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山月
秦晟被应诀强制性按到了老者对面,在两人下棋时,应诀竟是恍惚了一下,他一时间竟是如同瞧见了珩尊者少年时。
少年天资聪颖,机缘不断,是周围人人艳羡的存在,在其他修士还在苦苦修炼的时候,其已经在百岁自创功法,而其真正令人佩服的地方便是百岁元婴自废修为,只为重新修炼自己的新功法,修仙的总有几个疯狂的,这珩尊者便是之一,对方以身化火,乃是当之无愧的修真狠人,这样的狠人不飞升谁飞升,但大抵天道总是不喜太过顺风顺水之人,其迎来了自己的情劫。
幽兰药谷首徒,心狠手辣的毒医慕容公子,一人为追杀另一个人而来,两人却在追杀过程中互相爱恋。
应诀就好似被完全带入到珩尊者这个角色,体会了对方的少年意气,又尝遍了对方在感情中的情苦,他甚至共情到了对方亲手杀掉那个总是冷着脸,却又独独对他多出一丝温柔之人时,内心的悔恨。
什么能比亲手杀死挚爱之人更痛苦。
等两人一局棋下完的时候,秦晟脸色已经极为难看,这一局他输了。
老者又请应诀来。
在应诀落下第一子的时候他就知道方才的一切并不是幻象,而是这棋局。
随着棋子落了满盘,来到最关键的时候,那个手刃挚爱的场面再一次出现。
慕容公子,清欢仙子的师兄,自是一位绝代风华的人物,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情,瞧着最是温柔之人,却也最是无情之人,其手上杀戮不断,独独对追杀过自己的珩尊者一往情深,他轻声问道:“阿珩,你要杀我吗?”
应诀握着棋子的手微微颤了颤,幻象中的珩尊者握剑的手同样颤了颤,然而应诀依旧落下了那必杀的一子,画面中的珩尊者也终于是出剑一剑捅穿对方的胸膛,断其全部生机,冷漠的吐出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
慕容公子微微笑了,他也不反抗,就任由自己的生机被全部夺去。
那是对方专门给他杀他的机会。
幻境中的珩尊者动手了,应诀也落子了,落子无悔。
此时应诀已知晓秦晟为何输了,他无法下这个杀手,怎会如此。
等下完这棋,珩尊者突然笑了起来,“竟还是如此,小友为何不能心软一点。”
什,什么?
“已经是数千年前的事了,老朽时常为当年之事懊悔,为何要杀了他,这修仙一途总有人会死去,他想要以人试毒便试了,不过是试毒罢了,我大可以让他以后只在我一人身上试毒,可当时的我眼中非黑即白,错就是错了,错了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将他杀了,他修苦难道,我之存在于他才是乱其道心,然而在那几天里他的修为却是突飞猛进,远胜于我,为何呢?”
“因为他早已知晓你要杀他。”
“既如此,他没杀小友,小友又为何非要杀他?”
“因为我知晓他错了,错就是错,你是他之劫数,他知道,他也同样知道他是你之劫数,所以他想死于你手,助你飞升。”
老朽再一次笑了起来,“可我不仅没有飞升,此事还成了我永久的心魔,我无数次后悔,总想着那时没有下手便好了。”
显然他这个愿望在秦晟这里如愿了。
“这功法我想我还是要传给另一个小友。”
应诀理解,“秦师弟本就较我更合适。”
在老者将功法传给秦晟之前,应诀悄悄问了一句,“你为何没有杀了那人?”
秦晟沉默了许久,在应诀以为自己听不到答案的时候,秦晟就已经道:“如果那是我道侣,不说拿几个人试药,他就算屠尽天下人,我也总归是舍不得动手的。”
所以秦晟那最后一子是犹豫也没有犹豫的落到了一个必输的位置。
应诀总有种自己又被秦晟告白的错觉,然而少年眼中满是认真。
“但我却是下得了手。”
“因为他该死。”
应诀:“……!”
小少年谨慎发言,小心珩尊者等下不给你传功法了。
好在残魂并没计较这个,直接将功法传给了秦晟。
吸收一个功法是快,但将自己肉身融合成可以转化为火焰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原著中秦晟好似就用了足足三天才将自己转化为火焰,然后烈焰焚身与本就对纯阳之体感兴趣的南宫常曦酱酱酿酿了。
简单来说现在还不及,应诀在自己搬到一个角落,先是布下多个防护阵法,然后就先修炼起来,等时间差不多了再给秦晟摆一个让对方清心寡欲的阵法。
应诀是拿琼玉之原修炼的,琼玉之原是一个颇为奥妙的灵宝,应诀这一修炼就完全忘记了时间,沉浸在修炼的海洋里。
应诀被一股不断靠近的火热唤回心神的,那暖洋洋的东西一直缠着他,应诀因修炼琼玉之原而冰凉的手都在那暖热下变得温热起来。
他稍微奇怪,从入定中醒来,一睁开眼睛就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被双目猩红的秦晟压在了地上。
应诀:“!”
等,等等!!
他这是打坐了多久啊!!!
第68章
被人推倒的应诀成功认识到修炼误事,他当时是怎么就那么自信的修炼,如今好了,说好让人清心寡欲的阵法都还没来得及布置。
应诀手扣在人腰上,一手将人腰抱着,以免其整个人都贴自己身上,另一手想去扣住对方作乱的手。
秦晟的眼眸猩红,血色的眸子就好似要将应诀给生吞了一般,然而就是这样看起来还未清醒的秦晟竟是准确无误地反扣住了应诀的手。
应诀动了动自己的手,有些吃痛,正想着要不现在挣开秦晟赶快布置一个阵法算了,结果压着他,如同没有理智的秦晟却是皱着眉头将手上力度收回了一点。
应诀心下微喜,有理智!!
他唤道:“秦师弟?”
秦晟轻轻“嗯”了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裹着浓浓的渴望,眼见对方半眯着血色眼眸,就要对自己的衣袍动手,应诀又要惊恐了,这可使不得。
第一次是意外,那时他理智全无,还有可原谅的余地,但现在,应诀简直无比理智。
他反手攥住秦晟扣住他手的手,沉声道:“秦师弟,你先别急,我有法子帮你。”
秦晟现在就如同一个炽热的火球,应诀光是靠近对方,皮肤与对方的皮肤相贴,都有种被火燎到的滚烫感,更不要说现在就掌握着这具身体的秦晟。
秦晟怔了怔。
看着那好看的淡色嘴唇张张合合,竟是想低头为其染上一点艳色。
他是这般想的,便也这般做了。
于是乎在应诀这边看来秦晟好像是找回了一点理智,他刚好起身连忙布阵,其竟是猛然低头靠近了,两人在那瞬间呼吸交缠,身上之人眼神灼灼地瞧着他,在应诀因那眼底深处翻涌而上的占有欲而愣怔时,其已经与他脸贴着脸,随后便是轻轻的,如同蜻蜓点水的一吻。
干燥灼热的吻,又透着点柔软。
应诀瞳孔微震,直接被这个吻干卡机了。
等,等等!!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在秦晟即将探入口腔之前,应诀猛然用力,将人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
应诀一向没什么多余色彩的白皙面容上染上了一抹难以控制的红意,那股红如同胭脂般快速在脸上晕染开,眉眼如画的俊美青年不可置信地按了按自己的唇,终于确定他被亲了。
一口气在胸膛里转来转去,最后憋得不行,只能转化为脸颊耳廓上的红意。
应诀,浪迹多年,首次体会到被人非礼的感觉。
重点是他震惊归震惊,竟是还完全没办法对着罪魁祸首生气。
应诀神色几经转换,终于化作平静。
瞧着被自己掀开之后,就没再动弹的秦晟,应诀有那么些担心,当时过于震惊他手上力度不会没把握住吧。
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随后深吸一口气,靠近了秦晟。
秦晟倒在地上,那被灼灼火焰几乎要烧没的理智终于得到片刻的回归。
他就像一只肮脏丑陋的野兽,好不容易捕捉到自己喜爱的猎物,不等他将对方如同珍宝一般紧紧抱在怀中,就已经先得到了拒绝。
墨眸微掀,向来不会有太大情感变化的眼中此时竟是有那么些惴惴不安。
渴望对方,想要占有对方,又害怕从那双漂亮的眼眸中瞧见一丝一毫的厌恶。
烈火燃烧,连呼吸都是灼热的,然而秦晟的心却是极冷。
一道声音猖狂肆意,蛊惑着他。
“去,占有他,这样他就是你的了。”
另一道声音理智道:
“不,他不喜欢这样,不要做他不喜欢的事。”
两道想法互相拉扯,一方觉得该遵循欲望,去攻击,去破坏,去占有,另一方觉得应该尊重对方,毕竟这可是他喜欢的人,他应当保护他,而不是伤害他。
两道意识喋喋不休的吵起来,秦晟企图冷静,将自己完全的藏起来,然而炽热的火焰将他化作了一份子,燥热,狂乱,想要去破坏,去释放。
在秦晟理智即将崩塌之时,应诀来到了秦晟面前,取出多个冰冰凉凉之物摆在了他周围,微亮的手触碰着他的额头,听起来近乎模糊的声音问道:“你还好吗?秦晟?”
没有等到他的回应,那人也不气馁,将那些冰冰凉凉之物摆在合适的位置,手中勾连阵法。
冰冷的气息似乎想要他强制冷静下来,秦晟忍不住往后退缩了半步,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彻底崩塌。
在其回过神的时候,他竟是又将应诀压在了地上,贪婪的裹紧自己的猎物,凶兽锋利的爪牙之下,猎物纵使再如何挣扎也是逃不了的。
应诀后背抵着地面,无处可逃。
他皱着眉头,倒是没想到这以身化作火焰竟是如此恐怖,连那些天材地宝都无法让其消停,难怪这断魂崖下配的美人还是一位以月华之气修炼的天地之灵,恐怕这修为低的压根无法承受。
应诀前面还是在挣扎,他清楚知道现在的秦晟全无理智,不说他现在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秦晟的感情,就说现在,秦晟此般进入他,应诀那点悸动能被完全扼杀,虽说这年头不是没有为爱做零的,但那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应诀现在完全就没想好要不要接受这段沉重的感情,就突然来这一出。
瞧着人因为以身化火焰而痛苦的眉眼,应诀几经挣扎,到底是轻轻叹息一声,放弃抵抗。
左右第一次他也在理智全无之下过分至极,有来有回,总不能只许他应诀失控,不许秦晟如此吧。
那时的秦晟怕才是真的痛苦愤怒,此时的应诀好歹还有着两人的交情打底。
就在应诀打算任由人为所欲为之时,将头埋在他脖颈处,寻找着纾解之法的秦晟竟是猛然闷哼一声。
血腥味袭来,秦晟晃了晃混沌的脑子,随即抬起眼眸,深深瞧着应诀,他的视线频频在应诀发红的眼尾与被迫殷红起来的嘴唇处游移。
“大,师兄。”少年的一头墨发铺了满背,眼中满满都是渴求,然其手却是一点点从人手上松开,瞧着那不过是被人扣住,就开始微微泛红的手腕,秦晟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他强迫自己松开了对应诀的束缚,借着这最后一丝理智和人道,“你走吧。”
“什……?”
不过刚刚挪开的手再一次想要将那香香的人困住,秦晟额头都又冷汗溢出,他嗓音干涩,重复道:“走。”
“可你……”
秦晟提高了声调,那压抑的火焰即将爆发,他马上就要化作完全无法自控的野兽,恶声恶气地道:“再不走你就走不掉了,你看不出来我想做什么吗?我想玷污你。”
玷,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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