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绵绵
短促的一声惊呼后,一截莹润如玉的小腿忽然腾至空中。
粉圆的脚趾尴尬地蜷缩在眼前, 晕着水光,可爱得让华衔青说不出话。
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的小客人偷偷走动, 被主人当场抓住,单手就抱到了怀里, 竟是一步路也无需他自己走。
是常常让人怀疑他有没有好好吃饭的瘦弱身形。
脚踝处纤细得两指可握, 到小腿肚时却又鼓起喜人的软滑弧度。
只有华衔青知道他的小先生到底把肉藏在了哪里。
看似清瘦但覆着一层软/肉的嫩/粉微微鼓/起, 含咬一口便觉像是混了樱色的牛乳,香甜可口,用手轻轻地捏上,就会满满地从指缝中溢出晃眼雪色。
浑身上下没有一根多余的毛发,骨肉间都透着细腻。
像是豆腐做成的人, 捧在手里都能感受到坐着自己的手臂地方可可怜怜地陷了进去。
正蹙着眉间,微微泛红的眼尾。
就连抿在一处的柔软唇瓣都好似在责怪华衔青,为什么男人的身上哪哪都能磕得他生疼。
没有什么脾气,华衔青暗暗决定, 他以后要盯着小先生多吃一些。
“池池,洗好了怎么不叫我来?地上凉, 我没打算让你自己走。”
真成了最小先生最忠诚最称职的仆人, 华衔青一手抱着人,一手去给对方沾了尘土的小脚丫拍干净, 关心道:“现在会觉得身上好受一些了吗?”
什么叫没打算让他自己走呀……
李映池捏着指尖,嗫喏道:“本来也没有多难受, 你这样,倒显得我多娇贵似的。”
身体上的酸软早已被特意准备好的玫瑰浴冲走。
他浑身被泡得泛粉, 彻底放松了下来。
整个人就像是个刚和好的粉面团子,香香软软的一小只。
再加上一晚上被对方纵容的态度哄得晕乎乎的,完成变成了被人养熟的小猫,说话带着点黏糊糊的困倦。
华衔青没有说话,反而伸出手捏了一下对方纤瘦的手臂。
不疼,但很莫名其妙。
李映池不解地看向华衔青。
眼眸清凌凌的,倒映着华衔青唇角勾起一抹笑的模样。
“轻轻捏一下就红了。”看着自己被捏出印子的白嫩手臂,华衔青问,“不是娇是什么?”
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寝衣亵裤,李映池被塞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华衔青替他掖好被角,望着他懵懵懂懂的模样,轻笑了一声,“如果娇贵的意思是你永远能差使我,永远让我抱着你走路。这没什么不好的。我惯着的人再娇贵一些又怎样。”
我求之不得。
最后,他轻声道:“池池,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话语里藏着无数句无法说出口的想法,融在浓浓夜色里,弥漫成久久不散的雾气。
这一晚小先生没能回家。
因为华衔青劝他,时间已经不早,回家不如就在此处歇息。
身后不断传递着热源的胸膛,让他在这深秋难得睡了一次暖融融的好觉。
-
到了农忙时节,众人忙着庄稼的收成,私塾便停了课。
也算是镇上约定俗成的节日,李映池获得了他来到这个世界里的第一次小长假。
空闲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修整他最近因为任务和工作忽视已久的小院子。
仔仔细细清扫了掉落的枯叶,拔去了不知何时长出的野草。
在秋日的艳阳下,忙碌了许久的小先生,白皙的额前早已浮现出了细密的汗珠。
望着重新变得生机勃勃的小院子,他轻呼出了一口气,“明天要不要去集市买点菜种回来?”
在院子里种了许多不太应季的花草的小先生这样问道。
开始思考自己把院子旁边改造成小菜园的可能性,骨子里开始觉醒一些奇怪的东西。
系统帮他挑了几样好种活的种类,只说是最适合这个季节的菜品,并不多言。
“系统你懂得真多。”
一边夸人,李映池一边走回了屋子里,认真用笔纸记了下来。
决定明天就按着名单去买回来。
准备休息的时候,没了运动的热度,身上的汗水就湿湿冷冷地粘在身上,好不难受。
李映池拎着自己的领口,眉间紧皱,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感觉。
本打算生火烧水去洗浴一番,等进了厨房,他才发现家中的干柴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最近一段时间,家中的饭食基本上不用李映池自己去准备。
于是干柴的消耗他便没有太放在心上,就连快用完了也没有发现。
现下要用了,才察觉自己处境的窘迫。
但这个时候再去拾些干柴有些不太现实,李映池犹豫了片刻,敲响了隔壁的门。
“苏言澈,你在吗?”
打开门的时候,苏言澈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不敢置信。
很快,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表情努力保持正常,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映池:“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映池简单地总结了一下自己的现状和需求。
苏言澈听罢,理解地点了点头,“先生不如就到我家来吧。”
害怕李映池会误会什么,他还解释了自己会这样说的原因,“我刚从地里回来,想着晚点要冲个澡,就顺手烧了一锅……先生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来洗吧,正好我去柴房搬些干柴送去你家。”
越说越紧张,苏言澈硬朗的面容渐渐泛起了红意,但在那小麦肤色的掩盖下,并没有让青年发现。
李映池正难受得厉害,听他说有现成的水自然不会拒绝。
因为有些脱水,他伸出舌尖润了下嘴唇,不住地扯着自己的领口,红唇半张,“我怎么会嫌弃,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在小先生的眼里,他们是互帮互助的好邻居,只是洗一个澡有什么关系的。
难道相同的屋子构造里还能有什么天差地别的东西?
“嗯。”苏言澈僵硬地点了头,转身去舀水,“我去给先生准备一下。”
其实李映池就算不说出自己前来的目的,苏言澈也能看得出来一二。
纤长的黑色羽睫湿漉,浅棕色的眼眸蒙着层水雾,汗珠从那颗嫣红如血的小痣上滑落,滚入他汗湿的衣领之间,锁骨深陷。
辛苦劳作过后的小先生模样糟糕透了,但依旧漂亮得不成样子。
也比平时更为让人移不开眼。
他已经很久没能这样面对面长久地勾勒先生的面容了,他们有多久没能见面了。
苏言澈意识到了一些改变。
那些改变是他无法逆转,尚未有能力去阻止的改变。
他一直都知道,小先生与自己日渐疏离,是因为先生有了更好的朋友。
苏言澈总觉得小先生是这个季节里温和平淡的湖泊。
湖面上总是飘落着几片枯黄色的落叶,偶尔是红艳的一片,风过也会让他漾起波澜,但始终会变回原样。
可他是那样的神秘深邃,又在阳光下有着令人心驰神往的澄澈,没有人能够不为他停驻。
而自己太过差劲,只是来往众人之中,最为不起眼的一个。
或许出现在小先生的身边,便是他此生花去了所有幸运换来的奖励。
善良单纯的小先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如何在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他的模样。
放好了水,苏言澈得了抱着换洗衣物过来的小先生一声清甜的道谢。
他几乎是痴迷地听着里面不断响起的水声,淅淅沥沥。
那间浴室是他每天都会去的地方,充斥着他买回来的劣质皂角香气。
他在那曾闭着眼,想着先生的模样,做过无数次令人唾弃的幻想。而现在,那里面正站着他幻想过无数次的人,与他一样,褪去了衣衫。
只一墙之隔,没什么特殊的空气在此刻似乎变得甜腻异常。
苏言澈狼狈地离开了自己的家,去往柴房给小先生搬起几捆干柴。
数量大致清点了一下,确保这些足够小先生度过渐冷的秋季,和即将到来的冬季。
不太好意思麻烦别人太久。
平时洗澡经常花上半小时磨蹭的小先生,匆匆洗掉了身上的脏污就擦净了身子。
半湿着发,李映池从屋子里走出来。
“苏言澈,我洗好了,你……”
话音断在与华衔青视线相触的瞬间,李映池猛地睁大了眼眸。
或许是因为此时尴尬的站位,令他的心中无端生起了一丝慌乱。
华衔青一身黑袍身姿颀长,正站在他的院子门前保持着敲门的姿势,而他站在苏言澈的门前,浑身带着沐浴过后的温热水汽,发丝湿润,衣衫凌乱。
被迫卷入这奇怪氛围的另一人。
苏言澈才放下刚背过来的几捆干柴火,还未回头就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从背脊处传来。
他回头,要是眼神足以化为实质,恐怕他此时已经死于华衔青的眼下。
苏言澈木讷地站在了原地。
他知道,这个人就是华衔青。
那位令李映池与他相处时间变得越发短暂的根源,镇上有名的第一富商。
动动手指,就能够给出比自己好无数倍的条件去讨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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