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樱满庭
林鹿腿脚不便,盛危到衣帽间去给他拿衣服。
林鹿忙里抽空抬头看了一眼,盛危上身穿着工字运动背心,头发还有点湿,就知道是刚晨练回来。
见林鹿还一动不动坐在床上回复邮件,盛危拉开他的被褥:“起床了。”
“再等一下,这个邮件就要回复完了。”
盛危在旁边眼见他回复完了一封邮件,又点开另一封,忍不住两只手架住他的胳膊把人从被窝里提起来,衣服还是之前林鹿自己买的家居服,毛茸茸的看着就很厚实。
“手把自己伸到袖子里去。”
林鹿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乖把手伸到袖子里去。
盛危帮他把扣子扣上,又换了条家居裤。家居裤版型比较宽松肥大,林鹿脚上打着石膏也比较好穿上,而且裤腿放下来几乎就看不到石膏了。
林鹿被抱起来时,下巴抵在盛危肩膀上抽了抽鼻子,盛危问:“怎么,有汗味?”
“没有,就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
汗味只有一点点,并不明显,更多的是那种运动后蓬勃干爽的气味,比起柏季言恨不得从头到脚喷的精致香水,这样的味道让他更觉得舒服。
洗手间里,盛危包裹了牙膏的牙刷递给他,林鹿接过来一时兴起:“不然以后我也早上跟着你去锻炼吧?”
盛危没什么不同意的,瞥他一眼:“行啊,明早五点半我叫你。”
一听五点半,林鹿踌躇了:“……也不用五点半吧?”
“怎么嫌太晚了?”盛危故意说,“那五点吧。”
林鹿差点把嘴巴里的泡沫喷出来:“…这也太早了,隔壁太阳都没起床呢?”
“逗你的,”盛危敲敲他的脑袋:“你还是睡你的觉吧。”
林鹿擦了把脸,他觉得已经被看透了。
他们下楼的时候,许姨已经把早餐摆到餐桌上了,还有昨天晚上盛危到十字路口那家店买来的蛋糕新品达卡瓦兹。
林鹿拿起一块达卡瓦兹,淡淡的果香混合着酥甜的口感在舌尖上弥漫开来:“我昨天和医生沟通了一下,再过两天就能去拆石膏了。”
盛危看他一眼:“好。”
林鹿说,“那到时候拆完石膏,我就直接回去了。”
前两天姜学文打电话过来给他,告诉他国外的业务已经谈好了,顺利并购完成,要他去露个面。
“再留几天。”
盛危放下杯子,“库库今天就到,你不想陪它几天么?”
林鹿一愣:“你要把库库接回来了?”
说话间,玄关处传来熟悉的犬吠声,似乎是闻到熟悉的气味,叫声格外的兴奋,管家牵着库库从外面走进来:“林先生,瞧瞧我接谁回来了?”
库库回到家显然很兴奋,头顶上的两只耳朵不停抖动,就像雷达一样捕捉到林鹿的方位,后腿一蹬,就要朝着他扑过来。
得亏管家手上握着牵引绳,及时制止住了库库的飞扑,不然林鹿现在已经被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林鹿也惊喜不已,张开手:“库库来。”
半人高的杜宾凑过来咬住林鹿的裤脚,抬起大脑袋蹭了蹭他的小腿,后面那条尾巴竖得老高,左摇右晃的,甩得都能看到残影了。
盛危看着它那么激动的样子,觉得他以前想错了。
他一直以为库库是低调沉稳,比较矜持的狗,因为以前无论是逗它玩,还是带他出去放风,库库都表现得训练有素,很沉稳安静,没想到看到林鹿之后,还能这么奔放,连他这个主人都忘到一旁,就只顾着朝林鹿摇尾巴。
不过好在库库也是挺有用处的,它表现得这么热情,林鹿应该也就不会这么急着走了吧。
见桌上有刚洗好的蓝莓,林鹿抓了一把,摊开在掌心,库库嗅了嗅,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林鹿揉揉它的耳朵,库库还主动把牵引绳送到了林鹿手里,“我们库库是不是想出门散步呀?”
库库一听到散步,两只耳朵都竖得尖起来:“嗷。”
林鹿就对盛危说:“我带它到附近转一转吧。”
紫庭山有一条环山而上的公路,柏油马路两旁都是参天老树,做森林浴,或慢跑,散步是最好的选择。
盛危轻敲桌面,散漫道:“你拽不住它,让管家陪你去吧。”
库库和林鹿许久没见,刚开始见到面非常的兴奋,散步的时候也一直兴高采烈地围在林鹿旁边打转。
它是很好的护卫犬,林鹿因为一条腿打着石膏,所以走得很慢,它就亦步亦趋地护在身边。
管家起初还担心它兴奋起来又会飞扑,万一把林鹿扑倒了可就不好了,于是把牵引绳牵得很紧,但是库库像是也知道自己不能扑,林鹿承受不住它沉重的身体,于是再也没有摆出要扑的姿势,只是时不时舔一舔林鹿的手,蹭蹭他的腿。
二十多分钟后散步结束,他们回到了别墅,林鹿发现前庭停着一辆眼熟的车。
一到客厅里,果然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盛晴和桐桐。
盛危看着他们进门,“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库库警惕心太强了,”林鹿也是第一次带库库出门散步,库库虽然很听话,但也有其他的问题。
管家无奈道:“但凡有人靠近林先生,库库就会发脾气,低吠声把亭子里那些狗都吓着了,还有一条胆子特别小的狗,直接被吓跑了,他主人拿着牵引绳在后面追……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
说着,想到刚才的场景,还是觉得有点好笑。
盛危倒是满意地看了一眼库库,做得不错,平时总有些狂蜂浪蝶爱往林鹿旁边凑,就该这样严防死守,杜绝这些人套近乎。
他心道晚上可以奖励一根肉骨头。
林鹿和盛晴、桐桐打了个招呼,桐桐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狗,比她的个子都要高,桐桐有点好奇,又有些害怕,直往林鹿怀里钻。
库库见她是个小孩子,倒没有多大敌意,看了她一眼就不感兴趣地转过脑袋,甩着尾巴,安安静静地贴着林鹿的腿趴卧下来。
桐桐小声问:“鹿哥哥的石膏什么时候可以卸掉呀?”
“过两天就可以卸掉了。”
“噢……”
盛晴喝了杯水,润了润嗓子:“其实我今天来,是一件大事要说。”
林鹿一想:“难道是人抓到了?”
“没错,”盛晴颔首。
林鹿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在这个现代化社会纵火留下来的痕迹太多了,更别提纵火犯人都被抓起来了,揪出他后面的幕后指使也只是时间问题:“难道是之前闹事的姓何的那个股东?”
盛晴犹豫:“是……也不是。”
“这话怎么说?”
盛晴皱眉,“其实我也没想到,犯事的人是姓何的那人的儿子。”
盛危:“长话短说。”
盛晴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两口,才说:“那位姓何的股东其实早几年就死了,据说是赌博欠了高利贷自杀死的。”
林鹿听见这话神色并没有多少波动,毕竟这种事情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屡见不鲜,手里稍微有一点闲钱的人,大多都是败在赌桌上的。
“赌博确实是让人心动啊,一本万利,普通人正常一天赚个三四百块钱,但赌博一夜就能赚几千几万,这谁能不心动?”盛晴感慨。
“和文京哥拆伙的时候,他选择把股份都折成现金了,应该是有人把风声走漏出去,让下套的人盯上了,把他带到赌场里让他先赚了个小几万,然后诱惑人倾家荡产把钱都往里头砸。”
“那时候他老婆还得了病,躺在病床上等着钱治病,他成天在赌场里混,还把治病的钱都砸进去了,赔了个精光,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姓何的过来闹事的那次,”盛晴摇头,“我也是才知道,他就是来问文京哥要钱给他老婆看病的。”
林鹿说:“盛叔不是袖手旁观的人。”
“对,所以文京哥帮姓何的他老婆交了医药费,也没有追究他砸店闹事的责任。”盛晴叹息:“但可惜的是他老婆是肠癌晚期,三个月后还是走了,姓何的自暴自弃越发堕落,在赌场里欠了一屁股债,还借了高利贷,后来直接自杀了。”
“他那个儿子后来就跟着这些混高利贷的人混,一直就这么长大的,他还以为是文京哥当年为了独吞公司,所以才把他爹踢出公司的,所以一直蓄意想要报复。”
“但文京哥这么多年闭门不出,他也混不进老宅里,就把目光调转到小危头上,观察后发现鹿鹿和小危走得很近,便想到对鹿鹿下手……”盛晴说:“这些都是他的原话。”
林鹿疑惑,“这种混迹在灰色边缘的人,应该是老油条了,会这么容易招供吗?”
“他不招供能行吗?”
盛晴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一声:“他在臭水沟里被找到的时候,整个人跟个饺子一样包在麻袋里,脸都被揍成了猪头,对了,我这里还有照片,你要看看吗?”
她掏出手机,林鹿看了一眼照片,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确实被揍得挺惨的吧?”盛晴不动声色往盛危那里瞥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做的。”
林鹿捂住嘴,可能因为早上吃的东西太腻了,胃里还没消化就去散步了,隐隐感觉胃里有点不适。
他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等林鹿离开客厅,盛危不满:“你给他看这个干什么?”
盛晴好整以暇:“这不想帮你刷刷印象分吗?”
“……”盛危顿了顿,双手插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警告:“林鹿身体不好,你别再给他看这些乱七八糟危害身心健康的东西。”
盛晴:“。”
盛晴无奈:“什么危害身心健康,鹿鹿是个成年人,又不是个娇弱的婴儿…你没必要过度保护吧?”
盛危理所当然:“每个人心理接受程度不同,他心灵脆弱。”
盛晴:“……”
她虽然常年定居国外,但还是听说过不少有关林鹿的事迹,林鹿心灵脆弱?
果然是谈恋爱了,这滤镜都厚得她都有点接不住。
“我觉得应该不至于……”
盛危没接她的话,只是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拢起眉头。
林鹿都去了两分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盛晴说了几句话,没得到回应,见他频频看着时钟,心不在焉神思不属,她怔了怔,回过神来之后摇了摇头,暗道这可真的是栽了。
好在林鹿很快就回来了,盛危将频频打探的眼神收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盛晴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便起身告辞。
“我腿有点酸。”林鹿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
盛危说:“怎么回事?”
“可能今天走路走多,骨头有点隐痛,”林鹿捏捏腿肚,说,“你帮我揉揉吧。”
“我是壮骨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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