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妮子
左棠日常健忘不记仇,但在有关是非的事情上却一贯拎得清记得牢,左林再躲多久回家,他都会提起这茬。
左蔷左薇,以及努力听懂大人话的左萝左树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后两位是被绣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到,左蔷左薇是恍然大悟。
难怪以前没见左棠和龚佩宁有什么暧.昧,那天过后,左棠对龚佩宁和龚佩宁对左棠就都不一样了。
有句话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左棠和龚佩宁是“被迫”互相耍流.氓后,两个人再努力恋爱结婚,负起责任。
左建英和陈保全在呆愣愣几秒后,脸上火.辣辣起来,合着他们努力为之讨伐庇护的对象,是这一起“错误”事件的始作俑者。
左林的神情僵硬、惊怒交加,正常人发生了这种事情是怎么都不会如此堂而皇之地大声公布出来的。
左棠不觉得羞耻,不觉得难为情吗!
01表示它的宿主还真有那么点不正常,它检测到的左棠的情绪里一点难为情的情绪都没有,只有生气和理直气壮。
陈保全拉住左建英的手臂,当机立断,“娘,我们回去吧。”
他们没资格管左棠的事儿,更管不了做错事儿的左林,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徒增尴尬。
陈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永居此地的他们也受不了左林多少恩惠,按他媳妇说的,人还是要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喽。
来左家这一趟,他心中最后那点迟疑也无了,反倒对左棠有了全新认识,看着是个软包子,其实一点亏都不愿吃。
左建英被陈保全拉扯一段,就自觉跟上了,她还有许多话想说,但当她为左林开口后,这里已经没了她说话的立场了。
左林始料未及,他搬来的杀手锏就这么被左棠而非龚佩宁的几句话给弄走了。
龚佩宁看左林的眼神冷了冷,“左二,我说过,我不傻,陈家人更是。”
否则手头有活、家有孕妻的陈保全也不会跟来的,陈家人不会放任左林把左建英当枪使。
“你大哥心如明镜,是这世间难有的通透灵慧之人。”
左林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尤其在左棠也要和左林清算的情况下,这一遭是免不了的。
而龚佩宁在说起左棠时,语气神态非常明显地区别对待。
左棠偏头过来朝龚佩宁弯了弯眼睛,他被夸得很是高兴,这世上也就龚佩宁会觉得他聪明,而他也只需要龚佩宁这么觉得。
“呵,”左林一声冷笑,心中立刻有了决断。
“既是如此,就分家吧,我已成年,大学报道时间在即,索性此前我们做个了断。”
分了家,左棠和龚佩宁就不能再以长兄长嫂的身份压他,海高凭鱼跃,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让左棠龚佩宁后悔莫及在今日如此逼他。
左棠眼睛眨巴两下,确实有点儿懵。
左林不说他还真不知道还有这种逃避惩罚的方式。
“二哥!你在说什么!没有大哥大嫂,哪有你的今日!”
左蔷忍不住质问出声,左棠让左林有吃有喝没饿死,龚佩宁帮左林补课获取资料。
但凡左林还有一点感恩之心,今日都不会有脸说要分家的话。
狼心狗肺……左蔷此时算是将左林真正看明白了。
“我有今日是我不认命,原本还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看来……”左林的话再次被气红了眼眶的左蔷厉声打断。
“不可能!跟你?呵,我怕是嫌卖不出一个好价格吧!”
具体她不清楚,但以左林现在这狼心狗肺的模样,没有利益可得,他会单纯为她在老韩家那边说亲?
如龚佩宁所说,没人是真的傻,只是以往他们对左林心怀期许,视他为亲人为手足,不会那么客观苛刻地去看他的所作所为。
现在没了那些滤镜,当真是觉得……恶心!
“我、我们都跟大哥。小树!你长大后敢提一个分家,我就没你这个弟弟!”
左薇一样红了眼眶,只是她很少和左林明面上置气,但对于她和左薇当半个儿子养大的幼弟左树,她绝不能容许他也这般无情。
“我不会!”
无辜被点名的左树立刻扑进了左薇怀里,左萝跑去左蔷身侧拉了拉她的手,“三姐不哭,大哥和嫂子在呢。”
有左棠和龚佩宁在,左家的天就塌不下来。
左蔷立刻意会到,她拉上左萝的手到边上说教。
左家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已经够够的了,不能再出一个。
“唔……就不挑日子,今天我们把家分了吧。”
左棠收起懵懵的神色和左林说完,他侧身看向龚佩宁,“阿宁帮我。”
“好。”
龚佩宁点头,在分家这个事情上,他充分尊重左家人的意见,以及……左林觉得分家是摆脱他们的好法子,对左棠和他来说又何尝不是。
如果没有血缘关系在,以现在这个左棠的性格真不耐烦去管他。
第10章 年代文长兄vs知青10
分家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左棠不喜麻烦,左林要他预备大学生的脸面,龚佩宁走一趟去把村书记和一个左姓族老请来左家。
“左家是我在做主,我们家里不重男轻女,所有物质钱财按六份算。阿林要家里分出去,拿他该拿的那份。”
左棠开口后,又落后半拍看向了院里良言劝了左林许久的王书记和左二爷,“请您二位来家里做个见证。”
“你啊!”
王书记和以前的左棠挺熟,也清楚左家的艰难,容许的情况下他会适当帮一帮左棠,他和左二爷废这么多唇舌,也是为了左棠好。
但左林铁了心,左棠也没差多少。
兄弟交恶,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情况,这俩人都没少见,见劝不了他们,一声感叹后也不再多言,之后就按村里分家的规矩来。
左家也确实穷得叮当响,还要分六份算,左林能分出来的真没多少。
家里情况,左林并非不清楚,他要分家主要目的不是钱财,是名分,是摆脱这些褪不去劣根性、顽固不化的累赘。
左棠是长兄,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要养,左家房子理所应当分给他,左林最终能分走的是他房里用了多年的家具,六分之一粮食,以及前段时间众人为他庆贺送来的伴手礼。
“这些东西……”
王书记皱眉看左林,他这架势是要一箩筐把所有贺礼都拿走,再七八天左林就出发往省城去了,村大队为他买的火车票,还奖励他20块。
这些本就没计入今日的分家物资内了,现在左林连这些总价不超过两块的贺礼都拿走,就相当不近人情了。
左林分家后,还不能姓左?还能一辈子不再踏入三江村吗?
“有什么问题吗?这是乡亲们给我的心意。”
左林含笑问向提出异议的王书记,不是他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是左棠和龚佩宁逼得他如此。
那他为何还要让不相干、记恨他的人占他便宜呢。
“左二说的是。这是你这五年吃喝用左棠的清单,他只是你长兄不是你父母,没有抚养你的义务,你分家自然也该把这些算清楚。”
龚佩宁帮着左棠列了这个清单,为此他还特意让王书记带上了历年的工分簿,左棠和左林赚多少,每一笔都记录得很清楚。
左林靠自己根本活不下去,更别谈读书,他要在功成名就之际就分家,那就得把这些都偿还上。
龚佩宁在这里看着,绝不会让左棠在分家上吃大亏。
王书记和左二爷并肩看龚佩宁递来的清单,又再看向被龚佩宁这一手打地猝不及防的左林。
左林这五年吃喝用的,占了左家支出的大头,而左林本人赚到的工分寥寥无几,这年头无论你有多大本事都难有其他进项,何况是左林。
如此一来左林不仅不能从分家里分到东西,还欠了左棠好大一笔,合算成钱财四五十块不止,左林把他的奖金拿出来都不够还的。
“据我知道你有奖金20块,也不全要你,留下10块和这里的物资一起抵算20块,省城大学每个月会给学生6块钱的生活费,你每个月省下一两块,两年内把余款付清,如何?”
龚佩宁这话不是和左林说的,而是在和王书记左二爷在商量,毕竟奖金还在王书记手里,从他那边直接扣留是最为实际的。
王书记和左二爷有了几分钟前左林的“不近人情”做比较,这会儿也不会觉得龚佩宁提出的还债方法苛刻了。
毕竟还给左林留了10块不是,余款也是两年内还清,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我看行。左林啊,你自己怎么想?你还坚持要分这个家吗?”
被王书记问话的左林此刻已经骑虎难下了,但他如果此刻改口,那才是真的里子面子全没了,怕这就是龚佩宁的目的吧!
“分!”
左林咬牙应下,他再次直面感受到龚佩宁针对他的威慑和压迫,从他的算计被龚佩宁洞悉开始,他所有的退路都被斩断了不是?
再不久后,左林只带上了衣物、贴身物件和一张签字按了手印的欠条从左家离开。
而王书记和左二爷被龚佩宁留了饭,用的就是左林留的那些“贺礼”,再不吃掉,冬日里虽然不会坏,但口味也要受到影响。
王书记和左四爷离开许久,左棠在家的左家兄妹几人都还是懵懵的,但很快一股名为惊喜的情绪涌上心头。
“大哥马上就要有10块钱了!以后两年我们每个月还能收到2块钱!”
这是一笔多大的巨款啊!
有了这些钱,左棠养他们就小一点压力,龚佩宁因此和左棠吵架的概率也会大大降低。
“是呀是呀!”能领会左蔷意思的左薇立刻应声,“两年内,我们一定能靠自己赚到钱!”
那个时候她和左蔷都十八岁了,她们一定不会让左棠和以前那么辛苦,他们这个家永远都不会再分了。
左棠不打扰这两姐妹的高兴,他放下才拿起没多久的针线,看向一侧静静看书的龚佩宁,轻声询问。
“阿宁有没有不高兴我就这么放过他了?”
原主对左林的付出得到一部分物质上的赔偿,龚佩宁却还没有,他在左林身上一样付出了时间和情感。
“没有。如果他能就此收敛,我可以不再计较。棠棠,是他自己提出的要分家,你对他没有义务,也不再有责任。”
现在法律都不再有旧时代株连那套,分家后,村里那些约定俗成的规矩都不再适用。
左林是好是歹,都不再与左棠相干。
左林现在这情况,用逐出家门、断绝关系来形容更为合适。
有了龚佩宁的话,左棠安心了,连左棠脑袋里嗡嗡分析个不停的01都安静了下来。
左林是否就此不再列入左棠要为之改变命运的左家人里,这在任务结算前,系统智能都不能完全确定。
但就目前的情况,左棠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不会短,他先把任务重心侧重在蔷薇姐妹和龙凤胎上不算错。
翌日上午,王书记把原定要一起给左林的10块钱,亲自送到左棠手里,原定于大年初四的表彰大会提前到今天下午进行。
原因是左林要乘坐最早初四开工的那班火车前往省城,而初一到初三是三江村村民约定俗成访亲走友的拜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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