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生夏合
“恭迎太后娘娘。”
太后维持着体面,冷脸吩咐:“城门打开。”
“太后,这万万不可,黎王阴晴不定,太后凤体尊贵,不……”
“本宫说了,城门打开!”太后压住怒火,扭头看向那名官员,那眼神让人忍不住害怕。
守城将领赶忙命人打开城门。
“将这些无知庶民统统赶走!”太后冷眼瞧着周围跪地的百姓,低抑的嗓音掩不住嫌弃。
太傅被家丁扶着,一瘸一拐走过来,低声劝道:“太后不必管这些人,当务之急是控制黎王。”
“本宫让你们来先发制人,你们倒好,连百姓都控制不住。”太后火冒三丈的说道。
许太傅张了张嘴,把话咽了回去。
陆容波小声安慰道:“母后别生气,太傅已经尽了力,都怪陆容淮太阴险狡诈。”
许太后又岂会真的跟许太傅动气,她本就是许家人,心自然是向着许家的,只是眼下没能压住黎王,让她心情烦躁罢了。
城门缓缓开启,太后平复情绪,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
陆容淮跨坐马上,一手搂住楚沅的腰,长腿随意伸展,见到太后也没有下马行礼,只略略一挑眉,懒声问:“陛下呢?”
太后被他的无礼激的冷冷一笑,“陛下龙体欠安,下旨让本宫暂代朝政,黎王有异议?”
陆容淮笑了笑,语调轻松,“本王怎敢有异议,只是本王许久不见陛下,挂念的紧,太后让人将本王拦在外面,本王何时能进宫面圣?”
太后:“王爷身后大军来势汹汹,本宫可看不出你是想入宫面圣。”
陆容淮踩住马鞍,扬眉飒然一笑,“那太后倒是说说,本王想做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太后冷笑。
“太后似乎不欢迎本王回京啊。”
太后:“那就要看王爷是想怎么回来。”
“本王此番回京诚意十足,来人,把人带过来让太后瞧瞧。”陆容淮打了个响指,一名士卒驾着马车过来。
太后目光审视的看向那辆密不透风的马车。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马车,陆容淮眸光扫过各怀鬼胎的众人,期待他们接下来的表情。
车帘拉开后,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
马车里灰扑扑的两男一女,曾几何时也是邺京里光鲜亮丽的人物。
而如今,被关在马车里,像是最低等的阶下囚。
没人在意他们是不是公主王爷世子,百姓们只知道,其中一名残废只会求和让出南境,另一个男子是叛逃背国的犯人,而那名女子,更是挑唆他国攻打陆国,是实实在在的白眼狼。
“本王不辞辛苦将这三人带回来,太后可还满意?”
人群小声的议论起来。
太后拢于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她端庄得体的微微一笑,“黎王擒贼有功,来人,将他们三个押下去,交由刑部严加看管。”
“慢着,”陆容淮慢腔慢调的出声制止,“本王方才有说过要交出这三人吗?”
“黎王好大的口气,难道不知此举已经僭越了吗?”
陆容淮玩味似的看着太后发怒,他将下巴搁在楚沅肩上,嗅着好闻的发香,没个正经样子,“本王只是担心有些小人会杀他们灭口,不得已而为之。”
太后面覆寒冰,“黎王是什么意思,刑部大牢有重兵把守,何人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他们!”
“这可就说不定了,万一是上头下令,不让他们活呢。”
刑部受命于天子,如今太后摄政,陆容淮口中所指之人不言而喻。
“放肆!”太后接二连三受到挑衅,轩然大怒,她一挥广袖,冷声下令,“来人,将这无法无天口无遮拦的竖子给本宫拿下。”
禁卫军听令,持矛举盾在城门口站成一排,动作一致有序的朝陆容淮靠近。
陆容淮身后的玄羽卫也不是吃素的,提剑一个个跃到陆容淮身前,悍然护卫他们的主子。
两方对峙,气氛陡然紧张危险。
太后瞧着那黑压压的玄羽卫,眼皮重重往下压,口吻讽刺,“黎王这是想违抗圣意?”
“圣意?”陆容淮仔细琢磨了这个词,嘴角不羁上扬,“太后也知晓本王一身逆骨,想拿下本王,先把圣旨拿出来让本王瞧瞧。”
许太后出宫紧急,哪里顾得上拟旨,不过她相信,就算是拟了圣旨,眼前这狂悖之徒也不会听令。
更何况,她如今人就站在这儿,代表着天家威严,他竟敢无视她的命令,分明就是不把皇帝和她放在眼里。
陆容淮谋反之心,已经是摆到明面上给她看了!
太后焉能忍下这口气,她正要说话,岂料马车里的人却抢先一步开口。
“太后,本王当初可是奉了你的命令在南境拦截黎王,你怎能出尔反尔要杀本王!”齐王趴在马车里大喊。
太后脸色微变,她色厉内荏道:“齐王,你在胡说什么!”
“本王没有胡说,你过河拆桥,见本王拦不住黎王,就想杀了本王,还能把罪名落到黎王头上,你这个毒妇,本王就不该任你摆布!”
齐王在马车上一路被追杀,早已经吓破了胆,此刻见到太后,一股脑的将恨意发泄出来。
齐王:“你不仅想本王死,更是一路埋伏派死士暗杀陆容淮,只可惜啊,你派的那些人太无能,连黎王的身都近不了哈哈哈。”
太后颤抖着抬起手,对身边持箭的禁卫军统领下令,“给本宫杀了这胡言乱语的疯子!”
齐王哈哈大笑,满脸得意的看着太后。
他知道陆容淮的暗卫会保护他,不会让他真的丢命。
然而,他猖狂大笑时忽见陆容淮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微笑。
那是曾经他每次捉弄陆容淮时,都会被狠狠报复回来的冷漠笑容。
齐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下一刻,箭矢穿过人群,眨眼间又穿过了齐王的心脏,牢牢钉在他身体里。
齐王的眼睛一点点睁大,最后,死不瞑目的倒在马车里。
“死了?”陆灵霜蜷缩在马车角落里,见齐王身下的血越来越多,她高兴的鼓起掌,“死了好啊,死了好哈哈哈。”
城门口,众人像是被这尖锐的笑声惊醒,瞬间像水进了油锅,炸起翻天巨响。
“太后杀了齐王!”
“齐王死了?!”
“你听见刚刚齐王说的话了吗?”
“太后不想让齐王和黎王活着回京,她……”
“真狠毒啊。”
“少说两句,当心她连你也杀了。”
“陛下身子何时能好?怎能让一个毒妇把持朝政,陆国岂不是要毁在她手里。”
议论声像蚂蚁一样咬噬太后的心,太后回过神来,看着丧命的齐王,一时手脚冰凉。
她中计了!
陆容淮故意纵着齐王激怒她,算准了一切,让她当着邺京百姓的面杀了人,沾上冷血残忍的骂名。
许太后浑身颤抖的去看陆容淮,却见他正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的丑态。
“众军士听令!”许太后不能放任局面失控,她必须捍卫住皇权,陆氏皇族的江山,只能由她的儿子来继承。
许太后从袖中拿出传国玉玺,她高高的举起手臂,所有人一瞧见玉玺,急忙跪地磕头,高呼万岁。
“见此玉玺如见陛下,陛下有令,黎王祸乱朝纲,霸占军权,有不臣之心,恐其摧残陆国江山,陆国儿郎见此人皆可杀之。”
全场寂静。
许太后冷冷抬起头,“凡伤黎王者,赏金万两,重创黎王者,食邑千户,进二品官,取黎王首级者,封侯列爵,世袭罔替。”
“杀了他!”太后振臂高呼。
“杀!”有一半人被太后所允丰厚报酬蒙蔽心眼,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玄羽卫抽刀迎击,双方开始混战。
太后往后退了两步,她手臂落下,平静的将玉玺抱在怀里,又扭头看向身边神色焦急的陆容波。
“小七,你听好了,待会儿母后会自戕,你记得要大声喊叫,就说黎王向本宫射了冷刀,本宫乃他名义上的母亲,他即便抢下了这江山,也永远别想摆脱弑母的罪名。”
“母后!”陆容波惊呼,瞳孔颤动,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做。
“你四皇兄那边……那边本宫也已经安排好了,还有废太子,先前本宫教过你该怎么做,你记住了吗?”
陆容波嘴唇嗫嗫,“儿臣……记住了。”
“好。”太后又回头看了眼抱着脑袋缩在一块儿的大臣们,神色嘲讽。
这些没用的文官,平时一个个在朝堂上吵架厉害的很,真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刻,一个个又同缩头乌龟般躲着不敢出来。
但这些人留着也好,他们就像那盯着臭鸡蛋的苍蝇,日后定能恶心到陆容淮。
文人的笔,那可是专戳人痛点的利刃。
许太后唇角含着算计的笑,抬头望向万里碧空。
她从袖中摸出那把锋利的短匕,正欲往自己身上捅,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同时,两枚小石子忽地打上她左右两肩,太后痛呼一声,玉玺和匕首纷纷掉落在地,而她的肩膀,麻到无法动弹。
“母后!”陆容波赶忙扶住她。
陆容淮收回手,重新揽住楚沅的腰,嘴唇还蹭了蹭那又香又白的嫩颈,被楚沅揪了耳朵后,这才恢复正经,坐直身子看向城门口。
来的是许知知。
“都住手!”许知知一身皇后华服,厉色朝混战的士兵喊道。
陆容淮吹了声哨令,玄羽卫立即抽身后退,毫不恋战。
反观邺京这边士兵,伤亡比那边严重的多,他们茫然一阵,也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知知?你来做什么?”太后瞧见是她,立刻板起脸呵斥道。
她早已将这丫头软禁在凤居宫,那些看守侍卫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放人。
许知知坐在马上,她扭头看向太后,盛装打扮的她看上去娇俏又可爱,眼神还是那么清澈,“母后,臣妾自然是奉命而来的呀。”
“奉命?奉谁的命?”太后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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