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生夏合
“府中待久了挺闷的,明日去聂府住。”
还有一点,眼下天气太热,江倪还要经常过来给他诊脉,实在是麻烦,住到聂府更方便些。
楚沅:“弦雨待会儿去聂府送个口信,让大哥明天带着他小厮过来一趟。”
“弦月留在府中假扮我,弦雨也留下,你是王府管家,离开会引人怀疑。”
“弦霜和乐书等明日夜里再去聂府,不要让人发现。”
几人点头。
第二日,聂思然领着小厮,手里还拎着一包街上买的糕点,悠悠然走进黎王府。
半个时辰后,聂思然摇着折扇走出王府大门,小厮低着头紧随其后。
直到进了聂府大门,门一关上,那名小厮才抬起头,眉眼弯弯的伸了个懒腰。
“哎呀,一路低着头,脖子都酸了。”
聂思然笑着伸手,替他摘下脸上的假面具,露出那张人间绝色的脸。
江倪闻声走出屋,下一刻马上将人带回屋,还一路问他热不热,渴不渴,让人赶紧去准备消热解暑的吃食。
亲儿子被晾在外面,连个眼神都没给。
聂思然都习惯了,含着笑意跟进屋。
楚沅还是住在竹沁园,在聂府住的第四天,弦月半夜过来找他。
“王妃,张择原配的背景被人抹了去,属下派人查了很久,费尽周折,终于查到了一点线索。”
“什么?”
“张择的原配夫人,也是邺京人士,名叫朱芳,曾在邺京一家绣坊里当绣娘。”
“张择考中后,在邺京当了一个小官,之后认识了他的原配,调往平城时带着原配一起过去,之后没几年,原配过世。”
楚沅:“那家绣坊可有查到?”
弦月摇头,“不曾,那家绣坊早就不存在了,如今变成了水粉铺子,属下着人打听过,都说没听过这个人。”
线索断在了这里。
“继续查。”
“是,还有一事。”弦月这几天都在府中假扮楚沅,他按照楚沅的吩咐,每隔一天就去画坊转转,今日回府时接到了宫中许贵妃口谕。
弘嘉帝今日下朝后昏倒在后殿,太医院全体出动,到了下午,弘嘉帝才幽幽转醒,精神萎靡。
许贵妃下令,让王爷公主明日回宫,探望弘嘉帝,以示孝心。
弦月:“王妃,明日属下代您进宫吧。”
楚沅点点头,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他放下手,对弘嘉帝的死活完全不在意,也不想跑这一趟。
“你多小心,带着弦雨一起。”
“属下明白。”
他见楚沅犯困,不欲继续打搅他休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后就告辞离去。
“这是王爷寄给您的信。”
楚沅拿着那封信,眼睛立即亮了起来。
乐书笑着打开夜明珠的灯罩,让屋内更亮,然后识趣地退下。
楚沅心跳加快,一别七日,好似过了很久,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
[吾妻阿沅,时切驰思……]
他将长达三张纸的信看了七八遍,最后在乐书的催声下,意犹未尽的回到床上。
睡不着。
他躺了一会儿,又翻身坐起来,下床重新打开灯罩,小步快走到书桌前。
乐书本来在门口守夜,正打着盹呢,忽见屋中又亮了起来。
他轻轻敲了下门,推开,见楚沅已经坐在书桌前,皓腕轻移,正在研墨。
他赶紧跑过去,“王妃,奴才来吧。”
“好。”楚沅心情很好,嘴角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
“王妃怎么这么高兴呀?”乐书明知故问。
楚沅脸颊红红的,他拿起扇子扇了两下,“没什么呀。”
乐书:“哦~王妃是收到王爷的家书,高兴坏了吧。”
“多嘴。”楚沅佯怒,用扇子轻轻拍打他的胳膊,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
陆容淮在家书中说了很多,诸如他沿路给楚沅买了不少小玩意儿,诸如他在信上说想楚沅想的夜里睡不着,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楚沅看着字迹张狂凌傲的信,熟悉的语气,说到陆灵霜试图逃跑时冷酷无情的嘲讽,又写了整整一页半的纸,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和宝宝,不能贪凉,不能熬夜看书……仿佛透过字里行间看到了那个让他思念的英俊男人。
他心情激荡,这次他与陆容淮第一次分别这么久,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有数不清的牵挂蕴藏心间。
他提笔写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写了三页。
“嗯,就写这么多吧。”他呼出一口气,将笔放下。
乐书:“王爷写了三页,王妃也回了三页,王爷跟王妃真默契。”
楚沅吹干纸上墨迹,将信折好放入信封,闻言摇了下脑袋。
“我其实还没有写完。”
“那王妃怎么不继续写了?”
楚沅顽皮一笑,“他写了三页,那我也写三页,写多了他肯定以为我更想他,哼,不能让他得意。”
乐书傻愣半天,“…奴才明白了。”
“这是夫夫情|趣。”
作者有话说:
陆狗:明白了,下次写一百页。
沅沅:满一百减九十九,那我写一页。
陆狗收到信后,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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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弦月戴上假面具,扮成楚沅,带着弦雨一起入宫。
帝王寝宫前,弦雨从左看到右,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注意着四周动静,小声说道:“来的都是皇子,王爷不在,按理说王妃不用来的啊。”
弦月:“许贵妃如今代掌凤印,她下令让王妃来,恐怕是别有用意。”
弦雨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俩对视一眼,都高度警惕起来。
“还好今日来的不是王妃。”弦雨庆幸道,宫中规矩多,
“三嫂,这边。”陆容深跪在地上,朝弦月招手。
弦月朝陆容深点头微笑,然后,走到了另一边,优雅地跪下。
陆容深:“?”
陆容深眼睛瞪圆,想不通楚沅为什么要离自己那么远,他看了眼紧闭的寝殿门,提起衣摆爬起来,主动跑过去,要跟楚沅跪在一块儿。
弦月只好捂住自己口鼻,咳了几声,哑着嗓子说道:“八弟,我这两日偶感风寒,你快些离我远点,莫要把病气传染给你。”
陆容深听他声音明显变粗,哑到根本听不出原本清甜的嗓音,这才明白,原来三嫂不去找他是怕把风寒传给他。
当下感动的拍胸脯说道:“三嫂放心,我身体好着呢,三哥不在,今日在宫中我要替他照顾你。”
弦月:“……”
他看着靖王的小身板,不忍心拂了这位殿下的好意,弯着眉应下。
朱红色殿门被宫人从里面打开,缓缓拉向两边,许贵妃由宫女扶着,步态雍容的走出来。
众皇子们齐声行礼。
“都起来吧。”许贵妃如今得势,比皇后的排场更大,出行时身后跟着二三十名太监丫鬟,都站在许贵妃身后,殿廊瞬间变得有些拥挤。
她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眼底的傲慢显露三分,近些日子顺风顺水,又掌握凤印,如今在后宫中一呼百应,受人尊捧。
她脸上换成悲伤的神色,执起手帕揩了揩眼角,目光哀愁,“陛下近来昏倒了好几次,龙体受恙,本宫衣不解带的照顾陛下,时常听陛下口中念着你们的名字,故而特地召你们入宫。”
“陛下刚刚转醒,你们快些进去吧。”她让开身,低头擦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齐王面无表情,坐在轮椅上被四名太监抬进屋。
跟在他后面进去的是睿王陆容泽。
弦月跟在陆容深身边,走在最后。
正要跨入大殿时,许贵妃喊住他。
“黎王妃留步,过来陪本宫说说话。”许贵妃抬起涂着蔻丹的指甲,拦住了他。
随后,她抬起头,完全不给楚沅说话的机会,带着人前往偏殿。
陆容深本来已经走进大殿,见状又退回来。
“三嫂,我陪你去。”
陆容深知道许贵妃在宫里一向跋扈,怕她刁难楚沅,想跟过去保护他。
弦月没答应,他说服陆容深,自己带着弦雨过去。
走到门口,弦雨被许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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