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玖
郁��深吸一口气，指着道具冷笑。
“什么？”维冬再次吧唧吧唧。
熟透的糯米团子，上面有两团黑乎乎的东西。
维冬动作一顿，小心翼翼：“不是糯米团子道具？”
“不，是糯米团子和僵尸的眼珠子。”
一秒、两秒……
“呕����”他连滚带爬去吐了，虽说是假的，但还是很恶心。
冷酷无情的郁��缓缓眯眼：“这段效果不错，加在戏里。”
不少演员听到这句话眼皮一跳，暗暗告诫自己要听话。
……
拍摄结束，郁��从全息舱出来习惯性摸了一瓶精神抚慰剂喝下去。
隐隐刺痛的太阳穴立即恢复如常。
傍晚，裴翊下班回来，发现冷藏盒内的抚慰剂少了一支，英挺的剑眉立即蹙起。
他来到书房，凝视伏案工作的郁��轻声询问：“今天头又疼了？”
纤瘦的背影一僵，心虚地不敢回头跟裴翊对视，只得到一个微不可查的点头。
裴翊表情一沉，大步走进书房。
小导演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视线乱飘，躲在椅子身后冲男人讨好地笑笑：“我错了。”
裴翊冷笑：“下次还敢？”
郁��一噎，嘴硬地反驳：“才不会！”
在一起这么久了，裴翊知道小导演嘴里的话不能全信，步子一迈就要过去抓他。
郁��还想绕着椅子跑出去，裴翊的动作更快，大手揪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提，像是提小鸡仔一样将人拎到自己面前。
“有了抚慰剂，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裴翊眯眼，从头打量到脚，慢悠悠地说道，“下一步是不是想不眠不休的拍摄？”
“怎么可能！我拍摄赶进度，但绝对不会加班！”郁��气得踹他一脚。
裴翊这才放缓了脸色，将人搂在怀里警告他：“拍摄不要这么赶，抚慰剂虽然无害，但你不能总是喝，会产生依赖性。”
郁��不情愿地点点头。
“等你这部电影拍完，我带你去研究所检查一下身体，怎么样？”知道郁��对医院抵触，裴翊犹豫半晌才提起这个话题。
郁��身体一僵，低着头没有说话，裴翊只能看见他漆黑柔顺的发丝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只是研究所，不是医院？没有消毒水，没有其他病人？”郁��迟疑的问。
“对，你喝的精神抚慰剂是研究所弄出来即将投入生产的，我想让博士针对你的身体情况，具体改良一下。”
小导演迟疑半晌，终是点了头，外公外婆和裴翊一直担心他的身体，去检查一下也好，起码能安抚三人不要整天担心他。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拍摄，剧组演员发现小导演的脾气更加暴躁了。
稍有不慎就会被骂的狗血淋头，众人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入戏，在这种高压环境下，拍摄进度简直是一日千里。
五天后，影片基本就成型了，接下来只要把不需要的片段剪掉就行。
郁��把尚未剪辑的毛片储存好，跟演员们来了一场杀青宴。
第二天，裴翊开车载着他离开市中心，来到郊外一处防守严密还有武警看守的基地。
武警对裴翊很熟悉，只拦住了郁��，沉声询问：“干什么的？”
郁��警惕心不够高，无法察觉周遭的环境，裴翊却知道，随着发问，暗处有武器瞄准了两人。
裴翊拿出一张白卡在门口仪器一刷：“我们跟陈博士有约定，过来检查身体。”
机械的声音在武警耳边响起：[确认无误，放行。]
基地的建筑不过五层，看起来就跟仓库一样平平无奇，郁��扭头问裴翊：“我们去哪层？”
裴翊带着他搭乘电梯，按下十七层的按钮：“我们去地下十七层。”
郁��惊叹，脑海里闪过上辈子看过的保护伞公司，不知道有没有大BOSS。
突然激动.JPG
裴翊挑眉，疑惑刚才还兴致缺缺的小家伙为什么突然兴奋起来。
十七层，早已等候多时的助手将两人带到一处研究室，通体洁白的墙壁和白炽灯让郁��心里有些不舒服，仿佛回到了医院。
“裴翊，这就是你藏在家里的小宝贝？”一个老人笑呵呵的从仪器后面走出来。
老人满头银发，脸上带着老年斑，加上松弛的皮肤看起来年纪很大，郁��猜测他少说也有三百岁。
“陈文德博士，你好。”郁��伸出手一只手，“这次要麻烦你了。”
陈文德是上一任生物科技协会的会长，以前跟军部长时间合作，后来年龄大了退休，一直在家里展开研究。
“麻烦什么，是我该谢谢裴翊才对。”老人调皮地冲郁��眨眨眼，“我从生物协会卸任后，研究资金一直紧巴巴的，是裴翊建造了一个实验室，我才能继续做喜欢的事情。”
他打开一个仪器，示意郁��换好衣服躺上去：“别怕，我们来采集一下你的身体数据，我需要找到你比无精神力者还要弱的原因。”
除了被郁白咬一口的时候，郁��没有接触过星际的医疗仪器，但是见裴翊神色如常，想来应该很简单。
郁��换好衣服，按照陈文德的指引躺在闪烁蓝光的床上。床板慢慢进入仪器内，视野中是一片蓝盈盈的星光。
有点困。
郁��闭上眼睛，很快就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机器发出滴的一声将他送出来。
一件衣服落在身上，裴翊把人抱进怀里，沉声询问：“怎么样？”
陈文德推推眼镜，喃喃道：“有点奇怪……数据显示，他的身体是一年前突然虚弱。”
随后报出一串数据。
郁��神色一动，一年前正是原主消失，他进入身体的那段时间。
裴翊低头凝视郁��若有所思的面孔，打断了陈文德报数据的行为：“能不能改善？”
“当然可以，不想吃药就锻炼，他只是比较虚弱，别把他当成玻璃娃娃。”
陈文德一项一项仔细查看数据报告，喃喃自语：“大脑数据比一般人要活跃……是经常使用全息舱导致的吗？你经常头疼？”
郁��点点头。
整天笑呵呵的小老头，根本不怕裴翊面无表情浑身低气压的模样：“如果不想经常头疼，那就减少使用全息舱频率。”
裴翊的心情很差：“那些精神抚慰剂，针对他的情况改良一下。”
老顽童耸耸肩：“没问题，你是金主爸爸，听你的。”
抽血的时候，老头甚至把郁��当小孩一样哄：“只抽一管，抽完给你吃糖。”
郁��哭笑不得，熟门熟路的伸出胳膊。裴翊则是看着他的动作若有所思。
动作太熟练了，仿佛演练了千百遍一样。
陈文德是个研究狂魔，吃喝都在研究所。反正裴翊肯花钱，这里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他抽完血当即去了另一边的化验室，并让助手带郁��和裴翊去自己的房间略坐一会。
桌子上有一些自制的小玩意，看得出来陈文德没事就会把玩两下，整个房间充满了生活气息。
“他一直住在这里，家里人不反对吗？”郁��好奇的东张西望。
裴翊解释：“陈教授一生都未结婚，把一切都奉献给研究。”
老人家退休后原本应该颐享天年，只是习惯难改不想放弃研究。如果不是裴翊跟军部的关系好，也请不动他。
裴翊熟门熟路去倒茶，状似不经意提醒郁��：“那好像是温启白和陈教授的合影。”
整个房间都很干净，唯独相框落满了灰。
“陈教授以前跟温叔合作过？”郁��好奇凑过去。
裴翊不动声色：“听说温启白是陈教授的徒弟。”
“这个世界真小。”
郁��拿起照片仔细观察，正巧陈文德推门进来，见郁��手里拿着合照，脸色立即黑了。
“这是最近的药，试试效果怎么样。”陈文德将一个冷藏盒放到桌子上。
听出他冷硬的口吻，郁��开玩笑：“陈教授，温叔惹你生气了？”
“温叔？”陈文德一愣，“你认识温启白？”
郁��点点头：“我以前被绑架，是温叔报的警。”
不对！温启白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
老头很快意识到什么，上下打量郁��，再回忆他在网上的种种言论，眉毛越皱越深。
郁��眨眨眼睛，漆黑的杏仁眼满是不解，他今天穿着灰色的毛衣，踩着一双球鞋。看起来越发显小，就跟刚出校门的学生似的。
恍惚中，陈文德又想起那个叫他陈爷爷的年轻人。
“温启白有个儿子，跟你一样，那孩子并不觉得无精神力者就低人一等。”
“可惜，他因为无精神力者的身份被校园霸凌，最后自杀了。”
第126章
“那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因为校园霸凌永远停在了19岁那年。”
陈文德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轻轻擦拭。老了，没了眼镜的帮助，竟然连对面的人都分辨不清。
恍惚中，那个孩子的身影慢慢跟郁��重叠。
“真像……”弱不可闻的呢喃转瞬消散。
老人平时不怎么看电影，但助手是郁��的忠实观众。加上小家伙在网上行事很高调，经常逗观众、杠黑粉，跟粉丝嘻嘻哈哈打成一片。陈文德只是略听几句，就在脑子里完善了年轻人的形象。
郁��跟温洛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他们都很喜欢毛绒绒，对小动物很有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