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啡枝儿
墨踪话毕杨砚青骤然又变成一朵红艳艳轻飘飘的火烧云,一阵风就能飞上天。
晚间杨砚青给学生批课业时动不动就走神儿,满脑子都是墨踪今日的笑容,墨踪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他叫我夫君?
他下厨给我做饭?他,他冲我笑......
他还说以后要常给我煮饭?还说他愿意给我做?
杨砚青:“......”
他......
难道他......
“擦,我脸可真特么大,可真敢想啊!”杨砚青自言自语着立马拍了拍自己两个脸蛋子,而后猛晃了晃头,又暗骂自己两句后这才继续伏案工作。
到了夜里,杨砚青不小心趴在桌上迷糊着了,隐约听到墨踪叫他的声音,当他揉着眼睛抬起头,这才看到墨踪歪头抵在门框上,一手抓着腿,头顶大颗大颗的汗珠滑落。
“夫人!”杨砚青吓得瞬间睡意全无冲了过去,“夫人腿又疼了?”
墨踪有气无力点了下头,随后杨砚青立刻扶着轮椅快速把墨踪推回卧房床榻边,从善如流嘁哩喀喳脱掉衣服上了床,又抱着墨踪的腿露出了一个脑袋。
杨砚青这回没能等到墨踪眉心舒展就睡着了,因为他实在太困,迷迷糊糊中感到身子像被什么包裹住,又觉着周围温度越来越高,身上冒汗的杨砚青干脆把被子踢开,凉风吹拂觉着舒服多了便又睡熟了。
后来朦朦胧胧只觉身上似有个烙铁般的滚烫东西在身上慢慢滑动,有时会停下来在一个地方轻轻揉着。
杨砚青迷迷瞪瞪睁开了眼,当他发现自己竟被墨踪抱在怀里,而那烙铁居然是墨踪的手,而墨踪此时竟还把手伸进了自己亵裤里,轻轻揉着自己的屁|股,杨砚青吓得往后一退再次摔到地上。
周围一片漆黑,杨砚青的心跳却响彻黑夜,像个冲锋枪般四处乱突突,他自己恨不能都听得一清二楚,下一刻本能又跑走了。
不对啊,他没喝酒啊!
杨砚青在坐榻上盘着腿直抓头发。
难道墨踪是疼糊涂了,脑子不清醒了?
或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杨砚青:“......”
想到这里杨砚青瞬间用手捂上胸口,撒气皮球般顺着床铺瘪了下去,又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
翌日去了画院,杨砚青一路大头沉进了理事房,因为昨天后半夜又是一直睁眼到天亮怎也睡不着,所以刚碰到坐榻就又倒上去开始补觉了。
“少爷!”宋小宝敲了两下门张牙舞爪进来了,也不管杨砚青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上去就扒拉着,“少爷?你猜我见到谁了?”
杨砚青:“......”
“见到鬼了!”杨砚青立马打开宋小宝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方才在画院里头好像瞧见凤儿了,后因周围人多被我跟丢了。”宋小宝歪着脑袋咂咂嘴,“少爷,你说我用不用现在派人回府瞧一眼去。”
宋小宝见杨砚青一声不吭还在呼呼睡,又扒楞了两下杨砚青的胳膊,“少爷啊,你说凤儿为啥会出现在画院?该不会是祭酒大人授意她进咱府当眼线吧!”
杨砚青被宋小宝给扒楞急了,当即回头瞪了宋小宝一眼,“你还真是见鬼了,凤儿自始至终都是我上赶着招进府的,况且曹祭酒知道我好男风还能派个姑娘上门当眼线?再者凤儿都快稀罕死我了,还能害我?”
宋小宝:“......”
宋小宝挠了挠后脑勺,“嗯,少爷说得对,定是小宝瞧错了。”
话毕宋小宝又把脸笑成了朵花,又轻轻捅了下杨砚青,“少爷?”
“干嘛!”
“既然凤儿姑娘那么稀罕您,您要不就......”
“滚!”
宋小宝:“......”
“要不......咱先不让夫人知道,事后再好好跟夫人讲,其实夫人定能理解少爷......”
“滚犊子!”
宋小宝:“......”
扎眼的红顶院落内,曹祭酒又喂上他那两只名贵的红腹锦鸡,两只凤凰般漂亮的鸟类此时美丽羽毛早已在日积月累“战火”中被各自叼得七零八落,如今丑陋不堪连只普通的鸡都不如。
“此话当真?”曹祭酒扔光最后一把豆子,拍了拍手,“你褪光了衣裳抱住他,他也无动于衷还推开你?”
“正是。”凤儿跪在地上低着头,“他不仅无动于衷还说往后如果我再有此举,他就要把我赶出曹府。”
“嗯。”曹祭酒看了眼一旁转佛珠的永虚和尚,“看来曹砚青对女子的确无兴趣。”
曹祭酒又歪回了红木椅上觑着凤儿,“说说吧,还有别的发现没有。”
“别的......”凤儿错了错膝盖,“好像并未发现......”
“再好好想想。”曹祭酒翻了个白眼儿拿起了茶盏。
凤儿抓了抓手心,沉寂片刻后抬起了头,“凤儿仔细回忆了一下,的确在府中发现一可疑之处。”
“哦?”曹祭酒鼠眼又亮了,“快说!”
“曹砚青好像让墨踪教他前阵子掳回府的一个叫柳六的男子雕刻功夫......好像每日都授课。”
第一百零四章 想和我干嘛
曹祭酒听完凤儿的话倏地站起身,盯着永虚和尚愣了半天,再说话时声音都哑了,喉咙里像滚了浓烟,“曹砚青这草包莫非在刻意培养学生?怕不是要趁这次上头派皇子微服,给我闹上一出?”
“培养学生?你真高看他。”永虚和尚放下佛珠端起茶盏,“就算他培养了,能培养出什么样儿的来?”
曹祭酒没言语,眼睛犯楞直挺挺坐回椅子上不再说话了。
“哎,这点小事你就......”永虚和尚见还有外人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又看了眼凤儿,“你可打听到那个柳六的雕功如何。”
“听府里下人们说,那人柳六最爱雕馒头。”
曹祭酒:“......”
“听见了吧。”永虚和尚当即一甩袖子,“若照你这般猜想,曹砚青把小倌叫去曹府又找来琴伎翠花教他们琵琶,莫非也在培养学生?岂不玩笑?”
“大师所言极是,怪我太疑神疑鬼了。”曹祭酒缓过神儿来,松了口气:
“就算他真要培养学子,一个大街上捡来的只会雕馒头的臭要饭的。”曹祭酒边说边觑了眼凤儿,“再加上个青楼里乱弹曲儿的妓女,能跟我大乾第一画院泱泱画僧们一较高低?当真可笑。”
凤儿把头埋得更低,指甲却在一下下剐蹭着地面。
*
理事房里正酣睡的杨砚青又被人给扒拉醒了。
杨砚青随手一胡撸,“又见鬼啦?”
“你这天天的真是自在,快活成神仙了吧!”
听到赵司业的声音杨砚青赶紧揉眼坐了起来,“老赵啊,什么事儿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
赵司业:“......”
赵司业立马拍了杨砚青脑袋一下,“吊儿郎当!”随后再拍一下,“说话没大没小!”
杨砚青揉着脑瓜子,“我这不是没把你当外人儿嘛。”
赵司业:“......”
“说正事儿,我打算用你那个地下存放旧账的地方组织画师们晚间上课。”
“用用用,这您还用亲自跑一趟?”
赵司业:“......”
杨砚青像突然回过劲儿来,眨巴着眼诧异道:“上课?谁给生员上课。”
“梅将军找来了学录,他倒真有两下子能把蓝茵茵请来。怎么,你还不知道?不是你去求的他?”
杨砚青:“......”
“......是我求的。”
“嗯,蓝茵茵继承了蓝家笔韵又把剑风融入其间更是青出于蓝呀,她被其他学录排挤可不光因她是女子,更因她的天赋和才华。”
赵司业一拍腿起身自顾走了,“行了不说了,你继续当神仙吧。”
杨砚青:“......”
笔韵、剑风......
杨砚青想起最初问梅赤军中是否有人练剑,其实就是想找来一个人舞剑供墨踪欣赏,因为杨砚青知道到了后期,墨踪不仅是从书法更是从行云流水的剑法中吸取精髓注入笔间成就了绝世佳作。
墨踪虽然还站不起来,但让墨踪亲眼看到剑术相信他一样能吸取妙处,而杨砚青此时也更加确认墨踪练的剑法一定是蓝家的水墨剑,也定是蓝茵茵亲自教的。
杨砚青抓了抓脑袋,要是蓝茵茵能来府里就好了......
下一刻杨砚青更挠头了。
擦!梅赤不会跟我耍无赖,非说找来了蓝茵茵再逼我让墨踪搬走吧!
杨砚青:“......”
这撒娇魔头能干出这事儿......
回府之后杨砚青果然迎来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梅魔头,那人连门都不敲一下就进来了。
杨砚青:“......”
说曹操曹操到,真他娘不经念叨......
“这么一大桌菜?”梅赤提着嘴角冲杨砚青飞了一眼,“莫非青青是为感谢我特意准备的?”
杨砚青:“......”
“感谢梅兄为学子们又找来学录授课。”杨砚青站起身拱了拱手。
“跟我不必这么生分。”梅赤一甩衣摆坐下了,一侧嘴角还勾着:
“蓝茵茵给你请来了,你何时把墨踪搬出去?”
卧房里的墨踪放下毛笔拧起眉。
“搬?”杨砚青直了直腰板,“搬是不可能搬了,如今没个暖被窝的我都睡不踏实。”
“......哼。”梅赤的嘴角僵住,随手拣起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压了压火,“这大热天的你还缺暖被窝的,倒真能扯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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