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谷一不胖
娄季章抿着嘴唇没说话。
渝桉逗弄了一会儿小孩儿,突然想起来了似的问道:“对了,你给他起了名字吗?”
本来渝桉怀孕的时候他们就说过这个问题,不过娄季章说还不知道男女,提前取名怕不合适,说反正生了之后也来得及。
现在孩子生下来也这么久了,渝桉也才刚醒没多久,也没想到好的名字,就随意的问了娄季章一嘴。
娄季章静默了片刻后,轻声道:“闹闹,小名就叫闹闹吧。”
听到这个名字,渝桉顿了顿,哑然失笑,光从名字就能听出娄季章对这个孩子的怨念颇深,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表达出来,比憋在心里强多了。
渝桉笑着点头:“好,那就叫闹闹,大名呢?”
娄季章的眼神从孩子身上挪到渝桉的脸上,舔了舔嘴唇,“你来取吧,我给他取小名,你就给他取大名。”
渝桉想了想,倒是没拒绝,不过也没答应,只是道:“等会儿问问爸妈吧,看他们有没有兴趣给孩子取名。”
娄季章摇了摇头:“不用问他们,这是你生下的孩子,如果连你都没有取名的权利,谁有?”
渝桉倒是不在意这个,不过他也没跟娄季章纠结这个,笑着点点头,继续逗弄身侧的小孩儿。
刚出生的小孩儿软乎乎红彤彤的,虽然什么都不懂,不过好在吃饱喝足就不会再闹,自己嗯嗯啊啊的逗自己玩儿。
娄季章则是就坐在床边,看着渝桉和闹闹,眸中闪过宁静的神色。
经过这次的事情,娄季章再次明显的感觉,只有渝桉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什么是美好,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平静…….
跟孩子玩了一会儿,娄季章见渝桉神色间带上了疲倦之色,知道他累了,于是轻声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需要休息,孩子差不过也该饿了,我带他去找阿姨,你睡一会儿好不好?”
渝桉也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体情况,他没坚持,点点头,“阿姨已经过来了吗?”
娄季章一边小心翼翼的抱起闹闹,一边回答道:“昨天你生的时候就过来了,不过孩子一直在新生儿科没出来,所以没让她到这边来。”
渝桉打了个哈欠:“那就好,那我先眯一会儿,有事儿你叫我。”
“你安心睡,什么事儿都没有。”娄季章亲了一下渝桉发白的嘴唇,这才抱着孩子离开。
看着他们走出房门,渝桉才收回目光。他确实困了,微微动了一下疼痛难忍的身子,尽量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然后才闭上了眼睛。
娄季章进来的时候渝桉的气息已经变得悠长,明显是睡着了。
他放轻动作,不打扰渝桉,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坐在不远处的办公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自从渝桉足月之后,娄季章就很少管公司的事情了,好在娄父帮他分担了不少,还有赵娅工作能力强,也处理掉了很多。
如今孩子已经生出来了,渝桉也顺利脱离危险,娄父见娄季章实在心绪难安,不知该做点儿什么,干脆将一部分工作还给了他,至少这样,他不会胡思乱想。
当然,虽然是还给他,但做大的作用,也是让娄季章打发时间的,如果他真的忙不过来,娄父不可能不管的。
而现在渝桉睡着,孩子阿姨在带,如果他再不找点儿事情做,难保不会再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
对娄季章而言,那是宛如地狱一般的一天,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不知怎么渡过的。
所以他下意识排斥想起,倒不是觉得自己的表现丢脸,而是害怕回想起渝桉毫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即便已经过去这么久,即便清清楚楚的知道渝桉就好好的躺在床上,他依旧控制不住的心惊肉跳…….
所以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中,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排压方式。
渝桉睡着,娄季章工作着,楼父娄母进来的时候就见房间里静悄悄的就刻意放缓了声音,见渝桉睡着,用气声跟娄季章说了两句话就退了出去。
没多大会儿功夫贺青雪也过来了。赵娅跟他一起来的。
见娄季章坐在房间里没动,赵娅长话短说,先是表达了对娄季章再度得子的恭喜,然后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就退了出去。
桑乔白来的时候,见贺青雪正在逗闹闹,正要往里进,就听到贺青雪说渝桉在睡觉。
得知之后,桑乔白干脆收回了脚步,跟贺青雪一起逗孩子。
毕竟渝桉在睡觉,他进去也就是看一眼就出来,说不定还会打扰到渝桉,不如在外面等渝桉醒了之后再过去也是一样的。
贺青雪一边轻轻抓着闹闹的小手,一边撇了桑乔白身后的卜重一眼,问道:“别说你们是到门口遇上的,我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
桑乔白顿了顿,“不是。”
贺青雪挑眉,眸光在他俩人身上来回打转:“那你们这是…….真和好了?”
桑乔白轻嗤了一声,淡淡道:“什么叫和好?谈恋爱叫和好,还是复婚叫和好?或者心平气和叫和好?”
贺青雪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桑乔白的视线一直落在闹闹身上,说的话不知是给贺青雪听,还是给身后的卜重听。
他的声音缓缓且平淡,带着明显的释然:“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想不通,我在为难自己,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问心无愧会得到那样的结果,我好想在想要得到一个答复,或者说是一个交代。但是结果就是没有答复,更没有交代,最大的后果是把自己,把家人折腾的不清。”
“后来我自己想通了,人这一辈子,会见过太多人,经历太多事,如果一直执着于某种东西或者某件事情,是永远都走不出来的,不如释怀一些,洒脱一些,承认自己的愚蠢并不丢人。”
他微微抬头,看向贺青雪,嘴角露出一丝笑:“所以我跟自己和解,我承认自己的愚蠢。”
“在我看来,我是在跟自己和好。”
贺青雪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桑乔白会说出这番话。
毕竟当初桑乔白和卜重结婚的时候就挺轰动的,离婚的时候更是闹得人尽皆知,尽管很多人不明白内情,但大多都知道他们离婚的时候险些无法收场,这些年桑氏和卜氏几乎没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由此就能看出双方的态度。
但在知情人的眼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自从桑乔白和卜重离婚之后,在一些必要的场合必须见面时,桑父可是从来不给卜重面子的。
反倒是卜重,外人眼中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性格,在桑父可以说刻意针对起别对待的态度中没有任何的不悦,甚至可以说是尊敬。
他们之间的关系耐人寻味,那些心思活络的就不敢跟桑家发生什么不必要的矛盾。
这么多年,卜重和桑乔白之间的关系一直是H市上流圈中让人讨论不止的话题,但现在桑乔白却告诉贺青雪,他跟自己和解了…….
贺青雪不太明白桑乔白所谓的‘和解’是什么意思的,但她的目光却下意识投向卜重。
果不其然,卜重脸色微沉,带着意味不明。
贺青雪不明白那是什么,不过她觉得桑乔白这个话的意思,应该不是选择原谅卜重了,不然他们之间的气氛不会这么怪异。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疑虑,想问,又想起赵娅一再叮嘱过她,如果不明白,不理解的事情,就不要多问,更不要多说,回来可以问她,她会帮自己解释。
于是贺青雪将到嘴边儿话咽了回去,点点头,倒是没再说什么。
他们周围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阿姨过来,轻声说宝宝要去换纸尿布了。便将孩子抱走了。
房间里就剩他们三人,贺青雪看了看卜重,又看了看桑乔白,终于长了一回心眼儿,赶紧道:“那个…….我去上个厕所…….”说完快步走了。
在临关门的时候,她听到卜重问了一句:“你很喜欢孩子吗?”
桑乔白语气生硬的回答了一句:“不喜欢……..”
贺青雪不敢再听,赶紧关好了门。
房间里,看着态度冷漠的桑乔白,卜重捻着手指,轻声道:“我看你好像很喜欢闹闹…….”
卜重轻嗤了一声,摇头:“我只是一时兴起而已,我并不是喜欢孩子的性格,当初之所以生下睿安,不过是恋爱脑上头罢了。”
卜重的脸色微微发白,他抿着嘴唇看着桑乔白没说话。桑乔白却仿佛没看见一样,继续道:“而且生完睿安之后,我就更不喜欢孩子了,怀孕的时候很辛苦,生孩子的时候更是死里逃生,生完之后还会有产后抑郁。几个月大的小孩儿没完没了的哭,整夜整夜没有足够的睡眠,会让人觉得被困死在那个房间里,永远都出不去!”
第207章 还没畜生到这种地步
卜重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呐呐的看着桑乔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愧疚:“对不起…….是我的失职……..”
桑乔白嗤笑了一声,冷漠道:“当然是你的失职,而且你的失职远远不止这一点儿,不过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现在睿安都已经这么大了,再去纠结曾经的事情更是没有任何必要,我不想自己像个怨妇一样仇视着谁,从你我一别两宽那天就已经分道扬镳,反倒是我该谢谢你,至少你愿意把孩子给我。”
卜重的呼吸带上了一点儿细微的颤抖:“我…….还没畜生到那种地步…….”
桑乔白不置可否的嗤笑了一声。他虽然没说话,但他这个反应已经直白的告诉了卜重他的真实想法。
卜重呐呐的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根本就无话可说,也说不出口。因为一切都已然成了定局,他无法改变,无能为力…….
两人之间的氛围逐渐沉重,贺青雪一直躲着没回来,尽管桑乔白一直再说已经释然,但在这种氛围之下,在面对卜重的时候,在回忆曾经的苦难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怨怼和不公层层涌现,让他无法压制。
他不想自己变成丑恶的模样,干脆抬脚想要出去。
但卜重却拉住了他。
桑乔白烦躁的心情更加燥郁,长吐了口气,企图将心头的郁结之气吐出去,结果发现徒劳无功。
用力从卜重的手中挣脱,桑乔白压着眉头,转身就走。
卜重顿了顿,抬脚跟上。
刚出门,就见到贺青雪刚好朝这个方向走来,看到他之后,还没到跟前,就提着声音扬声道:“乔白你来的正好,桉桉醒了。”
桑乔白应了一声,朝渝桉的专属病房走去。
渝桉的身体损耗太大,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回复不了,所以桑乔白也没有太过打扰,放下礼物又问候了几句就离开了。
桑乔白都走了,卜重自然跟上。
贺青雪见情况不对,也识趣的溜了。
渝桉看着桌上放的几样肉眼可见就很贵的东西,无奈的叹了口气。
娄季章知道渝桉在苦恼什么,用手轻轻抚平渝桉微皱的眉心,安抚道:“别担心那么多,桑乔白会处理好的,卜重对自己的感情也有清楚的认知,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的,随他们去吧。”
渝桉无奈苦笑:“不然还有其他办法吗?”
娄季章挑眉:“有啊,把桑乔白送出国,一辈子不回来,有心藏,卜重这辈子都找不到人。”
渝桉失笑:“算了,他们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不插手,你也别管了。”
娄季章帮渝桉掖了掖被子,“我才懒得管他们,不过要是给你添什么烦恼,我肯定让他俩都不痛快。”
渝桉捏了捏娄季章肌肉紧实的手臂,“可别了,他们能到今天也是真的很难,随他们去吧,别给他们制造困难了。”
娄季章轻‘嗯’了一声。坐回凳子,看着渝桉,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渝桉看出他有话想说,奇怪道:“怎么了?还有其他什么时儿吗?”
娄季章静默了片刻后,低声解释:“我跟医生预约了结扎手术。”
渝桉明显一愣,半晌没说出话来,他自然明白这个手术代表着什么。跟让他怔然的是他同样清楚,这个手术给男性的精神带来怎样的压力。莫名的男性自尊不允许他们成为‘太监’一样的人。
即便这个手术只是影响繁衍后代的作用。
后期像娄季章这样高傲的人。
见渝桉久久没有说话,娄季章一边轻捏着渝桉的手一边道:“我做这个手术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不想再因为不小心,让你遭这样的罪了…….”
“闹闹虽然是个意外,但正如你所说,他是我们相爱的证明,同样也能弥补我们之间的遗憾,所以他生了下来……”
上一篇:穿进虐恋文后我踹翻渣男
下一篇:穿成整个宇宙的纸片人团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