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台上的女子一直麻木站在那里,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青本来只是看看,可等听到临河滕氏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原身第二个生前执念就是【临河滕氏】。
可兑换50个积分,甚至比他一直倾慕的乌松源都高出不少积分。
足以见得这件事的重要性。
洛青翻遍原身的记忆也只有关于他在查临河滕氏,并没有缘由。
原身的记忆并不是全部都有,只有很重要的一些点,毕竟过去十八年,要是事无巨细都有,他刚穿来也翻不完。
加上最近半年因为乌松源的事原身情绪起伏比较大,泡药浴加的分量逐步再增加一点,导致他身体也受到影响,记忆也有些受损,缺失了一部分。
所以洛青只知道原身出事前在查【临河滕氏】,具体为什么要查,找了什么人查,却并没有任何记忆。
但没想到他竟然撞到了这么一位来自临河滕氏的女子。
是巧合吗?
不过,不管是不是巧合,这人他留下了。
洛青思考的时候,就在有人喊了一个“两千两”没人喊的时候,突然有人站在三楼的栅栏前,出声喊道:“五千两。”
五千两一出,不仅老鸨震惊了,围观的众人也傻了眼:卧槽,哪个冤大头?竟然花五千两买一晚上?疯了吧?
洛青也觉得这人绝壁是脑壳有问题,他的两千零一两都到嘴边了,结果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没办法,两千零一两和五千两绝对是没办法比的,但一想到自己本来能用两千零一两拍下这位滕氏女,结果愣是需要多花至少三千两的时候,他抬眼,从珠帘下朝上看去,凉凉瞅了眼隔了一个大堂对面三楼雅间里的两个男子。
一左一右坐在打开的窗棂下,一人着青袍,一人着玄袍,与他一样戴了面具,看不清面容,但能一次拿出五千两,显然不是缺钱的主。
对面的青袍男子喊完,瞧着下方一片寂静弯唇笑了笑,朝对面的玄袍男挤了挤眼:“看来今晚的目的完成了。”
三万两到手,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找他们七十二楼,竟然只是为了让他们楼里排名前十的两大高手跑来买下一个人。
刚开始还以为有陷阱,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完成,谁知道……真的是头一次这么兵不刃血这么容易就完成了任务,他腰间的剑都还没出鞘呢,这三万两赚得有点容易了啊,让他心里怎么空落落的。
玄袍男警告看他一眼,没真的成功前,最忌讳轻敌。
青袍男大手一挥,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一声慢悠悠介于雌雄莫辩的声音响起:“五千……零一两。”要不是最低只能加一两,他真的很想只加一文钱。
迟疑一秒都是对那一两银子的不尊重,一两银子不是钱吗?
众人本来以为五千已经是冤大头,没想到还能有第二个?
目光刷一下朝上看去,结果只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公子哥,难道最近京中流行这打扮?
燕宇齐弹了一晚上的琴渴得很,正趁着这位大公主不注意离开前灌一杯水。
结果这口水刚入口,就听到这么一声,没忍住噗喷了出来,随即拍着胸口剧烈咳了起来:他莫名有种预感,自己大邵此行,小命怕是要折在这位大公主手里!
第6章 【截胡】
燕宇齐眉心都在忍不住跳着,不仅是他,连一旁的高升以及跟来的侍从都懵逼了:他们是谁?他们今晚在哪儿?
公主带着男宠逛青楼就够刺激了,结果公主她!还要!买姑娘那啥夜!
公主你清醒一点啊,你是女子啊,女儿身啊,不是穿上男装你就是男的了啊。
洛青表示:自己还真的扮上男装就是男的了,只可惜他不好这口,买下滕氏女自然也是为了完成原身执念,当然这些也就不用和旁人解释了。
他嫌弃往旁边挪了挪,欲言又止看了眼燕宇齐:康贵妃是不是花了冤枉钱没打探清楚,就这定力真的靠谱吗?这才哪儿到哪儿竟然就喷了?太埋汰了!
燕宇齐直白感觉到了嫌弃,内心承受着狂风暴雨,他想吼一声,这跟定力有关吗?任谁看到一个女子跟一群老爷们竞一个姑娘的那啥也淡定不了吧?
老鸨都惊呆了,亲娘诶,要不是上头压着非要出手,她都后悔这么早让这临河滕氏来的女子接客了,天啊,不会以后是香饽饽吧?
但五千两也够香了。
老鸨仰着头,把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哎呦这位爷,您可真是财大气粗金光环绕,这位爷你不发财谁发财?诸位老爷们,还有要加钱的吗?”
对面三楼的二人也愣住了: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刚刚开口跟他们竞价的……是那位大公主吧?
青袍男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那眼神示意玄袍男:“什么情况?”
玄袍男没说话,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从周身散发出的冷意应该心情不太好。
他慢慢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清脆的一声,让青袍男默默给这位大公主点了一根蜡,说实话,他真的没见过有人能顺利从自家这位兄弟手里抢到人的。
跟他抢人的,要么拱手相让,要么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就在青袍男以为玄袍男要加价大杀四方的时候,玄袍男只是将杯子放下,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青袍男眼瞧着老鸨就要把人给大公主了,急了:“喂,不加吗?”难道要直接从大公主手里截胡白嫖?
但不到万不得已,能用钱办到的事,没必要得罪这位大公主吧?
皇帝千秋节在即,若是这位大公主出点什么事,事情会很麻烦。
玄袍男看他一眼,视线转到对面,眸色深深盯着这位大公主,听着老鸨确定大公主以五千零一两拿下滕氏女的时候,刚好看到对面大公主朝他这边看了眼,面具下的唇弯了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表情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洛青:大兄弟,承让了啊。
青袍男显然读懂了这唇形:“挑衅!这绝对是挑衅!她一个公主,抢这滕氏女干什么?有毛病?”
本来以为不会得到认可,谁知玄袍男难得不是沉默以对,认真点头:“是有点毛病。”
青袍男稀奇看过去:“你不会是被这大公主刺激太狠了吧?”
玄袍男反而很淡定,答非所问:“你知道这次掏了三万两雇七十二楼截下这位滕氏女的雇主是谁吗?”
青袍男的确没问,毕竟这活不难,但既然对方这么问了,他脑壳卡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不会吧……”
玄袍男点头:“就是这位大公主。”
青袍男忍了忍,没忍住,暴走:“她特么……是不是有病?”
洛青本来已经做好继续加码的打算,谁知道运气这么好,竟然以一两的优势抱得美人归,这人品,没谁了!
只是等老鸨亲自带着人过来的时候,洛青犯了难。
他看向高升,后者摸了摸脖子,望天:他手里只有一千两,毕竟谁能想到公主逛个青楼真的不单单只是逛呢。
燕宇齐把自己努力朝角落缩了缩:他没钱没钱没钱!
老鸨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这位爷,您看您是现银还是银票呢?”
洛青朝她露出一个得体的笑:“要是两者都没呢?”
老鸨表情一僵,刚要说什么,只听对面这位矜贵的公子哥低咳一声:“当然,刷脸也是可以的。”
老鸨:???刷脸?什么意思?
洛青淡定揭开面具:“本宫来得匆忙没带钱,你派人去公主府取吧。”
老鸨:!!!
洛青本来还担心老鸨不认识他这张脸,好在刷脸还是有用的,重新把面具戴上去,低咳一声淡定自若往外走:“都愣着嘛呢?回府啊,哦对了,把这位滕姑娘带上。”
众人:…………
不是,你一国公主逛青楼这么淡定的吗?你不要你的名声了吗?哦对,这位大公主男宠都敢养了,相府三公子都敢鞭笞了,还有克夫,一桩桩一件件,好像这么一对比,今晚逛个青楼顺便带走个姑娘……也不算什么了?
众人恍恍惚惚,突然齐刷刷看向燕宇齐,这位不会就是男宠之一吧?据说琴棋书画四个男宠,各有所长。
这人刚刚擅长弹琴……
燕宇齐被众人瞧得头皮发麻,心都凉了,比身边最冷血的暗卫也要心冷:他特么招谁惹谁了!!他誓与李洛青不共戴天!他今晚上丢的脸比前半辈子都多!嗷!
洛青一行人回到公主府,他先让人带滕氏女去沐浴更衣,稍后送到他寝殿,这才挥退剩余人,只留下一路上欲言又止的高升。
等房间里只剩他与高总管,以为他要说今晚花五千两带回滕氏女的事:“水仙阁的人走了?”
高升躬身应了声:“公主,他们拿了银票已经走了。”
洛青单手撑着半张脸,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脸颊:“既然如此,高总管还有事?”
高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道:“老、老奴的确有些事想禀告。”他不想说的,平白给公主添堵,但他怕不说,下次如果拿不出钱,到时候丢的就是公主的脸了。
洛青眯眼,对方表情凝重一副天要塌了:“哦?什么事?”
高升声音小的如同蚊呐:“……公主府账上没多少银钱了。”
洛青愣了一下,手上的漫不经心的动作都停了:“你说什么?”这可真的是天都要塌下来的事了,这不是公主府吗?堂堂一个公主没钱了?“还剩多少?”
高升听着公主淡定的声音,神情稍缓:“不到三千两。”
洛青:“…………”
他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尽量语气平和:“怎么还剩下这么点?”
高升小声解释道:“这些年的赏赐大多都是玉器珠宝绫罗绸缎,银钱并没有多少。这半年来搬出宫入住公主府,府内一切开销不低。”加上公主所需所求都是最好,贵妃娘娘虽然也赏赐,但都是宫里出来的东西,贵是贵重,但只能充当摆件或者仿佛私库,这些高升不敢直接说。
洛青:“那也不至于只剩这么点。”
高升偷瞄了洛青一眼,确定公主的确是忘了,才小声提醒道:“上个月公主刚刚从库房支走三万两,说是有用。”
洛青这下终于明白了,公主府的确不穷,但挡不住他短期内直接嚯嚯了三万五千两。
高升这是担心自己下次万一再出手这么大方,或者又刷脸直接明个儿给滕氏女赎身,到时候话出了口钱拿不出来,那丢的就不单单是他一个人了。
传出去是整个皇室没脸。
洛青记忆里并没有原身支走三万两的事,与出事前查【临河滕氏】一样,都不甚清楚。
洛青让高升退下后喊出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装死,显然这事要么它不清楚,要么不能说。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很大可能性这三万两与原身要查的【临河滕氏】有关,事关原身生前执念所以不能告知。
能花三万两查这件事,生前积分又比乌松源还高,那么这件事比他之前想的还要重要。
外面这时传来婢女的禀告声:“公主,滕姑娘已经洗漱妥当,正在殿外等候。公主可是要见?”
洛青嗯了声:“让她进来。”
两个宫婢应声将滕氏女带了进来,一走进来,滕氏女俯身行礼,头垂的低低的,丝毫不敢抬眼多看洛青:“见过大公主殿下。”
洛青挥手让两个婢女退下后,这才站起身,径直走到滕氏女面前。
随着他每靠近一步,滕氏女一直跪地垂着头没反应,只是肩膀细微的颤抖还是让她不安。
洛青在她身前站定,蹲下身就那么近距离瞧着她:“你在怕什么?你既然来到公主府显然知晓本宫的身份,本宫是女子,并不会对你做什么。可你还是怕,怕的显然不是要受到欺辱,而是担心……会没命?你觉得本宫带你回来是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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