫,直至将男人的手灼出一片黑气。
这神性神格很是不愿停留在男人掌心里,因为这人爱上了自己的徒弟......并且甘愿入了魔。
晏律落了眼睫,他不在乎。
将这灼伤他的东西扔进了储物戒里,再慢慢地往台上走,灵魂归位后,本该在帘后当个傀儡的纪遥,也该醒来了。
玉座上,青年纤长的眼睫眨了眨,缓缓睁开了一双剔透的眸子,里面还有一些未来得及消散的水痕,抬眼便看见了心心念念的师尊。
不是那个莹白发丝的沈司渊,是真正的师尊。
他已从水镜出来了,如今还能看见师尊,只能说明.....师尊真的被他留了下来,师尊从那时间禁室之中出来了,不消散了。
纪遥的唇角刚刚勾起一个弧度,便被人捏起了下颌。
那从前极为正直的冷淡仙尊,此时身上似乎燃着某种黑气,纪遥有些害怕地浑身颤栗,但还是忍不住迷恋的嘴唇翕动道。
“师尊......你......回来了。”
纪遥坐在天枢宫象征着天枢掌门之位的玉座上,被人捏着下颌逼到了玉背上,男人摩挲着他下颌的手指没用多大的力道,但是他却无法从他手上移开。
这里没有天惩链,但是他好像又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捆在了这里,他知道,是师尊,他是逃不开师尊的,他早已用情将他捆住,无法逃离了。
“是,我回来了,你叫我回来的。”
晏律低喃着,灼热的呼吸落在纪遥的耳边。
“你说,你什么都肯承担。”
纪遥咽了咽喉咙。
耳边亲昵潮湿的数个吻,让纪遥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他猛地回过了神。
“别......在这里。”
这是天枢宫的大殿,万一有人进来如何是好。况且这也不是床......着实不雅。
纪遥以为现在的晏律还是以前那个他说什么都顺着他的晏律,所以才这么请求,但这是他异想天开,一厢情愿的想法,实际上,制着他的男人听他这么说,只顿了顿手,便拽着他的一只胳膊,褪去了他的裤子,将他压在了玉椅上。
青年的身体比那玉座还要白亮几分,细腻的皮肤散发出珍珠一般的光芒一样,十分的干净。
光是想象这片肌肤染上情动的颜色,就已经足够撩人了。
晏律眸色微微一暗,沉吟道。
“可是我想,我想要整个天枢宫都回荡你的□□。”
“我想要你在这玉椅上以掌门的身份被我玷污。”
谁叫你如此贪心。
既不回应我的心意,又逼我留下,这都是遥儿......你自找的。
纪遥一腿站在椅下,一腿蜷在椅上,浑身打着哆嗦,要不是有人揽着他的腰,他都站立不住,无力地摇摆。
天枢宫很大,大到一点点声音都可以回音到整个宫内,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以往这是一个很便利的设计,如今却成了一种折磨。
那玉椅之外原本用来遮挡住真人面容的纱帘成了纪遥此时唯一的慰藉,他强忍着头整个埋在了玉座之上,将唇瓣咬的破皮带血。
此时,他比之前的沈司渊还不希望有人走入天枢宫拜访他。
但是事与愿违,还是有人在进来了......
“纪遥师侄!”
文玉林边叫着边小跑着走了进来。
“纪遥师侄,听你凤语鸢师叔说,你出来了?你好些了吗?”
文玉林觉得这宫内静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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